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鞋的归处——余嫣
余嫣  发于:2015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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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那是一份很轻很淡,同时也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喜欢。

绕了好几个圈,我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一直所注视的人不是谁——

正是身旁最要好的他。

那是一份很轻很淡的喜欢,同时也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喜欢。

绕了好几个圈,我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一直所注视的人不是谁——

正是身旁最要好的他。

小五的时候,有一场话剧比赛。

一直被受瞩目的他被推上王子的角色,但碍于后部分的吻戏,最后决定由男生演出白雪公主这个角色。

听到这个讨论结果,他便笑着转过头,要我当公主的角色。

我们两个一直很要好,是对人人称羡的好朋友,所以当时没有人察觉到我愣住的表情。

虽然在戏里我是公主,但现实的我却不是……

我不会是待在你身旁的公主。

******

“阿唯,可以借我喝一口你的乌龙茶吗?”幸治笑着转过身,将身体面向我,指了指摆在桌上的瓶装饮料问道。

“你要就直接喝啊,装什么客气?”

“没有啊,只是很怕你会念我而已。”他一面笑着回答我,一面转开乌龙茶的瓶盖。“像个女人似的碎碎念。”

“再啰嗦就不准喝。”

“是、是,真的很抱歉,我乖乖闭上嘴就是了。”

接着,幸治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拿起乌龙茶,大口大口的朝嘴里猛灌着。

在这段期间,我的视线不自觉的从桌上的课本移到幸治手中的饮料,然后定住。

一股莫名的复杂感此刻自心底蔓延至全身,无法控制。

女人啊……

如果成的了女人的话,我也不必如此烦恼了吧。

正因为不是女人,所以才必须隐藏住自己的心意。

即使是微小的一丝喜欢,也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一旦被察觉,就很有可能会被迫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是的,一切……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幸治发现到我的视线迟迟没有移开,便将饮料瓶移开,好奇的问着我。

“不,没什么。”

“啊?奇怪的家伙……”

“就说没什么了,还有,你也未免喝太多了吧?不是一口吗?”

“哦,难道你是在担心乌龙茶会被我喝光吗?唉呀,怕什么,我再怎么贪喝还是会留一点给你的。”

“这是当然的吧,那可是我买的饮料耶。”

“就算今天这不是你的饮料,我还是会分给你喝的啦,放心放心。”

“这不是重点吧?”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收拾起桌面上的杂物。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怎么不会是重点呢?”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说话。

“反正……到时候你一定会忘记我的。”

“干麻说得这么笃定?搞得我像是个没情义的人似的。”幸治啧了一声,不满的替自己反驳道。

我先是沉默了半晌,然后改变语调,试图让气氛缓和些:“谁不知道你是个见色忘友的人。”

“啊?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这是事实吧?”

“唉呀,你说的也没错啦……”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右手则是不断的弄着头发。

我以为对话就这么到此结束,打算起身离开座位时,幸治再度传来的声音打断我原先的想法。

“可是啊,就算我交了女朋友、结了婚,或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仍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他用着坚定的眼神看着我,并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我没有说话,而是怔怔的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仍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不会改变的……

即使事情再怎么演变,即使我勇敢的说出自己心意,这一点……

还是不会改变吗?

我自己也很明白,从小五演完戏的那刹那开始我就深深的明白到了。

只是我仍倔强的期盼着一丝希望,做着无谓的期待。

我们只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而不是一起牵手共度的情人。

我不会是待在你身旁的公主,这点,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到了……

我喜欢你。

这份心情,宛如细雪般缓缓的向上堆栈。

即使被所有人唾弃,即使被所有人背叛,只要有你,便不足以畏惧。

是的,因为你,我才有生存的价值……

******

“给你。”我将笔记本放在幸治的桌上。“这是今天的笔记,拿去吧。”

“哦哦——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真是太感谢你啦。”幸治笑着接过我的笔记本,以极快的速度稍微翻了一下,然后满意的阖上。

“今天放学后有没有空?”

