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与祭司(三)——馡语
馡语  发于:2015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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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蜜凯儿渐渐收回笑容,轻轻叹口气抱怨:「每次你这样喊我就代表你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可是每次你一这么认真就会让我担心。」

「相信我!」辛司尔偷偷觑了眼紫若雅,后者对他鼓励的点头,让他终于有勇气说出口:「我并没有这么糟!我相信只要我愿意努力,一切都有可能。」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然知道你可以到哪……」蜜凯儿说着,神情有些飘忽:「你没有不好,你很厉害很强大,可是妈妈还是想守护着你!就算你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辛司尔也忍不住软下神色:「我只是想试试看,证明自己而已。」

没想到蜜凯儿突然用忧伤的眼神直直盯着他,或许是透着他在怀念某人:「当年他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一去就不再属于家族了……」

「……妈?」辛司尔困惑的喊道。

「嗯……抱歉!我走神了!」蜜凯儿镇定的解释:「妈妈还是只希望你待在我身边就好!」

辛司尔垂下脑袋:「对不起!妈……」

「什么意思?」蜜凯儿惊慌的看着辛司尔:「你怎么忽然道歉?」

「我还是想去参加驯兽大会……」辛司尔以坚定的口吻这么说道:「我想要证明自己,而且我也不想逃避,不想当家族中的弱点,还有,为了我在乎的人,我有更重要的事一定要去完成!」

蜜凯儿只是怔愣的望着辛司尔,许久之后才终于回过神:「是吗?」

辛司尔慎重的点了点头。

蜜凯儿将脸转到另一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脆弱无助,轻声说道:「妈妈不是笨蛋,这些日子以来的事并不是查不到。」

蜜凯儿转回来,深沉着脸向他提问:「你要去对抗魔族对不对?」

辛司尔只能低头不语,无声的承认。

深深凝视这个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蜜凯儿脸上透着不舍,却还是不忍限制住他。

「你好像长大了……变的更有担当,也更勇敢了!」蜜凯儿抬手抚过辛司尔的脸,手指停留在他的眉眼:「以前还小小的,为了自己比不上其他族人哭泣……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这双眼里多了情感、多了忧愁,也多了幸福和执着?」

轻轻放下手,蜜凯儿退了一步,回复到自己身为家族族母的身分,高贵端庄的冷下脸:「辛司尔?伊格森,我以伊格森家族族母的身分命令你今年前往参加驯兽大会并拿下胜利。」

辛司尔兴奋的抬起脸,来不及散去的失望表情在剧情直转的当下扯出一副想哭又想笑的奇怪容貌,交杂了各种情绪变换:「我、我知道了!」

「另外,你有什么想知道就就询问我吧!」蜜凯儿继续冷着脸叙述,但眼中却迅速闪过属于母亲的温柔:「我会将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包括伊格森家族的秘密以及你的小叔叔密索达当年发生的事。请你一定要记住一点,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最强的驯兽之术,只有你的心贴近了距离,用心去体会、去了解,所有一切都有可能。所谓最强的驯兽师,不是可以操控万物,而是可以理解并配合那些懂得心的生物。只要让他们真正信任你,那么你无庸置疑就是最强大的。」

第五十九章:  血缘继承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问一问吧!」蜜凯儿优雅的端起桌上茶杯轻啜一口,不甚满意的皱起眉:「热茶都凉了,我先让人撤下去换新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辛司尔打断拒绝:「痾……不用了啦!」

「这样对客人怎么好意思。」蜜凯儿还在坚持。

面对这样的母亲,辛司尔小心翼翼的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妈,你是用什么角色再跟我们说话?」

虽然这句问话听起来很奇怪,不过辛司尔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扮演妈妈或族母的角色时会显现出完全不同的个性,他必须先了解才能判断正确的应对方式。

蜜凯儿淡淡的瞟过他一眼,突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朝他眨眨眼:「你说呢?我的心肝宝贝儿!」

