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三周四,戚爸爸就用来急急地处理了一些得在本市处理的事务,一到了周五下午,他就出门赶飞机去了。早前,王誉梵就有和戚子谦商量,不如把大家集中到一起来派对一下吧。因为周铭和那个上次酒吧的老板都是单身,而汤晋楚他们手里有点圈子里的单身,不如大家一起聚聚,不知能不能帮一些朋友脱单。得知周五下午戚爸爸就要起程回加拿大了,不如就定在周五晚上吧。反正周五晚上向来是上班族的狂欢时段,干脆也不要去什么酒吧夜场了,就把地点定在家里吧。
戚子谦是没意见,就是得准备很多食材,他得提前准备。「我哪舍得让你一个人准备那么多人的吃食啊。我打电话叫几种外卖就好了。」
周五当天的早上,王誉梵就打电话叫周铭,周铭很挑:「林子恒来吗?」
「那是小谦的亲弟,他哪肯给你制造机会?」
「啊,林子恒不去,我也不去了。」
「唉,我服了你了,你傻啊你,你就不会来多跟未来大舅子套套近乎?」
「咦,有道理,好吧,我去。」
王誉梵让周铭打电话给陈东远,让他也来。
周铭打了,陈东远有气无力地:「不想去了,没精神。」
周铭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没精神:「来吧,出来晃晃,有什么事,来个聚会,说一说,心里还能好受点。」
陈东远:「好吧。」
一到了晚上,一堆人聚在了戚子谦家。最无精打采的就是陈东远了,大家就拱他说怎么回事。陈东远就把两天前的艳遇给说了。
大家无限起哄:「哇,人就这么逃走了哇,你是有把他干得多么心生畏惧啊,哈。」
陈东远一脸苦相:「没有啊,没有啊,我真地很温柔地,跟他做完,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可他怎么见我就像见洪水猛兽呢。」
于是七嘴八舌地问着──
「那人长什么样子,描述描述。」
「很漂亮的男人,身体也很漂亮……咦?我干嘛要跟你们说这个。」
「多大了?」
「比我小不少,对了,他应该有小孩了,他对小孩说话很温柔,以他的年纪,那小孩应该才小学吧……完了完了,他一定有老婆,这样我怎么办,越想我越没希望。」某人在那兀自地自言自语着,没了个神主魂似的。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戚子谦去开门:「咦,爸爸,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其实戚爸爸到了机场才想起自己本来在国内还有计划安排,他得回趟以前乡里,爸妈的老房子还在,他们人现在跟自己在加拿大,还关照自己回去老屋看看,该清扫的找人清扫一下,该归整的找人归整一下。老年人念旧,老家那块地总也不肯卖。孙子是长期回国了,但是孙子打小就特别招人疼,他们也不舍得叫孙子定期跑回去照看老屋。所以“重则”落到了戚爸爸一个人身上,他得回去乡上,给乡里的书记还有左邻右舍的带些礼物什么的,安排完这次打扫后,人就算不住那儿的话,也会有人帮照看一下外围,比方说,有小孩捣蛋搞破坏,还会有人帮着拦一拦什么的。
他那天是太过震惊,心里慌慌的,慌不择路到什么都给忘了。今天一到机场,才想到,呀,所谓“父母命,行勿懒”,老头老太心心念念没事时还回来老家住住,这都是有感情的事儿,和乡里乡亲的关系也都和睦,老头老太交待的事儿不能不办。纵使有万般想要快逃的心,也给压下去了。可是……“灰头土脸”回来的戚爸爸马上那小心脏又要受不了了……
「咦,你在开派对啊,要不爸爸去宾馆住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戚爸爸说着往屋内瞥了一眼,正好屋里的某个人也一直向门口看着。戚爸爸眼睛扫过他时就僵住了,转过头拉着行李就往外走,一边急急地走一边还说着:「爸爸去check-in 宾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之后没命地就往外走。
这时沙发上那个本来没精打采的人现在却像光速粒子一样奔过来,一把拉住戚爸爸地胳膊:「你要去哪儿?你能不能不要一见了我就逃。」
屋子里的人一下了就都明白了……哇!还真精采奈……有戏看……一众人伸长了颈子,双双眼睛乌黑溜溜,像一排非洲猫鼬似地(极其有喜感地)齐齐盯向大门口处。
戚子谦更是一头黑线,他看了看王誉梵,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戚子谦这时候是没主意了,该怎么办呢?王誉梵最是狠,一把把大门给关了,拉着戚子谦回去和大家喝酒聊天吃东西去了。
戚子谦哪有心思和大家喝酒聊天,他爸在门外也不知怎么样了。但是所有人都在闹:「有没有搞错,那是你爸,之前听林子恒说时只知道你爸应该不老,但他看上去那样子,像是离30岁都远,你今年都24了吧,你爸吃仙丹的啊?」
又是这句话。戚子谦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爸是素食者的关系吧。我爸好像30没到就开始吃长素了,我以前看过《柳叶刀》上一篇说,少吃动物制品可以减少脸上的乳酸沉积,人会年轻,我觉得可能是这种情况吧。」
有人又问:「啊?那不吃肉受得了吗?」
戚子谦说:「我以前也担心我爸的健康,还特意看了这方面的资料,据讲,他这样A型血的人吃长素反而是可以驻颜延年,反正这个跟血型有关吧,他这么做好像反而对身体好。这么多年他身体也很好的。”」
