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可是master!master!”
“不,各位,不用。”
眼见着诸位Archer都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武器,我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止住他们的动作。
“不用白费口舌,就按他说的做吧。”我仰头看向吉尔伽美什,道,“错误在我,大卫你也不必再为我辩护了……吉尔伽美什他不会听的。”
“这怎……”
“喂这怎么搞的像是和上绞刑场一样啊?这个小哥你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他要打你你就站着让他打?你不是御主吗?哪有御主会那么窝囊的。”
德雷克船长敲了敲自己的枪托,满脸戾气,朝我大声喊道:“而且,外敌都没有打败,结果却搞起了内战,看来你和那个金皮卡真是一样的不靠谱啊。”
我无奈地朝着对方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可是吉尔伽美什啊,我在心底绝望的叹息道。
就算当初在动画外怎么调侃他中二、傲娇,但当真正站在他面前与之对视的时候,我才能切身地体会到那种“王即是律法”的气场,从来都只有别人向他妥协的份,而没有他向别人低头的情况。
我在众人一干震惊的注视下,沉默地将手指凑到唇边咬下,拿沾了血液的指尖在左手上描绘出一个简单的咒印。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他手中的乖离剑开始快速旋转,发出风压的断层,其影响范围之大,甚至让几里开外的云层都逐渐地向这里聚集。
“那么……”
在他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异变突生。
沉没到海底沉寂了许久的赫拉克勒斯突然从水中一跃而出,怒吼着扑向站立在天舟之上的吉尔伽美什。
后者显然没有预料到在最后的关头竟然会发生这么一出意外,下意识地就召唤出了金色的锁链,并将手中的乖离剑对准了berserker,想也不想地就将凝聚在剑尖的能量一口气放出,又狠又准地再一次贯穿了那位狂战士的心脏。
赫拉克勒斯巨大的身躯又一次如同脱了线的风筝一般自半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黄金鹿号的甲板上。
距离赫拉克勒斯坠落地点最近的月神尖叫一声,飞快地抱着自己的玩具熊跑开了。
“啧……”
不知怎的,遭遇了如此不测的吉尔伽美什突然就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兴致缺缺的表情。他随手将EA抛入王之财宝,一转身又坐回了天舟的王座之上。
“杀了他,或者被他杀死。”吉尔伽美什语气懒散道,“本王还没有消气,想要活命,你就用这番死斗来努力愉悦本王吧,雪见哟。”
我沉默了一秒,问:“只是这样你就满意了吗,或是我死,或者是我杀了赫拉克勒斯。”
吉尔伽美什微微颔首。
“……你得向我证明,你有被我允许继续活下去的资格,或是直接被这个狂犬杀死,间接说明你的存在根本就是对于资源的浪费。”
“哈?你让一个人类去杀一个英灵?哈哈哈真可笑,”被困在阿尔戈号上不能逃跑的伊阿宋突然大叫出声,“别说没有美狄亚的帮助了,就算是现在的赫拉克勒斯,也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这个三流魔术师碾成渣渣!”
我朝吉尔伽美什点点头,无视了伊阿宋的嘲讽,扭头看向因为遭受了天之锁的束缚,而被迫跪倒在地的赫拉克勒斯。
虽然宝具的威力又一次生效了,但这位希腊英雄的英灵早已经被吉尔伽美什折磨的奄奄一息,前几次的死亡加上这一次的锁链约束,已经让他失去了大部分的魔力。赫拉克勒斯粗喘着气,从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呼吸声,那双因为狂化而失去了清明的眸子虽失了焦距,但我却能感受到他正在死死地盯着我。
天之锁对于束缚带有神性特性的从者有着奇效,它本就是由吉尔伽美什故友恩奇都抽象而来的产物,本性就是为了制约。只一眼,我就瞥见了那锁链端头的梭子已经死死地刺进了赫拉克勒斯的胸膛,可以说,在对神性特供的加持下,就算没有我的补刀,只是放任不管的话,这位希腊大英雄也活不了多久了。
连其他从者都看出来了,这是明显的放水,所以他们才没有阻止吉尔伽美什。我垂下眸子,心道。
从早先我就觉得很奇怪了,我所召唤出的吉尔伽美什的的性格与我记忆中的那名从者相差甚远,经过了那么短暂的几天相处下来,我眼前的这位王几乎可以在同类型的他中被称作是温柔了……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一见面的时候就将那么重要的王律键赠与我,又为什么会在我将这枚钥匙弄丢的时候,给与我如此宽大的处理。
明明对我弄丢王律键一事十分愤怒,但他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来原谅我……想重新认定我的价值?判定我是否有活下去的资格?
不论他的想法到底是怎样……最近的我也的确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我重新撕裂自己之间的伤口,抹去之前画在掌心的那个简单符咒,转而开始描绘一个更加复杂的图案。
冒失,冲动,自负……
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它们弄丢;明明是拯救世界级的危险行动,却固执地拒绝听从迦勒底的指示,三番两次地强行切断通讯。
手指上的伤口很深,一时不会受到恢复力的影响而快速愈合。我将符咒的最后一笔勾勒完成,撑着血液尚且还有一些湿度,双手合十,将两个掌心都印上了血咒的图案。
“那是什么!”
在我将双手平举,展露出手心的印记的时候,美狄亚惊呼道:“这个感觉……”
我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我好像一直以来的自我介绍都是把自己定位在一个三流魔术师的形象当中,而其实事实也是如此。”
“但是……”
我默念了几句拗口的文言咒语,感觉到双手的手心开始发烫。
“伊阿宋大人!快,快用圣杯命令赫拉克勒斯回来!”
美狄亚大惊失色地尖叫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将掌心轻轻地印在赫拉克勒斯的胸膛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对方的肉体开始迅速地溃散成了白色的灵子。
“这是怎么回事?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斯?!我命令你站起来,站起来!那是什么锁链啊可恶,你前面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啊!举起你的射杀百头杀了他!快!”
伊阿宋显然是没有预见到这样的结果,他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拼命对着赫拉克勒斯使用圣杯所赋予给他的令咒,但眼前狂战士的灵基已经溃散了大半,化作灵子时掀起的飓风也在呼呼作响,他的声音再也传不到这名从者的耳中了。
在赫拉克勒斯完全消散在空气之中后,我转过身去面对着满脸不可思议的大卫等人,有些无奈地笑了。
“但是啊,”我接着先前没有说完的那句话,继续道,“我的同事们,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在日本的两年到底学了些什么。”
“他们总觉得我是走后门、靠关系才进的迦勒底,又觉得我是个吊车尾,是魔术世界的叛逆者,是一个整日沉迷于打游戏的废柴。”
“不过,真是对不起啊……”
我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副原先由血液画成的符咒已经不见了。
“西方魔术和东方咒术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抬头,看向众人和一脸惊愕的两名敌方从者,平静道。
“虽然论魔术资质我只是三流,但只要在退魔的领域,我就是最顶尖的专家。”
第48章 破魔之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伊阿宋一脸幻灭:“赫拉克勒斯可是大英雄啊,是我也为之倾倒的、真正的英雄啊!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被区区一个人类给消灭!”
“因为你们再怎么强大,终究也是借由圣杯而召唤出来的从者啊。” 我道。
“退魔师?还是说阴阳师?无论是怎样的称呼,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治退不属于活人世界的存在。”
说到这里,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从西方魔术体系来说,从者是无属性的使魔,但依照东方的理论来,经由法术召唤出的死者灵魂都属于亡者的范畴,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