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我,那个怪物……” 眼见青年突然扑过来想要抱住自己的腿,千琅没有一点犹豫地将人踢了出去
想想至今为止他都还没能成功抱过主人的大腿,心情就更烦躁了
语气也愈发不善:“这个人,见过?” 根本就没见到过照片上的人,但是袁德看得出面前的人应该有一定的实力,如果跟着对方的话说不定能活着逃出这地方,忙不迭地点头:“我见过!我见过他,你救救我!” 话音刚落,千琅踩着门板的那条腿骤然发力,在一道恶心的血肉挤压声之后,再也听不见活尸的嚎叫
他从袁德旁边走过,从一个已经十分陈旧的讲桌上捡起了一张字条
我们想到如果在去过的地方留下字条的话,也许会有其他误入这里的人来找我们看到纸条的人,你们应该也已经发现了这根本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学校,我们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
接下来要去图书馆继续找
如果有和我们一样被困在学校里的人看到纸条,一定要来找我们汇合,我们知道从这里逃离的“钥匙” 已搜索地:教学楼、体育馆 一目十行地阅读完这张字条上的内容,千琅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随手将其丢弃,转而走向门口,还不忘对袁德提醒一句:“带路
” 向外走的动作突然顿住,千琅的面色一时之间变得颇为难看——他感觉到万象环佩有了动静,大概是温煜冉那边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转过身,看起来已经有几分空洞的眼神落在刚刚站起来的袁德身上:“找不到,就死
” 袁德一身冷汗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从危险中脱离出来,只不过是转换了另一种形式罢了
然而虽然千琅说是要袁德带路去找人,实际上却是他自己快步走在前面
袁德仅仅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听着前面那像是失去了情感与表情能力的人哼唱一小段歌,快要神经衰弱了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个人转而让他带路,就随便编一段故事,就说他要找的人已经死掉了,在这地方尸体找不到又不是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
但千琅却自始至终没有再跟他说话,一路从三楼走到一楼,袁德以为他要离开这里,没想到眼见前面的人突然一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女厕所? 踏入厕所的同时,立刻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也许因为厕所的门是敞开的,所以气味并没有太过浓烈
袁德一点都不想进去,但是又不敢离开千琅附近,只能硬着头皮一同走进去
似乎对这种令人不安的味道熟视无睹,千琅自顾自地逐一去打开那些虚掩的隔间门
“哐啷”“哐啷”……门框撞到墙壁的轻响接连响起,在第五声响过后停了下来
千琅的脚步也随之停下,定定地盯着隔间的里面
好奇又忐忑地跟过去,袁德小心地望向隔间内—— 一个女性的尸体凄惨地倒在隔间内,显然这个女孩在临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从脖子起,往上的皮肤都被完整地剥开,从外表上看就好像脖颈处的皮肤被恰到好处地切开一个相接的环形豁口,而整个头颅上的皮肤都被从这个豁口开始完整地扯掉,被扯下的皮肤就像一个麻袋一样虚软无力地外翻在尸体头顶,而尸体头部的肌肉已经完全裸露在外,就好像是生物实验室中人体模型裸露的那半张脸一样
黑褐色的血迹一直蔓延到相邻的另一个隔间,已经完全凝固在地上
只是一眼他袁德就感觉到了胃里在翻腾,那是他在恐怖片中永远感受不到的真实与残忍,发软的膝盖迫使他扶住旁边的墙,不住地干呕起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千琅依然连眼神都没有动摇分毫,片刻便似乎对这具尸体失去了兴趣,转身向厕所外间走去
听见身后跟来虚浮的脚步声,千琅平静地道:“别看镜子
”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时,袁德却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向外间洗手台上的镜子,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已经来不及了,视线已聚焦在了那面镜子上
在遍布裂纹的镜面中,他看见了镜中的自己,身后正站着刚才那个被剥了皮的女尸,失去皮肤遮盖的面容露出红色的肌肉,血淋淋的嘴角似乎还在笑着
“鬼!鬼啊!” 袁德拔腿就跑,但不知是因为厕所的地面光滑还是腿软的缘故,才刚刚迈出一步便整个人滑倒在地,摔得他头晕眼花
惊恐哀求的眼神投向门口的千琅,而千琅仅仅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极为冷漠地看着涕泗横流的袁德,既不离开,也不做些什么,反而又一次轻声地哼唱起那首悦耳的歌谣
千琅渐渐露出一个并不明显的微笑,这个微笑又逐渐变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似乎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表情
——我亲爱的主人,请稍微等一下,我一定会去到您的身边
——这可真是的,不在您的身边,连笑都变得这么难以入眼
