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有痞(三)——寒梅墨香
寒梅墨香  发于:201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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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看在佟霖的面子上,再加上王卓的一同忽悠,这才交了定金,签了购买合同,都挺不安的,果园只有进了丰产期,那水果的品相,味道才会让人满意,今天这么一走,根本看不出来桃树是新种的,枝繁叶茂,果实硕大,品相很好。

王卓摘了一个桃子,切成瓣每个人尝了一口。

“虽然没有到真正的成熟期,味道还不错吧,糖度高,全硬度,常温下能保持五到七天不软。”

“还有十天就到成熟期吧,我们回头就找运输车辆。这篇桃园的桃子,我们分了吧。”

水果商们一商量,这一百亩的龙山红蜜桃,就这么被他们给包园了。

包园了啊,不论大小个,全都要了。还在树上长着呢,这就卖出去了。杨树高兴的对着容刚做了一个YES手势,差点手舞足蹈了。

容刚按着他肩膀,淡定,淡定,别让人觉得你不稳重,要有村长样子。

“还是要说一下,桃子按着大小要分开装运。”

“这没问题,肯定会分离开的,但是你们不能就要大的不要小的,那样我们也没办法卖了。”

容刚再一次确认。

“区分开是方便我们卖货,不论大小个,肯定都要了的。”

十个水果商,每个人十亩桃子,他们去自己挑选自己的十亩桃子,然后划分开。这边是他的,那边是另一个人的,杨树就忙活开了,拿着本子标记记录下来,不要弄错了,但是十亩桃子不是那么好区分的,这是连成一片的呀。

容刚开车回村,从家里找来线绳,老支书早年主持分地,他会丈量多大算十亩地,丈量出一块来,容刚用线绳标记出来,作为区分,这一块是李老板上,再丈量再标记,这是刘老板的。

“你画一个平面图,十等分开,按照现在这种顺序,做上标记,这不就行了吗?”

杨树听了容刚的话,划分出一块,他就在最前面的权上挂一个布条,标上姓。

第二百零六章:村长赚来第一桶金

回到村委会,和每一个老板签订购买合同,按照市场价,一百克以下的三块,一百克以上的三块五卖掉。

杨树不会看合同,直接推给容刚,容刚再三确认,这才让杨树签字。

在交一部分预付款,其余的货到付款。

合同签订,杨树这颗心放回肚子一半了。

水果商们动作也快,合同签了第二天就来车运走。

杨树还以为等两天给他做个准备工作,培训一下村民如何摘桃子装筐呢,这么着急,他也只好着急了。第二天大喇叭广播,南山采摘桃子,需要大量的工人,采摘,打包,扛出来。

妇女手轻采摘桃子,青壮年扛水果箱子。

西山村再一次沸腾了,一百多妇女上山,二百个男劳力,每个人手里一个小筐,杨树拿着小喇叭广播。

“一定要轻拿轻放,不要用丢的,指甲印不要留在桃子上。”

恨不得自己能变出几个自己来,这样他就能盯着工人们干活了,穿梭在桃园,眼睛死盯着每一个摘桃子的人。

“李大婶,你别扔啊,这掉地上了怎么办啊。”

杨树急得都快跳脚了,太不知轻重了,掉地上肯定磕烂了,磕烂了那就没办法卖出去了。

“王哥,别坐在箱子上,泡沫箱子承不了重,你坐烂了一箱桃子都完了。”

“哎呀,村长,你太小心了吧,以前都是用柳条纺的筐装桃子卖呢。”

“以前桃子一块钱五斤,现在你坐烂一箱就是一二百,给我滚下来。”

老支书骂了一句,那人赶紧从泡沫箱子上下来。

“这桃子一斤就是三块多,一个桃子二两,掉了一个桃子将近一块钱。村长说过,南山的桃子卖钱之后,去掉所有费用,会把钱分给各家各户。想多分钱吗?那就好好干活,听村长指挥!打闹混钱来玩的,都给我滚蛋,到时候一分钱也不分给你。”

