有只海豚想撩我——焦糖冬瓜
焦糖冬瓜  发于:2019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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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遥把他的胳膊甩了下去。

  “与其遗憾夏致差了陆尘一点点,不如想想你差夏致多少。

”  “沈遥,你这样的真讨人厌。

”  “我们是对手,不是情人,我不需要你喜欢。

”  说完,沈遥就戴上耳机听音乐调整状态了,何劲峰看着他,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陆尘看见自己是小组第一,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来。

  夏致抬起水线,从他的身边经过,淡淡地说,“缓刑的感觉如何?”  陆尘的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他看向夏致,夏致正抬起另一侧的水线,嘴角微微凹陷,自信却并不张扬。

  他很清楚,自己超过陆尘是迟早的事情。

  陆尘咬紧了牙关,从来没有一个对手像夏致这样,明明输了,却让他感到无法征服。

  夏致上了岸,盖着浴巾,还没走进更衣室就被叶粼拦腰抱住了。

  “你跟陆尘说什么了?”  “你猜?”  叶粼的耳朵就在夏致的唇边,这是让人想忍都忍不住啊。

  夏致直接咬在了叶粼耳朵的软骨上。

  “啊……”叶粼轻轻哼了一声,捂着耳朵抬起头来,看着夏致勾着嘴角有点坏的看着自己,“小东西,你不要玩火自焚。

”  “你半决赛的对手可是有沈遥的,你还有力气么?”夏致笑了笑就走了。

  叶粼闭上眼睛,心想完蛋了,这把火烧的,就想把那坏小子拽过来,扔池子里狠狠欺负。



所以下一组,叶粼气势强盛,不断保持着优势,力压沈遥,平了夏致的半决赛成绩。

  “任老师,其实我觉得今年叶粼在预赛和半决赛的状态,比之前都好。

”肖彬看着相机里的回放说。

  “嗯,我也是越来越期待决赛了。

”  男子二百米自由泳半决赛依旧是泳池中烽烟四起,翻滚的水花就是最嘹亮的炮火。

  夏致和叶粼顺利进入了决赛,而陆尘仍旧是第一。

  “这届的比赛,陆尘就像是标杆一样立在那里,一路领先。

这倒像是前几年的叶粼啊。

”  有媒体记者感慨道。

  “怎么听你说的,就像是叶粼已经老了,不成气候了一样。

”另一位记者跟着调侃。

  “叶粼技术成熟,体力也处于鼎盛的时候,只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嘛,谁能永远独占鳌头呢?”  “是啊,别看只有半秒不到的差距,但是要提高这一点点,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未必能做到呢!”

  肖彬听他们在这里讨论着,虽然找不到反驳的话,但心里却莫名觉得不舒服。

  任飞开口道:“其实这个时代即是叶粼的,也是陆尘的,还有夏致、沈遥、何劲峰他们……能够互相激励创造出更好的成绩,才是最棒的局面。

而且所谓的第一,永远都只是某时某刻的记录,甚至代表不了明天。

”  “还是任老师说得好,不以胜负论英雄。

”  当所有半决赛都结束,泳队休整之后即将启程回去学校。

  泳队特地绕道送陈芳华和焦婷去进修班的医院,她们为了白天看夏致的比赛,特地调了值班,晚上要去倒急诊,这样第二天的白天一下夜班就又能看夏致的比赛了。

  “妈,你这样太辛苦了。

”夏致心疼地说。

  “不辛苦,妈看你比赛,全身都是劲儿!”  陈芳华的话刚说完,整车人都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夏致难得赛前失眠了。

