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难得的瞪圆了自己的那双桃花眼,以前那天真烂漫的小团子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黑了?omg,我果然是在做梦吧,啊?
看着自家老爹在一边抓狂,浑身冒着黑气,眼见着就要往狂化方向狂奔了,刘小川才抬起头,甜腻腻的叫了声爹,把张浩然奔往狂化的大道上的理智给拖了回来!
这一笑,眼前分明还是那个天真烂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乖宝贝,刚刚那都是错觉的吧,肯定是错觉!
孩子长大了,果然不好骗了哇!
可再多困难险阻,也是阻止不了咱迎难而上的决心的,张浩然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在刘小川对面蹲下,再接再厉道:“宝贝啊……”
虽然刘小川很想直接嗤之以鼻,但是为了自家老爹的心灵健康着想,这次很给面子的抬起头,咧开嘴给了张浩然一个灿烂的笑脸。
张浩然也不嫌弃刘小川的显而易见的敷衍,继续道:“宝贝啊,爹有事要跟商量,这件事非常重要哦!”在一个家庭中,孩子的地位也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孩子也要参与到家庭决策中来,看吧,我绝对是知道合格的好爸爸!
“嗯,我都听爹的!”潜台词就是你把你啰哩吧嗦的废话都收起来吧,这让张浩然幻想中的其乐融融的和谐家庭景象覆灭了。
张浩然有点不敢相信,幸福的成果来得如此的容易?
试探着补充了一句道:“你确定?
刘小川:不确定?我要是不确定了你还不是想方设法的让我同意?我又不傻,自找麻烦的事我才不干呢,哼!
面上却是笑着道:“嗯,都听爹的!”
于是,刘小川的痛并快乐的童年,就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被决定了!
张浩然便开始默默的盘算该怎样来实施训练计划了,首先肯定得需要一个大的练武训练场,还要请武斗师傅,还要买训练器材,还要加强营养……我靠,这活脱脱的要的都是钱啊!
低头看一眼还在还西瓜奋斗的刘小川,只得仰头长啸还是当娃好,要赚钱养家的大人好苦逼啊!
沈凉从软榻上坐起身,用胳膊趴在窗楞上,脑袋搁在胳膊上,眯着眼看着院外斑驳的树荫下的人,那人的头略微的向上抬着,仿佛在苦苦思索着什么,那彰显着变幻莫测的神情的脸蛋真是想狠狠的蹂躏两把。
也仅仅是想想!
在想着敛财大计的张浩然莫名的觉得有着别扭,身体随意的前后晃荡了个几十度,却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环绕在周围,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
眼睛四周寻找着可疑事物,却不期然的同一双深似秋水的眼眸碰上了,那双眼里瞬间绽放出的笑意,让人不经意就沉沦进了那份甜言蜜意里。
张浩然自我心里厌弃了一番,便没好气的道:“醒了就快起来吧!”说完便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片刻之后沈凉便收拾妥当的出来了,挨着张浩然坐在了游栏上,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从张浩然身上刮过,每每是张浩然视线跑过来他就把视线挪走了,让张浩然连个发泄的由头都找不到。
如此三番五次之后,张浩然便索性把眼睛放在他身上不挪开,沈凉却突然贴近,悄声道:“发现你家男人长得帅了?”
含着笑意的声音夹带着暖暖的气流传到耳朵里,张浩然立马往远了的地方挪了挪。
瞪了眼,没好气的道:“你家男人才长得帅!你一家的男人!”
谁知道沈凉却只是用眼睛盯着他看,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家的男人确实是长得好看!”
