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计划的Ivan完全明白了顾承的意思，一份看似完美的计划书却陷阱重重，并且设计的非常巧妙，甚至作为长期进行商务对战的Ivan都是看了两次才稍微察觉到不对，并且还是因为看见合作方的联系目录后可以观察才发现问题所在。

很明白，顾承打算第一步在工作上将萧梓言击溃。

萧梓言本应该被这个计划所击溃，可上帝都好像不站在他这一边一样，活生生将他抛进了曹郁白和顾承这个夹击中，很不幸。

萧梓言坐在车里，闭着眼，脑子里来回反复的窜着曹郁白那句“回来了就是为了离开。”，还有老板那句“公司先放你一段时间的假。”

原本认为在接收到曹郁白信息后应该用工作来填充自己思想空缺的萧梓言，活生生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导致公司面临一个重大损失而被公司委婉的请下工作岗位。也就是说，不愿闲下来的自己变成了只剩时间的游民……

曹郁白像八年前那一晚一样，给了温存给了通知，然后离开了他。只是这一次，曹郁白有告诉他自己先回妈妈家，希望他离开的那天萧梓言去送他。

完全没有弄明白情况的萧梓言只是觉得这几个月来就像一场梦，如今梦还没有醒，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回到家，躺在沙发上，胸口激烈的抽痛让萧梓言感到无法呼吸，强烈的不适感甚至有些无法支撑萧梓言的意志力。最后半摔倒的姿势走到柜子边找到药生吞了下去，扶着桌角将已经被自己碰倒的水杯拿起来，喝下了最后的一口水。

依旧疼痛的心房还在撕裂着脸色苍白的萧梓言，这样的情况明明已经很少有了，可此刻让人觉得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喂，萧梓言，我要用下你家那套DV设备。”

“青……藤……你……用……吧……”萧梓言甚至呼吸一下都感受着自己快被完结的疼痛。

“嗯，好的。不对，萧梓言，你怎么了？”青藤突然察觉到对方说话的不对劲儿。

“没……事……”

“你别吓我，萧梓言，你怎么了？”韩青藤炸毛了，他不得不担心。

“没事……有点累……我……休息会儿……就好……”

还没等青藤说话，萧梓言那边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而青藤彻底紧张起来。起身拿过包就往外冲，在去机场的路上给雅西打了个电话请假，只是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青藤怕，不是怕雅西会告诉顾诺，而是怕顾诺真的回来……

按照之前帮萧梓言邮寄的地址找到了萧梓言家，这是萧梓言来帝都后租住的公寓。

半夜时分，听着门外有人敲门，猛烈的敲击声和急促的叫喊声，已经无比虚弱的萧梓言产幻的认为门外好像是曹郁白。带着这样的认定，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打开了门。

“萧梓言，你怎么了？！”青藤看着眼前虚弱到已经不能站立的梓言，语气着急的有些生气。

“青……藤……”看着来人，幻想破灭，人也随即倒下。

将人送去医院的路上，青藤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电话。

“喂，姐姐，梓言病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可能需要麻烦你给他安排医生。”

“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好，我马上安排……”

“不知道，可能需要手术……”

“我马上过来……”

“你还是先别过来，有什么我再告诉你。”

“好，我先安排，谢谢你，青藤。”

“没事。”

到医院的时候，当年的那个老医生已经站在了急救室等候着了，青藤对老医生问了好，医生点点头便进了急救室。

48.空梦全失2

《九十五》

急救室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萧梓言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几年不见，我以为他已经没问题了。”老医生有些疲惫的叹着气。

“梁医生，梓言他没问题吧。”青藤问话的语气很心虚。

“暂时没问题，多注意些……”老医生没再多说，可能是累了，简单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监护室里躺着的萧梓言，十多年的哥们儿了，青藤十足的不是滋味，可是却无法去表达任何内容……

看着蒙蒙发亮的天，青藤无奈的走出了医院，不管什么情况，总得先把眼前的事儿做了吧。

回到萧梓言的公寓，洗漱完毕后，收拾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然后去了医院。想起来给梓言姐姐报平安的时候，显然梁医生已经那边已经将情况说明白了。挂了电话，提着粥走进了病房。

看着还在睡眠中的那张苍白的脸，青藤止不住的叹着气……独自嘟囔着“什么时候才能坚强点啊……这不都是自己找罪受么……”

