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秀才田园记事 下——澜景生
澜景生  发于:2015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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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急急忙忙地进了屋子,却看到刚才颇有愠怒的闽坚,不知怎的,竟然睡了过去。李敏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他醒来,给他匆匆上了药后,便盖上被子退了出来。

看看天色还早,李敏把郦儿抱到李卞氏那里,回头带着念祖去了镇子上,去了布庄挑了匹布,让裁缝量了身形尺度,便给他做了两身衣裳。

念祖穿的衣裳全是自己的青灰衣缎的长衫,李敏的衣服本来就不多,给郦儿扯做了尿布,又给念祖穿上,就没剩两件了。况且念祖比他要高小半个头,李敏觉得应该给他做几身合适的衣裳,又扯了匹棉布,打算回去,让李卞身做一套棉衣。

看到念祖孤冷冷地穿着薄衫,李敏分外觉得不忍。

两人在回程的马车上,李敏看着念祖随手将买来的黑焦糖扔一边,半点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这样喜欢吃糖,李敏想问问念祖,仔细观察之后,却突然发觉不对劲。

他叫了一声,“念祖?”

念祖闭目养身,双手抱胸,倚在马车的一侧,懒洋洋的样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李敏叫他一声,他也不理会。

“呀,外面下雪了!”李敏突然大叫!

可念祖在那里纹丝未动,嘴角似乎扯动了下,仔细一看又不见了。

李敏搓了搓手,似乎他还从来没有过特意逗小孩子的时候,这一次突然做了,竟然如此不见效果。莫非念祖是真的睡了,可是睡了也不该倚着马车半点不动吧,这马车颠波,马车上的念祖在睡着的情况下,却不受半分颠波之苦。李敏觉得,只有超重量的巨石,才会不受马车的颠波,所以念祖这样的表现,实在太怪异了。

于是,他动了动,伸手扳住念祖的双肩,猛地就要将他提起来。

“敏儿……”

“嗯?”李敏怔了怔,抬起头来看他,清冷的瞳孔撞上他深黑的眼眸,一下子陷入,仿佛即将要掉入悬崖下的深渊一样,无论怎样,仿佛有着拔不出来的危险一般。

“念祖你、你的脸,变了?”这句话连李敏都有些不确定,甚至忘记了想要把念祖扳起来的初衷,念祖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看不出丝毫表情,李敏只好继续说道,“你的脸变瘦了?还有你的声音、声音变得低沉浑厚,你……似乎长大了?可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我没有察觉?”

李敏越往下说,目光渐渐地从念祖的脸上转移到了别处,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念祖这张脸他看了无数遍了,说这番话的声音,再面对念祖这张没有表情的脸,李敏会有种本能地颓败感。这就好像,无论你做什么,对方都不会有回应一样。李敏知道念祖傻,自己这番话若果真是问念祖的,那未免太无聊了点。所以,他惟有自己说给自己听。

他低头深深地思考着,却慢慢地发觉,生活就像是时间,如静谧的流水一般,水过无痕。念祖的变化,他没能察觉。就连刚刚念祖握住了他冰凉的手,他也没有察觉。

李敏在思考一个非常深刻的问题,那就是昨天他给念祖喝了两大海碗的中药,今天他就发现念祖有变化了,莫非是那中药的问题?还有念祖喝了药之后,喜欢睡觉……

“念祖,念祖,念祖?”李敏一叠声叫他道。

念祖没有回应,李敏扭地去看他,却发现念祖正深深地凝望着自己。

刹那间,李敏豁然开朗!

念祖开始不傻了!那郎中的药,果真管用!

“车夫!快点回沐水村,我们还得回家煎药呢!”意识到此,李敏哗然而兴。念祖不傻了,这就说明郎中的药管用!此刻已尽下午,他得快点煎药了,要不就赶不上念祖吃药。

“敏儿,抱抱!敏儿,抱抱!”

