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向导的烦恼——项绿瓜
项绿瓜  发于:2016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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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里格努力思考“有人闯入”和“把腿踹断”之间的关联性,发现两者毫无逻辑关联。他迟疑地问道:“陈先生,请问您每次出任务时,都会攻击您的队友吗?”

“只要他不和目标站在同一直线上。”

齐里格又开始努力思考,陈先生是否暗中杀害了许多准备告发他的队友,才能当到少将的职位。如今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可能便要被带回家毁尸灭迹了……陈新见齐里格不知神游去哪了,一刻也停不下来地直接把人扛走塞入车里带走。

齐里格胡思乱想了一阵,六点半一到,糊里糊涂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时他发觉自己出现电梯里头,陈新在他身后推着轮椅。

他睡得迷迷糊糊,心想陈新在扛人这项工作做得挺专业的,自己竟然都没醒来。

陈新住在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里头,让原本以为会是超大豪宅的齐里格感到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到一栋门禁森严的黑色的神秘豪宅,通过层层机关,进入陈新充满冰冷金属感的家里。

然而陈新打开家门,映入齐里格眼中的是温暖的黄色灯光。

不大的客厅中有组米白色布沙发,沙发上还摆了两只毛绒玩偶。一旁木质书柜中各类书籍按照高低胖瘦摆得整整齐齐,其中一个隔层里是一整组的机器人模型,似乎是陈新亲手做的。

这种乡村风格的家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齐里格看着正给自己拿拖鞋的陈新,觉得这个人实在太高深莫测了,要说他是变态青年,他又住在温馨小屋里,时不时还像个好人;可要说他是温柔青年,他又时不时地发疯。

还正想着,齐里格便发觉陈新一把扯下他脚上的条纹袜,精准地扔到客厅原木小桌旁那会自动分解垃圾的垃圾桶里。他连喊都还来不及喊一声,就听垃圾桶“逼”地一声,将他的袜子销毁了。

“……”

“齐先生,你不觉得在袜子上印条纹是多此一举吗?”陈新一脸正经地开始阐述他的魔性思想:“条纹之所以吸引人,在于它表现出匀称的平行美。但是当它被印在袜子上、又被你的脚所扭曲,那么它所表现出来的不是美。”

“是魔性。”陈新严肃地说道。

齐里格想一想,竟觉得挺有道理,不知该如何反驳。

当然,陈新也不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替他穿了双淡蓝色布拖鞋后便换了话题道:“用过机甲吗?”

这虽然是个高科技的时代,但机甲属于武器范畴,除了军人、军校生之外一般人没有机会接触,齐里格自然是没用过。

“明天我带一套回来,让你体会体会腿断了仍健步如飞的感觉。”

齐里格觉得那画面略美,无法想象。

陈新家不大,轮椅不方便使用,陈新原本打算直接把齐里格扛在肩上走,但在他严厉拒绝下,最后便扶着他,让他半走半跳地去沙发那坐下。

此时齐里格注意到两样东西,第一样便是脚下的地

地面铺的是普通人装修时用的白色石材,不奇怪,奇怪的是上头有着数条细细黑色的线条错杂,而他们方才便是踏着其中一条线一路来到沙发处。

“这是?”

“玄关到沙发最安全、美观的路径。那一条是沙发到厨房的,旁边是到卧房……”陈新指着地上的黑线一一介绍,最后道:“以后请走在这些线条上。”

“……旁边的地方都不能走?”

“齐先生。请尊重我的专业,既然我已规划好能让你最佳生存的路线,那便请不要做出威胁自己生命的行为。当然,如果你打算放弃你无聊的人生便请自便,只要不在我的视线内。”

齐里格无言,只好换个话题,询问第二项好奇的东西。

“这是什么?”