这时还有人把之前陈东远的话复述出来:「咳,他都是有小孩的人了,那小孩应该是小学生吧,哈~~~~~~~」……
周铭忽然问:「对了,你最终有没有跟你爸说,你其实知道……」
戚子谦低下头,摇了摇。
王誉梵一眼撇过去:「去,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尽说些惹他心烦的事情。」
先说这个门外……这个可怜的戚爸爸,莫名其妙被人上了,没命似的逃走,也只是转了个头回来,居然还能在自己家里遇上那个“瘟神”加“色狼”,戚爸爸欲哭无泪。看这个样子,儿子他们似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这张“老”脸,真是不知道还能往哪放的。
胳膊被人抓住,一副死都不放你走的样子,那人开口:「说,为什么一见我就跑。」
无奈只好转头:「先生,我真的不是gay,也就是说我不喜欢男人的。你能不能放过我。」
那人忽然一张脸放大:「你就那么逃命似的跑了,我这三天都没吃好没睡好,你快看看我的脸,有多憔悴。」
戚向宇更无奈:「先生,你这个样子,我也爱莫能助,我不喜欢男人,我们没可能的。」
结果对方好像根本没在听他说一样,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死命挣都挣不开。那人还开口:「太好了,终于让我又看见你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妈呀,这个人现在神智是清楚的吗?三魂七魄都齐吗?
戚子谦在屋内一直都不放心他爸爸,磨不过自己的忧心,挪到门口,王誉梵他们一帮人也好事,都跟了过去,一开门。哇,那只熊正抱着他爸,还温情沉醉地晃啊晃啊晃的。戚子谦只看见自己爸爸的两条手臂──双手在那只熊的背后像要抓住个什么似地在挣扎,而他爸整个人几乎是没入某只熊的身体内,整个人都快不见了。
戚子谦吓死了,冲过去就要救他爸。他一边大叫:「爸!爸!你没事吧。」一边要动手将他爸给拉出来。这时王誉梵也赶过来救他岳父,一帮人又是劝又是拉扯地将两个人分开,戚向宇差点就快呼吸困难了。
某熊很哀怨地看着他:「求求你考虑考虑我。」戚向宇面对一堆人不知该说什么,扭头拉着行李就要走。
某熊一急,但是被三个大男人七手八脚地拉住,只能大喊:「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我们的身体那么地契合。你那天晚上抱着我的脖子,喊地有多快乐,你不记得了吗?」(这是什么浑账话,他哪可能记得?)
戚向宇气得肺都快炸了,一转身,搬起行李箱,用尽力气向那个可恶的人砸过去,气死了!气死了!这下什么脸都丢尽了。特别是看到儿子一脸黑线的,他就更气那个人。
他什么都不管了,扭头就走,身上还有些现金,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晚些时候再回来吧。某熊接下这只箱子,呆呆地看他走,周铭倒是心向着朋友,推推他:「快追呀。」没等戚子谦拉住,某熊就一把把箱子丢下,追了上去……
戚子谦现在是彻底晕了,老爸的玫瑰色夜晚就这么被一只熊广而告之出来,虽然他是不介意啦,但是他知道他爸爸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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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大家走了后,两人回房。戚子谦躺在王誉梵怀里,止不住地掉眼泪:「爸爸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爸爸好可怜。我都不是他孩子,他却认认真真把我拉扯这么大,从来不让我缺什么。」王誉梵心疼死了,他知道小谦这几天知道了这个事实后就一直不对劲,只好一直劝一直哄:「宝贝,不难过,不难过哦。爸爸永远都会是你的爸爸,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有多爱你这个儿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个感情的存在是抹不掉了,什么也不会变,你和我都要好好孝顺他知道吗?」王誉梵说完“孝顺”某岳父这话后,眼前还黑了几秒,因为脑中晃过他岳父大人年轻到不行的脸,实在与“被孝顺”“被孝敬”之类的词对应不起来。
戚子谦还在抽噎着:「呜,誉梵,我也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好难受,我好担心。」王誉梵一听小谦的心难受,那还得了,手伸过去,左揉揉右揉揉:「宝贝,不难受不难受,不担心不担心,哦……我揉揉,揉完就不难受。」戚子谦泪眼汪汪地“嗯”了一声。揉着揉着,某只手就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成色手。
其实某人本来也只是想好好帮他宝贝顺顺气,可是摸上了之后,无数无数他们亲热的记忆向脑中回流得实在太过强大,于是乎,越摸越不单纯,越摸越禁忌。戚子谦也只能泪眼汪汪地“哼”了一声,就被某人压倒去做一些可以暂时忘却不快的事了。
十一
