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会保证他的安全。”左尘说。

“谢谢你，左。”埃尔顿很感激地道谢。

通话结束之后，左尘尾随奥斯汀一路赶去战场。他在途中遇到了贝拉，“殿下，您去哪里？”

“我要去战场。”

“您去战场干什么，那里很危险。”贝拉说。

“我有事情，对了，你也跟我一起来吧。”左尘紧忙拉着贝拉的手就走了，因为贝拉是个医生，不管她是什么医生，总归是医生不是吗。

“您还没告诉我，您去战场干什么？”贝拉一边跑一边说。

“我要去救一个人。”左尘说。

“一个人类？”贝拉调高声音。

“是的，一个人类。”

“陛下说您喜欢人类，看来是对的。”贝拉无奈地耸耸肩，任由左尘把她拉到战场上。

他们已经开战了，奥斯汀带了几千名机械人士兵出战。只看见泛着金属幽光的机械人们，和人类士兵混战在一起。枪声不停响起，炮火不停轰炸，这是真正的战场，硝烟四起，鲜血横流。

“殿下不要皱眉，您看，陛下没有要他们的性命。”贝拉指着那些受伤的人类士兵说：“他们只是被伤到了胳膊或者腿部。”这些都是露在防弹衣之外的肢体。

“你是说，他下了某种指令？”左尘不敢相信。

“也许是的，比如不杀指令，只伤害某个特定位置。”贝拉比较清楚关于机械人的相关。

“原来还能这样吗，奥斯汀那个死闷骚。”左尘嘀咕了一句，然后就开始联系霍臻上将。

但是霍臻上将拒绝了他的通话请求，也是的，人家估计正在战场上搏杀，谁有空接电话。可是这么场战斗明显就是让他们送死，还这么拼命干嘛？有奖拿？年度最佳送死奖？

“怎么样？”贝拉询问。

“联系不上，他估计正在火拼。”左尘烦恼地搔了搔头，要是奥斯汀真的不打算杀人的话，那么霍臻上将应该也没事。他是不是就不用去救了，反正霍臻上将不会死。

“其实，您还可以直接联系陛下，让他替您留意留意。”贝拉抱着胳膊说，她擦得火红的嘴唇笑得十分好看。

“还是别了，免得他说我烦。”左尘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坐下来，眼睛专注于战场。

“绝不会的，您还不了解陛下对您的疼爱吗？”贝拉说，她可不认为他们的陛下会觉得殿下烦，那根本不可能。

“在你们眼里，他很疼爱我是吗？”左尘忍不住问。

“那是当然，难道不是？”贝拉反问，这需要疑问吗？

“是的，事实如此。”左尘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说，他歪头在战场上寻找奥斯汀身影，可惜没找到。

“哈，陛下应该没有亲自出战，他只是指挥机械战队作战。”贝拉对他说。

“那他去哪里了？”个骗子，明明只需要远程指挥一下，却扮作很忙碌，呸呸！

“那我可不知道，也许在哪个角落观战。”贝拉猜测说。

“我猜，他更有可能躲起来煲剧，也不可能对观战有兴趣。他不喜欢人类。”左尘笑笑说。

“嗯哼。”贝拉撩了撩她性感的长发，“那您知道吗，陛下为什么不喜欢人类？”

“天性，机械人的天性。”左尘感觉到的就是这样。

“您也是机械人，不是吗？可是您却那么地喜欢人类。”贝拉笑了，为什么殿下总是不认为，陛下是因为他呢。

“那你说，他为什么讨厌人类？”左尘不敢说自己是情有可原，所以他只能这样问。

“当然是因为您，恰好是因为您太喜欢人类了，所以陛下对人类没有好感。”

“不对，他经常怂恿我和人类接触。”数不尽有多少次了，总是特地将人类留给他……玩。

“那是因为您喜欢，陛下的心里就算再讨厌人类，也会为了讨好你而忍耐。”贝拉说。

左尘和贝拉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摇摇头：“不，他不需要讨好我。”奥斯汀讨好别人？星际玩笑。

“殿下，您这样不公平。陛下对您的好，我们都知道。可是您从来不肯定他。”贝拉很想不通地说：“您总让我感觉，您是被迫接受这一切。希望那是我的错觉，我太敏感了。”

“……”左尘却被贝拉的这句话说得心惊肉跳，不愧是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要比男人细腻一些。她说得对，左尘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迫的，不，应该说是被动，接受一切。

“您在思考我的话吗？”贝拉很高兴看到他认真对待。

“是的，你说得很对，我比奥斯汀不如。”可是就是这样的他，之前还生奥斯汀的气。真是不应该，羞愧欲死啊……咳咳，太夸张了，不过有些抱歉是真的。

“不不，当然不是不如，我不是那个意思。”贝拉不知道左尘是怎么理解的，“我只是想说，您可以对陛下更好一些，毕竟您和陛下的关系是不同的。我们都知道，您是陛下的衍生者。您和陛下拥有太多一样的东西，是的，除了性格之外。”

