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漏洞完本[耽美推理]—— by:一心作品
一心作品  发于:2017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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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工地的货,全部检测不合格。
欧航慌张地冲进钟弦的办公室时,钟弦正失神地盯着落地窗前的两盆植物。
“你的手机为什么一上午都打不通!”欧航在初冬的早上,跑的一头大汗。他坐在钟弦办公室里大科经常坐的那张沙发上。将外套解开,露出里面蓝白条相间的T恤。
“两批货的检测都出问题了……”
“你第一天做这行吗?”钟弦打断对方,他不想听欧航再描述一遍经过,昨天晚上大科已经在电话里向他交待了原委。
钟弦站起来,拉上百页窗,将两盆无名植物保护在阴影下面。
欧航恼怒地揉着头发:“大科不是说已经打点清楚了吗?既然塞了红包给监理,没道理呀。莫非他对我们没说实话,他会不会在中间抽条了?”
“互相埋怨有什么用?监测不合格他又得不到任何好处。”钟弦倒不觉得心惊。可能是他最近头脑混乱的缘故,没什么事能让他慌张。“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出面呢?”欧航费解。看得出他是特意来想把钟弦拉到工地上去。
“他能解决。”钟弦从办公桌下面拿出做样板实验用的蓝色透明小喷壶,将水雾均匀地喷到两盆植物的叶片上,普通又丑陋的植物,看起来有了些许生机。
运到工地的货,监测不合格其实是常有的事。这次之所以会让人慌张是因为他们事先已经打点过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规则。何况他们这一批货用的都是正品,就是为了应对初次的严格检查。
意想不到,不该出问题的地方,竟然出了问题。而问题应该不是真的出在货物的质量上。
“进工地的第一批货本来就会比较严。你急什么呢。”钟弦喃喃地说,他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欧航。那个家伙今天看起来有点变化,似乎更有型了。“你换了发型?这个嘻皮风格挺适合你。我们三个人,反而是你在这行里的时间最久,你跟着李总那么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还会因为这么个事而乱了方寸。”
“我这可不是乱了方寸,只是你也太放松了。正是因为我在工程这行里的时间久,我才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寻常。没道理呀,上下都打点好了,怎么还会出问题呀。除非……除非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会不会有其它竞争者找到了更厉害的关系,临时想换掉我们?”
钟弦摇头:“我们签了合同,拿下了供货权。他们不会变卦。这是不成文的行业规则。其它同行也不会再来搅和。暗中搞点小钱是有可能,对我们影响不会大。”
欧航叹气:“虽然跟了李总七八年,我一直是做行政工作的,很少到第一线,工地事务接触的不多,大项目的经验就更少。说实话,在你来之前,李总还真没搞过特大项目,还是你有本事。可是,最近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能拿下大项目的机会不常有,把大项目的货供好也不是小事。既然大科负责的部分出现了问题,我建议你应该借此去了?1 馇宄!?br /> “他没问题。他自己能搞定。”钟弦坚持这样说。“工地小鬼一直都是他在打点,我忽然插手反而削弱他的公信力。”
欧航犹不甘心地思索着:“不然,我去工地吧。看他是如何处理的。”
钟弦沉吟了一下。“可以。你要找个好理由。别让他多心。还有,我周末要去一趟广州。”
听了钟弦后面的话,欧航惊讶。“去广州做什么?有别的项目吗?先想办法把这个麻烦事搞定吧。”
“只去一天。高中的同学在那边的设计院工作,套套近乎可能会搞到项目。”
“唉。你。行,算是我胆小怕事好了。我们就安静地等着看大科怎么处理吧。”
钟弦并非不为工地的事头痛。