环视着病房，熟悉的环境，只是比多年前还要好很多，设备也好了，环境也好了，只是多么希望自己不要见证这样的变更，更不希望萧梓言见证这样的变更……

其实萧梓言备受家里的宠爱到溺爱，原因除了是男孩除了很聪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身体。

萧梓言家族有冠心病病史，到他们这一辈，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幸运的他在十多岁的时候查出了这样的结果……

因为家里有钱所以萧梓言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上一次出现重大危机还是八年前，那个谁离开的时候了……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青藤才知道了萧梓言的病情，也正是因为他的即使救了萧梓言。也是在那段时间那样的情况之下，青藤答应了梓言姐姐的请求，一个带着眼泪的请求。

青藤知道了那些萧梓言难言的疼痛，本就心软的他甚至为了照顾这个苦命的兄弟，一直跟他一个城市，甚至买房也买在了隔壁。并不是同情或者怜悯，十多年的兄弟情，青藤认为，萧梓言是他的兄弟，亲兄弟一样的亲人。

“醒了”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打算继续躺在家？”青藤脸色有些难看。

“我躺了多久？”

“手术出来，一天了”漫不经心的一句。

“今天多少号？”萧梓言表情有点扭曲。

“6月7号，高考第一天。”看着能说这么多话，青藤心情好了一些。

躺在床上的梓言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等了很久才开了口。

“他要走了，没有理由，我不知道怎么挽留，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一瞬间就像回到八年前一样。青藤，我是不是很失败，最后，还是失去了一切……”

“混蛋！”青藤在梓言还没说完话就激烈的表达了这样一句，可考虑到梓言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今天的飞机，本来让我去送他。你说，我去么？”梓言淡淡的语气。

“你好好休息，如果想送他，我去吧……”青藤有些低落和无奈。

“嗯”梓言喝了些粥，又躺下睡着了。

此刻I国的顾承并没有因为知道萧梓言进医院的情况而心软，只是暂时放弃对这个脆弱的男人的攻击，而是选择更多的关心还在路上的弟弟……

《九十六》

不过是三个多月的时间，某一趟航班已经准备好了送走那个渴望离开的人。

“好久不见。”曹郁白是到了机场接到韩青藤电话的。

“八年多了吧，在国外还好？”青藤冷淡的态度，不算太友善。

“刚开始蛮辛苦，后来还好。”明白对方的敌意，却不在乎。

“我并不打算来送你，这也不关我的事，但是我想见见你，为什么……”

“我恨他……恨他们……”曹郁白脱口而出。

“当年他父亲给了我钱出国，我知道是逼我离开他。我以为他会反抗，我以为他会留下我，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他太懦弱了，太懦弱了……”曹郁白面露笑意，心里有些许收紧，当年他其实很爱萧梓言……

“这些年在国外其实并不容易，带着对他的恨让我坚持了前进，还有他父亲！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国么？他的父亲也是从中作梗的一员吧！”其实曹郁白并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只是在最后看对方公司信息时，发现了对方和萧家的产业有关系。已经完全自我设定的人，已经忘记这个项目确实是自己的失误……

“原本我确实是回国看我妈妈，如果不是在机场看见他，还有那种对身边少年的温柔，我应该不会再找他。可是为什么在我承受着他父亲带来的麻烦的时候，承受着因为他而离开我妈去往异国他乡这么多年的时候，他却牵着一个少年温暖的笑着……”

“所以你要报复，报复他父亲，报复他……”

“对！我要让他们都感受到得到和失去的痛！他如今也没变，还是像八年前，还是那么懦弱，当年失去了我，如今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在这几个月都显得那么卑微，就像今天，呵呵，都是让你来……他注定为自己的懦弱付出代价……”

“他为什么不来？”曹郁白心中生起一丝嘲笑……

“曹郁白，我就是要告诉他为什么不出现，就像今天也像八年前！”代价？青藤火气蹭蹭往上长，内心火烧的都想给眼前这个人一拳。

“你的每一次决定，都让他承受着生命的危险！他现在就在医院……”

曹郁白有些震惊的看了看有些激动的韩青藤。

“放心，不是寻死腻活的自杀。萧梓言是冠心病患者，他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吧。当年，他一直怕因为自己太脆弱而让你感受不到安全感，也怕你担心，好在平时本就没什么异样，所以就一直隐瞒。那年，其实他已经选择了离开家，后来你选择了离开，他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了尊重你，自己承受着所有的后果，你走后他进行了一次大手术，差点没了……”青藤想起当年的回忆，顿了顿。

