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山鬼泣完本[古耽]—— by:猫姬不姓猫
猫姬不姓猫  发于:2017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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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顺着衣服流淌下去,薛骆迁感觉到手上一阵黏腻,心下一沉,忙蹲下身,将北冥晏缓缓放下,让他背靠着墙。
他把自己放下了。
北冥晏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怀疑薛骆迁是不是常年习武习傻了,练了一身死心眼?
难道不会继续抱着,别碰伤口?
把他放下他就不疼了?
……
去一边儿!北冥晏你在想什么呢!
他也不想的,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只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被人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他非常留恋,他想赖在这柔软的怀抱中,不要松手,别放弃他。
很不争气的,眼前朦胧了。
他伸出手想揽住薛骆迁的脖子,心中有一股豁出去的劲头,反正现在谁也看不见谁,他这脸不要就不要了,大不了事后不承认,他就抱了怎么着?不仅抱还要死缠烂打!反正就是不准松手!不准推开!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薛骆迁敢推开他,不!要是薛骆迁有一点点那啥……他就再也不理会他了!
这真像溺水之人抓稻草,这份渴望带着难过、委屈和蛮不讲理,还有求生的意志。
可手刚伸出去,就被薛骆迁一把抓住,展开,薛骆迁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两个字:别怕。
他呆了呆,薛骆迁停了一下,似乎在等他的反应,见他毫无反应,又写了两个字:我在。
可笑,明明是俗得不能再俗的话,他也说不出别的了吧。
果然是薛骆迁,果然是薛骆迁……
为什么他哭了?
眼泪滚滚而下,说不出到底怎么了,没有特别的事发生,不过是膝盖受了伤,可这点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到底怎么了你!
丢人。
幸好现在谁也瞧不见谁的。
薛骆迁放开了他的手,北冥晏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
薛骆迁的手忽然摸上了他的大腿,北冥晏惊得弓起了双腿,被薛骆迁按住。
一路顺着往下轻轻按,指尖的皮肤触到膝盖上时,生肉往外翻,惹北冥晏又抽冷气。
薛骆迁两指摩挲,凑在鼻尖一嗅,一股血腥味。
黑暗中北冥晏看不见他的脸,也就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手又被握住,掌心痒痒的,薛骆迁问他:疼吗?
不疼。
当然是假的,皮肉都翻出来了,那蛛腿倒钩进去,确实有些深了。
只是他习惯这样说了,他不喜欢矫情。
或者,矫情也没用。
他用食指在薛骆迁掌心写字,却鬼使神差地写了一个字。
薛骆迁的手动了一下,缓缓握了握他的手,写:药?
当然没带。他摇了摇头,又想起薛骆迁看不见,便在他手背上划拉了两下。
这两下真的挠得痒痒,薛骆迁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放开了他,从自己的衣衫袖口撕下长长的一条,半跪在北冥晏腿边,一圈一圈,仔细缠绕。
因为看不见,有时候会碰到伤口,北冥晏觉得疼,薛骆迁就让他抓着自己的肩膀,疼就掐他。
确实疼,北冥晏也没有掐他,只是揪着衣服不松手,一边疼得眼角直抽抽,一边心猿意马。
薛骆迁的动作很快,也尽量轻,没大会儿就包扎好了,北冥晏脸上的眼泪已干了,只是眼眶里还湿着。
他问道:是谁?
是蜘蛛的腿,在躲避行川的时候不慎划到,说起来也算是他自己不注意吧。
但北冥晏不会说行川,不止因为心疼她还是个小孩子。
他慢慢回过神来。方才太任性了,他和薛骆迁也没有那么熟,人家肯来救他,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真的仁至义尽,他怎么还能要求薛骆迁?
想到这里就不免继续想,薛骆迁为什么这么对他?
