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场非一般的恋爱 下——珠思吟
珠思吟  发于:2015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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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兄弟看他的目光更是敬佩,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让小娘子死心踏地,老兄弟真强!

罗成此时半点不为自身魅力骄傲,高声道:“不行,我家娘子绝不会让我纳小!我多看别人一眼他都要把我腿打断的!”

秦琼险些被茶水呛到。

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大家还是很好奇。裴元庆再次幸灾乐祸:“活该被收拾!”

单雄信则道:“弟妹这么厉害?何不让她来收拾这新月娥?”

罗成见他们都在笑,就连可恶的表哥也面带奇怪的笑容,又气又怒,叫道:“我这就去杀了这泼妇!”

起身要走,秦琼忙拉住,对徐茂公正色道:“成儿的姻缘还得他自己做主,他既不愿,就罢了。烦请三弟告知新姑娘,我愿认她为义妹,保证为她找到好郎君。”

罗成刚有了笑模样,又恼他要认义妹。

徐茂公又去了三日,回来时关门大开,新月娥一马当先,看都不看罗成半眼,跑到秦琼面前俏生生一笑:“哥哥!妹妹的终身就有劳哥哥了!”

气得罗成一口老血哽在心头。

晚上去找秦琼时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她为什么看着你笑?你为什么要让她叫你哥哥……”后面还有一大串为什么。

秦琼烦不胜烦,把他拉到身旁坐下,叹道:“我们不是成亲了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对新月娥无意,我也只对你有心。”

罗成板着脸道:“赶紧找个人把她嫁出去,我讨厌她叫你哥哥!”说着就抱住用力亲吻,也不怕被账外亲兵发现了。

秦琼在他的侵略中还能考虑这一干兄弟有谁可配新月娥,只是总觉得不合适。

直到两年后王伯当请他向新月娥提亲,他才放下一桩心事。同时感到世事奇妙,换一种相识的方式,就有了另一种不同的结局。

忽听一人笑道:“为何都站着?大哥,谁惹你生气?”

李世民龙行虎步,神采飞扬,只是眸中深藏冷厉。疾步走到李建成身边,先急着将他打量一番,抬手抚了抚他肩膀,半拥着他回到首坐,喝道:“李元吉!”

李元吉打了个寒颤,脱口道:“不是我!”

飞阿定叫道:“就是你!”

李建成深吸一口气,道:“飞阿妹,元吉个性鲁莽,有口无心,别和他一般计较!”

他虽还不知道诺苏族送了什么,但能让世民不顾仪态匆忙离场的,肯定不是普通礼物。这个时候朝廷安抚嘉奖诺苏人还来不及,元吉却上赶着得罪!世民能饶了他?他就不能多长点儿心么?但自己却不能不护着。

姑娘小伙们兀自面色愤懑,飞四满上前深施一礼,道:“太平王殿下但有所命,诺苏族人无不遵从!”

李建成勉强笑道:“多谢!”

这又是一件不能明说的隐患。诺苏人无端将他当做族中神明,言语中竟比对天子还要尊重,不知会不会让世民疑心病又起?活了两世,他发现人心是最变幻莫测的。

李世民对他的好,他接受,却不去期待,更不敢奢望能一直如此。按世民所说,他很早就对自己有了深厚感情,可在上一世还是一箭穿心。不纠结前世,却也不愿重蹈覆辙,唯一不会错的便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既不去触碰底线,也不去试探他的心有多真。

对李元吉严厉地道:“你今晚喝多了,速回齐王府。这酒若不醒便不用上朝了!”

李元吉紧紧咬着牙齿,理智上知道大哥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一见李世民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一手还握着大哥的肩,笑得可恶无比。便再也忍不住,借着酒意号淘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你也来骂我,你也来骂我!从来都是这样,他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好!”