“大赛要到了,以后放学可能都要留社练习。怎么了?”

“没有,本来想找你去吃车站前新开的一间冰店。”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开了我都不知道?”幸治激动的拍着桌子,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看着幸治问道:“你很想吃,对吧?”

“那当然!”

“好吧,就当作是慰劳你辛苦练习的份上,我买去弓箭社找你。”

“真的?就知道你人最好了!”幸治兴奋的搭上我的肩,顺势捏了我的脸。“看样子我以后真的没办法没有你耶,哈哈。”

我没有说话,视线则是紧盯着幸治搭在我肩上的右手。

不能……没有我吗?

******

放学钟声响起,教室里的学生纷纷散去,只剩下少数还在闲聊的人。

幸治在和我说声“谢谢啦,等会见”之后便背着书包走出教室,而我则是坐在位置上,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看着教室里的人愈来愈少,我这才缓缓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有一封新简讯。

“期待你买的冰哦,为了那刻的到来我会努力练习的☆——幸治。”

虽然内容很短,但却令人感到相当开心。

我阖上手机,这想起身准备离开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为之一震,吓的跌回坐位上——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是坐在我右后的原田。

她是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的?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是忍者吗?

一连串的疑问这时不断浮现在脑海,但我没有说出口。

“那个……可以耽误一下上村同学的时间吗?我有事情想问问你……”她将头压的很低,略长的浏海遮去了大半的脸庞,声音则是小的让人有点听不太清楚。

“呃,什么事?”即便如此,我还是大概听得出来她说了些什么。

“那个、那个……请、请问——”

她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是天生就说话不太流畅?

在这个班上,除了幸治之外我很少和其他人接触,更不用说他们的个性是如何,因为我根本无从得知。

虽然说不认识,但班上同学依然待我很好,可能是幸治的关系吧?幸治的交友圈真的很广。

“你还好吧?看你脸很红的样子……”

“请、请问上村同学有喜欢的人吗——?”在我说完话的下一秒,原田便朝着我大声的问道。

而我则是被她的气势给吓的说不话来。

“……怎、怎么突然这么问?”

“呃、呃,我……”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接着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抬起头,视线直直对上我。

怎、怎么了?

“我很喜欢上村同学!可以的话,希望上村同学能够先试着观察我一阵子再给我回复!”

原田的声音大的盖掉了教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就在同时,幸治错愕的表情映入我的视线。

是幸治……

我愣愣的望着站在门边的他,脑袋霎时之间一片空白。

在幸治的眼里,我大概是以朋友的身分存在吧?所以就算被幸治撞见这幕,我想应该是不要紧的……

但是为什么呢?我的内心却有股相当不安的感觉,很强烈、很强烈。

“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我也真是的,怎么刚好挑这个时间回来……”幸治先是用着错愕的表情看着我和原田,过了好几秒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干笑道。

“不、不会,其实我和上村同学,也没在做什么……”原田带着微微泛红的双颊低下头,表情简直不像是“没在做什么”。

幸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快步走到他的位置上,弯下身从抽屉里拿出数学作业。

原来是作业没带到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叫我顺便拿就好了呢?

“那个,幸治……”

“好了好了——你们两位继续吧,我就不当电灯泡啰,掰掰。”打断我的话,幸治笑着拉开教室的门。“啊,还有还有,关于刚才说好的冰,阿唯你就不用买了。”

“啊?干麻突然不要了?”

“没有啊,想说让你和原田同学多亲热一下嘛。”他咧嘴一笑,然后关上教室的门,离开我的视线。

什么多亲热一下啊……难不成他有意凑合我和原田?

被喜欢的人拿去和另一个人凑一对,那种感觉……老实说真的有够差的。

“抱、抱歉,害你被平贺同学误会了……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你不必担心。”原田这时缓缓抬起头,对着我露出了肯定的眼神。

唉……就算原田去和幸治解释,又有什么用?

那家伙,根本不会理会这种东西啊!

解释再多,幸治的想法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吧?

