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哥 上——天道酬勤
天道酬勤  发于:2016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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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永远无法在学习上有任何涨进,我以为那对我来说就是无法逾越的大山,但老天总是有所垂怜的,从盲目到清晰,从不会到会,即便我仍然无法在课业当中找到太多的快乐,但是我确实不再那么惧怕了。

人需要一个支点,有了这个支点就可以做许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赵佳问我说,纪文,你咋突然这么拼了?

我想了一下说,男人是有社会压力的,我不想以后出来连养家糊口的钱都赚不到。

我给他解释,更像给我自己解释。

我希望有一天我比任何人能给他的都多,不仅仅只是感情上的。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送给他的不仅仅是一个粗糙的马里奥。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从他手里接过来的也不是那个丑陋的青蛙。

我希望有一天,丁彦祺不会再在厕所门口堵住我,说,这里面快乐不会多。

实际上,我挺快乐的,即使最后我一样都没有达到。

周敖问我追男朋友追得如何了?

我说,还没谱呢。

周敖说,约出来吃顿饭啊,说真的,我帮你看看。

我想了想说,周哥,我之前约他吃过饭了。有天他们乐队表演到凌晨,我还跑去接他了,但我觉得他没把我当回事。

周敖眯了眯眼,说,你请假那天吗?

我含糊着嗯了声,又觉得没对,便摇摇头说,不是那天。

周敖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把你当回事?

我说,感觉啊。他是那种行动派的人,如果他有一点喜欢我,就不会是这种状态了。他以前看上谁,都是直接就上的那种。

郑时迁不就只见了一面吗?软狗就扑上去了。

周敖扬了扬眉,说,那就没办法了,换一个吧。

我说,那怎么成,我就喜欢他啊。我不是闹着玩的。

周敖笑说,这种高难度的挑战,不是让你去请教老板吗。

我说,他又出差了啊。

周敖说,出差也可以远程指挥啊。

其实我昨天没忍住早就以此为借口给阮荀打过电话了,结果他说等他回来再说。

周敖说,纪文,你真的不想换一个人喜欢吗?

我说,换谁都没他好啊。

周敖舔舔嘴巴,笑道,换老板啊。

我差点没从位置上摔下来。

我警惕的看着周敖,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周哥,你开啥玩笑呢。

周敖说,没开玩笑啊,老板现在是黄金单身汉,怎么看都比你上次说喜欢那个好吧。你费那么大劲儿追他,还如追老板,说不准一追一个准呢。

我不知道周敖是在逗我,还是他知道了什么,或者丁彦祺告诉了他什么。

我摸摸头,说,追他更难。

周敖看着我笑,好一会儿,说,纪文,你要是追老板呢,我肯定有问必答。你要是追其他人呢,我可能就帮不上太多忙了。

我被他说得落荒而逃,我想到底是周敖看得够清楚的,还是我的伪装太透明。

阿生请我吃饭,说,小文,你咋有喜欢的人了都不和我说?当不当我兄弟。

我喝了点酒,性情上来,说,我喜欢男人,怎么给你说?

有一天我终于对阿生说了这件事,说出来才发现好像也没那么令人烦恼,也许说出口的那一刻,该烦恼的就不在是我,而是阿生了吧。

只是我没料到阿生一拍桌子说,早知道你喜欢男人了。

我有点诧异,问他,你就胡吹吧,我没和你开玩笑。

他说,我也没。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他说完又有点黯然,叹了口气,看起来老巴巴的,他说,我原来以为你还是可能喜欢女人的。

他说,小文,你想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

阿生说,咱以后还是好兄弟。

我有点说不出来的感动,又有点无法避免的沉重,临到要走了,我说,阿生,我以前喜欢过你。

他咧嘴笑了一下,说,你以为谁不知道呢?