第43章:梦里看花
一切犹如梦里看花,水中捞月,贴的近,却隔着不同的世界
张浩然最终也没有跟沈凉讨论出谁家的男人更帅,因为无论结论是哪个他都不会是赢的那个。
为了培养好感度,张浩然很是体贴的做好了陪护工作,陪玩,陪吃,陪培养感情。
作为一个好男人,势必要做到细心体贴,作为有了‘男人’的男人更是要勤勉向上,毕竟这时候你的竞争对手是全部的女人和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男人。
于是,尽职尽责的细心体贴的陪护人员,张浩然在精神和物质上两个方面给了沈凉这个伤患充分的全方位的呵护。
而刘小川也顺带的享受了结束他快乐幸福童年的最后盛宴。
四条鱼竿并排放在水边,鱼线被微风吹出了小小的弧度。
岸边树荫下的人喝茶的喝茶,发呆的发呆,玩蚱蜢的玩蚱蜢,显然没有人关注的那四根鱼竿,在烈阳下显得尤其的孤单。
“水不热了。”喝茶的人理所当然的出声了。
张浩然则应声收回自己发散的都快收不回来的思绪,转头看了眼桌上的铜水壶,满脸的哀伤,真是怀念现代的暖水瓶。
只得从躺椅上抬起上半身,扭头朝着远处的房子喊道:“刘喜,热水,再来一壶!”
远处的房子里模模糊糊的传来了一声应答声。
然后,张浩然又躺下了,盯着水面继续发呆。
沈凉无语的摸了摸被震的嗡嗡直响的耳朵,看了眼那四根可怜的无鱼问津的鱼竿,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钓了十几天的鱼,四条竿子都没能钓到一条鱼!”就这嗓子一吼开,再胆肥的鱼也被吓得跑湖对岸去了,被吓了一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再游回来一次,能钓到鱼才奇了怪了。
“为什么?难道是咱家的鱼塘里的鱼伙食太好了?”跟根生在了躺椅上了似的的人,难得的歪了下头朝坐在边上喝茶的人看了眼。
沈凉喝了口茶,嗤笑道:“只是太吵了。”
张浩然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在远处打闹的刘小川和朱灵,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好像是哎,可是不能把他们丢在家里不管啊。”
“……”
“不过,钓不到也没关系,反正这一大片湖都是咱家的,一会儿让刘喜找人去撒网,想篓多少篓多少。”
说完又安心的躺回躺椅上了,一边又哼起了那些不知名的调调,还不忘吃两颗酸酸甜甜的乌梅蜜饯。
刘喜送来热水之后,张浩然果然吩咐刘喜捞鱼去了,刘喜自是欢欢喜喜的去了,不一会儿便招呼几个人抗了条小木船出来。
刘小川跟朱灵见状,立马撂了逮了一下午的蚱蜢,围在刘喜一群人左看看右摸摸,要不是发现张浩然一直用眼角若有似无的瞄着他,早就蹦哒到船上去了。
最终,让有经验的刘喜一个人上了船,其他的人在岸上看着刘喜撒网、收网,随着鱼网收起来的是在网里死命挣扎扑腾的活鱼,银白色的鱼鳞,在夏日的阳光里闪耀着如银子一般。
两个小孩看到了更是兴奋的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刘喜也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自然也是很振奋的,于是一振奋,便把网里的鱼倒到船舱里,又捞了几网。
在刘喜再次下网的期间,几条不甘被捕的鱼又蹦哒回水里去了,激得岸上的人兴奋的直叫唤,恨不得自己跑过去把那些跑掉的鱼按住。
于是,等刘喜捞了一堆活蹦乱跳鱼靠岸的时候,一群人立马兴高采烈的围了上去,张浩然很干脆的抛下沈凉,跟刘小川他们一起装鱼去了。
沈凉看着自己,以及一堆被遗忘在树荫下的东西,看着那个欢心鼓舞的把自己抛在脑后的人,一股悲愤之情汹涌而起,直到那个在人群中笑靥如花的人朝他挥了挥手,叫他跟上来,他才拍拍衣袖,追着前面的一群人往回走。
等他走进院子就看到刘小川和朱灵围着装了水的大木盆里摸鱼玩,另一个人则拖着刘婶,指着不同的鱼絮絮叨叨的道:“要酸菜鱼,酸菜要够酸啊,花椒也不能少了……”
“既然要辣的话,水煮鱼片要放的满满的辣椒才好。”
“这么新鲜的鱼,来点爽滑鲜嫩的鱼片汤吧,不要太爽哦!”
“做清蒸鱼也很好,千万不要忘了给鱼肚子里塞肉末哇!”
