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聂炼为难之际,被拓跋绝点名道:“炼儿
” “九皇叔
”聂炼应道
拓跋绝取下腰间的玉佩,说道,“过来
” 聂炼走到了拓跋绝的面前,拓跋绝将那取下的玉佩给了聂炼
王座上的拓跋纵眼神微眯,看不出情绪
周围的官员们小声地议论起来
聂炼茫然地接过拓跋绝的玉佩,引来了众人的嫉妒
聂炼摊开手掌,细细观察手中的玉佩,只见玉身晶莹剔透,内有金色一字——绝
“赠与你,当做出题奖励
”拓跋绝说道
皇帝拓跋纵说道:“九皇弟真是大手笔啊
” 聂炼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这玉佩很值钱?! 在场人都眼红地看着聂炼手中的玉佩,想要成为聂炼的解题之人
聂炼虽然不知道这玉佩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输走,要不然以九皇叔的作风,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脑中迅速思考,到底怎样的题目是他们古人答不上来的
“本世子的题希望七皇子来答
”聂炼说道
话落,众人将目光放在了七皇子拓跋煜的身上
那个算是被皇室遗忘的皇子,坐在角落的位置,明明那么不起眼,却又不敢忽略
七皇子拓跋煜缓缓地站起身,原本病态苍白的脸,在宫灯的映衬下,泛着微红的色泽,平添了几分活色
“聂世子,请出题
”拓跋煜说道
两人同龄,皆是十六年华,却不曾相识,一个病态不得不待在宫中深院休养,一个胆小懦弱不喜出门,前几日的相见仅有一面之缘
“敢问,我父亲的妹妹的堂弟的表哥的父亲与我叔叔的儿子的嫂子是什么关系” 聂炼问题一出,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些板着手指算着辈分
拓跋煜闭眸,沉思起来
聂炼等得焦急,这题是他胡诌的,可不是正常的答案
要是这位七皇子真有这本事,说出答案,那自己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未几,拓跋煜睁开双眸,微微一笑,说道:“不才,答不出聂世子的问题
” 聂炼强调道:“答不出来,可要答应本世子一件事情哦
” 拓跋煜摇摇头,说道,“真不知,敢问这答案是什么?” 聂炼看向拓跋绝,没有规定必须只有一人答题,说道,“不知九皇叔知道么?” “哈哈……”皇帝拓跋纵大笑道,“现在的小辈们个个胆儿大,九皇弟,又是一个后辈向你挑战
” 拓跋绝嘴角一勾,说道:“炼儿手中的奖励本就是本王的东西,要是本王答出来,这顶多是物归原主
” 聂炼心中肺腑,这个拓跋绝真会算计
“炼儿愿意附赠九皇叔一件事情,只要不违背道义,在炼儿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聂炼回道
“好,这题的答案不难……”拓跋绝应下后迅速回答出来,“亲戚关系
” 聂炼将眼睛瞪得老大,吃惊地看着拓跋绝,心中揣测,这个家伙该不会和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吧
拓跋绝补话道:“看炼儿这反应,是本王答对了
” “是
”聂炼紧咬住双齿,吐出一字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干嘛脑抽风地让拓跋绝来答
聂炼将玉佩还给了拓跋绝,顺带的那件事情,由于拓跋绝还没有想好,便暂时搁置了
七皇子没有答出聂炼的题目,在座的各位倒是很好奇,聂炼会让拓跋煜做什么
“那日进宫,偶然路过七皇子的院子,虽已入冬,但那满园的夜来香开得甚好……”聂炼看着拓跋煜说道,“本世子想要七皇子满园的夜来香
” 拓跋煜那波澜不惊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光,“既然聂世子喜欢,我愿意奉上
” 拓跋绝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低眸沉思着什么
