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敲门,凌道羲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祁东打开门时,他已恢复成外人面前一贯的完美形象。
“大白天的你们屋怎么总锁门,”同学随口说了一嘴,“出去玩那个事定下来了,一共去十四个人,明天出发,三天两夜,没问题的话我就让老刘定帐篷去了。”
“没问题,几人帐篷?”
“双人,你跟我一起不?”
“好……”祁东说着,眼角余光瞥到了凌道羲一瞬间失望的表情,心里好笑了一下,“……像不行。”
“咋的?”
“你睡觉打呼。”
“靠,滚!”
“我跟班长一块儿。”
“行,那就这么定了。”
夏天的山里很凉快,祁东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把脚伸进清凉的溪水里,舒服得吹了个口哨。
凌道羲的视线总若有若无地往他脚上飘,到后来干脆定在了上面,看他那副表情祁东就猜出来他又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意淫了。
他脚下一踢,水花溅到凌道羲脸上,把他淋醒。
“你脑子里一天就不能想点别的?”
凌道羲心思被他看破,尴尬地别开了脸。
“别泡脚啦,”路过的同学调侃道,“下游的鱼都死啦。”
祁东故意抬起脚冲着他,一扬眉,“你闻闻?”
“滚你妈的,”同学笑着跑了。
凌道羲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两个人回营地的时候大家正在打牌,正好缺个人,大家见到祁东,纷纷叫他过去凑伙。
祁东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怎么不叫班长打?”
大家连忙摇头,七嘴八舌道,“你没去军训你不懂,班长来了我们就没得打了。”
“班长自带强力外挂,你手里有什么牌他都能算出来。”
“军训结束时他已经被全班发了四年禁牌令啦,你跟他住一屋你都不知道?”
不远处的女生闻言喊道,“班长你不打牌就来帮我们生火吧,那些男生一个比一个懒。”
男生不服,两边立刻斗起嘴来,凌道羲已经笑着过去帮忙了。
“听说你猜牌很准?”闹了一天,大家都各自回帐篷休息,祁东拿了张牌在手里把玩,“那你猜猜我手里的是什么牌?”
凌道羲迟疑着,“红桃?”
“不对,”祁东脚下一用力,凌道羲立刻发出一声低呼。
“再猜。”
“方片。”
“也不对,”他又用力一踩,“再猜。”
“……黑桃?唔……”凌道羲痛得皱起了眉。
“继续。”
这回凌道羲回答得很快,“草花,”下面又重重挨了一脚。
“错了。”
凌道羲抿起嘴不说话了。
“怎么样,想好了没?”祁东用脚趾玩弄着他下身。
凌道羲重复了两遍,终于猜对了花色,祁东又让他继续猜数字,等到好不容易过关时,凌道羲下面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把我的脚都弄脏了,”祁东不满道,凌道羲连忙帮他清理干净。
祁东懒洋洋地看了看表,“这会儿大家应该都睡了吧。”
凌道羲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
祁东邪恶地笑了笑,“这帐篷太小了,两个人睡有点挤。”
凌道羲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这么聪明,还用我说什么吗?”
凌道羲声音都带着颤抖,“主人,我求求您不要。”
祁东装作没听见,把手边的旅行包打开,从里面掏出样东西,凌道羲见了,脸上顿时充满恐惧。
“这可是我特地给你买的呢,还不谢恩?”
凌道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祁东把狗项圈给他带上,那链条足足有两根手指粗。
他在链条的另一端栓了一个小铃铛,“有情况就摇铃,不过如果我睡着了,能不能听到就不好说了。”
说完,也不管面色苍白如纸的凌道羲,直接拉开帐篷的门,“现在,滚出去。”
夏天的晚上即使在外面光着身子也不会太冷,但跪在帐篷外的凌道羲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手紧紧扣住膝盖,连指甲都嵌到了肉里。
他们搭帐篷的地方是祁东选的,凌道羲直到此刻才知道对方为何会把帐篷搭在离众人较远的角落,门还冲着死角,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让他感到安全一些。
他紧张地望着周围,一点点细小的动静都足以使他心惊肉跳,明明月色很昏暗,他却觉得那月光亮得刺眼,每一个感官都被放大到无数倍,拂过的微风都像是抚摸在肌肤上的手。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几个世纪,远处某帐篷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传出了手电筒的微光,接着便有人从帐篷里走出来。
凌道羲一瞬间神经紧绷,拼命摇着手里的链子,很快门被拉开了一个缝,他以最快速度逃了进去,见到祁东,想也不想就冲到对方怀里,缩成一团,浑身都抖成了筛子。
祁东意外地没有推开他,反而摸了摸他的背。
祁东的抚摸让凌道羲逐渐平定下来,但眼神中仍旧带着几分惊恐。
“爽吗?”祁东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
“主人我能不出去了吗?”
祁东下巴往角落一点,那里丢了条毯子,凌道羲立刻爬了过去,蜷成一团窝在角落里,生怕祁东再改变主意。
第八章 暑假
祁东是没有暑假的,别人夏天可以躲在空调房里喝冷饮,皮划艇队的队员却要在烈日骄阳下挥汗如雨。
他们从山上下来后的第二天,祁东就出发去集训了,临走的时候,凌道羲坚持要去送他。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校园里,这样的情景并不多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见面,凌道羲的话变得反常得多。
“主人,我能给您发短信吗?”