  他们十点钟熄灯,十点半了夏致还没睡着,手伸进了枕头下面,一直摸着那枚奖牌。

  这时候床晃荡了起来,是叶粼跨过了床头,来到了夏致的床上。

  “干嘛?”夏致很戒备地坐起身来。

  他当然还记得今天比赛的时候,他和叶粼开的玩笑。

  这家伙在做某些事的时候,比泳池里还有精力,夏致有点儿怵他。

  叶粼把夏致给抱住了,往怀里一摁。

  夏致越挣扎,叶粼就抱得越紧。

  “我本尊就在这里,你不摸我,摸我的奖牌有什么意思?”  叶粼的声音很醇厚,特别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很低,还带着一点点沙哑的尾音,像是明明有无数根细到一碰就断的弦,叶粼却偏偏挑起了最敏感的那一根。

  “叶粼,你比赛有紧张过吗?”夏致的声音闷闷的。

  “当然有。

”叶粼伸手轻轻扣着夏致的后脑,指缝间是男孩子柔软的发茬,像是从温润的土壤中冒出来好奇地打探世界的嫩芽,让叶粼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我都忘了……你是说你发现自己会在比赛中神游的时候吧?”  “是啊。

夏致,我羡慕你,羡慕陆尘,羡慕何劲峰,羡慕所有你们这样朝气蓬勃,想着这一秒要比上一秒游得更快的选手。

而我呢……我这一刻比上一刻更用力,不知道用力到了什么程度,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我害怕触碰那个极限。

这就好像算命一样,当你提前知道自己的命运,比如知道自己是被淹死的之后,就会对水产生无限的恐惧。

”  夏致抱紧了他。

  “可这一次我很期待决赛了。

我想和你一起游泳。

能不能赢陆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想跨过那道界限,我想去你的世界里。

”叶粼轻声道。

  夏致的心脏颤动了起来,一直以来叶粼都是那么强大的存在,夏致一直追逐着他,那么想要冲进他的世界里,那种人与水极致的融合协调。

  “别怕,我陪着你……我们一起跨过那道界限。

”  夏致抱紧了对方,他们依偎在一起的空间很小,小到彼此的背脊就是这个小世界的壁垒,但夏致的脑海里想到的却是痞痞和乐乐。

  大海很深,很广阔,翻涌多变,但只要它们在一起,哪怕风高浪狠,它们也能享受。

  就像他和叶粼一样。

  夏致闭上了眼睛,叶粼的体温就像最温暖的海水,将他淹没。

  第二天,闹铃一响,整个寝室就动了起来。

  就连每次都要睡懒觉的陈嘉润,都艰难却坚定地施展背部与床板分离的技术。

  夏致起身之后,就看了眼手机,微信里有无数条信息,都是同学们祝他今天比赛旗开得胜的。

他发了条微信给老妈:太后娘娘,您吃了早饭再来,别着急,座位早就留好了。

  等刷牙洗脸回来了,陈芳华的微信没有动静。

  收拾好了东西,夏致和叶粼相互为对方确认之后,出发上了大巴车。

  路上,夏致习惯性地压在叶粼的肩膀上,他拿出手机来看了看,陈芳华还是没回微信。

  要么是还在休息,老妈经常下了夜班之后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睡一会儿,要么就是和焦婷一起吃早饭。

  夏致发了条微信给岑卿浼:跟你妈说一声,位置给她们留好了,吃饱了早饭再来。

  岑卿浼的短信回得很快:我会跟她们说的,你好好比赛啊。

  “怎么了?”叶粼低下头来问。

  “没什么……就是我妈一直不回我微信。

”夏致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盯着岑卿浼的回复,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如果是平常,岑卿浼早就在微信里开玩笑,说什么“两位太后正在用膳,小岑子不便打扰”之类的,不会回答得这么正经。

  夏致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身旁的叶粼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抬手扯了扯他的耳朵:“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我妈不回我的微信。