“咦?这个是什么鱼?鱼头怎么这么大,做个剁椒鱼头正正好哎!嘿嘿!”说着不忘把朝沈凉招手道:“沈凉,沈凉你快来看,好多鱼啊!”
一旁的刘小川也满脸兴奋的点头应和道:“是啊是啊,好多好多鱼鱼啊啊啊!!”
沈凉对这一家没见过世面的父子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刘喜,刘喜?”一片嘈杂声里将张浩然的声音掩盖的都不太真实了。
刘喜的应答声混在一片混沌中,被掩盖的完完全全,于是只得颠颠的跑过来,道:“少爷,少爷怎么了?”
于是张浩然就跟指点江山似的的道:“这么多,是我们晚上的,你一会儿就去把伙计们都叫回来,晚上好好吃一顿。这些好好养着,明天你去镇上给根叔他们送过去。”
“好的,少爷。”
在张浩然说话的期间刘小川又被一个强有力的鱼尾甩了一身的水,刘桂花立马抛开手上事,把刘小川从大木盆边拖开,念叨着他去换衣服。
张浩然难得得好心情道:“婶,别去管他,现在天热没事,让他再疯一会儿。”
刘桂花只得作罢,拾起刚被扔下的菜刀。
于是,刘家晚上吃了一餐全鱼宴,一群人吃的好不欢畅,等吃完歇下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很晚了。
张浩然还喝了两杯高粱小米酒,晕乎乎的不知天南地北。刘小川和朱灵也因为白天疯的厉害,刘桂花便带了他们去洗了睡了。
所以张浩然和沈凉两个人得以霸占院子里的大竹榻。
沈凉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道:“今天很开心?”
张浩然傻呼呼的仔细的回想了半天才道:“好像今天真的好高兴哎,这不科学!”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不科学了?”
认真的道:“今天出门没捡钱。”
“瞧你出息的,只有捡钱才开心了?”说完从兜里摸了枚铜钱撂到地上。
张浩然盯着那枚铜钱看了两眼,人没动。
沈凉好笑的看着张浩然,道:“怎么还不去捡起来开心一下?”
被酒精冲昏了头的人,傻颠颠的道:“太少了,不想动。”
说完凑到沈凉跟前,还不知死活的用手摸着沈凉的脸道:“咦,你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还是这么帅?”
沈凉任由他摸脸揩油吃豆腐,道:“喝了酒怎么就不能继续帅了?你家的家喝了还能毁容不成?”
“好像是哦,那你说说凭啥你就长得这么帅,还多金?”满满的酸溜溜的味,还不安分的扭了扭
竹榻再大,睡睡两个人也只是勉强凑合,张浩然这一乱动保不准就掉下去了,于是沈凉只得伸手把喝醉了的人往自己边上带了带,道:“有什么好嫉妒,连我的人现在都是你的。”
“是我的?我都没做标记啊?”
“你要做什么标记?”刚说完就发现张浩然借着酒劲爬到他身上,那一双朦胧的醉眼,映着淡淡的月光,显得神采奕奕。
“就这样。”说完便府下头,嘴唇轻轻的贴上沈凉的,伸出舌头,把沈凉的唇舔了一遍,最后还含了他的唇,仔仔细细的吮吸了一分钟才放开。
笑得跟偿了腥的猫似的道:“你现在是我的了哦,不能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这样的吻很温柔,就像是在细细的品尝着世间的珍馐美味,这慢慢的节奏又仿佛是在给他一次后悔的机会,如果想要拒绝的话只要轻轻的就能推开。
沈凉伸出双手托住他的脸,道:“嗯,是你的了,只是还不够。”说完不等他反应便仰起头,用手按下张浩然的头吻了起来。
这个吻不同于张浩然那轻轻的触碰,先是捕捉住了他的唇,含在嘴里一边吮吸,一边用牙齿轻轻的噬咬,玩弄完才伸出舌头长枪直入,和他的舌头纠缠到一起,交换吞噬着对方的唾液,最后坏心眼的把他的舌头引诱到自己的嘴里,摩擦纠缠,像是要直接吞下肚子。
直到张浩然发出喘不过气的闷哼,沈凉才放开他,咽下嘴里混着对方含着酒香的唾液,道:“你都让我醉了,醉的我都不想醒了。”
说完还不忘又凑上去啄了一口。
本来就不太清醒的人被吻了就更晕乎了,只是还不忘嘟囔道:“那就不要醒了。”在我用温柔织就的梦里,可好?