出了这样的事,意味着他们又要花一笔钱去搞定。还要重新准备样板去检测。过程繁琐又令人恼火。大科在昨晚的电话中就显得脾气火爆,甚至有责怪钟弦之意。正如现在欧航把责任推给大科一样,大科也同样讲出各种理由把责任推给欧航,他认为是欧航没有把货弄明白,导致抽样不合格。甚至还有责怪钟弦之意——怪他当初执意要欧航加入。
出了事大家心情都不好,钟弦不与计较。
110
钟弦以前只来过广州两次。一次是初来SZ无处可去时曾想投靠一位广州的网友,另一次是应厂家邀请来此开会。
他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交通拥堵,路牌不清,外地人在此驾车迷路是很平常的事。有很多城区街道与建筑均很老旧,在一线城市之中,虽然它在名声上排在SZ之前,街景上却明显差出一截。当然几处地标处的夜景还是可圈可点。
见过赵祺的第二天,钟弦给皮尔斯打了电话。提议高中时期的乐队成员聚会一次。尽管意外,皮尔斯还是欣然同意,并张罗他们在这个周末相聚于广州。高中乐队的四个人中,皮尔斯目前在广州,钟弦,阿雕与飞碟分别由SZ、长沙和北京赶来。
当得知飞碟是北漂一族,这一次是特意从北京飞来广州和他们相聚时,钟弦曾一时觉得内心难安。
他让皮尔斯张罗这次聚会的目的,自然不只是为了与老同学诉旧情。他更多的目的是为了集众家之回忆,帮他寻找过去的记忆。
皮尔斯将聚会安排在了一家顺德餐馆。
钟弦赶到时,惊讶地发现另外三个人,都带了代表他们在乐队中分工的乐器前来,皮尔斯带了一只小手鼓,阿雕背着一个简易电音键盘,飞碟则直接背来了中学时期那把旧到家的电贝斯。钟弦走进饭店的包房,其它三位都神采奕奕地望着他,而他的目光却落在三件乐器上。
莫名其妙地,他忽然红了眼圈。
“哇靠,钟弦。”皮尔斯跳起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胖子,理了一个河马样式的头型,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小辫,像个设计师似的。“我们的主唱来了,还是那样帅到爆的一款。大家快把他按倒打一顿,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显然,在十几岁的年龄上,他们四个人组建乐队的经历,都是彼此心中一笔巨大的财富。回想起来,满是美好。
谈笑风声、满面激动的三个人,就仿佛是三个火热的太阳。让钟弦也不得不被感染。
“你北漂做什么?听说真的跟音乐干上了。”钟弦向飞碟问道。四个人中,只有飞碟坚定地选择一直做与音乐有关的行业。
“做过编曲,也在酒吧混过乐队。”飞碟说。他的外貌中规中矩,白T恤牛仔裤加上中分的普通发型,反而在他们中间最不像搞艺术的人。
“还没饿死吗?”皮尔斯打趣他。
“饿死的时候再说呗。到时候找你们收留成不成?”飞碟笑道。
细长个子还穿了一身黑西装的阿雕深沉地发言:“当初我们做乐队不过就是个爱好,我从来也没认为能去做这一行呀。上大学被迫分离,一直是我的遗憾。哪怕现在我们各司其职,各在天涯,如果你们一声招唤,我愿意到广州,我们还一起玩乐队……”
“此话正合我心意!”皮尔斯举杯与阿雕撞杯。钟弦望着他们一言不发,飞碟则摇头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皮尔斯对飞碟说,“你放不下北京是不是。非得等到北漂饿死才肯来找我们?”
“我在北京有女朋友了。”飞碟说,得意地笑笑。“不然你以为我不来么?”
“到底是现实更残酷呀。”皮尔斯笑着说,“说什么分离让我们都很痛苦,我看都是自找的。过去只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了。钟弦,你怎么这么少话?”
“我太激动。”钟弦说。
“不信。你最没心没肺。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分开的。当初说好了去同一个地方上大学。你这个叛徒。”
“有这回事?”钟弦装傻。
阿雕也很是不满:“我们当初报的志愿原本指望能考上同一所学校。结果我和皮尔斯一起考上BH工程学院。飞碟落进BH一所大专。但距离不远。唯独你,去了城市另一边的外语学院。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还报了个外语学院?”
“纯属意外。”钟弦笑道。“若能与你们在一起,谁愿意单独一个人跑到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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