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心一沉,心到不好,保不齐不小心得罪了哪路大神,已经死掉了。但还存着侥幸,就第二天晚上再去找了那个小孩,那小孩神情复杂,说,灿灿他们没回来,而且还有其他一些人也不见了。 老乞丐的心啊,就彻底沉了下去。就回到乞讨点,等死。 其他人听了之后,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流民、乞儿还有混混都住在城外,有的居住在破庙里,有的居住在荒废的茅屋里,还有一些无人使用的屋房。 那个跛足少年叫二愣子,住在一个城外的破庙里,平日里会去城里乞讨,如果脚实在疼的厉害,就休息个几天,然后继续乞讨。为人亲和,有耐性,还挺善良,有事没事,看到可以帮忙的地方,就会伸出援手,人缘不错。现在大中午的,也就他一个人。 老乞丐就带着一干人走了进去,二愣子看到那么多明显富贵的人,也没啥过度反应,就楞了一会儿,和老乞丐打了招呼,就笑眯眯的看着三个奶娃娃,还伸出手,摸了摸走到跟前的白术的脑袋,爱不释手的。 白术就从小腰包里拿出一块糕点给他,小乞儿笑眯眯接了,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他说:“我因为身体不太好,能做的事情很少,所以就喜欢观察周围的人。我甚至记住了所以人的脸,破庙里本来有三十四个经常住的流浪者,但是现在有七个不见了,灿灿就是其中一个,我只知道这些了。还有啊,我告诉你们啊,这里知道的最多的不是我,而是那个人……” 二愣子指着一个一头乱发,背着个破包,穿着黑衣服,窝在墙角的高瘦男子,神情严肃:“他是一年前到这里的,神出鬼没的,不喜欢和人说话,但是和灿灿关系很好。灿灿和我们说过,这人好像是个举人,非常有学问。灿灿不见这件事,还是他告诉我的。” “嗯……” “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阴雨天,二愣子小时候摔断的,因为没有钱而得不到及时治疗的腿,在雨天就会风湿痛,所以他就没有去乞讨。 灿灿他们就像往常一样和二愣子告别,准备讨点吃的来给二愣子。 他们这些流浪者大多只吃两顿的,所以灿灿他们往往就会在白天讨了晚饭和次日早晨的饭,然后一般酉时(17:00-18:00)就会回来,然而那天直到黄昏(戌时,19~21时)也不见回来。 那人估计是很关注也很在意灿灿,就从角落里出来,问和灿灿关系很好的二愣子,灿灿去哪儿了。 二愣子因为饿的慌,也没有想太多,直到问出来了,才知道不妙。但也无法,因为他们这种孱弱的,骨瘦如柴的身体并不能做什么。而且,失踪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说完这些,二愣子再一次摸了摸白术的头,低头垂眸不再言语。 其他人也有些不知所措,心疼怜惜同情,但也只能这样了,因为他们改变不了国家,也改变不了世界。甚至做不到收留…… 接下来众人就去拜访了那个举人。 举人盘着腿坐在那里,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抬了下头,打量了一下明显的不属于这里外来者,然后目光在三个小孩身上停留,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举人在打量众人的同时,众人也在打量他。这个举人的脸还是很干净的,头发也清爽,和其他那些看上去邋里邋遢,破破烂烂,油腻腻的流浪者完全不属于一个画风。 五官端正,就是眉毛有点凶,总体来说,是个长相不错的。一袭黑衣,让他看上去有些阴郁,苍白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有些脆弱。 白术对这种类型的人没法子,看到了这么一个忧郁美男,就忍不住咧嘴笑,自带腮红的脸颊红扑扑的,右脸颊一个小酒窝,可萌可萌,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举人也忍不住,他面无表情的伸出一根纤长苍白的手指,戳。 “(⊙▽⊙)”白术傻兮兮的笑,嘿嘿之乐,直接把娃娃一样的白猫给了王亭,然后献殷勤的拿出随身小腰包,捧着递给举人。 举人:…… 二愣子:…… 众人:…… 差别待遇作者有话要说: 解家三姐弟,名字是这样的。大姐,解伊,XY,X1二弟, 解之,XZ,X2三弟,解维,XW,X3(W要向右翻转九十度)PS:我写私聊的时候,精分的好开心,嚯嚯嚯pps:我真心觉得不喜欢和人说话,与一个人,对着动物或其他东西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真的不矛盾。