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山鬼泣完本[古耽]—— by:猫姬不姓猫
猫姬不姓猫  发于:2017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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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要跌入一堆匕首的利刃中时,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抱住了他,他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人便抱着他躲过了那些匕首。
谢凉抢身一掌劈过来,另一只没有抱他的手撒开了剑,慌忙之中一掌迎上去,内力相撞,反作用双方向后掠去,谢凉被手下接住,他们却撞在了厚重的墓碑上。
这一撞委实不算轻,就连被抱在怀中的北冥晏都觉得鼻腔上涌起一阵血腥味,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般,再定睛一看,看到了逢山被谢凉握在手中,北冥晏不顾疼痛转头去看,身后确实是嘴角流血的薛骆迁。
若方才薛骆迁任由北冥晏飞出去,他自己也就不必受伤,以他的实力也可擒住谢凉,可他却选择先接住北冥晏。
谢凉正是猜中这一点,刚才他叫人拦住薛骆迁,原本就不是为了单挑北冥晏,他一开始打得注意便是先伤了薛骆迁!
北冥晏翻过他那只迎战谢凉的手掌,当即就变了脸色:薛骆迁右手手掌里,清晰的纹路中有一丝浅白色,仿若丝线,再细也逃不过他的双眼。
他再一搭脉,确信了这是他所研制的毒,却只是一半相似,药性症状应该是被谢凉有所篡改。
谢凉勉勉强强被他的人扶着站立,拿着逢山仔细瞧:“好剑。大哥,这还是您教给我的毒,弟弟可还用的得当?”
“剑还来,”北冥晏冷冷道:“否则不出一刻,内力损耗,再无法复原。”
谢凉哈哈笑了两声:“不亏是我的大哥,北冥家最有天赋的大公子。”他已察觉自己耳廓处一阵酥麻感,便知自己也中了毒:“有那骨笛在,大哥竟也能分心给弟弟下毒……”
“谢凉!”北冥晏似忍无可忍要发作,被薛骆迁一把拉住,他还站得很稳,因方才的撞击嘴里溢出血来,仍是镇定自若,问他:“你有没有事?”
北冥晏一怔,呆呆地望着他。
有一瞬间心中生出莫名的安全感,即使眼前的人中了毒、受了伤,他们此刻受人围困。
他慢慢摇了摇头,眼前一阵模糊:“对不起……”
若不是他,薛骆迁天之骄子,怎么会在自家地盘儿受人之困?
谢凉似笑非笑般看着他们:“大哥,将玉散谱给我。”他还是不相信,北冥家的老不死会将玉散谱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薛骆迁,明明他听到的,是老东西要给他大哥,那个一直压在北冥家所有同辈弟子头上的、号称百年一见的天才练毒师。
“你也中了我的毒,你难道不怕死?”
“当然怕……”谢凉歪着脑袋,脸上是天真纯洁的笑容,这样的他有几分与北冥易相似:“可你们比我更怕死。大哥,你害死自己的亲弟弟……还不够?”
“住嘴,”薛骆迁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本短帖,冷冷道:“想要,来拿。”
谢凉却不动:“薛盟主所中之毒,名为‘鸣笑丝’,别说这是我大哥研制之毒,就算不是,放在从前,他那万毒之手可配世间所有解药……可如今,你只有靠我的解药才能活下去。”
薛骆迁站如磐石、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如石像般不动摇,谢凉表面上先机占尽,可心中却没个底儿:不管怎么说,薛骆迁也是武林盟主,就算失了剑、中了毒、受了伤,可那姿态竟一点儿不慌不乱,毫不怯懦。
这让他不爽的同时也有些疑虑。
莫非这小子有别的法子脱身?