容刚瞪着眼吼了一声,所有插科打诨的都不敢在桃园里胡闹了,摸摸鼻子赶紧干活。

关键时候还需要容刚,他的坏脾气能把胡闹的人都给镇压住了。

拉着老支书和杨树到一边去,杨树处在一个焦躁的状态,事情一多他不知道要怎么忙活了。

他知道杨树着急什么,又担心桃子摘的力气大了,破坏了桃子的品相,又怕工人们不知轻重丢来丢去。

到了水果商那里,打开一看,破损的都是要扣钱的。

到最后卖钱的时候,不能有不必要的损失。

“咱们不能乱,你别着急,咱们爷三合理分工。”

“老支书,你盯着他们摘桃子,一定要轻拿轻放小心点,谁不听话故意的损伤桃子,你就把桃子都卖给他。苗儿,你盯着会计那里,每辆车装多少箱你要记清楚,因为最后称重的时候,第一个箱子都是有分量的。我去钢厂,带着水果商们盯着地磅过秤。”

老支书点头,拿着杨树手里的小喇叭在果园里穿梭广播,轻拿轻放,谁要破坏一个桃子就卖给谁。

捏了一下杨树的手。

“别着急,不是有我呢吗?差不了的。”

拿出一瓶水给他。

“喝点水,喊了半天了你嗓子都冒烟了吧。”

杨树有些不好意思。

“挺没用的,就想着卖钱了,没想到这么做准备工作。”

“第一次难免。等到晚熟的桃子卖的时候,你就有经验了。盯着每一辆车装了多少箱桃子啊,盯住了,箱子也算分量呢,最后要除掉箱子重量人家才给钱。”

“嗯,记住了。”

再三告诉杨树,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上火的,挺热的天你再中暑了。

树不高,站在地上就能摘下来,小筐满了,就接过去在印有西山大甜桃的白色泡沫箱子里一个个码放好,每一个桃子都用网状包装袋包装好,然后再封箱,就连封箱用的胶带,都印有桃子和西山大甜桃的标志。

这可是在工商局商标注册过的,只是西山的特产,别处不能有的。

农村人有把子力气,扛起三四箱毫不费力,堆放在桃园口,就开始装车,大型的集装箱。

容刚把钢厂的会计都借出来了,在装车这里计数,每辆车装了多少箱桃子,杨树和会计坐在一起,两个人一起对数,确认无误。

装好一辆集装箱的桃子,就去容刚的钢厂过秤。来的时候先称空车重,再称一下装满后的分量,去掉白色泡沫箱子的重量,就是实际分量了。

每一家水果商的分量都记好。

水果商们都没有离开,容刚当着他们的面,让计量局的把厂子内能过一百吨的地磅秤调了一次,证明他的地磅秤公平公正,眼睛不眨的盯着上面的吨数。

一百亩的早熟桃子,丰产的时候一亩桃子能有五千到六千斤,这是第一年,桃子肯定没有到达丰产期,把所有数据加在一起,一百亩桃子有400000斤多。

王卓直接就疯了,得到这个数据,他差点晕过去。

他以为只有丰产期的一半,这就不错了,很多果园第一年也就只有三分之一的产量,杨树的桃园,直接破记录了。

他推荐给杨树种植的啊,在农科院这么多年,推荐技术,推荐养殖,杨树用最最漂亮的成绩,给他一个奖励啊。

这个数据汇报给农科院的院长,院长都震惊了,一直夸奖着王卓,你把咱们农科院的名声都打响了,这证明咱们农科院是多么有实力!是农民的好帮手啊,不是默默无闻的了。

王卓就像是看见自己的儿子考上清华北大差不多,终于,他的学术研究,他的推荐,被认可了!