在贝拉他们的认知里，其实左尘就是另一个奥斯汀，他们暂时还没想到别的地方去。

“你是想说，我们是家人对吗？”左尘的理解能力，也只能到这里了，因为他怎么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另一个奥斯汀，根本八竿子大不着。

“也是这个意思。”贝拉点头，另一个自己，不就是家人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贝拉。”左尘对她笑了笑，果然是女孩子，想事情比大老爷们更细腻，特别是关于感情的问题。

是的，左尘觉得自己太苛刻了。奥斯汀不是人类，不能用人类的思维来限定奥斯汀的一举一动。现在应该是自己跟上奥斯汀的脚步，而不是试图令奥斯汀改变。

这是一个妥协的过程，抛弃过去，迎接新的未来。把该放弃的放弃，该保留的保留，该封存的封存，就是这样。

37.

左尘最终还是联系了奥斯汀，他让奥斯汀帮忙留意霍臻上将的行踪。面对左尘这样的请求，奥斯汀只是答应，并没有说别的。

“你在哪里？我没有在战场上看见你。”左尘却不急着结束通话，他在到处搜索奥斯汀的身影。也许是贝拉的话令他反省了吧，他觉得他应该对奥斯汀温柔一点。

“可是我看见了你。”和贝拉在一起。

“是吗？那你能过来找我吗？”左尘说。

“不能，我要去替你救一个人类。”奥斯汀说完就结束了通话，然后在混乱的战场上，寻找人类的一名上将。

被晾着的左尘在发呆，他在想，原来奥斯汀也有敖娇的一面。其实他挺高兴的，这样的奥斯汀很接地气，呵呵……

“殿下，怎么样？”贝拉把神游天外的左尘拉回来

“他答应了，我想我可以回去等消息。”左尘站起来，拍拍并没有灰尘的屁股，“你要一起回去吗？”

贝拉摆摆手拒绝，“不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拜拜！”她笑着和左尘道别。

“拜拜。”左尘点点头，一个人回去了。

没有多久，就看到奥斯汀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回来。要不是霍臻上将的脸还算干净，左尘甚至认不出来他是谁。

“怎么会伤成这样？”他连忙呼叫贝拉，想让贝拉回来帮忙。

“人类之间的战争。”奥斯汀说，他将霍臻上将拎去医务室，那是贝拉的地盘。

“奥斯汀，贝拉还没有来，你先救救他吧？我怕他等不及。”左尘有点怕血，他站在一边不敢动作，就算敢他也不是医生。

“这是贝拉的事情。”奥斯汀转身冲洗自己的手掌，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大哥，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左尘无语地看着他，但是他不理会，那就只好等贝拉过来。

幸好的是，贝拉的速度也不慢，她很快就来了。

“殿下请放心吧，虽然看起来很严重，可实际上也是挺要命的……不过我可以救活他。”贝拉坏心眼地吓唬了一下左尘。

“能救就好，拜托你了。”左尘呼出一口气，终于手软脚软地出了医务室。

“你很担心他？”奥斯汀在他背后出现。

“我担心他死掉，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救他。”左尘已经知道奥斯汀不太喜欢人类，所以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分，他说：“这个人死掉会很麻烦，就像现在一样，他们换了新的总统，就会不断地骚扰我们，我想……会不会再换一任总统更好？”

“你要杀了人类的总统？”奥斯汀似乎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额，还没到那种地步。”左尘犹豫了。

“那好吧，你想杀他的时候再来找我。”奥斯汀的期待幻灭，他要去调节一下最近有些奇怪的心情。

“奥斯汀，你去哪里？”左尘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走掉。他追到奥斯汀身边，搭着人家的肩膀。

“需要向你汇报？”这真的是脱口而出，不是故意的。

左尘很郁闷：“你火药装多了，说话这么冲。”

“……”略微懊恼的奥斯汀。

“我开玩笑的，我们关系这么好，当然可以说话冲一点，你同意吗？”左尘的笑容有些诡异。

“是的。”奥斯汀深以为然。

“行，王八蛋奥斯汀，你能带我一起行动吗？我们好久没有联络感情，这样不好。”左尘亲热地和他勾肩搭背。

“……宝贝。”奥斯汀无奈。

“哎，大宝贝。”不就是恶心肉麻么，谁不会。

“你又在不满什么？”他太反常了，所以奥斯汀这样问。

“这次真没有，我是认真的。”左尘摇摇头，为什么他这么认真，奥斯汀就是不相信，“关于之前的小矛盾，我正式向你道个歉。对不起。都是男人大丈夫，太计较就不美了，是不是？”