……不得不说所有人都被他吓到了。包括厌恶他的诺苏族姑娘小伙们,长孙洪更是嘴都合不拢了。

大唐权力集团从君到臣都在诺苏族人面前摆着架子装高端,虽是友善,但这友善中无不透着高高在上的意味。你闹这一出,不是将天家的脸都丢到诺苏人那里了么?民间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怕扬得不够远啊!

往后你让大唐高官们怎么在夷族面前高大上呢?

就见李世民眉毛一扬,冷笑一声道:“我当然什么都比你好,你今天才知道么?”说着便习惯性的抬脚去踹。

李建成连忙拉住,还怕拉得不够稳,手往下滑抱住他的腰,急道:“我会罚他的……元吉快回府去!”

李元吉哭道:“就让他杀了我罢,谁都能欺负我了,你也只会罚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便有几位大臣暗在心中答话:齐王殿下,你说这话亏不亏心?从来只有你欺负别人的罢?除了天子和太平王还有谁敢跟你叫板?

李世民反手揽着李建成的肩,不怒反笑:“你真想死?”

后面怎样长孙洪就不知道了,天家的热闹有人敢看么?老爹带头告退,众人跟上。包括河间王李孝恭都不多留,好滑头。

这却是冤枉李孝恭了,他不留下来劝解实是因为这种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三侄儿和二侄儿凡在一处就总有摩擦,但只要大侄儿在场就不会有什么事。那他又何必留下来?反让李元吉抹不开脸。就让他们兄弟三个自去吵罢,纵然打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长孙无忌淡定得很,齐王发疯又怎样?陛下大怒又怎样?反正事情最后总会依着太平王的意志。他懒得操那份闲心,这还有正事呢!那飞阿桩真的送了一份出乎意料的大礼,须得好好谋划!

长孙洪还担心诺苏人目睹了一起天家丑闻,会因此而毁掉对皇城的美好印像,却不知在他们心里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别说只是吵了起来,就是打起来也很正常啊!飞阿桩还经常揍飞阿林呢,至于飞阿定,打不过一兄一弟只能提着刀砍的日子也很多。他们诺苏族人,不就是这样打打闹闹过了一辈又一辈么?

众臣退避,李元吉借酒壮胆又和李世民吵了起来,梗着脖子要李世民杀他,若不杀就算不得英雄好汉!

李世民气得要命,厉声喝骂。飞阿桩送的礼是意外之喜,让他情绪高涨,原准备今晚入寝前和大哥好好说道一番,设想一下,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边搂着大哥一边说着宏图霸业,该是何等快意!

谁知李元吉偏要来搞破坏!真以为不敢杀他么?李秀宁都能关起来了,难道对他还会手软?还是赶出京去罢,眼不见心不烦!

见他们越吵越不成样子,李建成提起一只酒壶猛然摔到地上,高声道:“够了,再吵就都给我滚出去!”

两人同时消声,齐齐看向他。

李建成声嘶力竭地道:“李元吉,世民是我大唐天子!竟敢对天子如此无礼,你可知罪?何为君臣之道?君为臣纲,臣为君附,你到底明不明白?还不跪下请罪!”

李元吉愣了愣,大哥这样着急是在担心自己么?从没见过他这种样子。猛然惊醒,一咬牙跪倒在地:“元吉错了,陛下恕罪!”

李世民冷声道:“没有下一次!”

李建成又道:“李世民,元吉是我们的兄弟,唯一的兄弟!你一定要对他喊打喊杀么?你是天子,你的心里容得下千千万万人,就不能容下一个李元吉么?你们相互嫌恶,可知我有多伤心!”

说到后来眼中竟然含了泪。

李世民和李元吉同声道:“大哥莫伤心!”又都要来搀扶他。

李建成一手拉一个,接着道:“玄霸没了,秀宁视我为仇敌,我只有你们两个了!你们任何一人不好,难过的都是我。世民,往后你真的将元吉当做兄弟好么?他有了错你只管教导,打骂都使得,只一定要将他当做兄弟!元吉,世民于私是你的兄长,于公是大唐的天子,不是你的对头,你不要总想着与他做对!男子汉大丈夫,又一身的好武艺,该想的是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扬我大唐之威!往后好好辅佐世民,切不可再鲁莽行事!”