「很好,我知道了……」辛司尔抽了抽嘴,继续问道:「那妈……我想先知道密索达、呃!就是小叔叔的事情。」

「喔!其实你直接喊密索达没关系,不用特地改口啦!反正他已经不属于伊格森家族了!」蜜凯儿不以为然的摆手,忽然想到一件事而主动拉住辛司尔:「对了!你们遇到密所达了阿?他好不好?还有小奏最近怎么样了?」

小奏……辛司尔默默的替远方的镇压者默哀。

「你怎么都不说话嘛!」蜜凯儿任性的别过脑袋:「我就知道辛司尔你不爱我!妈妈的心好难过……」

「他们很好,我也很爱你……」辛司尔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最爱你了!所以可以说了吗?」

「好吧!勉勉强强啦!」蜜凯儿两手一摊:「妈妈不跟你计较!」

不要勉强啊!真是够了!

「总之呢!」又乖乖坐回椅子上,这回蜜凯儿终于安分的开始述说:「你应该知道你爷爷不只一个老婆吧!」

辛司尔点点头:「我知道。」

「你不觉得很过分吗?我跟你说你以后绝对不能这样!爱情最伟大的地方就是唯一!你不觉得很浪漫吗?」才讲不到一句话就偏题了。

「妈……讲重点!」辛司尔无奈的提醒。

「喔!真是的,没耐性!小心以后不给你娶老婆的钱……」

「妈!」辛司尔哭笑不得的喊道:「我们是在说小叔叔的事!」

「好啦!反正密所达他是你爸爸同父异母的最小的弟弟,也是他们那一辈最有天赋的驯兽师!」蜜凯儿的神情变的怀念,却又带着些微不舍:「你爸爸他兄弟姐妹众多,每个岁数都有不同差距,而密所达,大概可以算你爸爸养大的吧!」

伊格森家族族人众多,族长也无法一一顾及,因此难免有些被忽略的小孩。

密所达的母亲不像其他人,会不顾一切上前吸引丈夫的注意力,这也造成了密所达从小的孤僻。

而菲伊斯,也就是辛司尔的父亲,在一次逃避厌烦的家族宴会时遇到躲在荒废屋子里自己玩耍的密所达,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人竟能聊起天、谈论着整个家族,从上至下、由老到小,甚至是不合理的规范等两人都很有默契一致意见相同,这也让两人成为很要好的伙伴。

由于当年密所达年纪还很小,菲伊斯趁着聊天的同时顺便保护照顾这个弟弟,在家族里也一再替他挡下许多纷争,在密所达渐渐长大后,被父亲测验出拥有家族传承的驯兽天赋,于是从此资源物品的供给便丰富了起来。

在密所达十三岁那年,族长终于答应让他去参加驯兽大会,也在这一战成名之后,密索达遇到了奏。

那是他母亲为了庆祝他获胜因此特别举办的热闹活动,不过邀请的却是母亲家族那边的人。

密索达的母亲是涛林镇压者一族的,而他母亲的母亲却是从遥远的迷雾森林里,一个名唤奏的小村庄远嫁到涛林。

那场宴会,到场的是一群又一群来自不同地方的镇压者,宴会地点设在迷雾森林里,当密索达无意间逛到地下监牢时发现了被困缚住在里头的奏。

「而后事情你们应该也猜的出来。」蜜凯儿说着,眼神暗淡下来,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奏是孤儿,而那时迷雾森林发生一连串针对镇压者的凶杀案,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昏庸愚昧的人查明真相查到最后竟然说凶手是奏,只因为他是凶杀案后唯一的活口。笑死人了!一个六岁的孩子是有什么能力做到这一切?」

