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那么说,既然你想要救他的话,总要给我们一些补偿吧,总归是一条人命你说是不?三千晶石,不能再少了!”他强压住内心颤抖的恐惧,眼神中的贪婪之色却是没有消退。
横在叶黎脖颈前的刀靠得更近了,青年一时紧张没有把握好力度,一缕鲜红的颜色溢了出来,血液从叶黎白皙的脖颈处蜿蜒而下。
鲜血通红的颜色刺伤了叶桑的眼眸,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一道赤色的幽光在眼底腾升而起,他两侧的拳头狠狠地捏了起来,心头猛然一跳。
理智却紧紧地攥住了他即将爆发喷涌而出的怒火,叶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时刻地告诫着自己要淡定下来。
如果把叶黎在自己心目中占据的重要位置暴露出来,这些贪婪之徒,一定会像吸血的蚂蟥一样牢牢地巴着,更加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伴侣!所以哪怕是一分的可能,他也不会将叶黎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中去!
而且——
叶桑不露痕迹地瞟了一眼躲藏在暗处的几个人,他们小心翼翼地隐藏在墙后,与这群挟持叶黎的混混们只有一墙之隔,却悄声无息地,极好地隐蔽了自己的行踪。
但这一切都没有逃开以叶桑为中心向外延展的精神力的探查,叶桑微微眯起眼睛——
他表面上依旧还是一派没有表情的模样,用冷淡的口吻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支付三千晶石,但是这需要时间准备,在那之前,你不可以动他!如果胆敢伤害他的话,我叫你们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偿还!”他锐利的视线扫过去,像一把寒气四溢的利剑,“给我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
青年的手一抖,只听到“呯”地一声,那把短刀掉落在地上,刀身上残留的一抹血迹显得颇为引人注目,青年的身体颤了一颤,想到叶桑刚刚放下的狠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掌升起,一阵阵地发怵。
“大、大哥……”旁边的小混混心有余悸道,“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青年阴翳着脸,咬着牙,“看来我们招惹了不好招惹的人!”
手下的人大惊失色,观察着青年的脸色,小心地问道:“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青年哼笑道,“叶进云的势力有多少?刚刚那个人的实力明显可以碾压他几次的,你们说怎么办?!做完这一单,如果能捞回些钱,足够我们吃喝,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把人给放了吧,谁都别动他!”
众人屏息静了下来,心思各异地面面相觑,但是想到可以即将到手的晶石,也不亏。
突然间一声惊叫响了起来:“大、大、大哥!怎么办?!那管药剂!——”
“怎么回事?!”青年侧转过头,惊恐地看向叶黎手臂上插着的针筒,药剂的液平面下降了些许,也就意味着,一小部分的药剂已经被注入到了叶黎的体内,他急得跳起脚来,“谁干的?!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个手下惶恐道:“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一时手抖就这样了!不过应该没有插到血管里面……还能有补救的机会吗?”
“你孬啊你!”青年直接给小弟一个巴掌糊过去,心中悔恨无比,揪住了小弟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没听到刚刚那人是怎么说的吗?!现在好了,你把人给动了,万一人出了问题!我们全部的人加起来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他的警戒直觉总是准确得可怕,在面对叶桑的时候,他本能性地意识到了恐惧,那是比和一头高级异兽或丧尸狭路相逢让人感到更加令人心惊胆战的情景,似乎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惊惧着,是一种好比尝到死亡的味道的可怖感受。
青年的脑子转得很快,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黑色的发丝覆盖着一半脸颊的叶黎,浑身上下正透着一层不正常的彤红,紧紧地闭合着眼睛,皱着眉头,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
——药效要发作了!
青年暗叫道不好,立即站起身来,将那管还剩下五分之四的针管一脚踩碎,迸溅而出的淡蓝色液体撒在地面上,很快便蒸发一空。
“呆着干什么?还不快离开这里?!”
“可是、大哥……赎金……”小弟苦着脸,三千颗晶石,好好用的话都可以管下半辈子了。
青年气愤地给了他一拳,恨铁不成钢地喝道:“还他妈的管什么晶石?!命不要了是吧?!现在人成了这副样子,你们觉得对方会善罢甘休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笔巨大的财富固然诱人,但是青年现在还脑袋清醒,没有糊涂到那一个份儿上!反观这些小弟们,真是被贪婪蒙了心,越活越回去了!
