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亡灵序曲
亡灵序曲  发于:2015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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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悦撒娇,“恩~~少原哥,人家想跟你一起走,从小你就最听我话的。”

罗少好声好气地哄着,“悦悦,听话啦,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要的事?重要他个头,清晨和老头老太太晨练聊天,之前晚上跟我老妈在夜市卖粉丝,没事出去泡泡小妞,这些也叫重要的事情。

陈乐掩嘴噗哧一声笑,“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哎,哈哈。”

门铃响了起来,大晚上的不知道又是哪尊大佛造访。

“这么晚谁呀?”我和陈乐同时出声对望了一眼彼此。

“你去开门。”我说。

“你去,肯定是找你的。”

“你弟弟来找你的吧。”

门铃不响了,却来一阵猛的敲门声。

陈乐去开门。有个女人半倚在门框上,只看见半个身子,脸也被陈乐挡住了。

“小知?!”陈乐低呼,声音显得很惊讶。

“乐乐?咦?我是不是走错门了,你怎么在这儿。”

女人脸一直被陈乐挡着,看不清长什么样,声音有一点点熟,看样子像是醉了,陈乐也真是的,女孩子都喝成这样了,上门了也不请人家进来。

我才过去,对面的门很适时地喀一声开了,那个大婶出来扔外卖盒子,眼睛朝这边睨了一眼,我对她笑笑,她冷哼一声。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我说,“陈乐,既然是你朋友,先进来说吧。”

陈乐扶那女人站好,说,“是啊是啊,先进来说吧。”

女人抬起脸,透过陈乐的肩膀,一双氤氲水气的大眼睛望着我,比天上星辰还美的眼睛我只见过这么一双,哦——,这位小姐,怎么是你啊,我赶紧捂了额头准备转身走。

她推开了陈乐,投入了我怀里,叫我小燃。

我愣着不知作何反应,门外大婶扔完垃圾回来,我的神啊,她那到底是什么表情啊,嘴里冒了句一群流氓,门关得整栋楼都在动。

喂大婶,我们大家相亲相爱不好吗,不好吗?

我说小姐你有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这样抱着不太好,她就是搂着我的腰不放手,身上洗发水的香味,淡淡桔子香水味,酒精味混合在一块儿形成一股独特的味道,我第一次被小妹以外的女生这样抱着,有点手足无措。

我推了她几下,抱得真牢,纹丝不动,非但推不动,推一下还像条竹蜂虫一样又往我怀里钻了钻,罗少可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过来看情况,才刚过来我们旁边女人突然呕了一下,伴随着乔悦的一声尖叫,我,罗少,还有这个叫小知的女人,三人全部遭了殃。

罗少很无辜,“我只是路过而已啊。”

我不怎么温柔地把女人扔到沙发上去,她揉着后脑勺半眯着眼睛看着我,鼓着淡粉的小嘴,不满道,“好痛,你以前很温柔的。”

罗少抱胸看着我,我笑得比哭还难看,“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被垃圾踢到的女人。”

陈乐从卫生间出来给我们拿了毛巾擦身上的脏东西,妈啊,真是恶心,都是些什么东西,有红有绿的,粘乎乎的,看得我都想吐。

陈乐在一边收拾这个叫小知的女人。看样子挺熟的,世界真是小啊。

“她是不是来找你的?”我问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因为之前分明听到那女的看到陈乐很惊讶说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应该不会吧。”他说,“我又没告诉她我住这儿。该不会……不可能啊。”

“该不会什么啊。”

“没什么。可是她刚才好像一直抱着你,来找你的吧。哎?云飞,你怎么会认识小知的。”

“谁认识她啊,你没听她叫什么小燃吗?还我以前对他很温柔,我他妈什么时候对她温柔了,踢了她一脸的面汤也算温柔吗,我看八成喝傻了。”

陈乐抓抓头,“好像也是。”

“你认识她,你把她送回去。”我说。

陈乐吱吱唔唔的说不知道她住哪里也不知道她们家人的联系方式,说要不就把她留下来。

我不赞同,说,“留下她?怎么留?而且她那么脏,衣服总要换的,谁给她换?你,还是我?还是罗少?还是说……”

三个人前所未有的有默契齐刷刷看向了乔悦。

乔悦往沙发另一端一坐,手抱胸跷起了二郎腿,头一扭,冷哼,“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侯我,伺侯别人,别指望我,我不会。”

喝醉的人倒在沙发上闭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冒出一句醉话,“我也不会。”

我看着她那狼狈样,真想扔垃圾一样把她扔出去,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喝醉了过来,而且这位小姐,你是来干嘛的?

想到她八成有可能是来找我的,冒了些虚汗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又没把她怎么样?

