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用。”齐里格将蛋糕放在桌上,又沏了杯热茶。
眼前的人和妖艳一点边也沾不上,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拿著名牌包、用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捂着嘴呵呵笑的样子。
若要让齐里格来给这位向导做归类,他想他会把这位向导将托尼归类在同一类型。
夸张一点来说,齐里格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另一个托尼。
白净的面孔,俊秀且显得冷漠的神情,还有端正的坐姿。他和托尼的长相虽然不像,又是个军人,但是气质和从事科学研究的托尼几乎是一样的。
若要比喻,大概就是齐里格之于熊猫的关系。
齐里格兴奋地偷偷发短信让陈新赶紧下班来看热闹。
一分钟后,托尼出来,表情和他平日见客户时一样平静。
“托尼˙韦恩。”托尼伸出手。
“卡尔˙布莱恩。”卡尔也伸出手。
两人握了手,各自坐下。
卡尔的精神兽和托尼一样是一只猫,但小猫是一只花猫,卡尔的则是条纹猫。小猫坐在沙发上,尾巴轻轻地拍打着沙发,对面的条纹猫则是舔着自己的毛,两者看起来都十分悠哉。
齐里格此时的身分是优秀英俊且亲切的菁英青年,他面带着淡淡的微笑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两人,准备打起来时帮助托尼爆打卡尔、或是陪托尼被爆打一顿。
普罗米修斯被齐里格抱在怀里,准备待会精神兽打起来时爆打条纹猫一顿。毕竟他的主人不是齐里格,没理由连只猫都打不过。
它一边看着两只猫,一边幻想胖胖被坏人欺负,自己如何英勇地解救胖胖。想着胖胖感动地亲亲它,普罗米修斯便高兴得不得了。
“请先容我向你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威尔斯执行任务的搭档。”卡尔的声音和表情十分平静,他道:“今天来见韦恩先生的目的是希望你能离开威尔斯。”
如此单刀直入!
齐里格真想站起来替他鼓掌。
“谢谢您简要的说明。”托尼点点头,拿起茶来喝了一口,又道:“那么能请教您理由吗?我想作为一个和他相容度百分之百的向导,我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便离开我的哨兵。”
“首先,我和威尔斯已认识三年,据我所知你和他认识时间不足两个月。我相信我比你更深入地了解他。
再者,我与他都是军人,还是搭档,我懂他的职业,且还能以此协助他,让他的工作更加顺心。
最后,虽然我与他的相容度只有百分之四十。但我想我远胜过一个迟迟不与他结合的完全相容者。”
好有道理!
齐里格又想要站起来替他鼓掌了。
这根本有道理得连齐里格都被说服了!
“您说得不错。”托尼转了转茶杯,水蓝的眼平静得一如海洋,他道:“但不足以成为我离开他的理由。”
“首先,这些日子以来,我与他朝夕相处,相信我认识的他比您还要全面,无论是工作中,或是家中,或是其他更私密的时候。”
齐里格握拳头,说的真好,卡尔先生一定没看过威尔斯一脸痴汉的表情。就像陈新刚睡醒一脸呆呆的样子,也只有他看过!谁都不准看他的胖新呆呆的表情!
“再者,工作这方面,我相信他的能力极为出色,并不需要我的协助。而且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辞职在家,我养得起他一辈子,我想这能让他更加顺心。”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齐里格在内心跪下来抱住托尼的大腿,暗自打算回家也和陈新说说,看看陈新会不会跪下来抱他大腿。
“最后,我们十分重视彼此的感情,并且已决定一辈子在一起了,至于什么时候结合,这并不影响我们,更不影响别人。但若您愿意等他,或许您能等我去世之后,成为他的替补向导。”
齐里格克制不住自己想拍手的冲动,最后只好拍拍裤子,满足地吐了口气。
托尼说完,面色丝毫没有变化地拿起蛋糕,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卡尔的表情也很正常,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布莱恩先生,请尝尝这个蛋糕,口感好极了。”
卡尔一言不发,默默地端起蛋糕吃了起来。
齐里格看大家都开始吃蛋糕了,也拿起自己的布丁吃起来,心想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已经结束了吗?还没看够怎么就结束了!
三人一言不发地坐在会客室吃点心,吃到后来齐里格全神贯注于布丁上头,丝毫没有关注另外两人的打算。
托尼吃东西的速度很慢,还有个习惯,便是每吃一口就含一下叉子。齐里格从小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但威尔斯喜欢这个小习惯,还喜欢看他吃东西的样子。
“味道的确十分不错,谢谢招待。”
卡尔放下盘子,看向还慢条斯理地吃蛋糕的托尼。
托尼抬眼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若您喜欢,可以问问威尔斯在哪里买的。”
卡尔也点头道:“好,先告辞了。”
他说完便起身离去。
“你们不打架吗?”