沙发的旁边摆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约有一米五高,被一块黑布盖起来,旁边有七个细长而略高些的玻璃圆罐,七个罐子里头各放了一种颜色的玻璃珠,依照红橙黄绿蓝靛紫的顺序绕着那东西排,煞是好看。

陈新起身过去掀开黑布,黑布底下的东西露出来。

只见是一个玻璃缸,缸内是混杂在一块的七彩玻璃珠,光线照射在玻璃珠上,顿时流光溢彩。

他随手拣起两颗珠子,按颜色放入一旁的细高罐子里。珠子掉入同色的珠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随之他勾起嘴角笑了。

“休闲活动。”

齐里格只懂睡觉和打电动,无法体会这种把颜色归位的休闲活动的乐趣在哪里。

陈新知道他不懂,继续说道:“这可以玩很多花样,可以一次拣一种颜色,可以一次拣两种颜色,或是除了一种颜色之外,其他都拣起来。”

齐里格似懂非懂,凑过去撑起身体,努力从玻璃缸拣了一颗黄色的玻璃珠,放进黄色玻璃珠罐里。

“有感受到一股安宁的感觉吗?”

“……有吧。”齐里格感觉自己和陈新真的玩不起来。

“我去洗澡,你自己玩。”

陈新踏着某条线走了,剩齐里格坐在沙发上。

他闲得发慌,探头探脑地到处看,厨房里没开灯看不大清,但大抵也是白色基调,一片干净整齐。整套房虽不似想象中的死板简单,但东西便如想象中一般放得整齐划一。

齐里格抓起沙发上的两只大熊猫布偶揉了又揉,想起陈先生在项目单上要求对方“抱着布偶睡觉”,看来所言不假。他和熊猫布偶的黑眼珠对看了许久,发觉陈先生似乎挺喜欢熊猫的……

说到熊猫就想起他家胖胖,想起胖胖就想起那只带胖胖装逼带胖胖飞的老鹰,发现似乎从方才到现在都没看到老鹰的踪迹。齐里格这时才惊觉在医院里那一套理论是陈新胡扯的,陈新明明也会把精神兽收起来!

齐里格一边听浴室传来的水声,一边撑起身子攀到玻璃缸里捞了一颗橘色的珠子,然后埋入黄色珠子桶里。

又一次奋力起身捞红色珠子,埋到绿色珠子堆里。

光是想象陈新发现时的表情,齐里格便彻底体会到这休闲活动的好处。

陈新洗完澡裸着肌肉分明的上半身出来,先去厨房弄了点东西,然后一脚踹醒打盹的齐里格。

“吃饭。”

齐里格揉揉眼起来,看着眼前卖相极差的蛋炒饭。

陈新知道他正在质疑自己的手艺,冷哼了声道:“东西能吃就好,战地不允许娇生惯养的人生存。”

齐里格想起陈新的三百项要求之一:不擅长厨艺。

他心想你坑爹吧,明明是你自己不会做饭。更何况这是学不学的问题,干基因什么事。

一顿饭吃得极沉默,齐里格专注在如何把那外表可怕口味也不大好的东西放入肚子里,没有心思去吐槽陈先生。

陈新看他吃得要死不活的,终于良心发现道:“吃不下就放下,去洗澡。浴室里衣服放好了。”

齐里格如释重负地放下碗,单脚跳向浴室。

陈新端起齐里格吃剩的东西,一边注意他的动向,喊道:“沿着线!跳的动作请有节奏!”

