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你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我看你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到了家里，季宁才问了出来，他想着沈慕远既然安排了这次见面，应该是挺重视那个朋友的，可是他有些不开心，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
“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
“……”两人还在客厅里，正朝着楼上走去，季宁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刚刚沈慕远那冷漠责怪的眼神自己却不会看错。
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季宁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沈慕远刚刚为什么会那么看着他。
沈慕远确实是个性冷漠的人，可是他们相处也有一年了，沈慕远却从来这么冷冰冰的和他说过话，也没有那么冷漠的看过他。他一直以为沈慕远只是改不了自己的习惯，其实对自己是挺好的，可是那会不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第9章 一个人过年

那日之后，季宁有意无意的向着老管家打听过沈慕远以前的事，得到的结果都是和自己以前预想的那样。沈慕远性格冷淡，从小也没有几个朋友，更是从来没有带过交往过的人回家，老管家一度还担心着，担心自家少爷未来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单身吧。
自那天的见面之后，季宁和林木就没有见过面了，林木两夫妻只是回国探亲，一周之后便走了。林木走了之后，季宁和沈慕远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稍有不同的是，季宁现在每周都会给他妈妈打个电话。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可是在季宁到了沈家的第二个新年里，他和沈慕远却开始了第一次的争吵。
“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不会耽误你工作的，就像上次那样，你忙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呆在酒店就好了。”眼看就是年关，可是沈慕远却要出国，而且还至少是半月的时间，季宁已经放假了，他当然想跟着沈慕远去，不然他们就得分开过年了。
“你不是一直很听话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沈慕远！”季宁已经追到了门口，可是沈慕远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季宁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能去，而且沈慕远最后的话也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不是听话不知道反抗，只是以往的沈慕远根本不会这么蛮横，他的决定自己也不需要去反抗罢了。
闷着脸慢慢走回去，管家在客厅叫住他，看他脸色不好便开始开解他。
“宁宁啊，少爷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能也这样啊。他不带你去应该是原因的，你别自己生闷气了，就算在家里咱们也要把这个年过好啊，走吧，我们去准备年货吧，后天家里的人就得放假回家了。”管家一听说自家少爷要出门大半个月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开始准备两人的东西，结果少爷竟然是一个人出门，这是他想不通的，不过想不通就没什么好想的，总归少爷做事都是有他的道理和安排的，没必要去追究，更不应该对他抱怨。
其实季宁也不是一定要跟着去，他听说沈慕远要半个月才回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慕远的一个人在外面过年了，这样不行，所以他才想要跟着去的。
哪知道他说了要去，沈慕远竟然会反对，而且还是毫无缘由的反对，也不对自己说说到底是为什么，更让季宁觉得难过的是沈慕远最后的话，他说他不是一向很听话？这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他养的一个宠物，必须得乖巧听话，不然主人怎么冷待你都是应该的。
沈家宅子很大，平日里在沈家工作的佣人自然很多，过年过节的时候，沈家都会给他们准备礼品红包，过年时大日子自然也不能落后。
季宁和老管家一起把所有的礼品和现金红包都分给他们之后，沈家的大房子里面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管家身子虽然很硬朗，不过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季宁自然不能让人操劳，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揽着做的。
年夜饭的大菜是在酒店定的，一些另外的小菜都是季宁一个人做的。年三十的晚上，季宁和管家坐在桌上，看着一大桌子菜却没什么胃口，明明去年也只有三个人罢了，却觉得满屋子都是暖融融的，今年怎么瞧着哪里都是一股冰冷劲儿。
“爷爷，咱们开饭吧。”因为生气，昨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季宁明明醒着，祝福的短信却还是没有发出去，今天白天里一整天都没有沈慕远的消息，他磨不过那个人，还是把妥协的短信发了出去。
“我们在吃饭了，全是好吃的，你正看着冷冰冰的文件吧？”话语后面还配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把这段话发了出去之后，季宁才叫开饭了，他心里还想着，沈慕远看到了一定气死了，这样会不会打电话过来骂自己一顿呢。
整顿饭吃饭，电视里的大团圆节目已经放了一大半，管家都开始打瞌睡，季宁的手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爷爷，你去睡吧，我来守岁。”今天是年三十，海城一向有守岁的习惯，得要过了午夜十二点才能去睡觉，有些人家甚至会有人守到天亮。
“宁宁几点啦？”
“爷爷放心吧，我还睡不着你去睡吧，我会守到天亮的。”今晚是真的睡不着了。
季宁没有一点睡意，等到管家爷爷去睡了之后，到楼上把被子拿了下来，自己窝到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一轮轮的按着，不知道该在哪个电视台停下来。
手机一直握在手里，可是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那种转发的祝福短信他都没有收到。
“新年快乐。”过了午夜十二点，季宁还是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没有骨气和原则的人，明明说好了要坚持却还是妥协了。
发完短信之后，季宁又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把电话关了机丢在一边了，这样就不用惦念着了。
海城的习惯，新年要正月二十过后才算完。季宁是正月十六开学的，而沈慕远也是在这天回来的。
从学校回来之后，季宁一到家里大门口就知道沈慕远回来了，因为沈慕远在家的日子，家里人神情都是不一样的，好像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一点似的。
沈慕远一直没有回过季宁的短信，季宁生气的同时也在不停的安慰自己。他想着沈慕远一定是生气罢了，他从小就被所有人宠着顺着，那天自己也算是对着他大吼了，他应该是有些不习惯所以生气了，以后自己还是顺着他一点，像他提要求的时候别那么强势好了。
“林先生？”季宁开开心心的跑进屋，可是却看见林木坐在客厅，走近一看，他脸色还十分不好，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季宁，你都和慕远结婚这么久了，而且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怎么还是叫我林先生？你和慕远一样叫我名字就行了。”林木还是笑着，尽管季宁总觉得他的笑容和之前相比，多了太多的勉强，不过他还是笑着，而且笑的同样好看。
“那个，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直接叫名字？“不然我叫你林大哥吧。”季宁对林木印象很好，现在又看他身体不好的样子，很自然的想要顺着他，不过他们年纪毕竟差了不少，直接叫人名字不礼貌叫哥应该就好了。
“都行，你喜欢就好。”