狠话搁在这而,他立即转头就走,其他的小弟看老大都跑路了,也各自推搡着赶紧离开了现场。
无人且寂静的角落,只留下叶黎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他无意识地拧紧了眉峰,白皙的脸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一片潮红,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感觉胸腔都要燃烧爆炸了一般,皮肤就像是被炙烤在毒辣的阳光下,一寸一寸地燃起火苗,骨肉都仿佛正在化为灰烬。
不同于以往暴戾的能量在体内搅动翻腾,这一次的折磨却有些奇怪,就仿佛将什么奇怪东西的禁锢解了开来,导致一股极为奇异的热流在身体里不停地奔流。
叶黎突然睁开了眼睛,如果靠近他的面庞看过去,那双眼珠里隐隐约约透着密麻的血丝,红通通得看上去有些吓人。
他急促地喘息着,全身燥热不堪,软绵满地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气,索性仰躺在地上,像一只极度缺水的大鱼,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却依旧感到空气稀薄得要命。
但是明明难受得要死,身体里却空空荡荡的,急于想要用什么东西来填满似的,那股奇怪的渴望在身体里剧烈地冲撞着,就好像要冲出体外,身体却不疼痛,反而麻酥酥地令人发颤。他根本不能抑制住这种奇特的快感,一丝轻微的呻吟从唇角边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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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桑把“随身小钱袋”阿白一把捞起,飞奔过来把倒地的叶桑抱在怀中,看到的就是这一副画面。
叶黎全身潮红地仰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上的衣服在他无意识的动作下已经被扒了开来,一大片瓷白色的肌肤就这样坦荡荡地裸露出来,泛着淡淡的绯红。
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叶桑的脸在他的视线一开始接触到叶黎的时候就已经爆红,现在几乎都快要红到滴血的程度了。
那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叶桑的面庞上,叶黎恍惚地抬起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眸,朦胧的眼睛早已经失去了焦距,显得脆弱又无力,叶桑怀抱着他,只觉得心脏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秒钟,他的脑中就开始闪过无数奇异的念头,臌胀的渴望让叶桑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帮叶黎将那一层碍事的衣服全部都给扒下来,然后俯身,在他热得发红的脖颈上啃咬下去,最好在那平滑而臻白的胸口也留下粉红的齿痕,还有那因燥热而变得通红、富有水泽的唇瓣,简直叫他恨不得下一刻就含住吞下去——
——不对、不对!叶桑感到自己很不对劲!他这是对叶黎衍生出了食欲吗?!
这可是他认定为一生伴侣的人!怎么此时此刻这么想要吃掉他呢?!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罪恶而阴暗的想法?!
叶桑感觉整个丧尸都不对劲了!
阿白撑在某只呆蠢丧尸的脑袋上,小鼻子在半空中嗅了一嗅,严肃着一张包子脸,稚嫩的声音端端正正地说道:“有不好的气味,黎黎身上有奇奇怪怪的气味!”
正陷入自责当中的叶桑竖起了耳朵,立马恢复了清明,换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他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问道:“气味?具体是什么?”他知道这个小白团在某些方面拥有着比他还要敏锐的直觉,心中的怀疑也升起了几分。
阿白从叶桑的头顶蹦了下来,靠近叶黎轻轻地一嗅,它胖乎乎的小脸倒是拧巴得更加纠结了。
“怎么说好呢?这种味道,就好像是……和催情剂的味道一样呢。”
chapter48
“……催情剂?”叶桑沉下脸,抱着叶黎的手臂不自觉地收了收,厉声道,“是谁想要让叶黎发情?!”没想到自己的伴侣居然被其他人惦记上了(并不),还妄图让他发情从而想要夺走他吗?!
——简直不可饶恕!
阿白瞪大了黑溜溜的豆豆眼,搞不清楚这只丧尸又在发什么神经,周身的气场忽然间变得沉闷而压抑。
伸出雪白的小触手,阿白不留痕迹地往远处移了移,唯恐被这只神经质的丧尸的怒火给殃及到。
“我、我只是说像而已啦……”小白团怯懦地抬起眼睛呐呐道,“只是像而已,又不一定是……其实仔细闻一闻,还是有差别的。”
作为一棵植物,还是变异种的蔷薇科落叶灌木植物,阿白对于各类的气味都拥有着准确无比判断。
它一弹一跳地蹦到了一个角落,地上残留着针筒的碎渣,小白团子凑了过去,闻了好一会儿,板着小胖脸蛋,又跳回了叶黎的身边。
“这个气味和催情剂很像很像,但是却又很不一样……怎么说呢,它蕴含的能量要狂暴多多了!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阿白惊异地叫道,催情剂的话只是会让生物产生原始的冲动而已,比起这种药剂而言,简直妥妥的小巫见大巫。
“这就是完全可以把人从内到外摧毁得一干二净,剧烈无比的灼烧感会让身体里的细胞都坏死掉,严重的话连内脏器官都会崩溃衰竭!实在是太可怕了!”