齐里格随意应了一声,歪歪扭扭地跳走了。

半小时后,陈新收拾好东西,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布偶,一手操控着光脑开始工作。

又一个小时过去,浴室里的水声早就停了,但是齐里格仍没有出来。齐里格腿上套的那金属使得他能碰水,因此两人很有默契地不去探讨该如何洗澡的问题。只是一个半小时了,似乎有点不寻常。

“齐先生、齐里格!”陈新敲门,但无人回应。

陈新顿时联想起各种浴室死亡案件,然而当他破门而入时,却见齐里格坐在马桶上,上身的睡衣穿了一半,下身只穿着条内裤,双手还停留着扣扣子的动作,但却垂着头睡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陈新不晓得这个人是怎么活到这个年纪。这人就算不因相容度问题出事,迟早也会因嗜睡而死个千百回。

陈新无奈地将他抱入寝室,放到寝室里那张双人床上。

屋里的空调很足,即使没穿裤子也不致着凉。陈新解开齐里格扣得乱七八糟的钮扣,思索是帮他穿上,还是干脆脱了求个上下对称。

正解着钮扣,陈新的手指无意间滑过齐里格的胸膛。齐里格的肤色稍显苍白,常给人病弱的错觉,然而现在看见他被衣服包裹住的部分,便会发觉他虽不像陈新一般肌肉明显,但肌肉线条也是极好的,且摸起来十分滑顺。

陈新把齐里格身上睡衣也脱了,上上下下看了够,不禁满足地赞叹这人的肌肉不粗犷也不纤细,生得真是恰恰好。

摸摸掐掐了一阵,齐里格还是睡得口水直流,陈新干脆抛弃了他睡觉时抱着的狗布偶,搂着齐里格睡了。

第十五章

齐里格很乖,窝在陈新怀里动也不动地睡了一整晚。陈新搂着他,满意得不得了。

第二天早晨,陈新坐在床边疯狂地摇齐里格。

“起来!”

齐里格哼哼几声,根本醒不来。

他除了嗜睡之外还严重赖床,以前住在家里,每天早上妈妈姊姊轮番上阵还不一定能叫醒他。而且他除了醒不来,还会在无意识的状况下将来叫他的人也一起拖上床。

“……嗯,抱。”齐里格咕哝了几句,蹭蹭蹭地又蹭到陈新怀里,紧紧搂着陈新的腰不放:“抱抱…‥”

一大清早,陈新的小伙伴精神的很,齐里格抱着他腰,头在他的下身蹭了又蹭,导致他的小伙伴有越来越精神的趋势。

“齐里格!”

睡眠中的齐里格比想象中还要顽强,无论怎么推怎么摇都睡得香香甜甜。陈新给弄得心烦气躁,可这人根本是上天给他的天敌,他无计可施。

陈新放弃叫醒齐里格的志业,看时间还早,还是扯过被子将眼前这人盖好。

两人建立了初步精神连结,哨兵虽未有强大的精神力足以感测向导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他静下心来看着齐里格呆呆软软的睡颜,却能感受到齐里格现在必定做着愉快的美梦。

陈新有那么一刻发觉,自己似乎有点渴盼今后的早晨都能看着这人的睡颜……当然他不晓得的是齐里格正在梦中愉快地用着中国功夫阿哒啊哒阿哒哒地将他暴打一顿。

早上八点,齐里格仍抱着陈新的腰不放,口水流得陈新的裤档湿了一片。

陈新规定自己在六点整“清醒”,现在他的确清醒着,不算违规,但他仍是不大愉快。

原因除了身边的人并未在六点清醒之外,更主要的理由在于……

他想上厕所。

作为一个身体健全的青年,早晨有厕所需求十分正常。只是他从六点忍到了八点,原本还能借着整理整理齐里格的一头乱发来转移注意力,但是齐里格的头发已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现下没有其余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曾打算一脚踹开齐里格,但他发觉睡眠中的齐里格防御力十足,即使断了一条腿,另一条腿还能牢牢地缠着他的腿,令他无法动弹。

