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鱼求生[穿书]——微笑的猫
微笑的猫  发于:2019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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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最困难时, 也是玉姐拉我一把。

”程几托腮郁闷:“人活在世上,总得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吧?有人欺负她,我能不闻不问吗?”  赵家锐突然说:“找他去!”  “?”程几抬起头。

  赵家锐说:“找彪哥去说清楚啊, 丫不能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这个词儿真不是这么用的!”  程几问:“你现在又让我出门了?”  赵家锐说:“刚才不让你出门是怕你瞎跑, 万一丢了我得挨齐少的骂。

现在让你出门是为了挽回你爹, 你这没亲爹没亲妈的,如果连个干爹都留不住,那不是太可怜了?再说还有我陪着呢, 咱俩加起来是什么战斗力?少说能打二十个人吧!”  赵家锐特善良,纯白小天使。

  “那老齐查岗怎么办?”  赵家锐信心满满:“齐少今天在公司的时间不会短, 咱们天黑之前能回来就行,带好手机, 就说咱俩在海滩散步,不怕他查岗!”  程几立马抓起外套,说:“走!”  赵家锐没敢开车,那车上装着GPS,人到何处一望便知。

  程几先联系老耿,问他在哪儿,勒令他来接自己。

  老耿重情,嘴上喊了半天,心里还是不舍得,答应了。

  程几和赵家锐站在路口,伸长脖子遥望,等了足有半个小时,几乎快冻成冰棍了,才见一辆旧面包车从山下吭吭哧哧开上来,仿佛远处深蓝的海面吐出的烂铁怪物,好生不和谐。

  “干爹。

”程几一上车便喊。

  “耿师傅啦!”老耿纠正。

  “彪哥。

”赵家锐喊。

  老耿指着赵家锐对程几说:“多跟锐子学着点儿,人家就不喊我干爹!”  程几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傻?”  老耿当然不承认自己傻,只承认自己是耿师傅。

  程几气得连声问:“儿子是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的?你觉得我是那种关键时刻会丢下兄弟跑路的人?你自己不仗义,也以为我不仗义?”  “谁不仗义?”老耿怒了,“你有种再说一遍!”  “说好了三十年后房子过户给我,我还等着呢,”程几说,“你有种抵赖!”  老耿噗地笑了。

  赵家锐把脑袋插进来:“哟,这么大笔交易啊?那都得努力再活三十年,而且要保证三十年内房子不倒才行噢!你们面馆那老房子有一百多年了吧,保证不倒真挺难的,是吧彪哥?”  程几也笑了,说:“耿师傅,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自己人不能乱,凡事要团结、要商量,我肯定不是那种遇到麻烦转身就跑的人,你也别拿对那种人的态度对我,行吗?”

  “……”老耿眼睛一红,认命了,“叫干爹吧!”  程几笑着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他要还手,被赵家锐伸手拦住。

  “不能捶。

”赵家锐正色道,“你捶他要经过我同意!”  老耿瞪眼问:“你现在是他的保镖了?”  赵家锐点头:“他小拇指甲豁掉一块齐少都要拿我是问。

”  老耿就转头埋怨程几,说早告诉过你不能搞齐北崧那么个人在家里,养不起是小事,带出去惹眼也是小事,管头管脚多麻烦,照这个趋势下去我看你活不到三十年!  程几说你不要乌鸦嘴。

  老耿说我早告诉你要去凰山寺找老和尚算一下命,这是科学,要相信科学,科学的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你怎么就撞到齐大少爷身上了呢?你这个命盘肯定有问题……  程几好不容易把话题从科学方面拽回来,把周经理失踪的情况告诉老耿,后者吓得虎目圆睁,连声追问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  老耿怪叫道:“那赶紧找啊!”  “问题是上哪儿找去,”程几苦恼,“警察都找不到他!”  老耿说:“我有办法!”说着就跳下了车。

  程几还以为他要集合众多老哥们儿找人,没想到他上车后说:“我让凰山寺老和尚算了一卦,现在我知道周经理在哪儿了!”  “……”  赵家锐倒来了兴趣,问:“周志文在哪儿啊?”  老耿严肃道:“老和尚文绉绉说了一通我也忘了,反正是在水里。

