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我爸特别的忙,几乎没什么时间陪我,上学不会送我、吃饭也只有我一个人。同学们都笑我说我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有一个母亲该多好,她肯定不会只顾着工作不管我。那时候放学之后其他孩子都是父母来接的,只有我是被冰冷冷的轿车接回去,车上坐着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大胡子叔叔。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为什么我没有母亲呢,为什么我只有一个爸爸。”李政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只是他一个一个字的说,李政鋆的心好像就一分一分的凉。“要是我的话,我会报仇,比如杀了他。”夏筠的话出现在了脑海,李政鋆把单左抱得更紧了,他怕他知道了什么,他怕失去他。
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感情的?他已经不知道了,可能是看到单左一副无助的样子心生怜悯,还是看到他对自己信任的眼神开始产生爱意?已经不清楚了。现在他只剩害怕,单左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要再往下说。他遵守他的约定守护单左直到他到九十岁一百岁然后死去投胎重新为人。在这之前他要什么都不知道,当个无知的,被守护的人就好了。
可并没有如他所愿,单左继续说道:“我爸从小就不和我说母亲的事,但是...但是我爸和我说,本来应该是母子平安的,结果却不是如此,在医生宣布完母子平安的下一刻母亲就去世了。”
那时候的单左才小学不懂事,只是天天被嘲笑是没爸没妈的孩子。于是小小年纪的单左冲进单父的公司气冲冲推开了他会议室的大门,向他大声哭诉“同学们都说我是没爸没妈的孩子。”
单父只得安慰他“小左有妈妈的,妈妈在天堂看着小左呢。”
“那为什么她只看着不来陪我?她不喜欢我吗?”小小年纪脑袋里能装了什么呢,无非就是“妈妈喜不喜欢我?”“爸爸喜不喜欢我?”“老师喜不喜欢我?”“同学喜不喜欢我?”
“妈妈不是不喜欢小左,只是,她是为了守护小左。”然后他声泪俱下地对单左说“本来应该是母子平安的。”这还是单父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母亲,那时候单左怎么会知道单左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那之后单父开始自己来接单左上下学了,车还是那辆冷冰冰的车,不过坐在驾驶坐上的人却不是那个陌生的大胡子叔叔了。
“那是我爸第一次和我谈起我妈,也是最后一次。后来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害死了我妈,她不生下我是不是就不会死?”
“怎么会,生下你一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生下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啊。”妇人的话语又开始在李政鋆脑海中环绕,历历在目好像就在昨天。
“你会伤害我吗?”
突然转移话题让李政鋆一愣,但随后他说道“不会,永远不会。”
“哦。”他答道,“你能不能和我说你为什么要来保护我?或者另有目的?”他记得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良久,没有回答。单左还是从李政鋆怀里挣脱了。
“你睡这里吧!我去贾小蚊的房间。”
李政鋆在房间心情复杂,但他也不好跟着出去。
单左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阳台喝闷酒,身边的空啤酒罐空了一瓶又一瓶,夏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听到阳台上有动静,害怕又出什么事了,小心翼翼地走向阳台。却发现是单左倒在一堆酒瓶中,苍白的脸上此刻印上两朵红晕,他的身体被晚风吹得冰凉。
“阿左?阿左?”
“夏媛?”单左睁开眼睛。
“怎么躺在这里,快回房间睡。”
“不去,你坐下。”单左甩开扶起他的手,把夏筠也拉到一堆酒瓶中坐下。
“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喝酒。”
“啪嗒”又开了一瓶,单左递给夏筠。
“你见过我母亲吗?”
“见过。”
“骗人。”单左立马否定“你才比我大了多少啊,怎么会见过。”
夏筠突然哈哈大笑,笑单左虽然醉了但头脑还是清醒。
“我被抓到了那个地方...里面的...里面的人都阴阳怪气的,要不是贾小蚊...我肯定死了。”
夏筠心里一沉“对不起。”
“她和我说,李政鋆害了我母亲。”单左又咕隆咕隆喝了几口酒,夏筠试着从他手里抢走酒瓶,可随后他又拿起一瓶没开的打开,继续喝。
“怎么可能嘛,我爸都说了我妈是生我才去世的。怎么又扯上李政鋆了呢。”
“阿左...”
“发生了多少奇怪的事,那些鬼啊人啊,烦死了。要不是它们,那破公司早就上市了。”
“可是,李政鋆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单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零零散散的,夏筠能听懂一半。
“我想回家。”单左说。
“好,我带你回家。”单左靠在他的肩头,再没说话。夏筠抱起单左,走到他房间的时候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把他抱回了自己房间。
“我们去北边吧,不再掺和这里的怪事了。”
第4章 第四部分
21
他离家才一个月,再回家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老父亲的死讯。已经下葬了,在十天之前。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德叔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脑子翁的一声响,突然好像什么都再听不到了。
“不是,你骗我的吧!”不是疑问,他要肯定。
德叔那个沉稳的声音又一次让单左确定,他的父亲真的已经死了。“前一天还好好地,到了第二天...连身体都硬了。老爷在他的床边留了一张纸条,说是不要告诉小左少爷。”
“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爷可能是想少爷在外地,不想让你担心。”
“我爸平常身体很健康啊,医生,医生怎么说?”
“查不出死因。”的德叔摇摇头,随后他又说“明城的怪病,明城的怪病,现在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得了,老爷估计就是....”德叔低下头,没在往下说。只觉得生命果然脆弱,这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李政鋆听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大致知道了,一定是那东西搞得鬼。之前夏筠好像和他说过,这边有形成一个新的豁口。他把怀疑的目光转向夏筠,夏筠点点头,好像在说“你想得没错。
单父的遗像放在地下室的灵堂,单左在哪里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单左找到德叔“你可以带我去我爸的墓地吗?”
“当然。”
李政鋆跟着,夏筠去处理这边跑出来的怪物了。
到了墓地,单左说“我有他陪着就好了,”他指的是李政鋆“您回去吧。”
“哎。”
李政鋆没被允许进入墓园,远远地,就站在门口看着。单左把手中的花放下,又跪了下来。李政鋆看到他靠在墓碑上,可能是在哭吧。
“没用,真没用。”他听到单左说“你怎么死这么早,你还说你能活到一百岁。”语气里带满了无奈。最后,他好像才发现墓碑里的人再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他开始痛哭,喊着“爸,你回来。”
李政鋆开始自责,原本单左不用经历这些,如果他早一点劝他们离开这里,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李政鋆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好让他没那么难受。
“是它们干的是吗?”
“是它们干的是吗?”单左又问了一遍,李政鋆这才默默点头。
“很好,很好。”一点也不好,他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好像止不住。
“我们回去吧。”
他解散了家里的管家下人,劝他们逃到北方去。单柏毅去了国外,估计是不知在这里的事。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了了他和李政鋆两人。
单左也会这样开玩笑了“现在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你了。”但李政鋆听到并不想笑,他知道单左到底有多痛心。
那天,单左独自在超市买东西,他勒令李政鋆不准跟着。出了超市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很像消失了几天的夏筠。李政鋆和他说夏筠去处理他家里的事了。怀着好奇的心情单左还是跟了过去,想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