桃子运走,水果商们签支票给杨树。

大小桃子换算,签给他一百一十万的货款。

杨树拿过这张支票,手都哆嗦了。

“这是,这是,我为村里赚得第一笔巨款。”

几乎天天上山,从种上桃树那天开始,不是上山给桃树施肥,就是捆绑防冻层,春天了摘花疏桃,喷洒农药研究桃子大小,在大竹竿上头绑上塑料袋轰着鸟群,下雨了披着雨披上山挖排水沟,带着大口罩给桃树施农家肥,天天关心天气预报就怕有对流天气有暴雨或者冰雹,这么辛苦的,终于,赚回第一笔钱了。

“树苗儿你好棒。”

容刚很想狠狠的亲一下杨树,干得真不错,第一年这才开始,早熟的桃子就买了这么高的价钱,接下去还有更多的中熟桃子,晚熟桃子,西山村终于有副业了,能赚钱了。

杨树这么多辛苦没有白费,有时候都觉得心疼,这么干巴瘦的人,挥着大竹竿子在桃园里跑来跑去,热得满头汗,晒得跟非洲回来的差不多,可拿到这支票的时候,这些辛苦都值得了。

老支书兴奋地擦擦眼睛。

“我在村里干了将近一辈子的老支书啊,我没本事不能让西山村发达,小杨你来了,咱们村从今天起,发达了,按照这个速度,发大发了啊!”

再也不用因为几十万的修路款他们爷俩无所不用其极的去求人了,再也不用担心小学是危房影响孩子们上课了,可以用这笔钱修村委会,盖三间大瓦房做村委会了。可以救助贫困五保户,可以给村里小学买足球篮球,可以为村民缴医保,养老保险。对了,修路,把去南山的这条路也都修好,方便货车运输啊,总不能每次都去容刚那里过秤吧,还要安装一个一百吨的地磅秤。

还要干啥?不管干啥,有钱了啊。

“卧槽,我觉得自己好牛逼啊。”

杨树摸着上面的数字。

“是挺牛的。”

第二百零七章:给你聘礼嫁我三回

“要不要把村民干活的钱发下去啊,不用再等到秋后结账了吧,这笔钱可以给工人发工资了。”

老支书一说这个,杨树瞬间就从惊喜里回神。

“容刚,你炒俩菜,咱们爷仨喝一盅。”

“炒什么菜啊,直接去镇上吃去。”

“那你洗手换衣服去。”

“行,我先去发动车。”

容刚出去了,左看右看村委会没人了,杨树把老支书拉到一边去,压低声音趴在他耳边。

“容刚对咱们村不错,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他在一边帮忙,咱们的桃子可不能这么顺利的卖出去。他建厂他爸不愿意,扣了他的资金,他不说可我和他住在一块,可我知道他现在挺为难的。”

“不愿意?为啥呀,前几天不还回来了吗?我看着挺乐呵的呀。”

“他爸想让他回城接管生意,咱们村这个厂子不建了,他不同意,他说厂子没了村民没处上班,非要留在这。他也是为了村里人,我的意思是,老支书,拿出十万块咱们先给工人工资,先把着急的饥荒还了,剩下的,支援一下容刚,反正他厂子建起来了,这笔钱就能还上了。”

老支书抽着旱烟不吭声了。

“你要不是不同意的话,一开始他借我四十万修路,那我就先从这账面上取出四十万还给他。”

“我知道,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叫私自挪用公款,但是容刚这里,我总想帮个忙。他的厂子有三个月就能生产了,三个月之后,咱们的晚熟桃子正好采摘。他把钱还上,这两笔桃子款和在一起,该还债还债,该修学校修学校,其他的就给村民分了,行吗?”