“这么多人,怎么睡?”我问陈乐。

陈乐瞥了罗少他们一眼,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他们不是要回去吗?她睡我房间,我,我们……我们两个……”

罗少把我搂过去,“我说陈乐,你想太多了,谁说我要走的。”

陈乐果然脸皮很薄,被罗少这么一说耳朵都红了。我上下打量着罗少,你不走就不走,这样搂着我干吗?

乔悦凑热闹,“少原哥不走,我也不走的。”

醉鬼恩了一声抬了一下左手又无力垂回到沙发,再次发话,“你……你们都不走,我……我也不走的。”

这女人,谁问你了?

我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这房间的灯光都昏沉了,真是头痛。

罗少摸了摸鼻尖,道,“算了,小悦不愿意,我吃点亏给这位小姐清理一下,陈乐你把地打扫干净,等一下带你们去开房间。”说着伸手去扶瘫在沙发上的人。

“等一下!”乔悦大叫一声三级跳蹦过来,老鹰展翅地把罗少与醉鬼隔开,两眼写满认真两字,坚定地说道,“我去,少原哥,我去!”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介意罗少去干这活,反正明显是钻了她表哥下的套子里去了,而且是明知他是说说而已的却还是要往里钻的那种,我是不信罗少会真的帮一个陌生女人收拾的,尤其陈乐在,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

乔悦才碰了一下醉鬼,又缩了回来牙齿咬着手背有点嫌弃的意思。

“还是我来吧。”罗少假惺惺的。

乔悦一咬牙,搀着醉鬼去卫生间,醉鬼试图挣脱乔悦抗议着不想让乔悦帮忙,乔悦一路骂骂咧咧说你以为老娘愿意啊,罗少得逞对着我耸肩摊手,我瞟他一眼然后不禁对着他笑,我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心头一百斤石头放下七十斤,躺倒在沙发上。

卫生间里水声哗啦啦,间或伴随乔悦炸毛的低咒声,陈乐打扫完毕又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了进去,我勾勾手指叫他过来我们坐旁边。

第 20 章

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得离谱,这个明显是冲我来的醉鬼据说是陈乐以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邻居,可自从她搬走了以后他们就没什么联系了,所以陈乐不知道怎么通知她家人。陈乐说这些的时候满胀得红红的还有点小结巴,我在怀疑他喜欢这个女人。

把她一人扔酒店的话,陈乐觉得过意不去。乔悦整顿完了醉鬼软硬兼施要罗少跟她走,罗少态度强硬表示不肯走,拍着她那小脸哄着,“你让李叔先送你回去,改天哥带你去泰国看人妖。”

乔悦气得直跺脚,“你讨厌,你从我五岁开始说,都说了十几年了一次也没去成!”

罗少再次拍拍她的脸,在她额头重重亲上一口,“乖了,下次哥一定带你去。”又转向陈乐,“你的邻居妹妹就由你好好照顾了,现在一人一个房间,刚好哦。”说完眨眨眼转头就带着去了附近的酒店把他们几个给扔下了。

我没带睡衣,空调打了不久室内还没热起来,只穿着一条底裤刚洗完出来有点冷,我把罗少往另一张床上赶想睡他捂热过的被窝,他不过去,倒是挪了一下空出一半位置,我也不客气赤溜一下就钻上去了。

按理说我们这么多天同床睡下来也该习惯了,可是大腿肌肤不小心相触的一瞬间,那滑而温热的触感使我那条腿有一种极短暂类似电流串过的麻痹感,我退旁边了一些心里有点慌起来,真不妙,我好像越来越不正常了。

我头也没转只是动了一下眼珠偷偷地瞄了一眼罗少,他盯着电视,电视里面李云龙正在说,“堂堂大丈夫带只母枪,传出去让人笑话,我要公的。”他笑了,帅的。我才平静的心情又有点不平静起来。

他背后的伤好是好了可能还有点痒,不太安份地在抓来抓去,招呼我过去给他抓痒。

罗少背部线条很好看,确实是美背,不过也真的破相了,我想这些疤痕过不了多久应该会褪去。

“帮不帮我抓啊。”罗少的催促声吓了我一跳,上帝啊,我这是怎么了,盯着一个男人的背看得出神,还是多年的好友。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像墨滴在水中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开来,收都收不住。

“要抓你自己抓去。”我说。

他过来手撑在我头的两侧俯身看我。接触到他的眼睛,我身体一僵,脱口而出,“你干嘛?”

他眉头皱了起来,说,“云飞,你在别扭什么?”

“谁,谁别扭。”

“你,你啊。”

“罗少原,你皮痒是不是?”学我说话,欠揍。

“就是皮痒才让你帮我抓啊。”

我一个九阴白骨爪下去痛得他跳起来,“你谋杀亲……亲朋好友啊。”

我两手一摊,撇了撇嘴。

他在我身边躺好,说,“云飞,这女的找上门了,你有什么想法不?”