毕竟我就是这样,我一直觉得动物什么的,比人好多了(?>ω<*?) ☆、4.危险的前奏 4.危险的前奏 举人收回戳酒窝的手,默默的接过绣着只小猫的布袋子,然后把白术拉近自己,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默默抱住,一边给喂小腰包里的零食。 白术:⊙v⊙ 众人:总觉得那里不对。 村长甩了甩头,冷静了一下,看着举人说:“这位……” “林一。” “哦,这位林举人,刚才那边那个小兄弟说的,你听到了吗?你是否对这件事有所了解?” “如果你是想问灿灿失踪这件事的话,我确实知道一点。”林一拿了一块绿豆糕,自己咬了一口,“灿灿他们是被人绑走的。” “嗯(⊙_⊙)?怎么回事?” 林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我耳朵非常好,所以我听到了。” “你是跟着那几个孩子走的?”毕竟耳力再好也不会隔很远还能听到。 “嗯,是的。本来我们一直都是各走各的,虽然灿灿很可爱,但他们毕竟是小孩子,我没那么厚的脸皮跟着他们。 那个孩子说的对,破庙的常住流浪者,大概就那么三十多个。但是外来的人更多,只不过有许多不满意的人,不再呆了另寻去处了而已。 但也有一些打算定居下来的,我之前注意到了一户人家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和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儿。但是不久前一家三口不见了,后来我在山上摘果子,就在一颗桃树旁看到了夫妻的尸体。
被割喉的,有挣扎的痕迹,还有血肉模糊的手指,本来应该就是普通的劫掠杀人,但是那女儿的鞋子被那个妻子抓在了手里。 所以我就猜,大概是有人抢走了小孩。后来可能是因为直觉吧,我特别关注小孩子,就发现,果然有不少孩子消失。 据我所知,在灿灿失踪之前,其他莫名消失不见的小孩已经到了20个。因为和灿灿感情不错,就准备跟着他,好歹有个帮手。” 林一拍拍手上的绿豆粉屑,递给小胖子一块,又抓了鸡爪,慢慢啃,其他人也馋了,就从小布包里拿,“然而,接下来少儿不宜,要不要换个地?(^_^)”林一指着脏乱差的破庙,以及周围一圈围观群众,笑眯眯。 “不会耽误吗?那些小孩子不会有事吧?”王亭有些哀愁的问。 “不会有事的,他们是抓活的,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我们急也没用,反而会自乱阵脚,打草惊蛇什么的。” 说完这句,林一豪迈的往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手里的污渍,把小胖子抱起来,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小胖子,你挺沉啊!” 白术:o(╯□╰)o 林一:(^_^) 其余人没有异议,就和老乞丐告辞,和林一一起走向衙门。衙门不是很大,但容下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也就七个人,更不要说,七人里面还有三个小娃娃。 村长本来是打算让小孩子出去的,但是白术吵着闹着说要听,说要救大花和小花。王亭和陆津也一副死不出去的样子,大人们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县令姓徐,叫徐晖,四五十岁光景,腆着个大肚子,脸蛋圆圆,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也确实如此,他很懂得围观之道,左右逢源,结交了多方友人。 当听到这个案子,看到报案的人,他就成了好官。 “先生,有何线索?”徐晖请众人坐下,然后看着林一恭敬的问道。 “莫叫我先生,我担不上这个称呼啊!”林一忙摆手,一副使不得的样子。 “先生担得上,切莫妄自菲薄。” 一番客套之后,林一讲起了那天看到的情况。 那天,他偷偷跟着灿灿等一共四个小孩去谋生。谋生的途径有很多,可以乞讨,可以做跑堂小二,还可以去接单子,做短工等等。