推齐里格,齐里格就用着软趴趴的声音说着:“抱抱。”接着用更大的力气搂着他的腰、缠着他的腿。

他真心觉得齐里格再继续用力,他必会憋不住,然后……所以他只能维持着这尴尬的姿势。

“齐先生……清醒!”陈新无奈。

齐里格头埋在他的胯‵下,他就算想看看那张脸也没办法。最可怕的是,齐里格的口水流了一片,现在他那儿湿答答的……

不行再这么下去了。

陈新知道自己已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他得想想新的办法。

他掀开被子,将被子扔到一旁去,空出一片战场。

他现在所要做的事便是靠着他傲人的腰力转过身来,然后用匍匐前进的方式前往厕所。简单来说,就是不管齐里格如何抱着他,他都要爬去厕所。

这种事情只有一次的机会,失败了,迎接他的便会是齐里格更加蛮横地讨抱抱。

3、2……不对,这秒喊急了。

脑内自带码表的陈新甩甩头,让自己保持冷静,重新又读了次秒。

3、2、1!

陈新一个快狠转地扭身,将齐里格压在身下。

成功了!陈新心里暗自叫好,也不管现在两人的姿势有多么奇葩,一刻也停不住地前进。

然而在这一刻,齐里格幽幽地醒了……

半个小时后,黑着脸的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陈先生心想:你的脸压在我那里时你不醒,偏偏要在我那里压着你的脸时才醒来,比我还会掐时间。

齐里格心想:你想告诉我你很大直接说就行了,再不济脱下来给我看看,但真的不必压到我脸上来……

谁也没说话,气氛尴尬。

齐里格自己当老板,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就算在沙发上耗个一整天也不是问题。他无聊地把胖胖抓出来,和沙发上的玩偶放在一块,假装有三只熊猫玩偶。

胖胖很尽责地倒在那里装玩偶。

陈新面无表情地看着齐里格玩弄胖胖时的呆样,看了一会,直接一把抓过胖胖抱在怀里。

“喂!还我!”

陈新唤出老鹰,老鹰强硬地钻入齐里格怀里。

“……”

陈新举着胖胖道:“它叫什么名字?”

齐里格看向轻轻扭动挣扎的胖胖答道:“胖胖。”

“为什么?”

“因为它的小肚子很胖。”

陈新检查了一下胖胖的耳朵和四肢,冷静地道:“它的小肚子胖,但是其他地方不胖,你这么以偏概全考虑过它的感受吗?”

“……那依陈先生您的高见,它应该叫做什么名字?”

陈新又看了看,说道:“胖肚子。”

他说得很有道里,齐里格无言以对。

齐里格指着十分重的老鹰问道:“那它叫什么名字?很大的鸟?”

陈新又一脸“你怎么这么没文化”的眼神鄙视齐里格,答道:“它叫普罗米修斯。”

“……”

齐里格还纠结着为何是普罗米修斯,陈新已夹着胖胖起身:“齐先生,你不上班但我还得上班,请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齐里格心想,我又没逼你坐在这,自己不去上班全怪我头上来了。

最后陈新拉着齐里格上车,到达公司时,齐里格也想出了为何叫做普罗米修斯,开始怀疑起究竟是自己不懂陈新的逻辑还是陈新真的没逻辑。

陈新推着齐里格进办公室,正好九点半,电话响起。

“亚斯培生育您好。”陈新自然而然地接起电话,流畅得几乎让齐里格怀疑这间公司是他开的。

“是我,对。”陈新一边听电话,一边将齐里格一秒前翻乱的抽屉整理好,“九点半准时的电话暂时不必打了,两个月后再打,是,打到亚斯培的负责人处理好我委托的事后便不必打了。”

“……”

陈新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呆滞的齐里格。

“我走了,下班再来接你。”

齐里格挥挥手,那姿势在陈新眼里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使他临走前忍不住道:“乖,普罗米修斯陪你玩。”

接着又帮齐里格拨了拨头发,叮咛了几句写字要端正、吃饭要准时、走路不要歪歪扭扭之类的话才离开。

齐里格抱着普罗米修斯,看着陈新离去的背影,发觉陈新若是好好说话,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一分钟后,齐里格看着怀里铺腾着翅膀想飞的普罗米修斯,这才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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