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褐色的皮毛,尾巴绒绒的向上成弓形,双手在胸前不住的互挠,一双小眼睛黑溜溜的。原来,竟是一只松鼠成精。
苏恪咯咯的笑了笑,无语道:“这科举究竟是怎么搞的,竟能选一只成精的松鼠做知府?”
那松鼠还是本相,听苏恪这样说,忙垂头小声反驳道:“下官也是寒窗苦读十数年,正正经经考的,半点歪脑筋都没动。”
苏恪伸出手指捏了捏它的毛发,笑道:“这要是被太傅知道,朝廷封了个妖精做知府,他不知会不会在太庙里向列祖列宗告罪。”
那松鼠听后,忙反驳道:“皇上,下官一心为了修行,自做了官后,一心为民,兢兢业业,自认没有出任何差错,想是太傅大人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下官。”
苏恪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这倒也是,太傅虽然啰嗦了些,却不是个迂腐之人。”
“是了是了,只是没想到皇上竟有此本领,能看破下官,果真乃天子。”
一旁的景照听了这话,笑道:“皇上他在宫里闲着没事也爱修仙。”
那松鼠听闻,忙砸吧着嘴赶紧点头。
苏恪也不问别的,只走到那幅画前,神色淡淡的指着那幅画道:“为何拜他?”
作者有话要说:
君神受我一拜,请保佑我能早日找到我的另一半,啦啦啦啦啦啦O(∩_∩)O
第5章 第五章
松鼠没料到苏恪会这样问,转过身子瞧着那幅画,弓着尾巴,两只爪子仍在胸前互挠,垂着头思索。但想到苏恪是一国之君,即为天子,又有护脉金龙,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仙神,便不在犹豫,一五一十道:“下官修炼已有四千年,却还不得仙身,五十年前正遭天劫,性命垂危之际偶遇昆仑司灼君神,得君神救命指点,于凡间立些功果,造福百姓,也是一种修行。”
苏恪目光平静的凝望着那画中人,嘴角似乎挂着丝笑意,半晌后才淡淡的问道:“这画怎么来的?”
虽然觉的这和此事没什么关系,松鼠仍如实答道:“下官没什么一技之长,只这丹青还过得去,故而便把当年司灼君神的形态画了下来,日日供奉,权当谢君神的救命指点之恩。”
苏恪不说话,松鼠探着脑袋,挠着爪子,一时间倒还有些莫名其妙。
“那符篆是何人给你的?”苏恪不再看那画,将话题绕了回来。那松鼠半晌没反应过来,苏恪却踢了它一脚,将它踢回了人形,变成了宋知府。
宋知府这才从地上咕噜一下爬起来,骨瘦如柴的身子极为矫捷。
“就是那游方道士。”宋知府支支吾吾道。
苏恪却冷笑一声,“长什么样,多大年岁,喔,你不是擅长丹青吗,把他画下来。”
宋知府不为所动,苏恪却走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腰带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我想明日,太傅也会跟朕说同样的话吧。”
宋知府一向胆小,苏恪睁圆了眼睛盯着他,令他不由得发憷,生怕那护脉金龙穹凌现出本相吃了它,“皇上,这这这...下官下官...”
“好啦,别为难一只松鼠。”
景照坐在一旁,很是儒雅的开口,这会子倒跟个谦谦君子一般。
“你既已知道是我,何必为难人家一个才修四千年的松鼠精。”景照一副你什么都懂却还装不懂的表情。
苏恪冷哼一声松开手。
“这事你可别多想,这燕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不能让小东叼封奏折到朝堂上去吧,顶多能叼个人过去,官方的事总要走官方程序才是。”
“你既然这么有本事,能躲过那怪的障眼法,何不照我白日里说的法子做?”苏恪睨着他道。
“若真这么简单,我还需你帮我?稍有不慎,整个燕州的百姓都得没命,到时候,你这个皇帝怕也有麻烦。所以,得动用朝廷的力量,便是以正气压这邪恶之气,令那怪有所收敛,就像白日里我对那太傅说的一样。毕竟,敢和朝廷作对的官商我见过,但妖邪就至今都没见过,不消灭了它,于我们大家都没好处。”
“十来年不见,我都不知道你的海东青都能叼人了,你们主仆二人确实挺会演戏,那海东青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景照听了这话,只憨笑,权当默认。
宋知府立在一旁歪着脑袋听着他俩的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不甚明白,只觉的甚是绕脑。
苏恪眼露凶光,再哼了一声,却见窗外月圆高照,自己的手指微微颤动。
景照和宋知府均发现了苏恪手指上的异样,互看一眼后,景照问道:“怎么回事?”
