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缺漏处照射进来,也不过勉强视物,大多都是黑暗,又不能烧火,这小六又是个自小听鬼故事长大的,顿时被自己心中所想吓得瑟瑟发抖。 那检查便变成了敷衍,小六随便瞅了几眼,就赶紧溜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俩都做好了把人打晕跑路的准备,既然如此,他们就再等等看后续。 只到万不得已,他们才动手就是。 或许打不赢这么多人,但逃走却是没问题的。 不久,七八个人一窝蜂地进来,打破安静,两个大汉抗着一位姑娘,姑娘面容姣好,一身丝绸襦裙,大家闺秀没跑了。 姑娘因四肢被绑,嘴里塞着白布,她的面上惊恐万状,泪水也止不住地流淌。 “大小姐就是不一样,这皮肤真嫩。”那尖嘴猴腮又冒了出来,猥琐地盯着被绑女子。 几道吞咽声随着尖嘴猴腮的动作响起。 此时女子身上的衣物已被撕扯到一边,露出……(emmm……) “真他妈的滑腻。”尖嘴猴腮露出了痴迷神色,干瘦的手游走在女子身上……(因为被锁,你们懂的) 女子已经绝望地闭起双眼,泪水打湿了秀发。 而躲着的两人。 姜楠已忍不下去,正准备行动,却被身旁同伴按住。 他诧异地望向对方。 施琰风张口,无声道:救不了。 “但我无法无动于衷。”姜楠凑近对方,贴着耳朵轻声说。 “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难道愿意拼上性命?”施琰风问。 “……不愿意。”他承认自己自私,谁的命都没有自己活着重要。 “那待着。” “可是我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处,帮上一把。”姜楠轻轻说。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看不清对方眼中的情绪。 “如果你执意如此……”施琰风垂下眼睑,“我奉陪。” “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姜楠高兴道,有了男主的介入,想必有惊无险,而他只要谨慎些,应该能避免被炮灰的可能。 “我不会经常陪你任性的,姜楠。”施琰风目光沉沉,意有所指般。
姜楠一时无言,再次深切感受到他们两人的不同,却不明白自己和主角扯上关系,到底是对还是错? 然而,片刻的争执,已有人阻止了女子悲惨的下场。 “住手!”蕴含内力的雄厚嗓音冒出,“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是得放了这位姑娘。” “终于舍得出来了吗?”尖嘴猴腮恋恋不舍地挪开折腾女子的手,“秘籍交出来,我们就放过她。” “可以。”与之对峙的是一位像书生般的侠客,“先把她放了。” “秘籍。”领头的汉子挡住了书生侠客的视线,“先给我,否则不放人。”
书生侠客犹豫一瞬,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丢给大汉:“拿去。” 这一书出现刹那,所有人的视线都跟了过去,没人管那赤.裸的女子,书生脱下外袍笼住女子。 “我们走!”书生轻声对泪眼婆娑的女子说。 女子点点头,书生趁众人没回神时准备悄悄离开。 异变突生! 观看全程的姜楠二人都不禁心中一紧。 “你……”书生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女子,“为什么?” 女子口中溢出鲜血,整个身子被书生猛地甩向暴露目的、一脸凶光的八人。 书生腰部赫然是一把锋利匕首,血液疯狂地浸出,掉落在空中。 “无踪书生,没想到吧?”说此话的竟是那看起来傻愣愣的文弱男,面上带着阴险,“你几次捉弄我们,这笔账我们是得好好清算一番!” 而一边飞出去的女人。 “娇娘没事吧?”尖嘴猴腮扶着脸色苍白的女人,颤巍巍问道。 “刚才的账等会儿跟你算!”却没想到,之前那柔弱绝望的女子,竟和这批人是一伙的! 尖嘴猴腮吓得面色一白,心里苦啊,这计划明明是娇娘你同意了的,我只是依计划行事,咋还兴算账的! 书生侠客知自己时间不多,强行压制那猛烈毒.药,既然他要死,那么这些王八蛋怎么也得陪他下黄泉才行! 