回应他的是一声叹息,犹如花落,寂寥无声。
第44章:人走账翻
若果你已经知道结果,那么当结果来临时,你便可以处之泰然!
因为酒量浅,喝了少量的酒就醉了,所以早上醒的时候完全没有宿醉的欲仙欲死的难受感,反而有着深度休眠之后的慢慢的魇足。
随手捞过放在一边的另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嗅了嗅,只嗅到了满满的阳光的味道,仿佛不曾被人使用过一般。
摸了摸有些肿痛的唇瓣,昨夜怀里的温度早已消失不在。
扔开枕头,起身下床,扯了扯褶皱了的里衣,只需稍稍拉拉,就能不见了那被碾压过的痕迹,一切可不是就如梦幻一般。
远远的瞄了眼桌上压在茶盏下的信纸,不由得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完全不在意的拉开房门出去了,任由风从门口灌入,把它吹的飒飒作响,孤独的诉说着想要被人览阅的渴望。
在扫着院子的刘喜看张浩然出门,立马跑过来道:“少爷,沈少爷有事,昨晚半夜就告辞走了。”说完看着张浩然,似乎在等着他问为什么沈少爷着急走了。
张浩然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越过刘喜,走向昨晚纳凉的地方,弯腰捡起昨夜散落在庭院的那枚铜钱。
捏着指尖的铜钱,沉默不语,仿佛透过它看着遥不可及的记忆,怔肿了半晌,才抬起头对刘喜笑道:“懒货,还不去叫小少爷起床。”
刘喜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头,小少爷现在估计早就起床等开饭了啊,哪还要我去叫?
可是现在少爷这个样子好可怕,只得转身,泪流满面的往小少爷的住处奔去。
人们往往喜欢触景生情,可它的下一句却总是逃不过物是人非。
等张浩然坐上饭桌的时候,刘小川和朱灵早就坐在桌旁等着了,张浩然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每天都是出现最迟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妥。
刘小川也没因为发现桌上少了一个人有什么惊讶,还稍稍的还比平时多吃了一个生煎包。
等早餐结束的时,张浩然才朝朱灵道:“一会儿去收拾一下,看有什么想带走的都收拾带走,你家有人来接你回去了。”
张浩然一说完就发现刘小川和朱灵都不约而同的僵硬了,他自己在心里倒有点幸灾乐祸,大家都不开心,果然浑身上下都开心了。
太子殿下终于舍得派人来接朱灵,张浩然是一点也不惊讶。
在陪同沈凉养伤的期间,他每天的活动只被分成了三块,早饭之后逛街,午饭之后钓鱼,晚饭之后纳凉数星星。
不要小看逛街这一项活动,只要你留意,你可以获取到任何你想要的信息。例如:前几天,范外郎家的厨娘光明正大的抢了郑外郎家厨娘看上的一只芦花鸡;昨天,范外郎家厨娘更是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挑完了,才给气鼓鼓的等在一旁的郑外郎家的厨娘挪了个位置。
这说明了什么?是强势力恃强凌弱,弱势力最终屈服与强势力?
确实,这里面的重点就是,有一方强,而另一方弱,而这些下层势力的气势的强弱,很容易凸显出他们所依附的势力的强弱。
太子殿下刚刚被迫回京都时,郑家的厨娘理所当然的抢了范家的一只小蘑菇,到现在被范家反压过来这一番演变,不难看出太子殿下又扳回了本,皇三子估计又开始了被打压的日子。
而沈凉的这边就更是明显了,小四送‘账本’的频繁度,以及越来越熟悉刘家宅院的信鸽,都说明了事态的演变,沈凉能撑到昨夜才走,已经很令人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