“为什么要打架?”
“就这样结束了?你不说说你对威尔斯的爱意吗?你要示威啊!甩他巴掌!”
“首先,我打不过他。再者,我想我的爱意不需要告诉别人。最后,齐先生,如果您有时间看热闹,不如把盘子拿去洗一洗。”
当事人如此镇定,齐里格只好失望地去洗盘子。他打算今晚回家后把言情小说中抢男人的剧情再复习复习,他现在急需火辣辣的狗血剧情弥补空虚的心灵,必要的时候还要找胖新和胖胖一起演一次。
晚上八点,齐里格趴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言情小说。
陈新坐在他旁边给他捏捏腿,说道:“这有什么好失望的,你还真想看他们打起来?如果你也被打了怎么办?卡尔一只手就可以打残你们两个。”
“我被打,你会帮我打回来。”齐里格转过身来贱贱地看陈新,问道:“那你觉得他们就这样了?他们回去会不会自己打起来?”
“怎么打法?这样吗?”陈新压住齐里格,把他手上的小说抽走,给他摸痒痒。
另一头,托尼和威尔斯真没打起来,两人十分和谐地一起坐在床上。
威尔斯从八卦的齐里格那里得知了下午事件的始末,担心地看着坐在身边看书的托尼。
“抱歉,都是我没处理好。你不生气吧?”
托尼头也不抬地道:“这有什么好生气?比较让人生气的是每个人都觉得我该生气。”
“这……”
“这真的没什么好生气的,以后如果我死了还有人愿意接手您,这让我很庆幸。”
“托尼。”威尔斯皱起眉头,“不许说这种话。”
“的确,我还打算活很长的年纪,这种小事对我来说真没什么,倒是还有一点……”托尼把书阖上,放到床头柜。
他将灯调暗了一点,在威尔斯不解的眼光中解开了自己睡衣的扣子。
他将脱下的睡衣扔到一旁,跨坐到了威尔斯的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就是上个床吗?全世界的人似乎都觉得我不会。”
他一只手指勾住威尔斯的睡裤,轻轻地拉开。
“我怎么可能不会?我早已在脑海中和您演练过数次。”
第五十五章:完结
托尼和威尔斯结合一事托尼虽未主动表明,但早已看透一切的齐里格却一直观察着,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齐里格下巴垫着打瞌睡的胖胖,懒懒地趴在沙发上,看着认真工作的托尼。
“托尼先生,您……”
“怎么了?”
“这里。”齐里格伸手指了指他的脖子。
托尼反射地抬手遮住脖子,可随即又想到,今天一早他才检查过,脖子上并没有任何的吻痕。
他抬起头,就见齐里格眯着眼,一脸抓到他小辫子的得意神情,说有多贱就有多贱。
“您若是闲得没事做,那请您将培育室打扫一遍,公司给您薪水并不是让您每天来趴沙发的,您当您是吉祥物吗?抱歉,没人需要像您一样又懒又脏的吉祥物。”
齐里格才不管他,用着doge的表情笑道:“托尼先生,您脸红了。”
“给您气的。”
“明明是在想什么色‵色的事情,坏坏的喔……”齐里格说到这,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转过身来搂着胖胖,一对长腿晃了又晃。
“真好啊……现在你也定下来了,总觉得完成了好多事情。”齐里格举起胖胖晃了晃。胖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扭了两下。
“胖胖,我好高兴,我和托尼都有伴侣了。你也有了,小猫也有了,大家都有伴了。”
托尼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听着他自言自语,忍不住也勾起嘴角笑了。
时光飞逝,自齐里格第一次见到陈新以来,也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齐先生,动作快!”
陈新站在玄关前看齐里格慢吞吞地扣扣子,反复催了几次。
“十点半得到医院,但依照你这速度我们十点三十二分才能到。”
“你要站在那里催我,还不如帮我找下袜子……”齐里格一边扣扣子,一边探头探脑地找:“胖新,你看见我的袜子了吗?刚才还在这里的……”
陈新受不了他那蠢样,走过去从他屁股底下拉出袜子,跪下来给他穿上。穿好袜子,陈新又拨开他的手,把扣得乱七八糟的扣子给重新扣了一次。
齐里格看陈新一副想生气又想疼他的样子,实在喜欢得不得了,忍不住亲了陈新一口,然后趴在陈新背上让陈新扛着他走。
今天是齐里格拆除腿上骨折处金属保护套的日子,约了早上到医院去。
昨晚两人鬼混到了大半夜,齐里格累得早上怎么叫也叫不醒,陈新虽然急着想把他弄醒,可看他睡得甜甜的样子,却又舍不得。
最后快来不及了,陈新才忍不住将他挠痒痒挠醒。
时间给齐里格一拖,到医院时迟了三十秒,陈新有点沮丧。可今天是假日,医院里挂号的人不少,他们迟了三十秒自然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有什么好沮丧的?人这么多。”
“你不懂。”陈新拉了拉齐里格的手。
“也是。”
齐里虽然和陈新是完全相容的伴侣,但彼此也有不懂对方逻辑的时候。他点点头,凑到陈新耳边道:“但是我懂一件事,就是我亲亲你,你就不沮丧了。对不对?”
