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小的心情又不免微妙起来了,怀疑面前的原定男主可能成为了一个基佬。 她不是腐也不会腐眼看人基,之前学委那对,她也是后知后觉,可能是第一个世界的影响,导致她的思维有点跑偏。 不过么,是还是不是都和她没关系。 但幻珠傻乎乎又爱炸毛,长大的模样好看,脑子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狐狸精的记忆,她表示有点担忧。 不过这个担忧在听到成衣的话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什么办法?” “我早年认识过一个人,他应该有办法算出你血亲所在的位置。” “我还以为道士都会呢。” 幻珠小声嘀咕。 “术业有专攻。” 成衣敲了敲幻珠的脑袋,被幻珠恼怒的拍开。 “在哪里?” 应小小立刻询问。 “离此地不远。” 成衣沉吟了一会儿回答。 “那就去吧,越快越好。” 几个人改了原定的计划,跟着成衣去找他的那位故人。 人有不同,哪怕是道士,有的入世为钱财为名利,有的清静无为隐居山林,有的追求大道浩然正气,有的不择手段满身因果。 应小小本以为她们要找的人,应该是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毕竟成衣这人虽然有些假正经,但是举手抬足都是正气,可事实和她的猜想有着出入。 狭长阴暗的巷道,高大的槐树遮蔽了阳光,一踏入就感觉到一股凉意,显得鬼气森森。 应小小和谢应环倒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她们本来就是暗处生长的。 幻珠是一进来就钻进成衣身体里,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成衣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朝着两边打开。 走进庭院里,那种凉意就更重了。 “槐阴,你还是老样子。” “难得还有人上门。” 说话的是个老人家,身体干瘦,声音沙哑。 “当初不是热闹的很?” 成衣挑眉,看起来有些惊讶。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槐阴颇有些嘲弄的说,摇了摇头。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为何而来?” 槐阴的眼神只是扫过了应小小一眼,在谢应环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便回到了成衣的身上。 “问路。” “问谁的路?” “她的。” 成衣手指点了点谢应环,槐阴却摆手。 “上穷碧落下黄泉,皆为死路。” “你误会了,只是想打听她血亲如今身在何处。” “好说。” 槐阴点头,伸出了枯枝般的手。 成衣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铃铛,放在了槐阴的手里。 “随我来。” 槐阴看到那铃铛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对着众人说到。 以血为引,推算阴阳。 “已经四百多年了?” “你血亲本应是富贵之相,多子多孙,可后代却福运逐渐凋敝,子嗣单薄,这样算来,如今还剩一人,与你有渊源。” 槐阴推算着,给出了答案。 “西北方,眠城。” 应小小觉得这名字耳熟,蓦地想起了什么。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第46章 小可爱二号 应小小最开始进入的那座城,就叫眠城。 虽然她从没有从大门进去过, 但是还是记得这个名字。 她突然想到了谢满, 最开始进入眠城碰到的满身恶念的小男孩。 他就姓谢呢。 但是这只是应小小的猜测, 毕竟眠城也算一座不小的城, 里面姓谢的不知多少, 未必就是那个男孩。 “再伸出手来。” 槐阴拿出了一片类似雪花状的东西, 看起来晶莹剔透。 谢应环死了许多年, 因为尸身和一般鬼不同,所以属于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血液依旧涌动, 但是都是死血, 和活人不一样的黑色, 溅落在地上的时候还会发出滋滋的灼烧的声音。 就像应小小是一朵毒花, 她的血液发丝无一不带毒一样。 那片白色的雪花状一样的东西被一滴血染成了红色, 交到了谢应环的手里。 “当你遇到他的时候, 这个东西会发烫。” “多谢了。” 槐阴摆手,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交易, 何必言谢。” 出了槐阴住处,感觉又回到了人间。 幻珠这才从成衣的身体里窜出来, 少年模样的面上还带着些稚气。 “为什么这个道士住的地方让我感觉这么不舒服。” “人有千万种,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以后再说给你听。” 成衣牵着幻珠的手, 声音轻柔。 有些人, 不是生来就明朗清风, 也不是生来就大奸大恶。 应小小觉得那种gay的光波,更强烈了。 他们启程去了眠城。 应小小来了许多次,还真的没有一次是从大门进去的。 眠城很大,人流量多,妖鬼的数量也很可观。 幻珠似乎被那颗莲子彻底净化成了灵物,对于这种东西都很排斥。 他平常就不怎么出来,到了眠城之后更是不怎么吭声了,偶尔看见吃的,才会冒头让成衣给他买。 应小小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带着谢应环前去。 之前她都是从人家后院里进去的,这次还是先看看正门。 门上写了‘谢府’二字,说不定真的是。 她们也没就这么深入,在门口打了个转就走了,等着天黑。 谢应环来到眠城之后,走神的时间明显长了。 那是一种近乎‘近乡情怯’的情绪,却又不太恰当。 应小小带她去吃了酒酿圆子,将碗朝着她的方向推了推。 谢应环注视着她,让她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谢应环摇头,用勺子从青瓷碗里舀起了一个圆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喂到了应小小的面前。