所以,他没有废话,出手即杀招。 八个大汉竟无人匹敌! 书生那保养完好的玉手像是泛着光,身如闪电,招招取人性命。 想必书生少有杀人之时,否则那身白衣如何也不该沾上那鲜艳的红色。 “我们伺机而动。”这时,施琰风贴着姜楠的耳朵悄声道。 一个念头闪过姜楠脑中,他庆幸自己和男主不是敌人,如此理智冷漠的人,若不能及时杀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施琰风默默注视姜楠,姜楠听到他话一瞬间的不自然他看在眼里,心底极力压抑的暴虐与黑暗微微翻动几下。 ☆、异常 战况惨烈,那算计书生侠客的几人没有料到对方即使身受重伤,他们竟也奈何不了。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战到半途,领头大汉已心生退意,但跟着他的人皆是因为大汉在前线,才悍不畏死的,真是不好脱身呐。 而在大家都不曾注意的角落,之前那位佯装受害者的女人,和这些陷害人一伙的娇娘,打算着跑路,准备悄悄离开破屋,因为没有光明正大地走正门,寻找出路时撞上躲着的姜楠二人。 双方惊诧的瞬间,施琰风出手了。 女子甚至来不及呼叫,已被制服,浑身软弱无力地晕倒在地上。 姜楠眯起眼,注意到那刹那,施琰风向她抛了一把白灰。 施琰风上去一点一点搜索女子的身体,从女子胸部下方,抽出那本书生侠客交出来的秘籍。 姜楠看得眼角直抽搐,不合时宜地想要问问对方手感如何? “假的。”施琰风看了几眼秘籍,便不屑地扔回女子身上,转而盯上那群打得失去理智的人。 “琰风,你想要那本秘籍?”姜楠问,心中却觉得没必要,他俩消化老头留给他们的武功就够呛了,哪来时间琢磨其它。 谁知对方摇了摇头,情绪变得有些低沉,像是在思考什么,终于舍得出口:“这个人我有些眼熟。” “嗯?”他对此人却是没有一点印象,凝神回忆,确定没见过,只得猜想,这人怕是和男主未曾颠沛流离之时有关。 施琰风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解释。 他看着人起身,在所有人未及反应的那一刻——完美的时机。 鼻间的血腥味更加浓厚,点滴血色溅到施琰风脸侧。 对方立在月光下,深色的眼眸面对一地死尸,没有丝毫波动,周边全是黑暗,世间最后的光笼罩住那满手鲜血的人,瞥向他的目光冰冷又血腥。 冷眸渐渐起了波澜,终究看着他时多了一分温情。 姜楠知道对方现在是有些不正常的,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解,说到底他了解的男主从来就是片面的,那本小说他未曾放在心上,谈何来的拯救陷在黑暗沼泽里的人。 唯一,也是他依从本心能做的—— ——他站在了施琰风身边。 …… 姜楠和施琰风换上了富家公子般的衣服。 那夜破屋发生的事,知情人只剩他们两位。 施琰风从书生侠客身上搜到秘籍,并从中找到他们今后到处流浪的目的地之一。 书生侠客身上有一份请帖,请帖上的内容,姜楠也就连蒙带猜知道大概是邀请人赴宴。 本无兴趣,但那落款人让姜楠愣了愣,总算想起一点剧情。 这落款人是致使男主家破人亡的主要人员。 他隐晦地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施琰风一眼,不知道对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可能是原小说作者想写得有深度点,或者单纯凸显男主的狠戾。 男主原是官宦子弟,但朝夕间便被全族诛死,男主能活下来也是家人为了延续血脉,悄悄偷送出家的,带着还是小孩子的男主家仆深居简出,可惜家仆早有顽疾,很快就去了,徒留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艰难为生。 而男主家人为什么会被一朝诛族,也是因为自身原因,怪不了谁,而让其获罪的落款人,是一位当朝有名的好官,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 然而被阴暗的男主一夜屠杀完毕,书中一笔带过,但已身处其中的姜楠不敢想象那番惨烈之景,未来即将经历的事,固然那好官的家人不全是好人,但也有继承了此官意志的人存在,可惜…… 他眼中的情绪不敢显露出来,望向施琰风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 你真的恨那些人吗?