三个月后,戚爸爸这个对“外人”永远像一块千年寒冰似的“女王型人物”终于被某只“色”熊(他以人格担保,他在遇到戚爸爸之前,绝对绝对没有现在这般“饥渴”)给磨到了手(某色熊心中也是颇有微词:‘我也只有对你色了点,难道我见了你也不应该色吗?’)。戚爸爸一开始也只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彻底放弃掉自己,并跟只熊“混”在一起,想着干脆在性中释放一下自己的愁苦,反正做的时候也不用自己出力,而且每次一做,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因为那只熊的激烈程度让他脑袋里根本想不了其它东西。结果,熊果然是熊,很强大,很无所不能,才三个月,“软硬兼而施之”地就把戚爸爸这尊“女王”的心也一并给收了……
圣诞夜,在S市这样比较西化的地方,还是很有节日气氛的。一群人聚在陈东远的bar里。陈东远坐在单人沙发的宽大扶手上,戚爸爸陷在沙发里后靠在靠背上,向左轻轻倚在那人身边。儿子和呃—— “女婿”也在,儿子的亲弟(林子恒)也在,儿子的朋友们也在。其乐融融!要问最开心的是谁?最开心的当然是周铭,约林子恒10次,10次都约不到;约林子恒20次,20次都打回票……终于,哈哈,同一屋檐下坐着,好开心。(周大少,你这恶人也必有“恶人”磨。)
「小恒啊,你是小谦的亲弟,跟我也就是一家人,你上学的费用我来出好了,让你在家乡的哥哥别那么辛苦了。」
「叔叔,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打工的。」
「我出我出……我出……(声音越来越小)」周铭脱口而出的话,收不回了,一帮人盯着他,上瞟下瞟,活像盯着个“脱了线的个脑残”。林子恒更是透露着“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的杀人眼神。
「小恒,我爸说他出钱,说得出就不会是开玩笑的,我爸从来都不虚与委蛇的。」戚子谦说。
「……」
「是啊,还是我儿子了解我,你啊,就认我做干爹吧,这样跟小谦更近一点。」
「叫啊叫啊。」戚子谦怂恿。
「……干爹。」
「好,好,以后就是一家人,到时跟你那边的兄弟也见见。」
「好,好,也见见……见见……(声音越来越小)」周铭又脱口而出,紧而又被众人鄙视。
「对了,爸,我跟誉梵还商量,等到30多了,就去做个试管,或者出国弄个代孕什么的,周铭他们一家都是开医院的,这方面我们问了他不少。你……我……我想,爸,你要不要也这样……有一个……亲……亲生的小孩。」
「胡说什么,什么亲生不亲生的。我是无所谓,你就是我小孩,有什么区别。」
一堆人,严肃的话题也说,开心的话题也说,不知觉间到了午夜12点,大家慢慢也就散了。
回到家,真的是每家的状况都不同。情况最“严重”的是戚爸爸这边……
「说!认那年轻人做干儿子,是不是还念着那个女人。」
「唔,我……我说你轻点……」
「老实交待你的心思。」
「哪……哪可能……」被一阵猛撞,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轻……轻点……」
「你不交待清楚,今天我就把你做死在床上。」“恶狠狠”的熊
「呜……唔……我说,说……没……没有……那……那想法……死熊,你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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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春,戚爸爸的那只熊陪着戚爸爸回去加拿大呆一段时间,戚爸爸其实不用再坐移民监了,只是回去处理点事情,然后就要和那只熊回到中国来,长长久久地呆着一起。某熊不放心戚向宇一个人回加拿大,怕戚某人给他不小心招来个流莺纷飞。戚向宇反驳:「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就回去个一个月,那有那么容易变节。」某熊反驳:「你不也是回中国来还没两个星期就把我……」
「把你怎么了?把你怎么了?还好意思说,是你把我给怎么了吧。」
「我是说……把我给迷住啦。难保你一个人那一个月……万一又把个谁给迷上了,那我怎么办?」某熊说着说着,还哀怨了起来。以前的男朋友,他没那么有所谓,总之眼前这个不行,不许给他出一丁点状况。
「行了行了,你不放心我,跟着来就是了。」某人自觉“老”脸有点红
「要不,我们也在加拿大把婚给结了?学小谦他们,他们5月份去结,你是爸爸,你总不能晚过你儿子吧。凡事要积极。」
「积极你个头啊。」一计“暴栗”,「我们这才在一起多久?你……我……我还要再观察观察。」
冷不丁一望,又对上了某熊哀怨的眼 「好啦好啦,我只能答应你,要是我们再相处一年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就跟你结婚。又没说永远不结。」
某熊兴奋,嘴角笑得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我可跟你说清楚,到了我家,你不许跟我爸妈乱讲话,老年人受不了刺激的……所以得慢慢来。还……还有,小谦那事儿,也不许说。你要是说漏嘴,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