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温的脸色白了。 他才不怕什么星命,他怕的是他的笙,他的笙竟然断弦了! 他的笙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断弦了? 然而众人却哗然他应了星命,众请端武帝当众处死着妖人。 端武帝陷入了两难,然而依旧偏袒谢子温,试图为他袒护。 一旁看着的笙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看着这一切,似乎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突然,有禁军来报。 “报——!北突一万精兵,绕过了潜御关,只达京城而来!最迟明日,抵达京城!” 星命全应! 处死谢子温的呼声越来越大,端武帝越来越难堪。就算将谢子温关起来,也难平众怒! 当夜,兵临城下! 笙被谢子温请了过去,他没有犹豫,直接就去了。 事已至此,就算被发现是他做的又能如何? 谢子温见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像当初一般,温和问他要不要陪他出去走走。 笙不解,问他:“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谢子温淡淡一笑,“如今宫中这种情形,谁还顾得上管我在干什么?” 确实,北突兵临城下,塞边军队撤回最少要两日!而这两日内京城守住的几率渺小甚微,宫中的宫人们此时都在各自逃散。 然而,笙还有一个问题:“那你不怕被人遇到,惨死在路上吗?” 谢子温笑笑:“所以我要带斗篷啊,麻烦你帮我抱琴了,赵彻。” 笙:“我叫萧彻,是当年灭门萧侯府的世子。” 谢子温愣了愣,有些哑然,不过一会便笑道:“原来是这样,萧彻。” * 二人走了很久,笙一直抱着谢子温的琴笙,而谢子温,像是在摸路。 他不问谢子温想去哪里,等到了地方,他自然就知道了。 谢子温的目的地,是宫中的铸造厂。 此时的铸造厂中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空中悬挂的铁链上无数还未成型的兵器。 以及兵器碰撞发出的叮叮咚咚。 铸造炉还在燃着,熔炉之中,依稀能看到一把剑的影子。 笙不解,不解谢子温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谢子温则是取下兜帽,回身对他一笑:“我的命,已经到头了。星命师告诉我了星命的破解之法,今后,要拜托你帮我照顾笙了,萧彻。” 笙皱眉:“你要做什么?” 谢子温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伸手抚上了琴笙,柔声道:“笙,等我,我会回来的。” 笙心中一跳,突然想哭,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然而在他反应过来时,谢子温已经走到了熔炉之前。 笙惊愕,他不知道谢子温要做什么!但是他一定要阻止! 可他还没动,谢子温便已经跳进了熔炉之中。 那一瞬间,怀中琴笙似乎和他的情绪合为一体,心中所痛刺得他不由悲鸣而嚎。 他抱着琴,跌跌撞撞向熔炉跑去,想要将谢子温捞出来。然空中铁链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哀鸣,噼里啪啦全部断裂,铁链上的兵器,一瞬间全部照着笙刺下! 笙被刺成了筛子,血流不止。 意识弥留之际,努力看向谢子温跳下的熔炉,张着沉重的唇说了最后一句话。 “谢……子……温……” 而后,陷入永恒的黑暗中。 * 笙突然醒来,只见周围的场景熟悉无比。
突然,他意识到,这里,不是少年琴笙的本体所待的地方吗? 正这么想着,大门突然被打开,他惊讶得看着萧彻走了进来,对他说:“我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而后,他便不能再化灵了,不能说话,整个人都被封锁再琴体之中。除了能看到外界发生了什么,甚至连听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就这么看着谢子温对他失落惆怅,甚至在他断弦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像心死了一般。 而后他看到齐墨白,最后到谢子温跳下熔炉的一幕…… 眼前再次一黑。 再睁眼,是齐墨白那间古色古香的屋子。他坐起身来,看着属于自己的手和脚,有些懵然。 抬头而视,正好有面镜子正对着他,一眼便看清自己的全貌。 他的模样,毅然就是那少年琴笙,长大后的样子。 笙怔怔得伸出手,捏了自己一把。 疼。 这不是灵体,这是化人!他化成人形了! 同时记忆也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笙不由自主哭了,心就像被人狠狠得撕裂开了一样,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掉! 因为他就是少年琴笙,同时他也是谢子温的琴!所以他见到谢子温即使是忘了所有,但是他的本能上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也深爱着谢子温! 所以他见了少年琴笙后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竟然会吃自己的醋!并且亲手造就了这一切! 如果不是他,谢子温不会死!如果不是他,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悲剧! “也许,这一切都是必将要经过的因果轮回呢?” 突然,有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笙愣住,他并没有发觉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他抬头看了过去,只见齐墨白淡淡得看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是琴灵,而谢子温只是你漫长生命中短暂的一个过客。即使不发生这一切,他也会老去,迎接死亡。”齐墨白又道。 “那也要比提前结束会好受很多,更何况,还是我自己害的!”笙哽咽回道,他不愿想起这些!当初散尽修为等死就是因为他不愿想起! 齐墨白无言。 “你为什么要让我全部想起来!我想起来又有什么用!什么用!他都死了!”笙咆哮道,心中的悲痛几乎淹了他的呼吸! “没用吗?”齐墨白说:“你好好想想,别一心求死。” 笙刚想反驳,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抹掉眼泪,看向齐墨白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憋出了一个字:“他……” 而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齐墨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笙。 