小剧场: 身为一个合格的粉(bian)丝(tai),千琅表示必须随时都能拿出主人的照片当然,被拿到明面上的都是些“可以被拿出来”的照片 剩下拿不出手的那一部分,一是他根本就不想拿出来 二是如果拿出来一定会被没收 三是他晚上也许再也不能跟亲爱的主人同床共枕了 第31章 都那么恶心 相比起前一张,这次的纸条字迹变得潦草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匆忙之间写完的,最后的几句话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大概如果之后还有字条的话还会重复那两句话
但温煜冉还有些不理解的地方,比如他们面对的明明是这么危险的情况,为什么写纸条的人却说只有一些小麻烦? 他们几人把三楼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发现,现在他们就差学电影里那样敲敲墙壁找机关了
在这种时候被困倒还是其次,最让他们感到紧迫的是四楼那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来,到时候只有这么点地方,他们要怎么躲?能躲多久? “是它故意把我们关在这的吗?”苗雨琴不安地问
“谁知道呢,要不然试试山寨一次长发公主,把床单都拿来拧成绳子从窗户走?反正三楼也不怎么高
”温煜冉无奈地提议
在这里多做停留对于身心都是极大的危害,他们可是看见过不少尸体身上有被啃咬过的痕迹,被活活咬死这个下场真的还不如被干脆利落地一刀捅死
除此之外,温煜冉还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说不清来源,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十分压抑
“好像有道理,不过咱得动作快一点了
”直接动手将床单从床铺上撤下来,吕弘言皱着眉头,“你说如果那个怪物下来没发现我们,他是不是会直接下楼去?到时候楼梯应该也会恢复的吧?” 一边扯掉另一张床的床单,温煜冉一边回答:“很有建设性的想法,但是我怕那位鬼大哥下来之后直接把我们一锅端了,所以还是动作快点吧亲
” 这事看电视里做起来挺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还真是费心费力,抱着满怀的布料行动困难不说,给这些床单打结的时候还得再三确认系紧了,不然从半空摔下去那也不是好玩的
当他们终于手忙脚乱地做好了这根临时绳子之后,那令人心神紧张的脚步声终于再一次响起,不紧不慢地走近,在这种紧要关头三个人都是一身冷汗
不敢再说话,温煜冉和吕弘言一起快速地将绳子牢牢绑在一个椅子上,又将椅子卡在床前,确定卡住了不会脱落,就用手势让苗雨琴立刻顺着绳子下去
当吕弘言跟在苗雨琴之后抓着绳子消失在窗口时,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门把被转动的声音在一团乱的屋内响起,此时这不大的声音听在温煜冉耳中简直如同炸雷一般
眼见门板向着屋内转动,温煜冉抓住床单,不管不顾地一翻身跳出了窗外,一边催促着下面的吕弘言快一点下去,一边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
床单制成的绳子突然一阵晃动,温煜冉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从窗口探出的那张脸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那是一张人脸,因为这张脸上的五官就像是无数个不同的人被杂糅到了一起般,五官分布得杂乱无章不说,轻轻松松就能从上面找出来三个以上的嘴或者其他器官,甚至有的眼睛和嘴都连到了一起
这种长相实在是令人印象太深刻,温煜冉觉得自己再也忘不掉了
那怪物手上还拿着一把刀子,但那把刀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根本不像是能砍东西的样子
可是似乎怪物的力气非常大,轻易地将刀子刺入窗台,刺穿了那本来就已经绷得极紧的床单
然后这条纯手工制作的绳子就断了
幸运的是吕弘言已经十分接近地面,所以他在绳子断开之前就轻松地跳到地上
不幸的是温煜冉距离地面还有一小段距离,所以他毫无反抗之力地摔下去了
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说实话还是挺疼的
呲牙咧嘴地拽着吕弘言的胳膊站起来,温煜冉表情扭曲地扶着腰:“我靠疼死我了,嘶……赶紧走赶紧走,我怕那玩意一会儿追出来
” 缓步走上前,千琅站定在瘫坐在地的袁德面前,伸出一只手
袁德以为千琅是要拉他起来,不料才刚刚将手放上去,千琅的手就骤然发力,骨骼发出的脆响被袁德的惨叫声完全覆盖
恐惧地看着神情自若的千琅,袁德终于感知到了对方隐藏在冷漠之下的残忍与杀意,当下一脚踢向千琅,捂着扭曲变形的左手手指拼命逃向外面
很轻松地躲开袁德的那一踢,千琅并不急着去追赶,而是重新回到里间,从腰间的小夹层里取出一枚薄刀片,裹着一张符纸刺入了那女尸的头颅,这才转身施施然离去
原本洁白的手套已经沾了不少灰尘脏污,千琅便随手将其脱掉,换上备用的另一副手套
原本轻松的歌调此时却像是催命的音符一般,袁德慌不择路地逃跑,但身后的哼唱声却从来没有远离过一丝一毫
千琅抬手甩出一枚刀片,刺穿了袁德本就已经骨折了的那只手:“他在哪
” “我艹,你他妈神经病吧,我疯了才告诉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枚刀片擦着大腿边缘划过,带出一片血迹
“神经病?真的这么明显吗?”千琅惊讶地睁了睁眼,连夹着刀片的手指都略微顿了顿,随即又扬起诡异的微笑,“真可惜,我都那么努力学着做一个正常人了
” 他的话明显比先前要多了不少,语调也变得颇为古怪,这些变化让袁德感到更加毛骨悚然
当然,千琅根本不在意对方听不听,即使说他是在自言自语也未尝不可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不是么?”嘴角的笑意逐渐淡薄下来,千琅轻声道,“只要得救就好,就算不知道他在哪,只要一口咬定他死了就可以了