阿生拍着我肩膀说,小文,你是个很好懂的人。所以以前就老是被晃哥当枪使。

我想确实是这样,丁彦祺一眼看穿了我,周敖一眼看穿了我,连阿生都一眼看穿了我。

可能阮荀没有吧,呵呵。

周末我去司哲的出租屋里补课,有点心不在焉,阮荀今天回来,我不知道我还要不要去机场接他,我挺想去的,就是怕他尴尬。

司哲抱怨说,我们公司最近在改组,闹得人仰马翻的,中高层调动特别频繁,搞得我们这些基层员工都不知道到底听谁的安排了。

我也不了解他们公司的情况,当然给不了他什么建议,只好安慰道,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说,我其实不想呆在现在这个岗位了,新调来的主任是个关系户,屁都不懂,整天指手画脚的。我们这个组的人都讨厌死他了。我想转去数据采集分析部门,而且最近人事调动,刚刚B组有空缺,在补人。

我说,那去啊。

他看了我一眼,有点为难的说,因为B组的大领导在公司里挺能说得上话的,所以虽然是基层的岗位,但是抢的人特别多。本来就是平级调动,没那么困难的,但是我们那傻逼主任肯定不会放人还会给我穿小鞋。

我说,那咋办?给你们主任送点礼吧。

司哲说,送他?根本没用。他是个关系户,又不是那么硬的关系户,我们这组经常被其他部门欺压,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停顿了几秒,又说,纪文,能不能再帮个忙,哪天阮总去酒吧的时候,你再通知我一下吧。

我说,哲哥,你上次挨了顿打还没挨够啊?

他说,就这次一次,我就给阮总侧面提一下,我最近也在自学采集分析的东西,做了几个案列,我想给他看一下。

他一直在我耳边鼓吹,我实在被他说的没办法了,加上他也没收我补习的钱,便答应把他的事给阮荀说一下,顺便把他的案例给阮荀。

结果在我离开的时候,司哲提了一大包东西给我,两盒茶叶,四瓶酒。

他说一半是给我的,一半让我带给阮总。

我提着东西的手都有点僵了,本来只以为是顺带帮个忙,结果对方投来一堆礼,感觉一下就变味了。

我艹,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吗?

我当然不会要司哲的东西,但他一再强调只是他的谢意,也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

说实话,他把东西塞给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好意思拿给阮荀呢。

司哲苦口婆心的劝我说,纪文啊,这不是什么走后门,这就是表示我的尊重而已。我对我自己做的案例有信心,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就行了。

我没拿他送给我那份,只把带给阮荀的东西硬着头皮提回了寝室。

这下我彻底打消了去接机的想法,我盘算着怎么把这堆东西塞给阮荀而不显得太奇怪。

原来送礼也需要厚脸皮,还得藏着捏着。

我不知道每年过年,我爸提着酒去他们车间主任那拜年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半夜的时候,我接到阮荀的电话,瞌睡都震跑了。

他让我明天把那个小胖子约出来。

小胖子当然就是我以王大利为原型胡诌的暗恋对象。

我想见他,当然说好。

我们约在中午吃饭,不过第二天一早,阮荀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

我洗脸的时候还在阳台看到他了,结果下楼他就不见了。

正四处瞅着,就听见狗叫,旺财一路狂奔向我的方向冲过来,当然它前面追着个人。

我感觉阮荀裤裆都要跑裂了。

我笑得坐到宿舍梯沿上东倒西歪。

后来门卫拿了根链子把狗拴了,阮荀才喘着气走过来。

他勒住我脖子说,好笑吗?

我点点头,说,好笑,狗哥,你上辈子肯定是旺财的亲兄弟。

他手臂收得更紧了,已经是夏天,我的脸蹭到他的下巴,刚刚挥发出来的汗味都冲进我鼻腔里。

手臂上的细密汗珠黏贴到我的脖子上,我感觉我像是阳光下被暴晒的气球,快要爆炸了,差一点就要炸开了。

他敲了敲我的脑袋,松开手,说,请我吃早饭啊。

我赶紧从他手臂里摆脱出来。

第二十五章

在食堂的时候,遇到了赵佳和他男朋友,他们准备去海洋公园玩。

赵佳把我拉到一边问我阮荀是谁?