也许是菲伊斯的帮助与关怀,让密索达得到温暖,所以当他看到地牢中那瘦瘦小小、带着胆怯又迷茫的孩子时,他想跟菲伊斯一样,努力付出自己去保护那么一个人。

那是一场长达四年的争斗过程,从挖掘凶手找出真相再到奏灭村,密索达被家族逼问原因并要求选择。

「密索达离开家族前只留下一段话,我想,这些话应该原封不动的告诉你。」蜜凯儿认真的看向辛司尔,缓缓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轻声念道:「家族里还有很多人,哥哥也已经有嫂子守护,父亲大人拥有整个家族,那么多一个我少一个我其实没有多大差别。下一辈拥有相同天赋的人已然出世,我也该放下我所背负的责任,因为大家的身边都已经有许多人,但奏的身边只有我,所以我无法放下他不管。真的很抱歉!镇压者与驯兽家族,若我只能择其一而行,那么我的答案就只有那么一个:我不可能离开奏的身边。所以,对不起!哥哥、还有嫂子,让你们担心是我不对,但这是我的选择,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认同。最后,请帮我跟辛司尔说声对不起,答应的事情没有办法做到,我很抱歉!但是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强者的,一个温柔而强大的人。」

辛司尔听着,脑海中闪过许多熟悉而又模糊的画面,突然之间他明白了,那段被封印的记忆。

「他是让我成为骑士的人……」辛司尔愣愣的脱口,蜜凯儿嘴角勾起温和的笑容:「是啊!伊格森家族是个很黑暗的地方,为了成为驯兽师、为了强大,即使是亲人也会兵刃相向,密索达离开前,最希望的事就是你可以保持那颗正义的心与温柔细腻的感情。」说到这,蜜凯儿欣慰的握着辛司尔的手掌,温暖的热度从手心传来:「我很高兴你有做到!即使身在这种地方却还是保持最初的模样,真的让我很开心。」

辛司尔忽然懂了,母亲之前那哀伤的模样,其实是透过他在怀念密索达,同时害怕着自己像他一样,驯兽大会后就离开了家族。

『因为担心,所以想守护着你,不管时间多久。因为害怕,所以伤心,她不希望失去。但也因为她很爱你,所以选择尊重你的决定,哪怕再不舍,她都希望你过的很好。』紫若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久久回荡着消散不去。

辛司尔想了想,突然用力的反握住蜜凯儿的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做出承诺:「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这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望着辛司尔坚定的双眼,蜜凯儿终于放下心、灿烂的笑开:「妈妈会以你为傲,然后永远在背后支持你、守护你。」

「嗯。」辛司尔点点头。

这一刻,室内充满温馨的气氛……

不过世界上有一种人永远都喜欢随意破坏气氛,还破坏的毫无自觉。

「咦?所以是辛司尔拥有家族传承的驯兽天赋啊!」瓦西特亚一副“我都理解”的模样:「我就说嘛!难怪有力量却被压抑住,从来都没有好好使用过!」

你什么时候说过了?还有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你为什么总是能说出这么莫名奇妙的话?

「你竟然知道!」蜜凯儿吃惊的张大嘴:「连辛司尔自己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等等!所以我真的是……?」辛司尔无比震惊的转过头。

「是啊!」蜜凯儿理所当然的回答:「你就是这一辈继承天赋的人喔!」

……

……

「见鬼!怎么可能!」辛司尔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尖叫连连:「不可能啊!最有天赋的小时候被一群兽类辗过!从来没有野兽要听我的话行动!那些不受控制的生物跟本当我是玩具!怎么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瓦西特亚与蜜凯儿异口同声。

为什么瓦西特亚你到哪里都可以随便跟人同步?你到底又带入哪个角色才成功跟我妈同步的?这样真的让人心情很复杂耶!

「这时候就不要脑残了!」紫若雅手一抬,完全不顾忌人家妈妈就在场的情况,狠狠巴下去。

「啊!」蜜凯儿尖叫:「你竟然做到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怎么办到的!」

你到底一直想对你儿子做什么?