“之前我在那些干尸身上施法时留了点儿东西,若那些尸体再出异样,我便知晓。”苏恪盯着那轮圆月,再看了看自己右手手指,指尖上的红圆点越显越亮。
“你难道真把你自己的血洒了几滴在那些干尸上?”景照拧起眉头。
苏恪难得给景照一个笑脸,道:“除了五行剑,我就只剩这东西了。”
景照愣了愣,苏恪却已踩在五行剑的剑身上御剑而出。
景照欲要追上,却被宋知府拉住袖袍道:“景照仙人,带我一起。”
景照无奈,和宋知府一起飞去追赶苏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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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恪知道,单凭自己的血,便足以令那怪放弃满城百姓,所以才滴了几滴,没想到那怪就忍不住现身了。
苏恪跃到废园时,这废园已经清理过了,那些干尸均盖着白布整齐的摆放在院子下。苏恪念了个隐身诀站在屋檐下静静的瞧着。果然,自己一出现,尸体上的白布皆整齐一致的飞了出去,紧接着,借着月光的阴气,那些尸体竟慢慢腐烂化为灰烬。只是在化为灰烬时,好些大小如指甲盖,形状呈方形,薄的几乎透明的东西从体内飞了出来,如萤火虫般密集于空中,呈暗蓝之色。
苏恪挑了下嘴角,那怪真的出现了。便要一跃而进,却被什么东西给挡了回来。苏恪抬手去摸,那触感恐一般人感受不到。那是一种极其柔软,抚摸在掌心上极其顺滑的触感,苏恪自认为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未有过这样舒畅的触感,用手掌抚摸着它时,就好像心房上被蚕丝织成的纱轻轻的掩了一下,极其舒坦。换而言之,那种感觉像极了温柔乡中女子的柔荑,且更甚。
这是什么东西?
苏恪纳闷,这东西虽有女子那肤若凝脂手如柔荑之感,但凡人却是感觉不到的,更为怪异的是,这样的东西,摸起来软实则十分坚硬,他竟不能一跃而入,似乎比早前在山中官道内遇到的还要坚硬几分。这样矛盾的东西,天上地下,一时间,苏恪愣是想不出是什么!
苏恪提剑立于空中,手腕一动,一道五行红火之光便劈了去。哗啦的,苏恪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扯碎之声,即是入口开了,便顺着那声音提剑而跃。
里头景象大不相同,虽还在这座废园子里头,但苏恪却被一阵飓风吹的站立不稳,耳鼻喉里全是飞舞的尘嚣,眼前竟什么东西都看不真切,迷迷蒙蒙的倒向身在梦境之中。
“兄台,你有这般手段,怎还需喝人血吃人心,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苏恪淡然的问道,虽看不见,但他感觉的到他面前有个东西正看着他,应该说是垂涎欲滴的看着他。
果然,苏恪才说完后,另一股飓风便从侧面袭来,直逼他的脖颈处。苏恪偏头躲过,双手双脚却被那触感极好的透明东西缠住了。
苏恪掌心一松,五行剑径直落下,却在即将落地时咻的一下飞起,剑身发出红光,一分二二分四的显出了四把剑,将缠住他守手足的东西悉数割破。也将那缠住他的两道飓风打散出去。
“你不是凡人?”
那怪开口说道,声音黏黏稠稠的,辨不出老少,只听得是个男声。
但苏恪仍旧看不见那怪,在他眼前呈现的仍旧是景照的这座废园,只是他身旁几丈内似乎形成了一个方形圈,圈内狂风大作,杀气四溢,圈外却如正常夜晚一般,一切如常,景照和那宋知府正在那儿急的团团转,却瞧不见圈内的他。
“你的血很香,心也很香,正是我需要的。”他又说道,语气里满是渴望。
“是吗?我觉的你的肉也很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