念祖嚷着这话,便大手大脚,大剌剌地在马车上把李敏瘦削的身子拥进了怀中,双手紧紧地索住,禁止李敏反抗。

然而李敏也没反抗,因为他惊喜地发现,念祖说话开始不结巴了。一句话,他能够完整地说出来啦!激动下的李敏,赶紧回抱住念祖,胸膛起伏,念叨地低喃,“好,好啊念祖。只要你不傻了,花多少银子都值得。你这个傻孩子,若是这样一直傻下去,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自力更生呢。你白有这一身武艺,若还是傻的,以后走出沐水村后,别人要利用你的,利用你的力气和武功,为人家做事情。只要你不傻便好的,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骗被利用的。念祖呀,你要快快好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要教你,你可要好好吃药,等你完全好了,我要再盖一套房子给你……不了,还是提前先给族长要场地皮吧,等你好了,长大了,盖几间房子娶妻生子,这样我就放心了……”

李敏在这边絮絮叨叨地念着,抱着他的念祖,眼睛之中无波无澜,仿佛凝固了一般,定定地看着经过的远山,静静地凝望着,像是看得痴,又像是看出了深情,渐渐地眼角湿润,等李敏放开他,挣扎着从他紧索的双手中脱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念祖抹着眼角的湿润,钻进他怀中,不高兴地大叫道,“不要!不要离开敏儿,不要!不要离开敏儿。”

哈哈哈!

李敏则是放声大笑起来,念祖果然是好了。他开始能说连贯的话了啊。

两人带着一团喜气回到了临院,这时候闽坚早已经清醒了过来,看到李敏与念祖从外面回来,他满面的不解,“我怎么睡着了?敏儿,你踢我了?”

“啊,什么意思?”李敏不解,看到闽坚捂着屁股,立即明白了,呵呵笑,“你只是被蛇咬了。还好那蛇无毒,我帮你上了药。”

“我也觉得敏儿不会踢我的。可是我这里怎么很疼呢,总觉得像是让人给揍了一顿,还有这里!”

闽坚憨着声音,一边摸自己的屁股,一边抚自己的后颈。总觉得自己的后颈又酸又疼,像是被给砸了一棍子似的,他还莫名其妙的睡着了,他以前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是吗?我看看。”李敏见闽坚并不是开玩笑,便随他进了屋,留下身后的念祖,阴沉沉地盯着他们两人。

不大一会儿,李敏面色阴沉地出来,没了先前的喜气,反而带着几丝古怪。闽坚的屁股上一大块青紫,那青紫的形状赫然是一个脚印的形状,就好像是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的。闽坚还嚷着脖子疼,李敏看了两眼,上面倒是没什么。想想发生在闽坚身上的事情,李敏怀疑起了那条蛇,按理说那条蛇是无毒的,即便咬了人也无多大防碍,可是闽坚这症状有些奇怪。再说了,那蛇是从何而来的呢?

在现今这个季节,蛇都是要冬眠的,除非你打扰到了它,它才会利牙咬人。临院之中很干净,连个蛇洞都没有,这蛇就平白出现在了屋子的地面上,莫非是有人将蛇抛进来的?

想到这里,李敏撸起袖子,把郦儿睡觉的房间以及朗儿睡的房间,拿着扫帚角角落落,挨个扫了一遍,蛇咬到大人不要紧,但千万不要咬到朗儿和郦儿。尤其是郦儿,皮肤那样嫩,被咬一口,肯定受不了。

李敏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拜访下二叔了。

闽坚受了伤,李敏让他休息,煎药的活就全权包揽了。

这一次李敏有经验了,在煎药的罐子里面放了只有一瓢的水,然后等草药泡得差不多了,便放到灶上烧,旁边摆上沙漏,一直烧到两个大沙漏的时间,李敏不时地揭开盖看几下。

等时间一到,就看到药罐子里面的药水都飘到了草药之下,李敏吓一跳,赶紧去把药罐从灶上抱下来,刚贴上手,滋辣一声,烫得他扔下罐子在原地闷哼着直打转。

等那一时的疼痛下去后,李敏忙包了块布,把药罐子给拿下来,急忙往旁边准备着的海碗,拿布将药烫给滤出来。

他滤了半天,只看到偌大的海碗之中,只有一小茶杯的黑乎乎的中药。

李敏瞬间拧起了眉头。

扔下药罐,抱着海碗往房间冲去,闽坚正在趴床榻上翻看李敏的一些有画和小人儿的书,猛然见李敏冲了进来,他吓一大跳。

“怎么了啊敏儿?灶房失火啦?”