皇后面露一瞬的不喜,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初
学问竞答在聂炼后就没有人挑战了,之后便是以宫廷乐师的表演落下帷幕
氤氲的温泉中,钟离旭正执针为拓跋绝压制寒毒
寒毒的解药一时半会难以找到,只能靠温泉和施针来控制寒毒的发作
距接风宴已经过去一日,钟离旭当时未在场,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接风宴上事情
“那个聂世子都拿了九爷你的玉佩,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向你挑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钟离旭替聂炼可惜着
拓跋绝的这块玉佩在手,不但能调动天启的兵马的,甚至还有权驱使御麟卫,此玉在手堪比等同于战王爷的权利
拓跋绝分析道:“那小东西算他不傻,手握本王的玉佩今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 光是那些暗处的杀手,就够聂炼受的了
“九爷的意思,聂世子该不会是故意将这玉佩物归原主?”钟离旭惊讶道,这个聂炼世子看起来很无害的样子,竟有这么重的心机
好吧,这回拓跋绝和钟离旭都想错了
第一,聂炼根本不知道拓跋绝这玉佩的用处,顶多觉得是值些钱
第二,聂炼以为拓跋绝是答不出自己的问题的,这样又可以让九皇叔答应自己一个要求
误打误撞,聂炼选择了最好的做法
拓跋绝问道:“煜儿满园的夜来香是怎么回事?” 这个钟离旭也听说了,七皇子答不上聂炼的问题,输掉了满园的夜来香
“说来也巧了,这次七皇子输了,算是帮了他
”钟离旭解释道,“这夜来香的花香会令人呼吸困难,哮喘之人最为忌讳,但是由于是皇后赏赐给七皇子的,那些懂医术的,没有人敢说
” 听了钟离旭的话,拓跋绝面色深沉起来
“这不是巧合
” 聂炼借此机会,将拓跋煜满园的夜来香除去,完全是故意而为之,他知道夜来香的功效
“九爷,你别开玩笑了,聂世子怎么懂医术
”钟离旭开始收针
“懂机关术,为什么不能懂医术
” 钟离旭收好针,拓跋绝走出了温泉,套上了一件玄色衣袍
“这聂世子藏得好深,会不会威胁到九爷?”钟离旭跟在拓跋绝的身后
拓跋绝边走边说道:“那日,本王看到小东西打开了装双城兵符的盒子,却又放了回去,看来他在犹豫站在哪一边
” 小东西,可别让本王失望了
“边境那边如何?”拓跋绝问道
“处理了副将林卢后,先下还算安生
”钟离旭也算是全能体,既要照顾拓跋绝的身体,还要帮着他做事情
宫宴第二日,聂炼便迫不及待地进宫
想着,那些夜来香越早除去越好,免得七皇子的哮喘越来越严重
正巧自己设计的无动力轮椅也组装好了,趁着这次进宫的机会,将这东西送给拓跋煜
皇宫,七皇子院内
七皇子拓跋煜依旧一身朴素穿戴
“把东西就放这里吧,你们可以退下了
”聂炼吩咐道
“是
”几个抬轮椅侍从,应声退下
聂炼见到拓跋煜,走了过去,“小七!” 听到这个称呼,拓跋煜身形一怔
聂炼以为这个称呼他不喜欢,连忙改正道:“七皇子
” “叫我小七便是,只是这个称呼久违听到了
”拓跋烟温润的一笑
皇子中,聂炼看拓跋煜最顺眼,他长得一张极像花炙夜的脸,更是给聂炼的印象加了分
“那,你也别聂世子的叫了,叫我岚……哦不是!聂炼就好
”对着拓跋煜,聂炼还是觉得是花炙夜在面前,说出了前世的名字
“岚
”拓跋煜温润地一笑
透过拓跋煜的面容,聂炼仿佛看到了穿着一身高中校服的花炙夜,欣慰地一笑,这样也好,留个那个世界的念想吧
“对了!”聂炼将拓跋煜带到了自制的无动力轮椅面前
“哮喘之人,最忌讳受累,也因此受于步行,我特地给你做了一张轮椅,以后就可以去更远的地方了
” “……”拓跋煜不语,静静地看着一边的聂炼捣鼓
只见这张轮椅的右侧扶手椅上镶嵌着五颗圆形玉珠
椅身,椅背雕由精美的花纹,材质是由上好的松木制成,细微之处用玄铁加以固定
聂炼先坐在了轮椅上,边运用边解释着,“看这右手的扶手上,有五个按钮,分别是上下左右中,代表轮椅运动的方位,至于中间那个是刹车……不,抑制轮椅运动的按钮……” 只见聂炼按下上面的玉珠,轮椅竟然神奇般地向前进,周围没有任何推力