他就看到他们去找了中介人,让他介绍工作。 中介人和他们挺熟,毕竟来的次数正经不少。就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说:“你们几个皮猴儿运气还真好,我刚得到一个单子,是个大东家,最近刚发展到我们县,你们去给人家搬搬东西就成。佣金大概有五百文,够赚的吧!他们就招10个人,正好还有三个名额,你们就去吧!” 几个小孩一听,眼睛就亮了:“大叔!五百文啊!” 在座的听众大多皱起了眉,五百文?就搬个东西?这不正常!一户人家哪怕再有钱,再家大业大,需要搬的也不可能多到这种程度吧,还十个人,更不要说大户人家哪个家里没有奴仆,就算新搬来,第一件事也是买家仆,而不是招短工,就算招也不会招那么昂贵还那么多的短工才对,这不对劲。 想到这里,明白的人就和当时旁观的林一一样眯起了眼睛,这个中介有问题,这么明显的事情,中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他没有说。 林一虽然知道这其中有问题,毕竟中介人的态度摆在那里,但他并没有打算去问。一来中介人能管得事情不多,不能问,也不会问来历,而且这个中介人应该被雇主要求找小孩子接单子;二来他的体质确实弱鸡的要命,说的风一刮就倒大概就是他这种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别想去拦路。于是他只能悄悄的跟着四个小孩,还有一个中介人派出的引路人去往那个所谓的大东家的住宅。 很幸运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中介人有一点没有骗人,这宅子的主人确实是在整修房子。整体看上去乱糟糟的,砖块啊、花盆啊都摆在宅子门口,应该是打算待会搬进去。匾额还没挂,到处都是装潢后剩下的垃圾,非常不整洁,到处都有人走来走去,忙的不行。 林一没有进去,他也进不去,只能绕着大宅子转啊转的,兴许找着找着就能找到摸进宅子的路,没成想,还真找着了。那是古代文里,男女主离家出走必备狗洞。虽然不知道为毛房子还没弄好,就有了狗洞这种东西,但是有了,就代表有了路,是好事,至于原因,就不用在意了,林一如此想着。 尊严这种东西和灿灿他们的安全比起来,完全不是个事。 爬进去前,林一一直以为这是个狗洞,毕竟从外面往洞里看,就能看到一副家丁侍女其乐融融,忙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但是,爬进去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林一看着眼前依旧忙忙碌碌热闹的场景,后脊发凉。 一道墙,再厚,也不会凿个洞,人在洞里面爬,爬了十步也没出去。 但是拉弓没有回头箭,林一硬着头皮,继续爬。 这条隧道越来越大,他觉得再大一点,他都可以站起来了,没想到还真大了点。他成功站了起来,但是那个忙碌的场景还是在眼前,就像海市蜃楼,摸不到,也碰不到。 他继续走,生了执念,觉得不触碰到,不在指间,决不罢休。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四周的场景从初始的黑魆魆,伸手不见五指渐渐变得明亮,直到能看的到自己的影子,但看着明明就在前方却永远触不到的忙碌场景,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咫尺天涯…… 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 晕着暖暖橙光的隧道里,一个身穿黑衣,背着个布包的男子静静站在中央,光芒撒在他的身上,脚边的黑影晃动着,似乎喝醉了一般。 男子身材瘦削,面色苍白,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前方,仿若一个迷途的旅人,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不自己何会在这里,为何会想去追寻那画面,为何不记得自己是谁…… “咦咦咦!不记得了!”村长震惊的看着林一,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匪头连忙摸着他的背安抚,让他冷静下来。 林一笑了笑,喝了口水,说:“是的。如果不是有人拍醒我,我很可能就会饿死或者渴死了。” “有人?”其余人震惊。 “是啊,是一个跟我一样目的的人。他也发现有人失踪,经过一系列调查,最后也查到了这里。不过他说,他没有看到忙碌的场景,只看到我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隧道中途,也不知道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