辛司尔暴怒的从地面爬起,但一对上头顶冒青筋的紫若雅气势就整个矮了一截。

「对不起我错了!你们说你们说,呵呵呵!我专心听着!」辛司尔吞了口口水,一路退回座位再乖乖的坐下:「呵呵呵呵呵……」

「难得这么听话!妈妈都热泪盈框了!」

……

还好现场还有好心替他讲话的人:「请问,家族的传承天赋是怎么回事?」冰契开口,打断吵吵闹闹的众人。

闻言,蜜凯儿也转过视线重新对上冰契,神秘兮兮的比了个噤声手势:「这是秘密喔!我告诉你们但你们不可以随便告诉人!」

「好!」众人都很有默契的点头答应。

「嗯……」蜜凯儿偏着头,似在思考从何说起:「伊格森家族是上古时期开始就存在的,代代传承下来,期间也经历过许多事,至于真正经过什么反正都是不可考的传说了!所以我就不仔细解释。伊格森家族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有一种可以吸引生物注意的血缘传承和能量,会这样的原因家族其实也不清楚。」顿了下,蜜凯儿继续说道:「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每一代都会有一个继承这种血缘的族人,当他们好好运用这种特殊天赋,就能在驯兽界无往不利。」眨了眨眼,蜜凯儿解释:「一个驯兽师能得到生物好感,就比其他驯兽师起步更早,而辛司尔你就是这一代的天赋继承人,而密索达是上一代的。」

「那为什么我完全没有驯兽能力!」彷佛遭受到重击,辛司尔错愕的瞪大眼喃喃自语:「难不成就算有血缘加持我自己还是太弱吗?弱到连蚂蚁都控制不了吗?」

「蚂蚁又没惹你……」花花斜睨了辛司尔一眼,完全没搞清楚重点。

「重点不是蚂蚁吧……」沙恒按着脑袋,有些无奈的回应。

「你才不弱!」蜜凯儿一口否认,可是话锋一转:「因为你的血缘继承是家族千年来继承最完整的!所以才会这样!」

「为什么继承最完整的反而无法驯兽……」辛司尔欲哭无泪,但还是秉持着好学精神问下去。

只可惜他问到更令人崩溃想死的答案,只见蜜凯儿双手插着腰,语气骄傲的说:「因为我的宝贝儿子是最强的!传承天赋是最厉害的!所以厉害到所有生物都喜欢亲近你!甚至把你当同类!自然而然就不会听你命令了!」

「……」不要因为这样就随便把我当同类啊!

「还有一点!」蜜凯儿比出一根手指头,在辛司尔眼前晃了晃:「因为我的亲亲儿子太过温柔,温柔到那些生物都觉得可以随时跟你玩,比如说用力扑上去辗过去咬下去!」

辛司尔的眼神都死了,冰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前途堪虑啊!」

「啊!你也不用太担心啦!」看到辛司尔一脸遭受晴天霹雳后失魂落魄的模样,蜜凯儿很没良心的笑着安慰:「你这什么脸?哈哈!不过不要想太多,那些生物因为不会思考所以才会这样,所以你如果要驯兽就要找超高阶的生物!」

「超高阶的生物……」辛司尔还在死机状态,所以冰契替他提问:「是指哪些呢?」

「就是不同种族的,比如说龙族啊!鲤族之类的!」

听到这话,扬风不忍心的看着辛司尔:「没关系!你可以跟别人说我是你驯服的龙族……」

「……」你的尊严呢?不对!你的歧视呢?不要这么容易同情人啊!

「被同情了呢!好羡慕!」阿尔法特的思想绝对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我……反正本来就是要给龙族认同嘛!这天赋真好阿!阿哈哈哈哈哈!」辛司尔自暴自弃的说着:「我看开了啦!」

才怪!

告别了蜜凯儿,由于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辛司尔只好领着几人在家中四处晃荡。

「现在要干麻?」冰契自动自发的走上前牵住辛司尔的手,这才关心的询问:「还有明天要干麻?之后要干麻?」

「嗯……」辛司尔沉吟道:「妈会帮我报名驯兽大会,所以应该不用我们干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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