“这一次，你居然……呵呵……他前晚从抢救室出来的，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是他告诉我你今天走的，他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挽留你……其实这次你们的事我一直都反对，他就像当年选择抛弃家一样放弃了顾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一个安静温暖的小孩……他一直认为尊重你的选择是对你最好的责任……最后你却还是选择了伤害他……”

“曹郁白，你真的太狠心了……”青藤最后一句说的有些恨意，也有些释怀……

一瞬间接收着这么多年来的未知，曹郁白脸色发白，原来，原来自己……

“替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谢谢。”站着发呆很久，曹郁白对韩青藤说了一句后，转身走向了登机口，流着泪。

49.寻他的梦追去1

《九十七》

当萧梓言在病床上闲数时光萧条，空梦一场，自己落寞的守候失去时；当韩青藤带着恨意送走曹郁白，并留给他愧疚时；当顾承焦躁不安，却被享受着Ivan关怀时……

裹着伤口迷失自我的顾诺在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梦，那个童话般美好的故事，为自己也是为他人。

带着已是伤痕累累的躯壳，顾诺用灵魂某个不知情的意识决定了第七站，X市。

X市是萧梓言曾经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X市在萧梓言心中的地位是神圣的，就像顾诺心中曾经的I国。如此神往的地方，知道萧梓言已过三十却都没有踏足在那片土地。顾诺曾经问过萧梓言“为什么”，萧梓言总是很含糊的说，心中的高地，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攀爬。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这样的理由不算牵强，甚至是非常好的解释。只是顾诺不曾想到，真实的原因却是此刻萧梓言正在病床上躺着的痛……

从机场出来后，顾诺感受到了一种轻微的身体反应，稍微的不适，还好提前准备了药物。在进入酒店后，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儿后，明显适应了很多。

休息好后，带着爱人的梦，顾诺踏上了X市的旅途。

顾诺一直知道萧梓言是个虔诚的教徒，他一直向往着X市圣洁光普照下的洗礼。走在最有名的建筑宫殿，享受着梦的延续，作为顾诺自己更多的是感受建筑本身的美。这样的文物，带着时代气息的渲染，散发着浓郁的精神力量。一不小心，仅仅是建筑都让顾诺感受到了人文的精神力量。这简直是艺术交流融合的结晶，一座宗教艺术的宝库。

一步步前行，一眼眼环视，看着那屋顶和屋檐的木质结构，飞檐外挑，屋角翘起，各类形象的铜瓦鎏金。闪亮的屋顶具有汉代建筑风格，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有浓重的佛教色彩。柱身和粱仿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置身其中，步入神秘世界……

顾诺看着眼底的鎏金，感受着那布满宗教文化的气息，想起曾经萧梓言同自己讲起X市时的神情，顾诺心里念念有词……

“梓言，这里真的很美。”

小诺没有停下脚步，带着对爱人梦的纯真守护，走进了宫殿内部，静静欣赏着内壁珍贵的壁画。大量的壁画，构成一座巨大的绘画艺术长廊。旁听介绍了解到，参加壁画绘制的近有两百人，先后用去了十余年的时间。壁画的题材大多是佛教发展的历史，和相关生平等内容。这一幅幅链接在一起的巨作，在时间里传承着文化的礼献。

转身出来，在回望这座建筑艺术与佛教的博物馆。顾诺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如果萧梓言能站在这里那该有多好，曾经两人就是这样絮叨的，说要一起来看看这个顶峰的美丽。

摸进口袋，拿出手机，对着眼前宏伟的巨作“咔擦”拍下一张。

“言，你的梦在这里，好美。嗯，我在这里。”带上拍下的照片，顾诺发送了出去。

他不知道萧梓言会是什么心情，至少他很想告诉萧梓言，他在攀爬他的梦，看着他美丽的顶峰，希望自己是他的那双眼。

还要，他也在那个梦里……

《九十八》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点开界面看着显示的图片，在美丽的梦里带着小诺那有些卑微的文字，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尽收眼底的，回响在耳边的，却是曾经带着回忆的顾诺。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伤害顾诺，为什么一个不知情的少年要在远方承受着未知的痛……而为什么曹郁白最后还是离开了……

萧梓言双眼失神，没有焦距的无奈，脸色苍白，萧梓言感到头很晕，心口很痛，呼吸变得稍许困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醒了？你再这样，我估计我得吓死。”青藤脸色很差的说到。

“我怎么了？”虚弱的梓言，声音很低。

“我回来看你跌倒晕在地上，你可让我们省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