眨巴着眼睛看着老支书,老支书心里不是那么太乐意,这事儿可大可小。万一有人知道了,村里人还不骂死他们啊,可是架不住杨树这个眼神,磕了磕烟袋锅,刚子也没少帮忙。

“一个村住着,刚子也为村里干了不少事儿,这事儿,你知我知,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杨树高兴的答应,本来他完全可以偷偷的把钱给了容刚,但是老支书肯定会察觉,万一老支书暴跳如雷不理解自己挪用了公款,追究起来怎么办?逼着容刚赶紧还钱呢。

老支书答应了,那就可以啦。

“一定不能让第三个知道,不然咱们爷俩不被赶出西山村就不错了,千古骂名。”

“放心,老支书,我知道这里边的轻重。”

叮嘱再三,容刚喊着他们出去才结束话题。

他们爷仨喝酒,老支书最后喝哭了,感慨万千啊。

“我今年六十多了,干了这么多年的老支书,贫困县贫困村,吃救济粮吃了好多年,就跟要饭的一样每年都去镇里要救济款,人家不给我就磨着啊,就差说叔叔大爷各位老爷施舍点饭钱吧。好不容易摘了贫困村这个帽子,走在村里,看见那长了草的墙头,看见一个个的抽着旱烟晒太阳,无业游民那么多,我这心里啊,不是个滋味。没本事啊,没办法呀。刚子来了,村里开厂子了,村民有了工作不再穷得响叮当了。这二年村里变得更好一些,盖房的也多了,但是跟其他村比起来,西山村还是个落后的山沟沟,小杨啊,你是彻底让西山村脱离贫穷了,叔敬你。一开始反对你干这个的,现在,你是英明的。”

一开始反对,总觉得种这么多果树能卖得出去吗?还闹了那么一出,容刚差点气死,虽然没直接说,老支书一直觉得杨树就是凭着热血根本就没考虑实际情况,现在拿着支票了,认同了杨树的做法。

“老支书啊,别喝了啊,咱回去了。”

从下午六点开始喝,一直喝到晚上九点了。他们俩都不喝了,老支书一边说,一边喝,从贫苦的七十年代,说到现如今。从满村的墙头长草,说到现如今的白瓷板大房子。忆苦思甜,说个没完。

杨树偷偷打了两个呵欠了,他现在是真累。这两天累死了,容刚抢下老支书的酒杯,搀扶起老支书,杨树拿着钱包赶紧去结账。

老爷子走路都不稳当了,还拉着容刚说个不停呢。

“刚子,你是好小子,好小子。”

“是是是,看路,苗儿,开车门子!”

驾着小老头往车上走,老支书一把抓住杨树的手,

“小杨,你是,好村长。”

“你是好支书。”

老支书听这话高兴了,七手八脚的上了车,往后边一靠,呼吸都是酒气了。

“老支书,你要想吐了你就说一声啊。苗儿,上车了。”

“我才不吐,我再喝二斤还没事儿,我高兴,高兴。”

容刚笑着摇了摇头,喝大了的都这么说。

“回家慢慢高兴啊。”

杨树瘫坐在副驾驶上,累死了,从接待这些坐果商开始,他的精神都是紧绷的,先是担心水果商们不会购买,随后担心桃子采摘不当,着急把火的忙了三四天,手里拿到支票了,心落地了,精神松懈,再喝点小酒。

“累死我了。”

撒娇的嘟囔一句。

“小乖过来抱抱。”

容刚没有开车,而是伸出手,杨树瞟了一眼车后座的老支书,嘟囔着高兴俩字已经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打呼噜了。

越过中间的手挡,趴在他的怀里。

“中熟的桃子还要一段时间呢,你也不用再着急了,明天我陪你在炕上躺一天的。”

“那我炕都不下了。”

“晚上咱们两口子谈一笔两亿的项目,保证你一觉睡到天亮。”

两亿的项目?

容刚贴合他的耳朵压低声音的同时,捏了他的屁股一下。

“两亿蝌蚪游进你身体。”

一巴掌扇在他的胸口,混蛋!他越来越流氓了。

脸红红的狠狠推搡开他,容刚笑出声,捏着他下巴亲了上去。

“赶快开车,回家了。”

七手八脚的把他搡到一边去,靠在车窗上,让凉凉的夜风,吹散他的燥热。

老支书转了一下脖子,睁开眼,正好看见容刚在亲杨树。

呼噜声停了一下。

“喝多了。”

嘟囔一句,喝多了,肯定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眼睛迷离到这种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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