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同性婚姻合法化,但还是有一些人为了生孩子去欺骗女孩子。围观群众只听了女孩的一面之词,把孙一达当成了这种人,这些天已经把他翻来覆去地骂了无数遍,甚至还有人摸到他的酒吧里闹事。 他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事儿被这么一传,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换女朋友换得勤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性向,无论去哪个大学撩妹都被人避如蛇蝎,已经度过整整两个星期的空窗期,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最绝望的是,女孩儿们见了他跟见到蟑螂臭虫似的,那些风骚的小零反而一个接一个地凑上来,弄得孙一达绝望不已。 他虽然婚前不碰女孩子,可他的确是个笔直的直男啊! 梁小鸟可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等了一会儿觉得别墅里的人没听见刚才的动静,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给的剧本全是错的!阿穆压根没问我去哪儿,听说我不回家就管自己睡觉去了,什么温柔小意,都是骗人的!” 孙一达‘啊’了一声,“这不对啊!” 梁小鸟翻了个白眼,“当然不对!不然我现在能蹲在门口吹冷风?” “哎,不是……照理说嫂子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你,肯定会生气啊!你确定是照着我的剧本来的?” 梁小鸟听了简直想打人,“你这不是废话!” 孙一达这回是完全抓瞎了,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倒吸口气,“我明白了。” “什么?” 孙一达说道:“你看啊,我,帅气多金的酒吧老板,家里还有个公司等我继承,我对于那些女学生来说,就是个金龟婿啊!” 梁小鸟‘呸’了一声,“说我跟阿穆的事儿,你怎么还夸上自己了?” “哎你别急,我就是说你这事儿。”孙一达捋了捋思路,说道:“你看,她们跟了我,钱、化妆品、首饰,要什么给什么,我要是换个人这么宠,这些东西就是别人的了,她们肯定不乐意。我这叫什么?金主!可你和嫂子不一样啊,你们俩证都领了,还能离婚不成?” 梁小鸟一听见离婚两个字,瞬间炸毛,“呸呸呸!你才离婚!能不能好好儿说话?” 孙一达顿了顿,“……就是个假设!” “假设也不行!” 孙一达说不过他,继续分析道:“所以啊,移情别恋这事儿威胁不到嫂子,你突然来这么一回,他还当你闹着玩儿,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你听我的,这回肯定没问题……” “可拉倒吧,我不信你的话了。”那两个字眼仿佛有什么魔力,梁继一想起来都觉得心底发慌,也不肯再听他说什么绝招,“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就剩百分之五的电了,我现在怎么办?你过来接我?” 那头孙一达尴尬地咳了一声,“那恐怕不行。我爹妈也知道我分手那事儿了,现在正满京城的抓我,我已经躲到纽约来了。” 本来是打算让他想办法解救自己,结果这家伙白白浪费他的电量,还什么有用的办法都没想出来。梁继气得不行,“……要你何用!” “你别急啊!”孙一达想了想,“你上回不是说,嫂子在庭院那块儿弄了张床给小白吗?你先过去凑合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再做出刚回来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梁继‘呸’了一声,“你居然让我去睡狗窝!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什么狗窝,又不是小白的房间……哎,不对,小白房间下面不是你家车库?你从车库翻回去不就得了?”
