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均力敌 下+番外——水苏
水苏  发于:2015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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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魁站在书房门口,固执地盯着他。

袁骁停下去往房间的脚步,歪着头看他:“真有事儿?”

战魁面色凝重地点头。

袁骁“啧”了一声,按他的意思去了书房。

“战扬出事了。”

袁骁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就说的这个,一身的疲惫瞬间少了一半。

战魁知道自己猜对了,露出浅笑:“很快,他名下的财产就会被冻结,到时候,身无分文的你要怎么帮他?”

这个时候,袁骁才真正意识到战魁他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也许是遗传,也许是生长的环境,让他对这些事情异常敏感。

“你想说什么?”袁骁沉下心,用对待对手的态度跟战魁说话。

“我能帮你。”战魁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

袁骁眯起眼睛,打算从眼神和表情的细小变化读出对方内心所要表达的真实意图。

是事实,这对于袁骁来说并不困难,况且他此次的对手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你说那个该死的公司?”袁骁的表情很不爽。

战魁并不畏惧他的眼神,点头道:“你是我的监护人,在我正式成为公司总裁之前,它属于你。”

“你可以不必畏惧国内警方,有足够的资金替战扬周旋。”战魁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个世界,没有钱不能办到的事情!”

战魁话音刚落,一阵风扑面而来,一只拳头停在距离他鼻尖不过几毫米的地方。 他盯着那只拳头,脑海中一片空白。

“小鬼,你现在告诉我,有没有什么事是钱办不到的?”袁骁语气冷漠,其中夹杂的浓重杀气让战魁不寒而栗。

袁骁缓缓移开拳头,表情无比严肃地盯着吓傻了的战魁,一字一顿道:“谁告诉你钱是万能的?不是好钢,花再多的钱也不能铸成一把好剑,金钱,不过是价值的附加品。”

“今晚的话,我当你是再替战扬担心。”袁骁说着,往外走。

慑人的压力瞬间消散,战魁仿佛瞬间恢复呼吸功能,大口喘气。

“你接手公司之后,可以帮战扬雇佣律师团!”他喘着气朝袁骁的背影吼道,“世界顶尖的律师团能般战扬洗脱一切罪名,还有你!你们可以一起离开,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战魁闭着眼睛吼完这番话,其实这些话都是他压在心底的愿望。

“你没见过战扬满身是子弹孔的样子,你也不知道他心跳曾经停止!”战魁冲着袁骁僵住的背影嘶吼,“你更不知道,他回来,只是因为看到竞拍名册上有你的名字!”

战魁喊着喊着,声音带了哭腔:“他的一切苦难都是你带来的,而你为他做过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律师团

他不顾一切的喊完之后,四周诡异地安静了。仔细一听,不知从哪里传来细细的抽噎声。

袁骁听出,那是管家在哭。

他狠狠闭了闭眼睛,声音干涩:“你说得没错,我没为他做过什么。”

袁骁这一句并不是气话,战魁说得对,从始至终,战扬一直受着由他带来的苦难。而他自己,说着“我为你背叛了信念”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心安理得地推脱责任。

战扬的爱太重,也太深,跟他比起来,袁骁觉得自己真是太差劲了!

在管家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中,袁骁在阳台抽了一晚上的烟。

第二天一大早,他敲开战魁的房间,对同样一双熊猫眼的他说:“喂,跟我说说公司董事会的事情。”

战魁脸上漾开笑,用力点点头:“好!”

由魏擎苍转交的东西顺利地到了战扬手上,而且是由他亲自送进去的。

战扬听见脚步声,转头回来,看到熟人,颇有些意外。

魏擎苍朝他笑,示意他看手上拎着的一大堆东西。

“请你们快一点儿。”狱警低声交代一句,走远了。

“你怎么来了?”战扬皱眉瞟了一眼他手上十分夸张的大袋子,问。

魏擎苍将袋子放在墙脚,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

“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魏擎苍动手将垫子铺在硬邦邦的床上,顺手将被套和床单都换了。

战扬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嘴角勾起,道:“想不到你这么贤惠。”

“是不是爱上我了?”魏擎苍接得飞快,“其实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早该明白我的心思。”

战扬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淡定地看着忙碌的他:“我看你是害相思害出毛病了!”

魏擎苍终于将一切布置妥当,满意地拍了拍手,接过战扬的话:“男人就要疼媳妇,做家务只是最基本的,知道么!”