闽坚看到李敏头上都急出了汗,连忙坐起来,却疼得屁股一抖,赶紧不动了,只是撅着大胡子冲李敏示意。

“闽大哥,你看这些药,是不是比咱们昨天煎的那两大海碗少多了?”

闽坚看看那飘飘悠悠着几片草叶的大海碗,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黑黑的药汁子,他拿手摸了摸胡子,很是皱眉地想了想,又问道,“敏儿,你去拿茶盅来,看看能不能倒一茶盅。”

李敏又飞快地拿了小茶碗,将大海碗中的药都倒了进去,然后……只有半茶碗的药量。李敏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疙瘩,“这个……会不会太少了?”

闽坚见只有半茶碗的药量,那一大包药,就煎出半碗茶来,想也知道,这药已经煎毒了。可是看到李敏苦着小脸,鼻尖额头都有着黑灰,抱着茶碗的双手,起了皮……

“你手怎么了?”闽坚忙起身,抓住他的手。

“我忘记了那药罐子是热的了,刚才去抱,就烫破了点皮。还好药没有洒。”李敏强忍着笑笑。烫伤跟别的伤不同,那种滋辣而又一阵阵火燎一般的疼痛,李敏捏了捏拳头,这种滋味还真不如直接给一刀舒坦。

“我看这药成!”

闽坚躲过欲出口的真话,一拍大腿很肯定道,“敏儿你想想啊,为什么有很多郎中喜欢把药做成药丸或者是药丹呢,就因为这药小了,它的治愈力才高啊!这一盅药,不仅念祖喝起来不费力,以后咱们煎起来也不费力。我看啊,下次我去问问大夫,让他教咱们弄药丸吧,这样念祖吃起来也不费事,更不觉得苦了。”

李敏偏头想想,觉得甚为有理。现代的时候,怎么都做出胶囊和片剂的呢。看来是为了减轻苦涩的原因。下次便问问那郎中,能不能把这药直接煎成药膏,等以后念祖吃的时候,吃药膏。

当李敏把那药端给念祖的时候,念祖正在房间里面哄着小郦儿玩,在看到李敏端过来的一个茶杯,里面有着半杯子药,药汁浓黑得几乎能刮出一层黑药渣子来,而李敏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着的更是无比关心真挚的表情。念祖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抖了抖,在李敏走近时,冷不丁地舞动着双臂,就要哭喊苦。

可是李敏根本没有端到他面前的意思,只是转了个弯便杯子放到桌上,伸手在桌子上面敲了敲,“念祖,过来喝药。”

念祖往四下望望,想到自己那浸了药汁的棉袄,还扔在山林的大树顶上,被冷风吹着,也不知有没吹干。下了树后,突然觑着一个蛇洞,便顺道弄了条蛇回来,敏儿怕蛇,念祖知道,但敏儿也不喜欢杀生吧,这蛇在蛇洞里肯定会被冻死的,念祖觉得它跟着自己或许不会被冻死,于是便拎在了腰间,谁知道进到临院就看到闽坚正撅着臭烘烘的屁股,下巴搁在敏儿的肩膀上,都快贴一块了。念祖拨出腰间的小蛇,便丢了出去。还好那小蛇很争气,直接咬中了闽坚的屁股……

念祖甭提多高兴了,本想赏赏那小蛇,可谁想到闽坚竟然把他的蛇给摔死了。等李敏出去拿药给闽坚敷的时候,念祖看着闽坚实在碍眼,索性就让他睡了,看他趴在那里,实在令念祖厌烦,便一脚踹了出去——

第128章:送孝敬

“快过来喝!”