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他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不用了,你不用这么麻烦。”我一面拿起书包,一面微笑说着。“还有……”

“嗯?”

“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

“没关系,我心里早就有个底了,你不必道歉。”原田不好意思的搔着头,苦笑了笑。“那么,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被自己喜欢的对象拒绝了,当然会好奇对方是谁。”

“呃……”

“不能说吗?”

“对不起……我暂时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任何人?意思是连平贺同学也不知道啰?”

“呃、对……”

听到幸治的姓氏,我先是一惊,以为自己的心情被原田察觉了,仔细再回想一遍,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听错了。

还好没有被原田察觉到。

一旦被谁察觉了,我和幸治很可能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继续在一起了吧?

恐怕连朋友都做不下了……

“是吗,如果是连平贺同学都不晓得的对象,那么我大概可以释怀一点。”原田笑着松了口气,然后在我面前晃了晃书包,朝着门口走去。“真的很不好意思,耽误上村同学这么多时间,那么我先走了,再见。”

“那个,等一下!”我喊住准备离开的原田。“如果不介意的话……当朋友好吗?”

“……朋友?”她先是微微一愣,接着莞尔一笑,用力的点着头。“好啊!我原本还很担心上村同学会不会就此不理我了呢。很抱歉,还逼问你喜欢的对象是谁。”

“你不用太在意……”

“以后我也可以称呼你阿唯吗?就像幸治同学那样。”她笑着问我,而我则是怔住。

和幸治一样的叫法……可以吗?

“哇——新制服耶,不觉得超帅气的吗?”幸治兴奋的穿上初中的衣服,在我面前不断的摆出自以为帅气的姿势。“怎么样?帅吗?帅吗?”

“帅啦帅啦,你还真是愈大愈幼稚耶。”我白了他一眼,无奈的回答着。

“别这样嘛,就当作是迎接新的开始,我来帮你取个新称呼当作礼物好了。”

“啊?什么新称呼?”

“以后就改叫你阿唯怎么样?很不错听吧,老是叫你唯总觉得有点疏远。”

“会吗?我觉得唯就很好了啊……”

“不不不,我觉得叫阿唯比较有亲切感。”幸治一面摇动着食指,一面啧啧说道。

我懒得和他继续吵下去,也就不再说话。

老实说,被幸治直接称呼名字的感觉很好,因为这表示着我们的关系很亲近。

但如果幸治觉得“阿唯”这个新称呼比较具有亲切感,那么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喂,我说幸治。

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转变,是不是代表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友好了呢?

即使在你的眼里这仅仅只是友情,但看在我的眼里,这却是很大的成长……

嗯,没错。

很大、很大的成长……

******

在那之后,幸治便一直称呼我“阿唯”到现在。

虽然也有其他朋友表示想和幸治那样叫我,但一律被幸治否决掉。

“哼哼,这可是我特地为阿唯取的,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用。”

当时幸治骄傲的模样,至今仍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这是除了幸治以外,谁都不许使用的叫法。

是的,只属于幸治一人的称呼……

“抱歉,关于这点我不能答应,要是我答应了,很可能会被幸治那家伙给臭骂一顿呢。”我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婉转的拒绝了原田。

原田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笑了笑。

“没关系啦,那以后我单叫你唯可以吗?我想平贺同学应该不会介意吧?”

“嗯,如果只有名字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呵呵,平贺同学和唯的交情真的很好呢,真让人羡慕。”原田微笑着说道,然后拉开教室的门。“那么打扰了,再见。”

“嗯,路上小心。”我朝原田挥了挥手。

看着原田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松了口气。

太好了,总算是结束了。

坦白说,刚才的我很紧张,一直担心会不会被原田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看样子,原田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太好了。

低下头,我望着拿在手上的书包,再望了望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

现在才去买冰是不可能了,但是直接回家又好像太早了一点。

就当作是去替幸治加油吧,绕道去弓箭社一趟。

******

“唷,唯,你怎么突然来了?来看幸治练习啊?”同班的岛田同学一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面向我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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