我说是我老板。

赵佳说,你老板还专门跑学校来看你?

我想了想说,解释起来很复杂,但他不是专门跑学校来看我的。

赵佳说,你老板长得很帅。

我敝了一眼阮荀,说,我觉得我要帅点。

赵佳嗤之以鼻。

四个人坐在一张长桌上,我和赵佳坐,阮荀和方璠坐。

我吃包子的时候,感觉桌子下面有人踢了我一脚,是方璠,他狠狠的盯着我,满眼的埋怨。

我懒得理他,一个男人,心胸这么狭小做什么?不就是阮荀多和赵佳说了两句话吗?不就是阮荀多问了赵佳几句学校的生活情况吗?不就是赵佳说想吃锅贴,阮荀把最后一个递给他了吗?不就是赵佳接盘子的时候,把豆浆撞倒了撒在阮荀手表上,阮荀轻言细语的说了句不碍事吗?

我艹,方璠就不能学着我一点吗?

跟我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行吗?

这么点小事就那么沉不住气。

沉不住气你他妈啃包子啊!踢我做什么?

再踢我,我就掀桌子了。

我吃了十二个小笼包子,喝了三碗豆浆。

赵佳说,你最近不是说要减肥吗?

我减他大爷的肥,那不是我要存学费吗!

我能说我每天吃豆芽是为了省钱吗?

方璠呵呵笑了一声,讽刺道,他是要存钱泡马子。

他以为我踢不到他吗?

我把脚探过去踹他,没坐稳,从长凳上滑下来,一脚踩在方璠鞋上,把腰闪了。

方璠被我踩得脸都绿了。

好吧,两败俱伤。

但是方璠有牧师治疗加血,我只有硬抗。

方璠说,佳佳,我脚痛。

我艹,一个大男人大清早的,居然有脸在大庭广众之下撒娇。

赵佳脸都红了,估计那声佳佳太他妈渗人了。

我忍着腰痛瞟了一眼阮荀,心想,人妖就是人妖,我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喊,荀荀,我腰痛。

一,我没机会喊。

二,我喊了可能被阮荀捏死。

虽然我极度鄙视人妖的行为,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行为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至少赵佳还真挺紧张他。

阮荀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我怎么会有事,身体素质倍儿好。

方人妖借机把赵佳拉到他旁边去坐,这小心眼男人,不就是怕赵佳和阮荀眉来眼去吗?

不过我觉得他做得对。

从公平公开公正的角度上说,我要是方人妖,我也感觉鸭梨山大,总觉得一不留神,自己的对象就要被阮荀给拐了。

怎么说呢,虽然方人妖长得也不错,家境也不错,对赵佳也挺好的,但是呢,有种东西叫质感,软狗这样的社会人士总归和学生是不一样的,真比较起来会有被碾压的感觉,所以方人妖才那么紧张和焦躁吧。

虽然我也挺相信赵佳的人品,但是感情这回事嘛,谁说得清楚呢?

我想如果真发展到那种地步,凭我和赵佳的关系,我二话不说立刻插他两刀。

我说,狗哥,要不要带你去逛一下我们学校。

我们这破专科学校,十分钟就逛完了,但我还是挺想给他介绍一下的。

阮荀说,你们学校有医务室吧。

我说,有啊,咋了。

我从来没去过医务室,我又不感冒。

他说,有点胃疼,去拿两道药。

我说,学校外面有药店,医务室还要出示学生卡,好麻烦。

他翻了个白眼,说,废材,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他以为全世界就他一个人长脑子了吗?

我说,你才没长脑子,医务室还要登记,而且在操场那边,街上的药店从这里出去几步就到了。

阮荀漕着手靠在树上,看稀奇一样看着我,他咧嘴笑了一下,表情像便秘。

我想我和他吵什么呢?他要想去医务室就去呗,我非得争着去药店干啥呢?