就算他可能会因此死掉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随着刀片一次又一次溅起温热的血液,千琅的声音也愈发平淡,从中听不出一丝感情,到了最后几乎就如同单纯的诵读一般:“人都是这样,只要对自己有利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自己得到了好处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有正当理由
” 空洞的细语几乎被碾碎在杂乱的脚步声中,符纸所发出的惨白光线在墙壁上投射出摇晃不定的影子
“所以我才非常讨厌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那么恶心
” 大概是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追逐,亦或是觉得袁德享受够了这种绝望的感受,千琅甩出两枚刀片,分别刺穿了袁德的两个脚踝,致使其狠狠地跌倒在地
一只脚踩在袁德的头顶,千琅低头看着这个人,视线却似乎根本没有聚焦在这里,像是已经死掉的人一样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突然加快的语速,依旧带着机械般的质感:“但是我的主人是那么特别的存在,那么明亮,那么温暖,连我这样的存在都愿意去拯救,会这么做的不就只有所谓的神了么
” 抬腿将人踢得翻了个身,千琅转而踩住袁德的胸口,微微歪着头,看着他面上痛苦的神情:“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了,主人也不应该沦落到同样的下场
” 他两指间夹着一枚刀片,刀片外面包裹着一层画着红色纹路的黄纸,刀尖的位置稳稳地悬在袁德的额心
“告诉我主人在哪,不然这一刀下去你就和这个人一起魂飞魄散
” 白森森的光源上下浮动着,在墙上投射出三个几近静止不动的影子
他们三个人现在沉默地站在学生宿舍的大门口,萧瑟凄凉得就差嘴里叼个烟卷了
温煜冉瞅着地上这条一直从远处拖进宿舍楼里的血迹,觉得心里有点发虚
这让他想起之前听说的发生在A大的那起案件
他最开始听说那女孩被拖着经过学生宿舍时,本来以为是从旁边经过,但如果这条断断续续的血痕是那时候留下的,那这就太恶意了
没法想象在如此粗糙的地面上被拖曳那么久,那个女孩身上会有多么惨不忍睹
当然,那都是半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再怎么感慨也没有用,真正让他们纠结的是到底进不进去
上一次纠结这个的时候温煜冉鼓励着吕弘言一起进去了职工宿舍,然后他们三个人差点没交代在里面
而学生宿舍这栋楼比职工宿舍还要大不少,毕竟男女宿舍楼离得很近,估计中间隔着的铁门应该也幸存不了,几乎就可以当成是连通的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谁都没敢提出来,那就是写纸条的人最后到底是真的活着出去了,还是在半路上死在了这里? “还是走吧,反正死在里面和死在外面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差距,总得试试
”那种被追着的紧迫感依然没有消失,温煜冉不太想在这里停留太久,“我们尽量动作快点,赶紧找完赶紧走
” 这话说得有点道理,吕弘言和苗雨琴都点点头,三人正准备往里走,就透过窗户看见一楼西侧的走廊上火光乍起,一眨眼就烧了起来
燃烧的火光之中隐隐有一个人影
小剧场: 千琅:我摔倒了,要主人抱抱才能起来o(*////▽////*)q 温煜冉:别突然倒过来!卧槽我要窒息了你知道你有多沉吗! 千琅:!!!……我明天开始减肥 温煜冉:啊,其实我觉得,你的身高决定了你再瘦也不可能被公主抱千琅:那么让我来抱您也很好o(*////▽////*)q #身为一个男人,我是拒绝被公主抱的# 第32章 太随意了 Σ( ° △ °|||) 苗雨琴:“那是什么!” 吕弘言:“我们还进去么?” 温煜冉:“……呵呵,我好像看到了熟人的身影
” 说完这句话不久,就看见一个人飞快地从面前的大门口冲出来
又是一身熟悉的白外套,温煜冉发现对方对白色的衣服似乎情有独钟
“站住!”温煜冉大喊一声,冲着他跑来的那人硬生生定在原地,紧接着便一口气将该说的全都说完,“我挺好的没受伤也没出太大意外整个人精神抖擞,但是你要是扑过来我就不确定腰会不会断了
” 这一系列互动看得另外二人有点迷茫,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在乎千琅是同性恋还是明星,他们只希望能逃出去
无辜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似的动作,千琅一双眼睛像是X光一样将温煜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地方受伤才缓和了心情:“耗费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您,非常抱歉
本来我是想在您进去之前清理一下里面那些尸体,免得看起来恶心,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
”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过来这边?”温煜冉奇怪地问
“稍微打听了一下
看来您在这里也遇到了些同伴啊
”说着,千琅的视线扫过站在一旁的吕弘言和苗雨琴,尽管那两人被自己毫不掩饰地打量审视时下意识地后退,但依旧笑得十分自然,“不知道您到这边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那些写着“钥匙”的纸条?” “……”这简直是神算,“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看到了其中的一张,不过很遗憾,即使进去这栋宿舍楼里也不会有任何收获,写字条的人并不是死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