这一番挖心掏肺的话,由不得他们不点头。他们的确没有生死大仇,也没有化解不开的怨恨。真要让大哥因此伤怀么?好像不值得。

最后,李元吉低眉顺眼的告辞出宫,对李世民行礼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而李世民看他的目光中也少了些轻视厌恶。

李建成心力憔悴,觉得这一天漫长无比,只想好好沐浴早早入睡。水热得恰到好处,新换的被褥有着阳光的味道,不错,希望有好梦。往里滚了一滚,道:“明日不是休沐,赶紧睡罢!”

李世民却不允,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直接问道:“在大哥心中,我重还是元吉重?”

李建成道:“不要问我这种恶毒而愚蠢的问题。”

李世民捏了捏他的耳垂,轻声道:“你放心,只要他识趣,我不会故意找他麻烦。”

李建成闭上眼睛,道:“随便!”

李世民将手伸进他的寝衣,笑道:“大哥不要装,我知道你对元吉关心得很!”

李建成一动不动随他抚摸,道:“我对你不关心么?”

李世民暧昧道:“我想要更多的关心,你知道的……”

李建成转过身来,抬头吻上他的唇。许久方道:“这样够了么?”

李世民大乐:“暂时够了。”又以手背抚着他的面容,道:“大哥猜猜飞阿桩送了我们什么。”

李建成道:“不猜。说。”

李世民掐了掐他的腰,埋怨道:“大哥就不能稍微顺着世民么?我让你猜,你猜错了我再纠正,这样一来不是很有趣味?大哥总是一本正经的,岂不是心悦君兮君不知?”

李建成:“……你没病罢?”

李世民:“……攀西一带的铁矿山,他们称之为神山。若他所说是真,我们的兵器一年至少可以多一倍!大哥,天要兴我大唐啊!”

李建成早听得双眼大睁,心思翻涌。想开扩疆域就必须得打战,兵器尤为重要。而铁矿难寻,导致军中只有精锐部队才能全部配齐刀枪剑戟,若能将全军都配齐,战力必然翻番!

当下躺不住了,坐起身靠着床柱,从被褥下翻出几颗夜明珠,道:“他拿给你的是地图罢?我要看。”

李世民早将地图准备好,拿了出来指给他看。又将与重臣们商议的结果告知他,过几日便要着有司随着飞阿桩等人前去勘探。

李建成听完郑重道:“重赏飞家兄妹,善待诺苏族人!”

李世民笑道:“这是自然。说起来还多亏了大哥,飞阿桩说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献宝的是你这火正神君啊!”

李建成暗想终于来了,他不可能不注意到诺苏人对自己的特别尊重。好在他是直接出言试探,而不是暗地里怀疑。说出来的,至少可以辩解,不说出来的,那是已在心里定了罪。

也不愿与他绕圈,懒洋洋地道:“可他献宝的人是你不是我,况且我也不是什么神君,世民忘了么?我是天人降生佛子临世。”由此可知这飞阿桩实是心里通透的人,很能明白大唐做主的是谁。

“天人降生佛子临世”这句话是前些日子李世民调笑时说的,此时知他一直记得,心中便如喝了新采的蜂蜜,甜得不可思议。

柔声道:“好乖!”

低头狠狠亲了几口,地图也不管了,反手一丢,管它飘到哪里。先将李建成塞到被褥中掖好被角轻轻拍了拍,然后几下将自己脱得净光就往他怀里钻。

李建成紧紧拉着自己的寝衣,无声的叹口气,道:“我只想睡觉。”

李世民胡乱亲着,抽空道:“大哥想到哪里去了?明日还有那么多事,世民也只想睡觉……只要大哥不诱惑我,我便什么都不做。”

李建成便将他两手扭到身后按住,道:“手若乱碰,我就砍了。”

李世民委屈地道:“只是搂着也不行么?”