方才那一掌薛骆迁为了护北冥晏,弃剑以内力拼之,是他一早计划好的,若不能下毒给他,在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可北冥晏在,要暗中下毒也非易事,不如光明正大,让他不得不接。
唯一的坏处就是他必须与北冥晏近身,也必须放弃生人骨笛。
原本一切都计划得当,时间堪堪好,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而来,他也吃得准大哥的脾气性格,有了那支骨笛便可,只是他确实没想到,薛骆迁会如此淡然,淡然得令人万分不爽。
就在这时,山顶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歌声,似是十几个少女的合唱:“山上烈阳哟,山脚清泉哟,问我那情哥哥哟,打哪儿远方来哟……”
谢凉与他的手下皆是一怔,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上山,就这一刻的晃神,再回头只看见北冥晏和薛骆迁施展轻功而逃的一抹身影,再看已消失不见。
那些没被薛骆迁伤得太重的人想要追赶,被谢凉叫住,声音里不再是方才一口一个大哥的乖巧,透着寒意:“不必追了,”他大哥的轻功他再了解不过:“他会回来求我的。”
“少主,那我们……”
谢凉冷冷看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人,冷哼道:“一群废物。马上通知宗主,剩下的人给我封山。”
“是。那些姑娘们……”
“捉起来。”烈日下,谢凉眯着眼睛轻声道。
下山的路被谢凉带人封锁,趁机逃走的二人躲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薛骆迁体内的毒在逃开没多久便发作了,一路被扶着坐下。
北冥晏从他怀中摸出玉散谱,看都不看一眼:“待着这里等我,我去找谢凉换解药!”
薛骆迁伸手拿过那本帖子:“不可。北冥家主托我将它带给你,万般嘱托,决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我知道,”北冥晏低下头去看他的手掌:“玉散谱是祖母毕生所学,若是给了谢凉,恐怕……可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晚些,不止你的武功,就连性命也难保……”这是他的“杰作”,他再清楚不过。
想到这里,他便要起身去寻谢凉。
薛骆迁忽然对他招手道:“过来。”他便下意识凑了过去,薛骆迁抬手的动作虚弱至极,北冥晏以为他要坐直身体,伸手去扶他。
不料薛骆迁忽然在锁骨下轻点两下,点穴时他下手极快,北冥晏不疑有他,登时便动弹不得,双眼睁得大大,充满了惊异。
薛骆迁一本正经道:“受人之托,此物决不可丢失。”
他没有点北冥晏的哑穴,北冥晏却不知说什么。
一阵沉默,大眼瞪小眼中,薛骆迁忽然严肃地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方才那谢凉所说,谁是落雪姑娘?”
被点穴之前,北冥晏凑近了薛骆迁,此时被点穴之后,薛骆迁也没有远离他,反而与他正面相对,神情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好像他们是在喝茶聊天,好像中毒的人不是他。
说起这个来,北冥晏再看薛骆迁,脸色、唇色皆正常,方才点穴时手法迅如闪电,说话时中气有余,哪里都不像是中了毒:“你没有中毒?”
薛迁摇摇头。
“那你还疼吗?”
薛骆迁摇摇头。
“到底中没中毒?”
薛骆迁不动了。
北冥晏皱眉道:“方才扶你进洞时,你浑身无力……”
薛骆迁面不改色道:“当时我以为自己毒发了。”
北冥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你给我解穴!”
还是那表情,生硬道:“解穴就回答?”
“……不解一定不答。”
薛骆迁便给他解了穴道,北冥晏立刻抱起他的手仔细查看,那条若有若无的丝线果然已经消失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你……”薛骆迁不知何时也低着头跟他一起看,他一抬头,便与薛5 骆迁脸对脸,脸上传来细微的呼吸感,惊得他浑身一僵:
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薛骆迁!
“想问我如何解毒?”
北冥晏忙点头:“嗯!”
薛骆迁忽然浅浅地笑了笑,虽然只有一瞬间,可他不常有表情,也没有太多表情,便足够让北冥晏惊奇。
他们古蜀常言有道:平时不苟言笑者,笑容多令人如沐春风。用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我不习惯你喊我公子。”
“盟主……”
薛骆迁冷着脸轻轻摇了摇头。
左右翻来覆去不过那几个,他还能绕来绕去,薛骆迁听他绕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别的。”
他的脸惯常绷得冷漠,眼睛却不住打量北冥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捏拳,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北冥晏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只是刚才白白替他担惊受怕、自责不已,还被点了一回穴,心中不免计较起来,又因薛骆迁已没有生命之危,便忍不住逗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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