李敏等待多时,颇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想要走开,但想了想觉得自己不看着念祖吃药,总觉得像是不重视他一样。还有念祖的病好了这么多,这都归功于那个郎中,等下次去拿药,再让郎中给念祖诊下脉,再开一个周期的,等到时候,念祖肯定会全好了吧。

念祖磨磨蹭蹭的,瞅着那半茶碗的药,心头直发苦,“快点。”李敏叫道。

这时候念祖才看到李敏手上包扎着的布,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深了,像是英勇就义一般,冲上去拿起茶杯,一股脑地咽了下去。

李敏看到念祖如此乖乖听话,心下大喜,总归是没有白忙活,但喝完药的念祖,肥嘟嘟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李敏赶紧去找糖,给他吞了几口,总算是不苦了,念祖蔫了,躲在墙角,抱着膝盖,无精打彩地看着李敏,喝了药之后,他连郦儿都不看了,像是一团软泥,缩成了一团。

“念祖,念祖,你没事吧,你醒醒!”李敏上前,不停拍打着念祖的脸蛋。

“敏儿,你别管他了。这念祖喝过药之后都要睡一觉的,快把郦儿抱走,让他睡觉吧。”闽坚的声音传过来,李敏想想也是,便将郦儿抱走。这时郦儿怀中“啪”地一声掉下来一样东西,李敏低头在地上找去,只见是一块碧幽幽的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李敏拾起那玉来,抱着郦儿便退了出来,往主房而去,翻到了那块先前念祖给郦儿玩的玉,跟自己手中得到的这一块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

先前的那块玉,似乎在正面刻成一个“佑”字;其他的地方,没有显而易见的标志。而刚得到的这块玉,同样有巴掌这样大小,只不过上面隐约刻的字却与这块不同,是一个“萧”字,还有一个“玉”字。

萧玉?李敏怔了下,将那块刻“佑”字的玉扔在一边,专心研究起了刻着“萧玉”的这块玉。只觉得通体光滑,碧幽幽凉咝咝,显然是上好的佳玉。李敏围着这“萧”字闲逛了半天,没有找出端倪来。

怀中的郦儿不耐烦,哇哇地哭,李敏只好把这玉给她,郦儿才止住哭声。

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一块玉上还刻着萧字,李敏觉得一定要赶快治好念祖,问问念祖的来历再说。

族长家儿子多送了两只鸡,李卞氏便送了一只给李敏这儿来。李敏灶房中上次买的肉还没吃完,推辞不要,李卞氏也不劝他,放下鸡便走了。李敏便收下了这鸡,左右想了想,是时候该去拜见下他的二叔了。

李睦整日在修河堤,定然不轻快,他家里全是女眷,说实在的,二叔其实很需要他这个侄子啊。

于是,李敏拎着那被退了毛开了膛的鸡往李睦家走去。

其实李敏想把那条咬了闽坚的蛇也一块带上的,哪知道,找遍了屋子,也没见蛇的身影,看起来那蛇来得鬼诡,走的也很蹊跷。李敏暗暗冷笑,他二叔的本事也见长了,知道做事不留痕迹。这一次也就是把闽坚给咬了,若是伤了郦儿……李敏咬了咬牙,他便让二叔那宝贝小儿子赔!

一路思虑间,便来到了村正中,走到朱红漆的大门前,远远地朝里面看,正半开着的门,里面的人忙忙碌碌,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闹成一团。李敏掐指一算,除了李静雁,二叔的家里还有好几个丫头呢,他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回想着,可是却没那几个丫头的踪影,看起来以前这几个丫头确实没有原身的脑中出现过。

李敏拎着鸡,面上摆出得体的笑,门也不敲,抬步就跨进了门坎——

“你来做甚!?”

李敏的继祖母冯氏正好端着一盆污水往门外倒,以前这些下人活计,统统都归请为的嬷子,现在却轮到她干。姜氏躺在榻上坐月子,懒得连动弹都不肯,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到最后这一胎儿子,姜氏生生地把奶水给喂没了,再挤不出奶来,最后还不是得请个奶娘进门来。

可是家里的铺面都被李敏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狼崽子给掏空了,害得她一把年纪,居然还要干这些力气活。年轻的时候跟在李老头子跟前受罪,已经受得没谱了,现在竟然受自己的儿孙连累,她这到底是什么哟。

李敏进门就看到冯氏肿着一张黑漆漆的脸,下巴微垂,眼皮上番,露出可怖的眼白,一脸阴森地盯着自己,仿佛瞪几眼就能把人瞪死一样地仇恨,“你来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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