“嗯？你计较了什么？”奥斯汀问。

“敢情都是我一个人在瞎别扭，行，从今天开始，我要抛弃自己的思维，跟上你的思维。奥斯汀先生，请问你对这个伟大的决定怎么看？”高兴坏了？感动？

“你想让我，把你变得聪明一点？”奥斯汀有些恍然大悟，他嫌弃他自己不够聪明。

“……能不侧面打击我吗？你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左尘有种想捶胸顿足的冲动，难道跟奥斯汀沟通就这么难，以前怎么不觉得啊！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奥斯汀很耐心地问。

“不，没有，只是想通了某些东西，想和你瞎聊聊。”左尘小声含糊地说，此刻整个人是被奥斯汀单手捞在身侧，和树袋熊一步之差。

“是吗？你和人类一样，喜欢胡思乱想。”奥斯汀摸摸他的头发，笑得有些无奈。

不久之后，贝拉的医务室里传来好消息，她说霍臻上将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很成功。就是他本身受伤太重，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醒过来。

“那就太好了，真是谢谢你，贝拉！”

左尘把这个消息传给了埃尔顿，还拍了几张图片传给他。怎知埃尔顿看了以后，决定要过来看看。

“他很好，贝拉的医术很高明，不会让他有事。”左尘的潜在意思就是，你千里迢迢地，就不要过来了。在这个关键又敏感的时刻，谁知道呢。

“那好吧，希望内战结束之后，他的伤已经好了。”埃尔顿满含希望地说。

“呵呵，你应该这样祈祷，希望他伤好之后，内战已经结束了。”左尘笑说，他看见人类社会这样的局面，其实也很不舒服，虽然说这种事并不奇怪。弱肉强食，有能力者居上，这个残忍的规则，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是的……不知道，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埃尔顿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询问。

“第一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人类很惨重，都半死不活地。”左尘心说，这还是奥斯汀留了情面，当下一次再开战的时候，他觉得情况会更坏。

“斯特林还会派人来的。”埃尔顿很肯定。

“他真是作孽。”左尘只能这样说，他不是救世主，这事情……就是作孽。

第一场战斗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人类是完全不可能和机械人抗衡的。想必这场战斗的伤亡被报道以后，大家都会有一个概念在心里。就像霍臻上将希望的那样，利用民众的力量，阻止斯特林再次出兵。

民众们很确定，这场战斗是失败的，他们损失了很多士兵。

“吃败仗是很正常的事情，当你失败以后，你就会放弃这么伟大的抗争吗？不，当然不会，我们应该继续战斗！为帝国而战斗！为公民而战斗！”斯特林在讲话中表示，他不会停止出兵，他会一直战斗下去！

是他的坚决和自信，再一次稳住了每一位公民的心。

于是第二次战斗，在不久的一个日子里到来。因为上一次已经把斯特林的眼中钉给送去送死了，这一次斯特林很谨慎，他希望这些人不是去送死的，而是去打胜仗！

“肯特中将，我希望你带领我们的战士们，勇敢消灭那些机械人！拿回帝国的国土！保护公民的安危和利益！”

“是的！总统阁下！”肯特中将为这个光荣的任务而喜悦，他将会成为斯特林上任后的第一个大功臣。

就是这样，雷尔的城墙还没建好，他们又来了，“真该死，他们就不能等一等，我的城墙还没建好！”雷尔站在城墙上怒吼，发泄不满！

“通知殿下，他会处理的。”纳森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很想一个炮弹轰过去，那一定会死很多人，不过他不敢，他害怕他们的殿下嫌弃他。

“人类军队又来了。”此刻左尘的身边，跟着杨凛唐钰两个人，他对他们说：“我们走，去看看。”

他们站在高处，看着人类的士兵蜂拥而来。

“这次的主将叫肯特，他应该是斯特林的心腹，那么这次的兵马应该是斯特林的亲兵。”杨凛不理解地说，不知道肯特哪儿来的自信，还敢再来。

“你们觉得怎么处理？”左尘觉得问问他们的意见，毕竟身边这两个人和他一样，都拥有一缕人类的灵魂。

“肯定是迎战。”唐钰说：“在战场上，我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我们是为了战争而杀人。”这个道理，第一次上战场的那一刻就懂了。

“是的。”杨凛点头附和。

他们身上那种杀伐果决的气质，左尘没办法学得来，因为他不是军人，也没有经历过任何战争。和平的年代里，每一条生命都很珍贵。

但是唐钰说得没错，战场就是战场。

“也许你们是对的，而我不适应。”左尘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他把这次的迎战交给杨凛和唐钰，“你们会怪我吗？让你们迎战？”

“并不会。”杨凛和唐钰同时说，他甚至很奇怪，左尘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们上过战场，知道战场是什么，战争是什么。而这些永远不是温室里的孩子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