李建成其实很喜欢他的拥抱,但深知搂抱着就容易出事,可他今晚真没什么兴趣,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李世民再次确认:“真不行?”

李建成坚决道:“绝对不行!”

李世民无奈,狠狠抱了一下翻身转向另一边。大哥可真难伺候!又要来撩拨,又不负责任。真不像话!可他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

67、你就是想我了

秦琼尽知后事,又有罗成和裴元庆两名世上难得一见的猛将,轻松容易的拿下了黄土关和泗水关,伤亡远小于上一世。依前例,将领全关到龙虎庄,兵卒们愿回乡的收了兵器发放银两,愿跟随的编入军中,出发时十万人马,打到如今已经有了十七万。

就地休整三日,点将排兵向着东岭关进发,这是进扬州的最后一道关卡。此关由颖州王杨义臣镇守,原本是最难攻克的。

杨义臣摆的铜旗阵锁住这条南来北往必经的咽喉要路,若不通阵理无法可破。而且他与罗艺相交莫逆,多年前就结为异姓兄弟,罗成还要叫他一声义父。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写信请罗艺来做阵胆,罗艺却派了罗成来,里应外合多方周折方才破阵入关。

这一世罗成身在大魔国,自然不会再去做什么阵胆,不知道他要请谁。

但让秦琼烦忧的并不是此事,而是一个人。

罗成的同父异母兄长罗春,此时应该还叫“姜春”,他的身世简直比话本还要精彩。

当年姑父在姜家与两名舅子相处不甚融洽,加之生计不易,遂外出卖艺为生,实指望有朝一日挣得银钱好将妻儿接出来另过,谁料战乱突起,姜家村全村遇难,姑父以为妻儿也都没了,才会投身军营立下战功,为祖父常识,下嫁爱女。

但其实在他离开后姜氏也带着儿子出来寻他,侥幸躲过那一劫。

这一寻就寻了二十多年,其间还曾到过北平府,只是姑父来往公文上用的名字是“罗义”而不是罗艺,一字之差让夫妻、父子不能相认。也实在是想不到他一个卖艺出身的竟能成为威震北方的北平王,娶的还是南陈太宰的女儿。

后来母子俩到了东岭关附近的小镇,姜氏生病过世,得东方朗相助,帮着操持入土为安。

姜春视东方朗为恩人,授东方朗之子东方伯家传枪法,这东方伯是杨义臣手下偏将,东岭关破时将罗成引出关外,与姜春打了一场,败于其下,罗成本是又羞又怒,后来发现打败自己的是兄长,转为骄傲自豪。

上一辈的恩怨,小辈们没有多话的余地,只能说造化弄人。姜氏母子固然无辜,但姑母和成儿更无辜,就连姑父也不算有错,他并不是抛妻弃子,而是切切实实的回姜家村找过,只是整个村子被大火烧了,所有人都说没有生还者,他才死了心,投身军营也是为此事所激,想要结束乱世,少些妻离子散的悲剧,娶姑母更是后来的事了。

罗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知道怪不得任何人,可是人的情感与理智有时候并不在一条战线上,他始终意难平,虽然尽力克制,在外人或者姑父姑母面前尚能自持,在成儿面前却总要刺一刺。又觉得他行事狠辣,不愿与之深交。

偏生罗成对这突然出现的兄长既敬佩又喜欢,剃头挑子一头热得欢。因败于他手下,钦羡他一身好枪法,极想学,罗春便吊着他,不说教,也不说不教,罗成在他面前俯小做低了好久,最后还是没学到。郁闷了许多时日。

秦琼还记得罗成那既委屈又不解的模样:“我认他为兄长,他却不把我当自家兄弟。”当时他虽已发觉了罗成的心意,暗下决心要慢慢疏离,还是好生安慰了一番,才令他不那么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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