应小小欣然的接受投喂,将圆子吃进了嘴里,安静的咀嚼,腮帮子因为她的动作微微鼓动。 面前的少女的青丝因为障眼法的缘故,变成了如墨般的黑色,梳成少女样式的发髻,面容看起来白皙甜美。 她的身上满是她的痕迹。 不论是发饰,衣物,都是谢应环都她挑选的,包括被衣物遮蔽的,也是谢应环一点点烙下的印记。 她时而会不知道怎么向应小小表达自己的情意,太过直白袒露的话语会让沉默寡言的谢将军不好意思。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应小小通常只需要她一个眼神,便会欢喜。 既然不好意思说出口,谢应环就身体力行的做了。 这家酒楼不小,来往的人亦是很多。 美人总是容易引起注意的,应小小和谢应环就算坐在角落里,也有人注意到了她们。 有人前来搭话,还未曾开口,就被谢应环的眼神吓退。 也有人硬着头皮开口,然后落荒而逃。 应小小看的还觉得挺逗,一碗酒酿圆子,和谢应环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 成衣没和她们一路,来了眠城就分散开了。 也有人是例外的,没有被谢应环吓走。 来人敲了敲桌子,看到谢应环的眼神,也紧紧只是微僵了一瞬,便自然的摇着扇子,继续开口。 “怎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么?” 来人一副君子舒朗的模样,摇着坠着玉的折扇,周身却鬼气森森,不是那半人半鬼的明朗是谁? 应小小颔首,算是回应了,她在他的脸上一扫而过,未曾露出什么异样。 明朗那张俊脸上被脂粉和障眼法,在她看来相当于没有,于是也就看到了那脸上的青紫,像是被虐打过的痕迹。
应小小思及鬼王,微微的蹙了蹙眉。 谢应环却当应小小心平气和因为来人变得不好,看着明朗的眼神更加不善。 明朗身体僵住,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厉气和杀气,夹裹着厚重的血腥味,似刀过身。 好重的血气,怕是杀了万万人才能够有这样深重的戾气罢。 明朗心里对应小小的评价又上了一层,初见不过一小妖,短短几日便成长的十分可怕,这才分别不过数月,身边居然就跟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厉鬼,不知用了什么邪门的法子,青天白日里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正好看到了,来叙叙旧而已。” 明朗摆手,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你的那件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样子,随时都可以,怎么,你要帮我么?” 明朗看起来不甚在意地说,以扇掩唇,脸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至于你的……先看看吧。” 应小小还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必要趟着一趟浑水,全看鬼王那家伙会不会像原来的故事里写的那样,对谢应环起一些歹心。 如果他真的有了不好的心思,那她就得出手了。 “随时恭候消息了。” 明朗张开折扇,摇晃了两下,翩然离开了。 等应小小准备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被结过了。 “原来两位姑娘是明公子的朋友。” “他很有名么?” 应小小望向账房,见他点头。 “明公子是个苦命人,好在老天有眼,让他挺了过来,他是个大善人,小老儿我也受过他的恩。” 应小小不置可否,怕不是什么老天有眼,求助了厉鬼才是。 “那是什么人?” 谢应环问。 “怪人。” 天黑了。 应小小和谢应环隐去了自己的身形,进了谢府,谢应环手里拿着那片东西,心里有些轻微的紧张。 应小小凭着记忆走到了那间小院子,院子里仍是数月之前的荒草丛生,屋子里黑漆漆的,却是有人在的。 越靠近,谢应环手里的东西越亮。 应小小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叹息。 欢喜的是这么快就找到的了,她的预感没有错,叹息的是谢满这孩子惨啊。 就算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他过的并不好,而且可能饱受虐待。 还有,那是个危险的孩子。 也许思想已经在日复一日中变得极端危险,可她们是会帮他的。 唯一的血亲这副惨淡的样子,谢应环不会不管的。 应小小抬手,敲了敲门。 叩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特别的清晰,门里很快就有了动静。 应小小听到了有人悉悉索索从床上起来的声响,那响动很轻微,可对于她来说足够明显。 有人悄悄的贴在了门边,没再有动静。 应小小想,贴在门边的那个孩子现在一定是满身戒备的,毕竟按照他在这里的处境,恐怕没有人会敲门。 “是我。” 应小小的声音很低,却让里面的人立刻打开了门。 谢满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曾经知道他心思见过的高人又回来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激动。 院子里很黑,今晚云雾遮天闭月,并没有什么光亮。 谢满看不清,只是下意识的感知到,除了当初来过的应小小,还有一个人。 他摸索着准备去点燃蜡烛,应小小抬手,烛火便亮了起来。 谢满此时才看清了另一个人的长相,只此一眼,他就一副震惊的表情。 “看来你好像知道什么。” 谢应环手里的那个东西,在见到谢满,就真的像一片雪花一样悄然消失了。 “你是不是谢……谢应环?” 谢满有些磕巴,觉得很不真实。 他飞快的钻进了自己的床底下,凭借着记忆打开了一块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副泛黄残破的画,正是应小小和谢应环曾经在水情兽通古的能力里最后看到的那幅画。 可能是经过了几百年的光阴,那画比起当初看起来旧的很,而且有些损毁的痕迹,堪堪能辨认出上面的面容。 谢应环看到那画卷,眼神蓦地温柔。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大抵是被弟弟当做传家宝一样的传给了自己的后代,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在自己看到的画面里,弟弟临死之前子孙跪了一地,应当是宗族枝繁叶茂才对,想起槐阴的话,谢应环心微微收紧。 “原来你不是一个传说,祖爷爷说的是真的,你还活着!” 谢满欣喜的说,可突然又明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