过了良久,笙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确定得问道:“苏……长温?” 至此,齐墨白终于淡淡笑了,声音稍大了些:“进来吧。” 话音刚落,老旧的木门便被人“吱呀”一声打开。笙看向来人,只见一个带着墨镜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得笔直。 笙的心“咯噔”一跳。 面前的人,让他太熟悉了。尤其是他若有若无的温和感简直和谢子温一模一样! 然而他却带着大部分的凌厉气息,让笙不敢认。 男子取掉了口罩,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唇,让笙不由自主得屏住了呼吸! 他微微低头,伸手取下眼前的墨镜。 笙再一次眼睛红了。 不是伤心,还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面前短发张扬的男子,他认识!是他的谢子温! 谢子温还活着! “当初我给了他法子,让他以身祭剑化为剑灵。一是为了解决当时大端国危之急,二是为了让你们永生。”齐墨白突然开口道:“你毕竟是我制造的琴,多少算是我的孩子,自是不忍见你因为此事伤心百年。谁知你这家伙,缺心眼,自顾自以为他死了,便封闭了自我,开始等死。” “我与谢子温,可是耗费了百年精力才让你醒过来。”齐墨白说着,看向笙。 然而笙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看着谢子温,眼神都不曾挪动半分。
良久,他才试探性得喃呢道:“谢……子温?” 试探的语气,生怕面前的人是个假的。 “是我。”谢子温微微一笑:“笙,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全文完—作者有话要说:居居终于写完了呀!真的是拖了好久……我错了!QAQ这是居居的第一篇文,怎么说呢……写的不好!我自己都知道QAQ但是这毕竟是我的第一篇文嘛,还是得要加把劲把他完结!虽然写的不是很好,但是居居会努力的!努力越写越好!产质量越来越高的文!谢谢各位小天使们的支持!么么哒!最后,完结撒花~还有两篇番外哦~番外第74章 番外一 霍洋的母亲从小都告诉他,他父亲是一名大英雄,人人尊敬的道长。因此他从小就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像他父亲一样的修士,仗剑四方,行侠仗义! 然而他并不负自己所望,年纪还小便以显露出不俗的天赋。 但他父亲知道后并不像他母亲那般开心,则是教导他,怀璧其罪,一生做个普通人就很好。 霍洋不服,凭什么他的一生就要由他父亲做主?于是他开始偷偷的学一些小术法。一时之间,在整个村子的小孩中成了敬仰的存在,那时候的他是最快乐得意的时候。 也亏他父亲经常游历四方才没被发现,不然他定会被父亲罚得很惨。 然而他母亲却对他这种天赋并不排斥,他母亲毕竟是个普通人,对于儿子的这种天赋,自豪无比。 渐渐地,霍洋觉得和同村的人玩起来实在无聊。自己经常会跑去五里之外的大道上,观察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直到他能够自豪得分辨出普通旅人和修士的区别。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十岁那年截止了。 他和他的母亲发生了争吵,大半夜从家中跑了出来。他不知道去哪,只能去一直去的大道上遛弯。 刺激的话,能碰到赶尸人,聊一聊能驱走一天的不愉快! 然而他今天并没有遇到赶尸人,大道边上,只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 霍洋年龄小,心又软,见那人还活着,直接将他拖到了他的一个秘密基地——一座茅草屋中。 也不管自己不久之前才和母亲大吵一架,直接回家拿了疗伤的药便去给黑衣男子疗伤。 其实霍洋也是有点心思的,他看得出面前的黑衣男子是一名修士,若是能救下来,将来求他带着自己入修仙,岂不是简单?到时候就算他父亲反对,但是大局已定,也说不了什么。 黑衣男子不过一月就好了差不多了,他和霍洋见过的寻常修士有些不同。他总是带着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也比较精神不佳。 尤其是他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黑衣男子除了谢谢,几乎没有说过别的话,这让霍洋和他交流起来,有点困难。 不仅交流,连提出让他收他为徒的的想法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你的天赋很好,为何还待在这样的普通村庄中?” 这天,黑衣男子终于对霍洋说了其他的话,霍洋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黑衣男子在和他说话。 “你想做一名修士吗?”黑衣男子见他没说话,又问道。 这下霍洋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有意思要收他为徒吗? 说真的,霍洋有生之年以来,第一次如此激动。 他重重得点点头,高兴道:“想!” 黑衣男子咧唇一笑,笑的诡异无比:“可别后悔!” 男子形如枯槁的手一下按住了霍洋的天灵盖,“如此天赋,却心善无比,今后肯定难成大器,就让老夫替你散了这些令人作呕的善意吧!” * 村里的人都知道,霍洋从十岁那年心性就开始变了。他总是用他的一些小术法欺负同村的小孩,或者对待别人恶言相待。 渐渐没有人愿意机会霍洋,霍洋也不介意,每天依旧哼着自己不知调的小曲,想着各种坏主意。 今年村里的地粮,坏了一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下可愁坏了村里的大家,这些粮食可是要用来过冬的,若是不够,他们就得去山上打猎。 山上鬼怪活尸多,他们普通老百姓每年防这些玩意都已经防得心力交瘁,更何况是进它们的地盘捕猎呢? 可是没有办法,毕竟粮食根本不够过冬。 村里为此,聚在一块一番激烈讨论。 霍洋听着,忍不住发笑,气的村长直接将他赶出了大会。 霍洋哼着小调到处瞎转,哼着哼着,哼不下去了,开始肆意得笑,笑声让人不由心里发毛。 不是因为什么,只因为,那些地粮是他整的。 他没有任何愧疚之心,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还丧心病狂得觉得有趣。 突然,一声稚嫩得“喵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只不知从哪来的橘色的幼猫蹭着他的脚踝。 见此,他的唇角上扬到了最高的高度。 * 霍母找了很久的霍洋,才在稻田地里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