“我看出来了。”战扬走过去,试试新铺好的床铺够不够软。

魏擎苍不计较他神情里装模作样的鄙夷,将这次来的目的告诉战扬:“我和袁骁在竭力想办法帮你,你安心呆着。”

战扬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魏擎苍笑:“放心,你家里好着呢。”

“嗯。”战扬低声答道。

“好了,我也不能呆太久,先走了。”魏擎苍站起来要走,临走前想起还有东西没交给战扬,“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他递给战扬的是一个小巧的笔记本,打开,里面详细地记录着战扬每天需要做的事儿,包括复健的运动名称及强度,每一种药物的服用剂量等等。

最后,还有一行张牙舞爪,显得特别突兀的字。

战扬仔细辨认半天才看出来,写的是:认真吃饭,按时睡觉,不要太想我!

看到最后一截,这几个字是谁写的,不言而喻。

战扬很无语,却在将本子收起来之前,又看了几遍那些龙飞凤舞的字。

被拘留的日子,因为有魏擎苍替战扬周旋,他日子过得还不错。只不过,不时有一只苍蝇过来转悠,让他觉得有些心烦。

今天也是,魏擎苍前脚刚离开,后脚文哲就来了。

“这是准备在这儿安家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瞬间变了样的小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半躺在床上的战扬身上。

战扬缓缓做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文哲自来熟地走进来,坐在桌子的一脚,环抱着手臂,讽刺地笑道:“既然这里这么舒服,就别搬出去了。”

战扬没兴趣跟他抬杠,冷冷道:“没事就出去。”

文哲笑容一僵,眼神变得更加阴冷。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战扬明明是个阶下囚,却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呢?

“你也没几天可以横了!”文哲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上面那些老头等着看你落马等了多久,将两个月的提审时间生生缩短道一周,哼!”

战扬闻言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希望你在这七天时间里,能找到让我永远住下的证据。”

“你就嘴硬吧!”文哲嚣张地看着战扬,“到时候有你哭的!”

看到他这么笃定,战扬微微笑起来:“看来已经找到了铁证?”

“想从我嘴里套消息?”

“不,我只是在跟你聊天。”战扬笑容扩大了些, “看你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告诉我,我不接,你岂不是说不下去?”

毕竟跟袁骁在一起时间长了,学到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办法也很正常。

如果这时候袁骁在场,一定会哈哈大笑,然后旁若无人地亲战扬一口,顺带夸他说得好。

可惜,此时只有文哲和战扬两个人,没人称赞战扬的毒舌,却有人因此气得脸都绿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善解人意!”文哲挂着假笑,狠狠盯着战扬一会儿,负气离去。

赶走了恼人的苍蝇,战扬坐在床上靠着身后的墙壁,想着,这个时候袁骁在干什么,他会用什么办法把自己弄出去。

袁骁这几天确实没闲着,从战魁哪儿了解了整个公司的基本情况之后,他通过战魁,组织董事会召开了一次视频会议。

会议进行得十分顺利,董事会的人似乎并不觉得让袁骁一个外人接手公司有什么不妥,这让他不得不佩服这个所谓的“家族”力量。

会议之后,袁骁正式代理处理公司的事物,在战魁的催促下,袁骁借用公司的力量雇佣了一只律师团队,为一周后的开庭做准备。

袁骁将他不眠不休几天搜集到的资料提供给这个律师团队,并约定,今天见面,商讨应对方案。

下午4点整,在以林清名义成立的影视公司会议室内,袁骁坐在宽大的桌面后,看他面前一尺厚的资料。

会议室的气氛因为他不严肃而十分压抑,饶是见惯了各种严肃气氛的律师也感到了压力。

良久,袁骁似乎轻轻舒了一口气,抬头环视一圈,沉声道:“专业的东西我看看不懂,但我看得出,你们有能力打赢这场官司,对吗?”

“袁先生,请相信我们。”金发碧眼的律师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虽然时间很紧,但你们提供的材料十分完全,我们没有不胜利的理由。”

袁骁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纾解全身的疲惫。

“好!”他顿了顿,“我会先付30%的佣金,余下的,等我的人平安无事之后会全数付清。”

之前开口的那位律师自信一笑:“如果达不到袁先生的要求,我们不会收一分钱。”

袁骁觉得这老外挺有意思,偏头看向他:“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从会议室出来,袁骁看见林清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见到他,林清显然想说点儿什么,张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看出他是真的担心战扬,袁骁虽然觉得自己的人被别的男人惦记,心里很不爽,却还是对林清说:“战扬没事,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别添乱就可以了。”

听他这么说,林清放心不少:“我听圈内的人说,乔函逃到国外去了。”

袁骁一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他不会放过乔函,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件小事儿的时候。

现在,战扬在里面多呆一分钟,袁骁就多一分钟的煎熬。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因为担心而变得暴躁。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两次,自己不告而别,战扬没揍自己一顿,还真是好脾气了。

坐上的车,袁骁觉得头疼得厉害。

“去商场。”他简单地交代驾驶员一句,刚想睡一觉,电话又响了。

这些天他总是电话不断,都习惯了。

接起来,听见管家略带紧张的声音:“袁先生,家里来客人了。”

“谁?”袁骁皱起眉,听管家的口气,怎么跟卓尔来的时候一样?