那时的你才几岁,还记得那些事吗? ……兴许不过是你找个理由发泄罢了。 因为你,形单影只。 因为你,真的只剩你了。 他明明没有认真看过那本小说,但也只有真正接触才能了解到一个人的内心。 希望吧,老头,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姜楠自认自己不算个真正的好人,但也不算坏人,若能拉琰风一把,还是希望对方可以体验一下阳光的温暖。 这一瞬间的念头通达,姜楠只觉自己心中似有什么破封一般,浑身充满力量。 他的武功更精进了一层。 察觉到的施琰风脸上带上了欣喜的笑意,望着姜楠的目光染上细碎的暖光。 两人的身高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其实并不高,身躯也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但他们的影子在山道、夕阳下拖得很长很宽…… ☆、邀请 赶路的时间并不长。 姜楠对施琰风打算冒充那个“无踪书生”心里没底,但既然已经箭在弦上,没得放弃的理由。 离请帖上的日子还有一日,两人暂时没去主家府上,先是到处走走,打听了下情况。 作为一个真正的好官且身居高位,他们打听得也很容易。 打听到的也都是夸赞之言,几乎没有说坏话的,这样的情况非常难得,至少可以说明这好官做得不虚伪。 到了请帖的日子,两人才施施然地入府,那时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姜楠望了眼顶处的荣府二字,便紧紧跟上同伴的步伐。 他们的运气很好,并没有被识破身份,只得说这“无踪书生”算不得出名或是见过的人极少,他俩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主家待客的大厅,现大厅上已有了不少江湖中人。 一个身居高位的官,如何会邀请如此多的江湖人? 被邀请来的人皆有此惑,然而肯来的人,大多是爱凑热闹的三流中人,要么便是一些想要攀附富贵的二流中人,或者是不怀好意、别有目的的人。 那些真正闻名于江湖的人,恐怕一个都不会来。 所以,这会来参加的“无踪书生”,无人识破身份,确实情有可原。 主家中年人年纪,态度不卑不亢,热情周到,来此的人都觉舒心,都说你来我往,被照顾得很好的江湖人自然礼尚往来,询问主家可有需要他们的地方,否则这么大张旗鼓地发请帖,邀请他们过来干嘛? 因为荣府真正的主人从未露面,姜楠颇为失望,能得百姓如此爱戴的朝官,他是真心想要一睹。 “鄙人荣耀扬,正是荣尚书的长子,邀请各位到来,确有一事需要各位的帮助。”耐不住客人的热情,主家装模作样地为难道,“家父不日就将从京城归来,可家中忽然不太.安宁,试了各种办法都未解决,且更加变本加厉,迫不得已,便广发请帖,邀请各位英才,希望能解决家中异常,若能将此事解决,荣某必将厚报。” 说话人在言语中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一番话透着无尽孝顺之心,倒让不少原打算只看热闹的江湖人多看了一眼。 而且荣大人不止在普通百姓出名,在江湖中同样出名,既然荣大人的儿子求助上了他们,少不得得尽一份心。 但涉及自身利益之时,这些大讲义气兄弟的江湖人也没冲昏头脑,不问缘由就答应了,而是仔细询问起这异常的更多情况。 荣耀扬口齿清晰,足够言简意赅,没有丝毫废话,但仍是一段长句。 荣府并不是一直在此地,是前月搬迁过来,这一搬就出了事。 一个月来,出了不少事,甚至死了人,可让荣耀扬头大了,若只是闹得人无法安睡便罢了,既然出了人命,就必须查个明白,不然等到他父亲回来,少不得家法伺候,都这么大年纪了,他还要脸呢! 荣耀扬也没强制要求众人必须留下来,只说愿意留下来的,都会好生招待,没有解决怪事也不会怪罪,实在不行只有再次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