第10章 离婚吧

家里来了客人，季宁自然得和沈慕远和和气气的，不不过到了晚上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个顾虑了。
“你到底在气什么？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过年时候给你发的信息你一个也没有回过，现在回来了还臭着脸？生气的应该是我啊！”其实在刚看见沈慕远的时候，季宁就已经没有生气了，因为他发现沈慕远好像瘦了不少，大过年的还瘦了，他在外面不止没有休息好相比还比平时还累吧，或许他不让自己跟着只是想让自己过个好年？
“抱歉，那时候比较忙。”
“……那你以后别这样了。”沈慕远竟然会道歉，这是季宁没想到的，一时之间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想想之后，季宁还是决定算了，就让这事儿随着新年的结束一起过去好了，不然他们还得吵架。
“嗯。”沈慕远给了回应之后，两人也算是正式的和解了，理所应当的慢慢靠在一起之后，季宁本想和沈慕远亲热的，可是沈慕远好像没有那个意思，季宁想着沈慕远最近应该是累了，所以亲了沈慕远的胸口一下便睡下了。
林木只在沈家待了一周的时间，之后找到了住的地方便搬了出去。
季宁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最近他都在烦实习的事，虽然沈慕远说过工作的事他会给他安排，季宁还是想自己先找找，实在不行再麻烦沈慕远好了。
管家最近开始和沈慕远提孩子的事了，不过沈慕远的回答和以前一样，觉得还早不急。季宁一直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过满意的同时心里总有一种空落感，这种感觉不重而且还时有时无的，可是这感觉却成了季宁心里最大的烦恼。
为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烦恼，季宁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可是他本能的觉得那种感觉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是确实存在的，这种空落感在偶尔的梦回时，就会变成一个恐惧的噩梦。
“啊……”再一次从噩梦里醒来，季宁看了看身边，还是自己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慕远开始不归家了，明明刚结婚的时候，不管再晚他都会回来的。
天气慢慢的热了起来，季宁也正式的毕业了，和沈慕远说的一样，季宁不用担心自己的工作，因为沈慕远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是一所私立中学的历史老师，这是他以往所想的最理想的工作。
“你什么时候回来？”沈慕远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季宁不是傻瓜，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知道花心不甘寂寞是所有男人的通病，特别是有钱有势的男人。
沈慕远有钱而且外表还那么优秀，想要巴上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别说自己还不够好，就是自己够好他也未必能只守着自己过日子。
“慕远，你今天回来好吗？我有话想和你说。”季宁很少主动叫沈慕远回家，只是最近整夜整夜的失眠让他受不了了，他每每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沈慕远和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孩子亲热，两人面含讽刺的看着他，他想问清楚，不想继续不明不白的过日子了。
管家最近的身体有些不好，他年纪大了，就算是小毛病季宁都很紧张，他和沈慕远的事他不想让管家知道，早早的季宁就让管家爷爷去睡下了。
沈慕远今天果然早早的就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季宁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心里洁癖这么严重的人，一想到沈慕远可能在外面养着什么人，他就浑身都难受，看着沈慕远的时候心里竟然开始泛起了恶心。
“你不是有话好说吗，说吧。”季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慕远倒是先开口了。
看着沈慕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季宁想不通，他想不通沈慕远凭什么还能这么的理直气壮，难道做错事的人不是他吗？
“我没有事你就不回来了吗？这里是你的家啊，难道你不应该下了班就回来吗？”忍了又忍，季宁还是没有忍住，他知道自己的口吻就是最招人嫌弃的弃妇口吻，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现在也不是充面子的时候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还是一样的口吻，一样的表情，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沈慕远，你有了喜欢的人不想回家也是应该，那你和我说啊，别把我当傻子啊！只准你在我外面养着人不准我说？你想让我当个摆设，摆在家里做傀儡然后任由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吗？”
“我说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要老实呆着，这辈子都会衣食无忧。”从来，季宁都知道沈慕远是个冷漠的人，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沈慕远还如此冷情，他以为他只是看似冷漠，哪知道其实他的心比他的人更冷。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这段婚姻从头到尾没有季宁说话的余地，他知道如果当初沈慕远提出的不是结婚，而是保养，他的父母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既然这样沈慕远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呢？直接说是包养他就好了啊！
“你就应该和结婚之前一样，安安静静，听话一点，现在你管的太多了。”
“沈慕远，我错了。”是真的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先去睡吧。对了，最近我听说管家身体不好，你挑个日子带他去医院。还有，以后的日子你只要和以前一样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不然就离婚吧，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伴侣。”
“你还没有回答我，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季宁看着沈慕远，眼神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执着，可能是季宁的眼神太过直白，沈慕远竟然错过了他的眼神，看向了另一边。
季宁没有把沈慕远躲开的眼神理解成心虚，他只是觉得沈慕远现在是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了。
沈慕远没有回答季宁的问题，季宁却突然笑了，然后他埋下头说道：“好，离婚吧。”季宁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出路，因为他永远也做不到沈慕远希望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