“是艾玛小姐。”管家似乎是捂着话筒讲话,这样不够,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袁骁对于艾玛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卓尔跟他说过,这些天他又经常在战魁口中听到。

他权衡再三,临时改了行程,不去商场了,先回家。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人意料

袁骁刚进院子就听见一阵对骂,仔细一听,一男一女用夹杂着中、英、日三中语言吵得不可开交。他怔了怔,加快了脚步。

走近了,吵闹声更夸张,袁骁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没走几步,从客厅蹿出一个人,狠狠撞进他怀里!

袁骁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更可恶的是,紧接着又是一个沙发靠垫直扑门面。

他扬手将靠垫拍到一边,单手将怀里的人拎起来。

看清是战魁之后,袁骁脸臭臭地问:“闹什么!”

战魁遇上他的眼神,吓得一抖,还没来得及说话,从客厅冲出一女的,看了看袁骁和战魁诡异的造型,道:“你就是袁骁?”

袁骁心情本来就不好,再遇上对方毫不客气的态度,他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艾玛小姐,请你解释一下。”

艾玛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担心战扬,拿我出什么气!”战魁像一头小狮子,冲艾玛嚷嚷,“你有本事,现在就把他接回家啊!”

袁骁揪他的后领,免得战魁没轻没重的拳头打到艾玛的脸上。

艾玛瞪了战魁一眼,然后看着袁骁:“听说你请了律师团?”

袁骁不喜欢她咄咄逼人的态度,又不屑与一个女人较真,便揪着战魁绕过艾玛进屋了。

艾玛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想到刚才袁骁黑得跟煤炭似的脸,她忍不住笑起来。

进了屋,袁骁将今天跟律师团谈的结果简要地跟战魁说了一下,战魁认真地听着,末了点头:“只要战扬没事就行!”

艾玛走进来,坐到战魁身边,闻言浅笑:“战扬必须没有事。”

战魁只当做她发疯乱说,袁骁却敏锐地感觉到艾玛话中有话。

“你这么有把握?”袁骁紧盯着艾玛,问。

艾玛但笑不语,眯着眼睛与袁骁对视。

“你大老远地过来,该不是就为了跟战魁打架吧?”袁骁压住内心的急躁,在艾玛对面坐下。

“我特意来见你的。”

“谢谢。”袁骁的语气听不出多少感谢的成分,倒更像是敷衍。

艾玛的五官与卓尔有些相似,但她们一个是春天的风,能吹化冻了一整个冬天的冰,另一个则是寒风,带着尖锐的寒冷无孔不入。

袁骁头疼的厉害,不想跟这个女人在这里毫无意义地对峙。

他叫来管家,让他给艾玛安排住处,并吩咐晚餐准备丰盛些,便向艾玛告罪,说头疼,然后回房间了。

艾玛好笑地看着战魁跟向日葵似的,袁骁去哪儿他的脸就朝向哪儿,人都进屋了,还看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傻了?”她拍了战魁的脑袋一巴掌。

战魁回头怒视着她,艾玛笑道:“之前你不是很讨厌他?”

“管你什么事!”战魁欲盖弥彰地瞪了艾玛一眼。

艾玛才不管他,追问道:“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这么快就叛变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战魁将艾玛一个人扔在客厅,自己回房了。

管家和艾玛算是熟人,所以主人不在,她也不觉得尴尬,安安心心住下了。

对于袁骁来说,艾玛的到来减轻了他不少负担,至少在外面奔波的时候,他不用担心战魁没人看管。

就算雇佣了世界顶尖的律师团队,要打赢这场官司并非易事。袁骁听取了律师的建议,与陈司彦见上一面。

曾经,他们是最好的搭档,如今,两人坐在一张桌上却相顾无言。

“怎么不告诉我?”袁骁先开的口。

虽然早些时候从刘珍口中得知陈司彦入狱了,但亲眼见到他剪了头发,穿着宽大的灰色衣服,袁骁不免难过。

陈司彦对他露出个笑:“没这个必要。”

“该说这句话的是我!”袁骁握紧了拳头,“这份罪不该由你来受!”

如果当时陈司彦不取消那条追杀令,那文哲就抓不到治他罪的把柄,他就不会是今天这幅样子。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袁骁这么想着。

陈司彦一眼就看出袁骁在想什么,他低笑几声:“文哲要亲自对付战扬,就必须把我弄下来。就算不因为追杀令,也会用别的借口,所以你用不着愧疚。”

袁骁握紧的拳头倏然松开,食指轻轻点着桌面。

良久,他对陈司彦说:“不管怎么说,是我欠你的。”

陈司彦笑:“怎么,你还想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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