出发前我打电话给她,是焦阿姨接的。

焦阿姨说她正在和病人交流,晚一点她们会过去。

但是焦阿姨的声音也是怪怪的……”  “看来不见着阿姨,你都没心思比赛了。

”  车子进了体育馆,运动员们开始检录。

  夏致抽空去了一趟Q大拉拉队所在的位置,找到了潘纷纷,但是却没见到岑卿浼。

  “纷纷,岑卿浼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夏致低下身来,潘纷纷的脸立刻就红了。

  “那个……早晨我们叫卿浼的时候,他说他有事儿,晚一点会打车过来,让我们把位置给他占好……”  “这样啊,谢谢。

”  夏致点了点头,拿着手机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岑卿浼。

  一接通,就听见岑卿浼活跃的声音:“阿致,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儿啊?你是不是快检录啦?”  “你在哪儿呢?”夏致问。

  “我在来的路上啦!哈哈哈!”  岑卿浼那边的电话里有回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洗手间……或者是医院的走廊里。

  那边隐隐响起了病人家属呼喊医生的声音。

  夏致的心立刻沉冷了下去。

  “卿浼,你在医院里吧?是不是我妈发生什么事了?”  “哪儿……哪儿有什么事儿啊!我说就是来早上陪她们吃了早饭,然后跟她们一起过去。

你这是赛前紧张吧?一直瞎想?”  “那好,你让我妈接电话。

”  “陈阿姨上洗手间呢,我还能进女卫找她?会被打死的!”  “卿浼……”夏致低下头来,声音也变得无比认真起来,“那是我的妈妈,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她,你不跟我说实话,我也会一直想着不可能专心比赛。

这样的比赛结果,谁也不会满意的。

所以,你不如实话实说。

”  那一边的岑卿浼沉默了。

只听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今天早晨四五点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个出车祸羊水破了的孕妇,急匆匆给送来……当时兵荒马乱的,你妈吗跟着孕妇身边做急救……家属太着急了……和急救医生起了争执,你妈妈被推了一下从楼梯上摔下来……”  夏致愣住了:“然后呢?”  “脑袋磕在了台阶上,到现在……还没醒呢……”  “我现在就过去!”  “我和我妈吗都在这儿陪着呢,你还是……”  “还是什么?我不可能专心比赛了!比赛以后还会有,可我妈受伤了到现在还没醒,我怎么比赛?”  夏致立刻就去找了白景文。

  几位教练听说了之后,都同意夏致赶去医院。

  “但如果是这样,五十米的决赛你肯定赶不上了。

从这里来回医院,按照赛委会要求必须比赛开始前一个小时报道,你可能一百米的决赛也赶不上了。

”莫教练觉得万分可惜。

  “二百米决赛安排在下午第一场,如果你确定你妈妈的情况还好的话,我希望你能参加。

”王教练也觉得可惜,但是没有什么比家里人更重要。

  白景文打电话给了大巴车的驾驶员,让他亲自开车送夏致去医院。

  夏致一转身,就看见了叶粼站在那里。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面带着微笑的叶粼,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想陪你一起去。

”  夏致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抱住了叶粼。

  “我会回来的。

”夏致说。

  叶粼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夏致。

  当他知道夏致的妈妈出事的时候,他就知道夏致一定会去。

  “我已经……习惯了每一场比赛你都在我的身边了。

我能够完成每一场比赛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迟早会跟你在决赛相遇……”  夏致当然明白,明白叶粼一直以来对那道界限的恐惧。

  每个运动员都不知道自己极限在哪里,都告诉自己能游得越来越快。

  但是叶粼和他们是相反的,当他拼尽全力在水中完全失去自我的时候,他就提前知道自己的极限了。

  做为一个运动员,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最快能到什么地步更加绝望了。

  “叶粼,你不是问我一百米半决赛的时候对陆尘说了什么吗?”  “你说什么了?”  “我说,‘缓刑的感觉如何’?”夏致托起叶粼的脸,用力地看进叶粼的眼睛里,“叶粼,如果你担心自己会在水中神游,会觉得今天的比赛你赢不了,那么你想想陆尘。

他在害怕我,因为他知道……他迟早会输给我。

每一场比赛他都离那个结果越来越紧,所以他害怕我!”  叶粼闭上了眼睛,他能听见夏致声音里充满力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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