“你还真让我睡狗窝啊!你……喂?孙一达?” 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梁小鸟拿开手机一看,低电量自动挂断了。 “……”真是祸不单行。 收起手机,他瞧了眼车库的方向,楼上的确就是狗子的房间,车库里还有梯子,攀爬也挺方便……不,不行! 他这么一个高大帅气的总裁,就算被冻死、死外边,也必须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他,梁大鸟,绝对不会去睡狗窝! …… 半小时后,梁小鸟站在车库顶上,兴奋地发现落地窗没有关严,留了一条缝。 小心翼翼地收起梯子,从阳台翻进小白的房间,梁小鸟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见“汪”的一声,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就被打开了。 梁小鸟的身体瞬间僵住。 以小白的身高,肯定是碰不到开关的,那么开灯的人只能是…… 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林穆的声音很快响起:“哟,来找你的白月光啦。” 小白还以为主人在给它表演大变活人,兴奋得在原地蹦了两下,“嗷呜——” 梁小鸟僵硬地一点点扭过脑袋,就瞧见阿穆穿着睡衣靠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瞧着他,身后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老管家,穿着整洁的正装,眯着眼睛对他笑。 在他们俩的脚边,小白端着遗传自哈士奇爸爸的高冷蔑视脸,在原地瞎蹦跶,还傻兮兮地吐着舌头。 “……” 苍天啊大地啊!这一定是梦!快让他醒过来吧! 林穆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加班?去找白月光?嗯?” 梁小鸟早在蹲在墙角吹冷风的时候,就不打算继续这个剧本了,闻言拼命摇头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冷酷的总裁大人并不想听他的辩解,忙活半天又洗了个热水澡,这会儿困倦得很,打了个哈欠,说道:“别跟小白抢狗窝,我让管家给你在庭院里铺好了床,这几天天气回暖,温室那边可能会有几只蚊子,记得带驱蚊液。” 说完拍拍小白的脑袋,起身回了主卧,“嘭”地一声关上门,还落了锁。 “……”第24章 梁小鸟不死心地敲了敲门, 可怜兮兮地哀求道:“阿穆,我知道错了……你就放我进去吧……” 回应他的只有门缝里暗下来的灯光, 林穆显然已经躺进被窝准备睡觉了。 梁小鸟只能转向老管家, 想让他拿出备用的钥匙放自己进门, 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塞了一个柔软的新枕头。 老管家表示自己爱莫能助,“林先生把备用钥匙收走了。” “……”看来阿穆是铁了心不让他回房了。 梁小鸟抱着枕头,身后冷风顺着落地窗的留下的缝隙呼呼地吹进来,让他恍惚有种自己还在楼下喝西北风的感觉。 躺在温室的单人床上,梁小鸟抱着已经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 瞧着房顶上黑漆漆的夜空, 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跟这四九城的雾霾天一样,昏暗无光。 他真傻, 真的。 他光知道小白比他多一张床, 分走了阿穆的宠爱, 却不知道几天之后,会是自己睡在这张床上。 在楼下纠结了半个小时,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睡个狗窝只要没有人知道,他就还是那个邪魅娟狂的霸道总裁,结果现在却连狗窝都没的睡。 想起当初小白进来,阿穆让人安床的时候那个眼神, 梁小鸟现在总算明白那句“有必要”是什么意思了。 ——这就是预备着哪天他不听话, 被阿穆赶出来的时候用的! 真是太惨了。 他原本是觉得睡在温室的话, 早上起来万一被早起的园丁大叔瞧见了不好解释,才会选择去小白的房间睡觉。要是早知道阿穆就在房间里等着他,他还不如直接去睡温室! 至少不会被阿穆当场抓包! 梁小鸟翻个身,瞧着不远处漆黑的别墅,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狗生……不是,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吓。 温室是全透明的玻璃房,虽然不至于冻着梁继,但全透明的建筑物无法提供任何视觉上的遮蔽,让梁继有种干了蠢事还被人围观的羞耻感。 还是节假日的动物园那种人流量恐怖的情况。 被围观的错觉,加上怀里没有软乎乎香喷喷的小媳妇,梁小鸟毫无意外地失眠了,第二天早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委屈巴巴地坐到起居室等着吃早餐。 “汪呜!” 小白还记得梁小鸟昨晚上给它表演大变活人的事情,刚被放下来就飞奔到他脚边,亲昵地蹭蹭他的脚腕。 林穆远远地看过去,两张脸凑到一块儿竟然有点父子相。 睡过一觉养好了精神,等早餐端上桌,林穆打发走佣人,开始清算昨天的事情。 “让我想想你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坐在梁小鸟对面的沙发上,林穆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危险,“公司项目出了问题?要加班?还嫌我问得多?” 梁小鸟抖了抖,在心里把孙一达那个狗头军师骂了无数遍,面上却是怂怂地缩了缩脖子,摇头道:“没、没有……” 林穆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心里一直有个白月光?那你跟我结什么婚?梁、小、鸟?”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森冷的语气让梁小鸟有种上课睡觉被老师抓起来回答问题的惊惧感,慌忙摇头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那都是假的!” “那你告诉我,白月光是谁?” “嗯……这个……”梁小鸟犹豫了一下。 虽然昨天在狗头军师孙一达的鼓动下干了不少蠢事,但是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白月光这事儿说出来,阿穆说不定会笑他一辈子。 他堂堂大梁基金的总裁,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林穆忽然放缓了语气,“不说也没事。” “嗯?” 突如其来的平和语气,让梁小鸟放松了警惕,还以为阿穆这么信任他,知道他不会有什么白月光。 心里刚有些喜滋滋的,等他抬起头,却瞧见林穆微挑起眉毛,正在摩拳擦掌,那模样显然是在说:不说可以,那就挨一顿揍。 要面子的总裁大人一秒认怂,抓过边上的小白挡在自己面前,试图弥补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阿穆,不是,你听我说……” 然而两个半月大的狗子并不能为他提供任何庇护,林穆把小白拨到旁边沙发上,冷笑一声:“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白月光就是小白。” “不是,我什么都说……哎?你怎么知道?”梁小鸟顿时懵了。 这事儿他连孙一达都没说过,阿穆怎么会知道? 小白真成精了? 林穆眯起眼睛,人畜无害地笑了笑,“你猜?” 梁小鸟被阿穆的笑容迷惑了一瞬,“我……嗷!这当着儿子的面……嗷嗷!别打屁股!嗷!” 小白刚经历了一次举高高,正兴奋着,突然听见主人的叫声,还以为他在跟自己玩,欢快地应和一声:“嗷呜——” …… 揍了梁小鸟一顿,林穆心气儿总算顺了,两人一狗坐到餐桌前吃早饭。 梁小鸟上楼换了身衣服,坐在林穆对面,给他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甜粥,自己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又开始给林穆剥鸡蛋。 瞧着他眼下的青黑和眼睛里的红血丝,林穆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其实上辈子的梁继也不是一开始就拥有能够骗过他的演技。就像他说的,要是自己能够把放在工作上的精力稍微分一点到他身上,也不至于错过一开始最容易发现破绽的阶段,直接对上后来越发深沉内敛的那个梁继。 所有人都知道,结婚前的三年,梁小鸟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的那种好。 所以当梁继开始利用加班当借口,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的时候,林穆压根不相信他会出轨,甚至因为自己的工作繁忙,很自然地以为梁继也忙,还催他赶快去工作。 梁小鸟那点儿蹩脚的演技最后能骗到他,也是因为他自己一直忙于工作,就算察觉到梁继的异常,也会下意识为他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自己相信他。
可就是因为这样,到最后他终于能够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松口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生活早已变了模样。 对上梁继再一次的试探,听到所谓的白月光,先前从没有在意过的异常全都联系到一块儿,他却再也没办法看破那层日渐完善的伪装,说服自己不去相信梁继的话。 说到底,这段关系之所以会走到那样一个地步,他们两个人都难辞其咎。 热乎乎的甜粥吃进肚子里,林穆接过梁小鸟剥好的鸡蛋,摸摸他的脑袋,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给小白起个这种名字的?” 梁小鸟还没从被拆穿的羞耻中缓过来,闻言耳朵可疑地红了红,被林穆催了一次才磕磕巴巴地说道:“……就、就是小白刚来那天晚上,它不是跑到我们房间想一起睡?我看他那么一小只趴在床边,想爬爬不上去,毛又是白色的,我就想到……” “想到什么?” 梁小鸟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咳……床前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