我知道他在挤兑我,哈哈干笑两声,“这么漂亮的小妞主动找上门,还抱我抱得这么紧,怎么看我都是占便宜了啊。”

他微笑,很真诚地,“那祝你们早生贵子。”

“KAO,这什么跟什么,说话有点逻辑性好吗。我在想这女的既然是陈乐以前的邻居,而且看他们关系也不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有什么明天再说呗。”

“恩哼。”

“你那表妹怎么回事,陈乐说来了两个钟头了就干坐着,也不打电话给你,看样子是来逮你的吧。”

“恩。”

“能说句人话吗?”

“我和人才说人话的。”

“你去死。”他被我踢歪在了一边。

对于我们之间的打闹他习以为常了也就不以为然,调整了一下坐姿说,“嘿,云飞,前几天帮你妈干活,我们有聊起你。”

他帮我妈干活这么多天聊起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被他特地提出来那估计就没什么好话,心里开始有些许的紧张,但表面还是很平静地说,“哦?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她说你小时候长得非常可爱,眼睛像龙眼核那么圆,脸像盘菜那么白胖,带你出去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要掐你的脸,来来,让我看一下。”他扳过我的脸,“啧啧,现在怎么长成这样了,脸是狐狸脸,眼也是狐狸眼,整一只狐狸。啊——”我重重地掐住了他的腰,笑嘻嘻,“你再说啊,说啊。”

他很识趣,“不说了不说了。”

哼哼。我从床头柜上的那包烟里倒了根烟出来叼嘴上点燃,“说吧,到底聊我什么了?估计没什么好事。”

“你错了。她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说为有你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我抽着烟不说话。

记得小的时候我想帮她做事,她叫我别碍着她一边去,燕胜清和她吵了心情不好我想陪陪她,她关起门把我隔在了外面,我想像其他小孩一样偶尔也能抱住母亲的腿撒个娇,她总是沉着一张脸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有一次我们在陌生街头走散了,那只是很短暂的几分钟,我当时就以为她是故意要把我扔了。

她现在对我好友说,她为我有这样一个儿子而骄傲,我将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抖了抖,不经意地笑了起来。

“我想她平时只是不懂怎么表达。”罗少说。

我看向罗少,轻扯嘴角淡笑,假装无所谓,“或许吧,谁知道呢。”我说。

“也许你该学学怎么跟她沟通,她有点内向。”

“我也很内向的。”我说。

“云飞,”他将我的烟从手指间抽走,在烟灰缸里捻灭,说,“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老逃避。”

我只让他说说她跟他说了关于我的什么事,可没让他来管我的事,我有点火了。

“我逃避什么了我,你这么有空跟你表妹回B市你自己家玩去,天天在我跟前晃来晃去你不嫌烦我都嫌烦。”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你真这么烦我?”

我很烦躁地抓了抓头,很果断地对他说,“是的,你很烦。”

他黯然了,我想我是不是说得过火了,谁知他又抓着我的手殷切地望着我,“可是你还欠我八千块。”

我看着他,突然就爆笑了出来,他也笑了,笑容一如既往地纯净。这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在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突然来个峰回路转。

“你有时间关心我的事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我说。

“别提了,家族企业,烦。”他说。

我看着胡乱按摇控的他,“说说详细情况吧。”我说。

他将摇控往被子上随意一扔,双手枕着后脑往床背上靠了去,悠闲自在的样子。说道,“我提出在W市的D岛上建一个光伏电站,个个都说眼前的形势不好持反对态度,我本来对经营自家企业兴趣就不是很大的,严重打击了我的积极性啊。”

我也跟着他往床背上靠去,安慰他,“我们还年轻,他们在商场上打拼这么多年肯定比较有经验,看事情的眼光也会比较准确,而且远扬也有建光伏电站,他们的意见是很有参考意义的。”

“这我也知道。其实无论是在产业链的哪一端,质量和技术是第一位的,目前我们远扬在这方面在国内是有领先水准的,比较与国外的差距,掌握核心技术,加以有效控制成本,还是有发展前景的,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是这对推动环保事业具有相当有意义,你知道国内的环境真是越来越糟糕,一年不如一年,我主张用其它方面的盈利去扶持这项事业,家里的长辈没有一个赞同。”

说到环境问题,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见的那个挪威客户说的话。他说刚接触到中国的空气就被熏得想掉眼泪,唉,只是我们一直生活在国内感觉不到罢了。

“国富民强了,也别把环境搞得太糟糕。”他说。“最气的是我爷爷第一个把我一口否决了,他始终认为商人首先该考虑的是赢利问题,他说我们不是慈善机构,喂,你说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死了也带不进棺材。”

“兄弟,”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他们不支持你,我支持你。”

“支持要有行动,我不喜欢只是精神上的支持。”

“那你想怎么样?”

“你用肉体支持我吧。”

我还在想他话里的意思,额头就被他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我看到他欢乐地躲进被窝说睡觉了,就像个孩子,像大一那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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