是和萧衍一样受人所托?还是……
他没往下想,已经感觉脸上很热了。
薛骆迁又写了一遍,这次更加一笔一划,不着急,他以为北冥晏方才没懂。
北冥晏忽然起了坏心思,他在薛骆迁手背上划了几笔:你猜?又用指尖在上面点了两下。
薛骆迁没动,若不是还拉着他的手,北冥晏都要以为他离开了。
不知为何,他觉得薛骆迁是生气了,却又想他没有那么小气,连个玩笑也开不起。
或许是时间不对吧。现在他们还没有脱险,和一群尸体、几个居心叵测的人待在一起。
北冥晏收起了笑,正要正经地写几个字,冷不防地,被抱了个满怀。
真的懵了。
薛骆迁将双手绕到他颈后,北冥晏的头便埋进了他的颈间,趁北冥晏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推起他的上半身,双臂箍住他的胳膊,身体又逼近了几寸。
这样一来,二人的胸膛便隔着衣服贴紧了。
北冥晏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心跳得更快,因为这绝不是一颗心能跳出的声音,咚咚咚,有一瞬间北冥晏感觉它要跳出嗓子眼了。
咚——又落回去。
薛骆迁……抱他?
做什么?
为什么?
现在他应该……做什么?
他不知道说什么,就算知道,也说不出口。
而且他还不能动。
只要稍微一动,薛骆迁就越发用力去抱他。二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期间北冥晏的小臂抬起又放下,反复数次,犹豫着要不要也抱薛骆迁。
又过了一会儿,薛骆迁忽然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哭。”
谁、谁说他哭了?!
薛骆迁说话吐气在他脖子上,唇扫过他的耳骨,有点痒,北冥晏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定很烫,不知道薛骆迁有没有察觉。
既希望他察觉,又觉得好丢人。
“嗯……”
薛骆迁没再说什么了,因为他二人开外,一道声音突兀响起:“薛盟主果真来了吗?”
北冥晏呆了呆:“是后卿……”
薛骆迁不知是对于此时有人打扰感到非常不满,还是因为北冥晏叫南宫后卿不带姓氏而不满,总之就是很不满,皱起了眉,缓缓放开北冥晏。
蹭——
火折子打亮了姬朝星的白晶耳坠,少年冷哼道:“太慢了!”
这下薛盟主是真的不满了。
他是放开了北冥晏,可还没有完全远离他,姬朝星这一下子,吓得北冥晏一把推开了他,还推得他到了一个十分有礼貌的距离。
火光从不远处而来,姬朝星打量了他二人一眼,顿时横眉道:“你怎么那么脏?!”
堂堂武林盟主!一点儿不注重自己的形象!
他的妒火还指着南宫后卿,南宫后卿的招魂幡也还在手中,似乎这二人一触即发。
众人的视线齐齐往薛骆迁身上看,白衣飘飘上沾染了一片血迹。
“你受伤了?”姬朝星话还没有说完,就看清了角落里的北冥晏,再一看薛骆迁衣服上血的位置,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副不甚好看的画面。
“薛骆迁!”
薛骆迁才不理会他,瞥一眼北冥晏的腿,再向南宫后卿,冷声道:“你伤了他?”
南宫后卿摆手,淡然道:“不敢不敢。”
再将头转向姬朝星,姬朝星一见他居然看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你怀疑我?对,是我又怎样?!”
一定不是他。
薛骆迁当然明白,正要说话,北冥晏挥手忙道:“不是!朝星是来帮我的!”
薛骆迁看了眼姬朝星,后者几乎是大脑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和他没关系!”
第38章 出言不逊
第三十八章 .出言不逊
薛骆迁慢慢说道:“知情不报。”
他的脸上非常神奇地,带着一丝戏谑的神情,似乎在笑姬朝星的莽撞、到头来还需要北冥晏为他说话似的。
反正姬朝星不管,他就是觉得薛骆迁是这个意思!他就是觉得薛骆迁是在嘲笑他!!
比起这些,北冥晏更感兴趣的是,季风吟不见了。
比起这些,忍着腹痛的南宫后卿更想知道:“小公子分明中了我的听话符,为何……?”
姬朝星脸上有一抹不适,似尴尬与窘迫,欲盖弥彰,马上道:“闭嘴!你当过家家呢?你问我就答?”
笑话!他才不会说北冥晏三番两次帮他、救他……
就算说……也不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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