我说,狗哥,我没长脑子还不成吗?你胃疼得厉害吗?我带了学生卡的,走这条路过去医务室就行了。

阮荀脸色沉了沉。

大太阳的天气,我都要感觉不到热度了。

他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我后脑勺,说,走吧,走吧。

周日,医务室就一个老头在值班,姓张。

我把学生卡交给他,他指着桌子上的本子让我自己登记。

我听见阮荀说,张老师,麻烦给这小子看下腰,刚刚闪到了。

我笔都握不紧了。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就是有点激动,但是又有点想哭。

我不是啥爱哭的人,但有时候就有点绷不住。

我爸说是因为我没妈,别家小孩都是两份爱,我就一份,得省着享受,所以上学的时候才裹着裹着那些混混玩。

他说单亲家庭就这样,缺爱,捡着啥感情都往心里揣。

他说的我跟捡破烂似得。

张老师让我躺板子上去,这里按按,那里按按,边按边问我痛不痛。

我其实腰真不痛,不过他的手法真重,挤得我痛。

我说,痛。

阮荀说,踹个人都不会踹。

张老师说,这里痛吗?这样呢?痛不痛。

我说,骨头不痛,肉痛。

张老头又按了一圈,说,没事。

我坐起来,说,张老师,开点止胃疼的吧。

阮荀挑了挑眉,没说啥。

我把胃药递给他,说,那边是小卖部,有卖水的。狗哥,你经常胃痛吗?喝冷水不好吧,我去要热水算了。

阮荀深吸了一口气,说,废材啊,你说你这样的思辨能力还怎么追人?

我说,那不得请教你吗?

他说,那你听不听我话。

我说,听。都听你的。你教我怎么追就怎么追。

他说,纪文,你爱面子吗?

我说,爱,男人都爱。

他把胃药晃了晃,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说,就这样追,看懂了吗?

我愣神了半天,勉强算是想明白了,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想明白。

他说,不明白是吧。

我说,明白,你其实根本没胃痛。你怕我硬撑不去医务室嘛。

他盯了我片刻,笑起来,说,哎,你可真聪明。

我都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讽刺了,就记得他和我肩并肩在操场上走了。

有点晒,但是很舒服。

我说,狗哥你把你的伎俩都教给我吧。

他说,以后有机会。

王大利可真敬业,我让他演个不说话的有内涵的小胖子,他演了个废话连篇的超级吊丝。

王大利说这事情有可原,狗屁,不就是阮荀给了他一张名片透露他们公司有实习生的空位吗?他就跟狗见了粪一样,扑哧扑哧的往上扑,拉都拉不住。

我在厕所堵住他,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志气呢?你这像我要追的人吗?我眼光有这么差吗?

他说,哎呀,我够意思了好不好,你这是追男人不是追女人,我肯出场就不错了好吗?

我说,你之前不是拍胸脯说,男人女人一样的吗?

他把我拉到角落里,说,纪文,你傻啊你,哥们敞开心扉和你说,你看下这名片好吗?你以为他是我媳妇那学生狗啊?

他弹了两下名片,塞到我手里,说,咋追?你说这咋追?做人不能贪心,知道不,你看你有这么好一老板,你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啥,赶紧把这个实习岗位拿下来,说不定等毕业工作就有着落了。

我艹。

他说,所以你还计较啥演得像不像?有意义吗?

我当初胡诌出来这个小胖子就是个错误。

等王大利走了,阮荀说,你到底看上这人什么了?忽悠我的吗?

我硬着头皮咕隆道,没啊。

他说,纪文,我对你好不好。

我说,好。

他说,真的好吗?

我说,真的好。

他说,那你是不是骗我?

我拧了一会儿,都想直接摊牌了,他电话响了。

我直接歇气了。

我说,狗哥你电话响了。

他把电话挂断,说,有没有骗我?纪文。

他电话又响了,好像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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