”  “水里?”程几隐约觉得这不是个吉兆。

  老耿说:“科学指引你前进,所以我们要到海上去捞周经理!”  程几在他脑袋上砸了一肘,吼:“干爹你是不是有病?!”  老耿捂着头问:“那你说在哪儿嘛?”  程几指着车窗外说:“他的车就没能从水月山上下来过,你不去山里找,捞什么海啊?!”  老耿说:“再不去捞,万一被洋流冲走了呢?”  程几暴喝:“去水月山庄!!”  其实周经理还留在水月山庄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总比在海里靠谱。

  车行至半路,齐北崧果然查了一次岗,程几扯谎说正和赵家锐在海滩散步,并拿弹弓打海鸥,齐北崧提醒他不要被海浪卷走,注意保护动物,还有大冷天的在外头吹什么风,早点儿回去。

  三人驱车进入水月山的山门,沿着盘山路向上。

  昨晚刚下了一场中雪,山中植被覆白,空气凌冽,寒意逼人。

  老耿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原本就动力不足,冷天爬坡更加步履维艰,刚转上两个弯道就趴了窝。

  程几和赵家锐骂骂咧咧地下来推车,强行推了几十米后实在推不动,只好在靠近崖侧的小块空地上停下。

  破车的手刹也不太好使,为防止其倒溜滑下悬崖,程几找来石头抵住轮胎。

  赵家锐喘着粗气说:“程儿,你和彪哥的交易包含这辆车吗?他如果说三十年后也把这车过户给你,你可千万不能要啊!”  程几推车推得满头是汗,被冷风一吹头皮发紧,苦笑:“滚。

”  没有了车,只得步行,老耿不肯往前,程几非要继续,最后程几赢了。

  三人缩着脖子迎着风在马路上前后走着,偌大的水月山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连车影子都不见,只听见风刮过树梢的沙沙声和鞋底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声。

  水月山公路附近有景观规划,哪一块种常绿树,哪一块种花树,哪一块种竹子,哪一块种灌木都经过设计,所以一路走来,虽然冷,眼见并不萧瑟。

  又走了几公里,接近小山山顶,已经可以看见另一座小山峰阳面的水月山庄,老耿怨气冲天:“按这个速度,走到水月山庄天都黑了!”  “干爹,你快点儿走就行。

”程几劝。

  老耿生气:“我就说要去海里嘛,你不听我的!”  程几问:“你看过侦探小说没?”  “啥意思?”  “小说里找人,都是从那人失踪的地点开始找起的。

”  老耿埋怨:“不科学,这他妈不是小说,这是现实!”  程几忽然说:“我记得这盘山公路外侧原本有栏杆的,怎么现在都拆了?”  有栏杆吗?赵家锐和老耿都没注意过。