陈新沮丧地点点头。
齐里格亲了他的脸一下,又戳戳他的脸。他本来还想再沮丧一下,可还是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还沮丧吗?”
“你说呢?”
两人坐在等候区随意闲聊,一会,轮到了齐里格的号码。齐里格想站起来,但陈新压住了他的肩,不让他起来。
“怎么了……喂!”
陈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他抱起来,他觉得羞耻,可又想笑,忍不住一边哈哈笑着一边遮着脸让陈新把他抱到诊疗室里。
“齐先生上回说的朋友就是这位先生吧?”
医生仍是上回齐里格复诊时的医生,方才见到了两人进来时的画面,忍不住问。
齐里格想起上次医生问起戒指的事,他坐在椅子上让陈新给他卷裤管,红着脸,又是害羞又是得意地点头。
医生将齐里格腿上的金属套除下来,此时齐里格的腿已和两个月前没有两样,虽然一样病态得苍白,但至少是完好无缺的。
“这两个月照顾得不错,复原得很好。”
“那以后可以笔直走路了?”陈新问。
“没问题,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陈新推推齐里格:“听到没,以后走路直点,你的脚没残。”
“知道,走不直你又要弄残我。”
一旁收拾东西的医生原本还在感叹这对小情侣感情真好,可听到后来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齐里格脚上的束缚拆掉后,又去做了检查,约莫十一点半时离开医院。他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用自己的脚走路了,全靠的精神力操控机甲。此时能再用自己的脚到处走,高兴得绕着陈新各种打转。
“胖新!你看我!风骚的走位!”齐里格一边哈哈笑一边蛇行,一下在陈新前面,一下在陈新后面,还偷拍陈新的屁股。
陈新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他的咸猪手,吼道:“在家已经够骚了,在外头也骚是嫌我干的不够吗?”
于是在路人暧昧的眼光下,齐里格让陈新牵着,红着脸低着头乖乖地走在陈新旁边。
“以后还乖不乖?”
“乖……”
“走路还扭不扭?”
“不扭……”
“甜筒吃不吃?”
“吃!”齐里格瞬间抬头。
陈新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给齐里格买了个巧克力甜筒,又多付了点钱,要老板给他亲自来,他仔仔细细地弄了个有着完美螺旋冰激凌的甜筒,冰激凌精准地按照比例层层递增,而且迭的特别直,和老板卖出去的那些歪了一边的甜筒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认真吃,一层一层舔。”陈新有些得意,把甜筒递给坐在公园长条椅上等着的齐里格。
齐里格呆呆地接过完美甜筒,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大口咬掉最上头完美的螺旋尖尖,吃得满嘴巧克力冰激凌。
“你……”陈新看了真想打他,但又不能打他,最后咬牙切齿地抢过他的甜筒,狠狠地也咬一口掉。
一个甜筒没多大,两人各咬一大口掉,齐里格再舔个几下,就只剩下半截饼干。
齐里格含着饼干,用剩下的那点饼干尖尖尾巴戳陈新的脸。陈新看他那又呆又爱闹的样子,真心喜欢,扶着他的头,张嘴咬住饼干尖尖尾巴,顺势接了个吻。
一分钟后,两人红着脸分开。
“胖新。”
“怎么了?”陈新拿手帕给齐里格擦脸。
齐里格用脸蹭了蹭手帕,说道:“这戒指该也还你了……”
他说的是陈新在他脚伤之后给他的那枚穿戴式机甲,他一直将它戴在手上。此时他的脚痊愈了,就算他想留下,这种军方武器自然也得还给陈新。
陈新右手将手帕放回口袋,伸出左手去接。
齐里格把戒指拿在左手上,右手也放入自己的口袋。
“小乖……”
“胖新……”
就在齐里格把机甲戒指交到陈新手上的那一秒,两人同时把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上同时都多了一枚戒指。
“……”
两人同时都拿着一枚戒指还不打紧,重点是那两枚戒指还是同款的。
“陈先生,您这是打算干嘛?”
“我才想问你,齐先生,你突然拿戒指出来想做什么?”
“当然是向您求婚!”
“真巧,我也是。”
两人说完,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静静地坐在长椅上。
他们谁也不说话,坐了一会,然后不约而同地又一起笑了出来。
齐里格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
“这事怎么能让你知道?这是结合后的那星期买的。”
“真巧,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