拓跋煜静静地站着,神色淡然,但是那波澜不惊的眼神中透漏着惊奇与一丝不明意味的神色
聂炼从轮椅上下来,走到拓跋煜的面前,问道:“怎么样?你喜欢吗?” “……”拓跋煜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长得一张像你好友的脸?” “不……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 “还是因为我身为皇子,竟然被冷落于偏僻的宫殿,遭受皇后的欺凌,自己的生父也不闻不问,在同情我?” “我……”聂炼被拓跋煜的话,堵得无言语对
他只是单纯地想对他好,想和他做朋友,没有想到古人的心思竟然这么复杂…… 拓跋煜身子向着聂炼而倾,双臂抱住了张皇失措的聂炼
“你的眼神那么干净,好羡慕……”拓跋煜紧紧地拥着聂炼,“岚,谢谢……” “小七?” 拓跋煜收下了聂炼送给他的无动力轮椅,聂炼将他院子外的夜来香带走
夜来香带出了拓跋煜的院子,聂炼也不懂得园艺,原本就是冬季,这些花,被聂炼随意地抛弃,自生自灭
自从聂炼的师父教授他零域剑法,加之身体上的记忆,他已经能够运用自如
每日子夜会在这片隐蔽的小树林中练习,师父偶尔会过来指点一二
聂炼手拿着枯树干作为剑,一招一式流畅自然
多日下来,聂炼习惯了古人的生活,习惯了古里古气地说话,却还是猜不透古人的心思
突然一道黑影近身,聂炼迅速侧身避开
那人落在不远处,背对着聂炼
聂炼上前,“师……” 话到一半,咽了回去,看这身形不像自己的师父
聂炼微眯双眼,想要看清黑夜中的那人,一阵微风拂过,树梢的月拨开了乌云,淡淡的月光照在了那人的身上
修长的身子背对着聂炼,衣着玄底绣有金丝麒麟兽,只见那人缓缓转身,一张俊美异常的脸映入聂炼的眼帘
俊美的男子聂炼是见得多了,自己就是一枚
可是在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他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动起来,好像此刻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小柿子,几日不见,剑法精进不少
”男子开口道,缓步向着聂炼走来
闻声,聂炼觉得莫名地熟悉,这个音色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小柿子?! 难道在叫自己?! 那男子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聂炼莫名的压迫感越来越强,慢慢地退步
直到聂炼退到一颗大树,无路可退
男子上前单手撑在聂炼身后的树干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的中的壁(树)咚!但是打开方式好像不对啊,怎么会发生在两个男人身上
男子空出的那只手上忽然多出一个盒子
聂炼瞬间保持警戒,是何暗器?! 只听头顶传来那男子的话,“刚刚从金陵镇带回来的小玩意,打开看看
” 聂炼脑子一片空白地接过那男子递过来的东西,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没有聂炼想的什么暗器,而是一个七彩陶瓷娃娃,聂炼定睛一看,这个分明就是自己的缩小版人偶
这个陶瓷娃娃做工很是精细,衣袖纹理流畅自然,就连娃娃的神色都是栩栩如生
男子看着露出惊艳无比眼神的聂炼,知道他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嘴角微微一勾
“小柿子,今日怎么都不说话?那日大街上我未曾与你打照面,生气了?” 聂炼一听到男子提到大街上,忽然想起了这个音色的主人,不就是那日在马市,与人买马,结果惊到马匹,险些闯祸,被四皇子拓跋炽制止,杀了马六而告终
这! 这个人是四皇子拓跋炽!? “还是——”拓跋炽压低了声线拖长了声音,说道:“多日未见,想要与我爱爱了