  程几记性好,他确定有铁栏杆,还记得夜间行车时车灯打在栏杆反光板上为黄色荧光。

  他们在山顶附近看到一副告示牌,才知道此地正在进行景观提升空工程,要安装仿木质围栏,计划某月某日完工。

大概是糟糕的天气影响了工期,所以旧的已经拆了,新的却没安上。

  这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直到他们在某个急拐弯处发现了数道凌乱的车辙印。

  车辙印已经被冰雪覆盖了大半,并不明显,之所以能发现,完全因为三人实打实地站在了上面,倘若还开着车,估计也就错过了。

  他们将车辙印上的浮雪扫开一些,只见断断续续的痕迹从公路突然转向路边,其中两条仿佛冲向山崖,但中途截断。

  悬崖落差约有五六十米,其坡度在七八十度,坡上覆满了灌木类植被。

悬崖下面是个狭长的山谷,种着大量樟树。

  樟树四季常青,即使到了冬季也亭亭如盖,十几亩的樟树林蜿蜒谷底,夏季时仿佛一条绿色河流,此时落了雪,白皑皑一片,将林子下方的一切都掩盖了。

  如果附近有栏杆,就知道车子是否栽下去了,因为那必定会撞断围栏,可惜没有。

  程几问老耿:“你看得出这是什么车的车辙吗?”  老耿第一次出狱时曾经当过汽车修理工,一般汽车的小毛小病都会修。

  “不是辆小车。

”老耿用步幅丈量车辙印,说,“轮胎这么宽,估计改造过。

”  程几问:“周经理开的是什么车?”  “你怀疑周经理的车摔下去了?”老耿说。

  “我随口问问嘛。

”程几说。

  老耿回想道:“他的车是辆越野车吧,黑色的……对,那天他从诊所走的时候我还出门送过,全进口某某牌轿车,挺结实挺贵的!”  程几点头:“我要下去。



“干嘛?”老耿瞪眼,“你还来真的?”  程几说:“这痕迹不正常,不下去看看我不放心,反正一小时之内能来回。

”  老耿不同意,赵家锐却赞成:“程儿,我也下!”  “下个屁啊!大雪天爬悬崖你俩是有病啊?!”  程几问:“干爹你是在上面等,还是跟我们下去?”  “……”  老耿傲娇归傲娇,还是愿意跟着行动,三人互相搭着把手往坡下爬,赵家锐身手敏捷速度快一些,程几居中,老耿落在最后。

  只爬下去十多米,就听到赵家锐叫嚷,原来他发现了一块车头灯外壳的碎片。

  可是此地位于公路旁,天长日久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车零件从上面掉下,一块红色的塑料碎片不能证明什么。

  继续往下找,程几在被雪填满的灌木丛中发现了车辆的整条保险杠。

  保险杠为黑色的,看不出车型,边角碎裂,这就有些难以解释了。

  再往下走,碎片不多,绝大部分痕迹都被白雪覆盖。

  终于下到谷底,三人相继钻进樟树林,刚刚走了几步,赫然看见一棵被严重撞伤的大树!  树旁一有大堆枯枝烂叶子,堆得有半人多高,三人急忙跑过去,往烂叶堆里只瞧了一眼,就发现了那辆严重损伤的黑色越野车!  轿车侧面向上,车头挤压,车尾塌陷,车顶压扁,车窗玻璃尽碎,车牌已经被摘去,但还是看出这车的品牌型号和周经理的那辆一模一样。

  老耿跌脚大喊:“就是他的!”  他扒着车窗喊:“周经理!周经理!你在里面吗?”  这句问话显然过于乐观,此品牌的汽车虽然号称结实,但从几十米高处滚落,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筋斗,驾车人就算是铁铸的,也得撞瘪了一块。

  没有任何工具,他们飞快地徒手清理车身周围的杂木乱叶,那些东西原本不堆在这里。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辆车翻下来这么长时间不被人发现,首先是天时地利——天有降雪,水月山人迹罕至,山道旁没有围栏;其次是有人早已处理过了现场,要不是程几坚持要下到崖底,说不定到雪化时这辆车都不会被人发现!  “我就知道那卦不好!要相信科学啊!”老耿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吼道,“果然在这里!”  “可这也不是水里啊!”赵家锐说。

  “水月山,水!”老耿说。

  程几趴在地下,抓着手机尽量往车里照去,没发现人,只看到了一些污迹,估计是血。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手机响起,齐北崧又查岗:“媳妇你在哪儿?我怎么觉得你不在海滩啊。

”  程几已经顾不得他会骂,说:“你快报警,我找到周经理的车了!”  齐北崧问怎么了,程几三言两语说清楚,并给他发送了手机定位。

  齐北崧断然说:“知道了。

”  又嘱咐:“你就在原地等,哪儿都不要去!”  程几刚要回答,就听老耿在林子里撕心裂肺叫了一声:“周经理啊啊啊!!!”  他和赵家锐急速循声跑去,只见老耿跌坐在地,手指上方,两人往上看,发现了那具吊在大树粗枝上的尸体。

  ——被吊了这么久,虽说眼下是寒冬天气,但看上去也不像样了。

  身上血迹斑斑,绳索套在脖子下方,脚面距离地面有一米五左右,显然不是他自己吊上去的。

  朔风吹过林间,尸体也跟着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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