“主人,我能给您打电话吗?”
“主人,我能不能……”
祁东一下子站住了,回头瞪着身后的人,凌道羲在对方的注视下立即噤了声。
“我明明记得我养了条大型犬,怎么一夜之间变小狗了,这么爱叫?”
凌道羲抿住嘴垂下头,这还是祁东印象里对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现在已经放假了,校园里没有什么人来往。
祁东转身继续走,凌道羲默默跟上,不过才安静了片刻,他又忍不住了。
“主人,开学后您会回学校的是吗?”
“不回学校我去哪啊?”祁东没好气地反问道。
“您不会不要我吧?”
“我很好奇,你的不安全感到底是怎么来的,”祁东头也不回道,“你以前被抛弃过吗?”
凌道羲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不过走在前面的祁东没有看到。
“行了,别跟了,”眼见前面就是集合点了,祁东把自己的包从凌道羲手里接了过去,对方脸上写满了不舍。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祁东数落了他一句。
凌道羲不死心地问了句,“我给您发短信请安行不行?”
“早晚各一遍,漏了一条开学就别来见我了,”祁东冷冷丢下一句话,凌道羲脸上顿时又有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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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整,祁东的短信提示音准时响了,他把手机从枕头下面摸出来,果然是凌道羲的请安短信。
凌道羲:主人早安,汪汪。
祁东一声嗤笑,住在一起的队友也被铃声叫醒了,揉着眼睛,“东子,你订阅得那是什么短信啊,每天早上都那么准时,连闹钟都省了。”
祁东没理他,把一大早就神采奕奕的小弟弟放出来透透气,甩了甩又装回去,小兄弟继续精神地抗议,好像是在抱怨没有了之前的待遇。
皮艇队的训练一如既往的变态,不过祁东有着极强的体育天赋,成绩越来越好,很快成为队里的佼佼者,连几个学长都划不过他,新入队的大一生更是被他那种天然领袖气质折服,经常凑到他身边向他请教,还主动给他买烟买水。
“要是生在古代,你丫就是一奴隶主,”看着他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孝敬,队友忍不住吐槽道。
祁东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搞不好我就是奴隶主投胎转世来的。”
“说你胖你还喘,”队友笑骂道,“那你的奴隶呢?有没有跟着你一起啊?”
祁东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眼时间,二十点整。
“女朋友?”
“奴隶。”
队友笑着把毛巾撇了过去,“滚犊子。”
祁东心情不错,给凌道羲回了一条。
祁东:今早磕头了没有?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
凌道羲:回主人,磕了十个。
祁东:是不是又偷偷拿我的袜子自慰了?
凌道羲:没有主人的批准,不敢。
祁东:现在准了。
凌道羲:谢谢主人。
过了一会儿,短信又来了。
凌道羲:报告主人,我射了。
祁东:照片。
凌道羲传了两张照片过来,一张私处,一张地上有白色的液体。
祁东:舔干净。
凌道羲:是,主人。
祁东:上次偷我的内裤还在吗?
凌道羲:在的。
祁东:戴头上。
这次不用祁东吩咐,凌道羲主动发来了照片。
祁东:今晚就这么睡,明早才许摘下来。
凌道羲:是,主人。
祁东:跪安吧。
凌道羲:主人晚安,汪汪。
临近特训结束的时候,徐丽打来了电话。
“你们训练完放假吗?”
“大概一周吧。”
“来我家好不好?”
“你家?”
徐丽的声音充满了暧昧,“我爸妈都出去旅游了,家里只有我在。”
祁东勾起了嘴角。
挂了徐丽的电话,祁东想了想,给凌道羲去了个电话。
凌道羲接到他的电话,激动得不得了,这个假期祁东没给他打过电话,他也不敢打过来,一是怕祁东说他,二来也顾忌着来电图片被别人看到。
“主人,我好想您,”听到他委屈的声音,祁东都可以想象出电话那头的表情。
“你是想我啊?还是想我的脚啊?”
“都想,”凌道羲回答得倒是很坦率,“主人,您训练什么时候结束?”
“周六。”
“那结束了以后来我家好不好?”
“你家?”祁东乐了,“去你家做什么?”
“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已经答应徐丽去她家了。”
对面没声了,过了一会儿,凌道羲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从话筒里传出来,“主人,您别去徐丽家,来我家好不好?”
祁东有点意外,调侃道,“怎么,过了一个暑假,我的小狗学会争宠了吗?”
“我真得好想您,要不您来两天……一天也可以。”
“一天你都等不下去吗?”
“我恨不得现在就见到您。”
“等我考虑考虑再说。”
暑假操练终于结束,祁东拎着行李出现在凌道羲家门口,凌道羲叼着拖鞋跪在门厅迎接他,他毫不怀疑要是凌道羲长尾巴的话,这会儿都能给摇断了。
祁东把凌道羲家里上下参观了一遍,“这就是你家?”
“是您家。”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其他人我都让他们放假了。”
“那你家人呢?”
“我父亲在国外。”
“你妈呢?”
“妈妈不要我了。”
祁东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神态没有一丝变化,连语气都没有波澜,平静地好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但说出来的内容却是五岁小孩才有的口吻。
祁东最后来到凌道羲的卧室,“我睡这间?”
“您想睡哪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