” 聂炼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一方塌陷,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他在讲什么,是不是幻听了
可是看着他眼神中迸射出来的那异样的光芒,聂炼肯定他刚刚的确讲了这句话
聂炼身体不住地抖动起来,因为他猜想到一个可能
在他到来之前是聂炼的身体,他没有这个世子的记忆,也不清楚他的人际关系以及以前在他的身上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这个聂炼世子与四皇子拓跋炽有什么,而且关系已经到了身体相触的深度
聂炼抬头看着拓跋炽缓缓俯下的身子,越来越近的唇正要贴近自己…… “啊——”聂炼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了拓跋炽,挣脱了他的禁锢,向着树林外跑去,期间跑得慌张险些被树林中的枯枝绊倒,但很快站定,继续跑…… 拓跋炽被聂炼推得后退了几步,没有打算上前追,看着他张皇失措的背影,嘴角微微地勾起,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聂炼听着身后传来充满了魔性的笑声,跑得更快了几分
聂炼一路毫无停歇地跑回了聂王府,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关上房门后的聂炼背靠着房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起了手中还捏着拓跋炽送的盒子,犹如烫手的山芋将其扔了出去,陶瓷娃娃从盒子里掉了出来,在地毯上翻滚了几圈没有破损
聂炼不再搭理,脱掉鞋袜,跳上了床,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这一夜聂炼恍恍惚惚地做了很多梦,但是记不清是什么,只知道很难受,睡梦中被敲门声吵醒
“世子,世子……”门外传来了阿熏的叫唤
聂炼睡眼惺忪,翻了个身子,将被子捂住头,懒懒地问道:“什么事?” “战王爷来聂王府,要见世子,现在已经在前厅了
”阿熏禀报道
九皇叔……什么东西,老爸是独子哪来的叔叔伯伯…… 聂炼脑袋浑浑噩噩的,瘫软着身子
阿熏只听到房间里传来聂炼的声音:“不见……” 不见?! 阿熏心中肺腑是不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啊,世子爷怎么会如此大胆地拒绝了,那个人可是皇帝都礼让三分的战王爷拓跋绝啊
阿熏感到身后有人,立刻回神,只见拓跋绝已经站在了聂炼的房门前
刚刚的那些对话,拓跋绝是听见的,现在的他阴沉着一张脸
阿熏看着脸色不好了拓跋绝连忙解释到,“战王爷恕罪,世子他一定是还没有睡醒,神志不清
” “……”拓跋绝不语,抬脚踹开了聂炼的房门
阿熏为难的后退一步,心中祈祷道,愿世子安好
房门被拓跋绝狠狠地踹开,原本昏暗的卧室,变得亮堂起来
拓跋绝跨入房门,瞥眼看见了昨夜被聂炼狠狠丢在地上的陶瓷娃娃,接着便直径走向聂炼的床铺
聂炼将自己都埋在了被子中,拓跋绝眉目一蹙,伸手抓住了被子,向外一扯
被子被拓跋绝扔在了地上,聂炼的身子完全暴露在阳光中
聂炼只觉寒风袭来,将自己的身子团得紧紧的
“睡够了没有?”拓跋绝极力忍耐着怒火
聂炼轻声叮咛一声,紧闭着双眼弱弱地回道:“没……再睡一会儿,马上去上学……” 聂炼回答的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拓跋绝一把扯过聂炼的衣襟,拎小鸡般拽起来
紧闭双眼的聂炼微微地睁开双眼,光线有些刺眼,微眯着眼睛
一张阴森恐怖到至极的脸映入聂炼的眼里,聂炼立刻将双眼瞪得老大
“九皇叔?!” 他怎么会在自己的面前,刚刚叫自己起床上学的花炙夜去哪里了?! 是梦?! “总算清醒了?”拓跋绝放开了聂炼
聂炼重重地摔坐在床铺上,他多么希望这个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