叶桑脑袋中“嗡”了一声,忽然间变得一片空白,他颤抖着嘴唇,眼眸里充斥着惊惧,指骨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那、那叶黎——”喉咙就像是被紧紧地扼制住了声音一般,下面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他的眼睛死死地瞪大着,眼白的部分从漆黑渐渐转变为血红,深邃的眼珠里染上了一层暴戾而疯狂的色彩,令人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能伸出尖长的利爪,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恨撕裂周围的一切。
阿白抖擞了一下小身体,又默默地移开了一段距离:“放心啦,放心啦,黎黎很幸运,情况没有那么的严重,只有一小块的组织被注入了少量的药剂,没有通过静脉血管传遍全身,所以只是效果只是轻微的,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的,不过——”
叶桑急切道,摇动着阿白圆乎乎的小身躯:“不过什么?!”
“呃,不过,虽然效果是大大的减弱的,却降低到变成和催情剂一样的作用程度了……”阿白可怜巴巴地在叶桑的手掌里缩着脑袋说道,“换句话说,黎黎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人类所说的‘欲火焚身’吧,相当于是到了发情期了,那可是真的好难受的了!”
叶桑睁大了眼睛,呆愣了一会儿,木木地放开了手,小白团子就这样“啪唧”一声从半空中摔倒了地上。
阿白小触手揉着隆起来的小包含泪表示道:真的很痛啊,这个丧尸实在太没轻没重了!
而现在这个“没轻没重的丧尸”正屏息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拥抱着他的伴侣,一时之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他的脸颊在阿白说出“欲火焚身”的那一刻又开始浮起一团诡异的红晕,连脖子都泛起了彤红的颜色,就像是一个孩童怜惜地抱着一个珍宝,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把这个世界上最为看重的珍宝往哪里搁置一样。叶桑就这样晕乎乎地怀抱着叶黎,大有抱到天荒地老之势。
在地上吭哧吭哧滚起来的阿白瞄到了叶桑这幅木愣的样子,小嘴巴诡异地挑起了一个弧度,小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类常用的词——纯情小处男。
明明就已经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求了,却还是一副好好乖学生一样连个小手都不牵一下,作为一个一路上看尽他们两个秀恩爱的小白团,阿白一个旁观者都要忍不下去啦!
阿白:倒是快点下手啊!你们又不像我,同时有雄蕊雌蕊可以自行繁衍!人类真是麻烦呢,还不快点抓紧这个大好的交酉已机会!努力生娃造人,繁衍生息啊!哎?好像有哪里不对?(─。─|||
正当叶桑僵硬着手脚,怀里揣着个叶黎,心里明明痒得不行,却又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时候,一双白皙而细瘦的手臂伸了过去,环住了叶桑的脖颈。
“叶、叶桑……”叶黎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他的脸上布满了潮红,紧蹙着眉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温热而湿润的气体喷撒在叶桑的面庞上,他原本赤红的眼睛变得更像是充了血一般的通红无比。
“我感觉、感觉很不对劲……我难受,好难受啊……”
热、好热,好热!
叶黎的意识显然很不清晰了,他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体,滚烫的皮肤和叶桑紧紧地贴合着,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和缓,却依旧感到哪里都很不舒服,浑身都不自在。与此同时,细细密密的瘙痒遍布了身体,就像是在皮肤的表层游走着酥麻的电流,却苦于一直都找不到源头。有什么狂躁的东西郁结在体内,迟迟地得不到舒缓,这种被压抑的窒闷感简直都要把他逼疯了。
叶黎快要被这种奇怪的燥热和瘙痒给搞疯了,叶桑则是爱侣在怀,要被怀里的人给弄疯了!
被叶黎碰触过的每一处地方都像是被燃起了火苗,而且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烧越大,他都快要压抑不住胸口膨胀而出的*。
叶桑咽了咽口水,他感到喉咙都干燥得发痒,全身的细胞都开始战栗了。
“叶黎……你现在,或许很不好。”叶桑抚摸上叶黎的脸颊,那灼热的温度顺着两人肌肤贴合的地方,成燎燃之势窜了过来,惊得他的手一抖再抖,颤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叶黎仰着头,喘着粗气,侧转过脸,他露出了无奈而茫然的神情,迷迷糊糊道:“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抱歉……叶桑,让你担心了……但是确实是感到很不舒服,又热又闷,还……还——”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生理反应,他羞耻地捂住脸,羞恼得简直说不下去了。
阿白无语地半睁着眼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纯情小处男。
此时此刻,小白团的表情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可以自攻自受(?)的白团子,在它的认知中,节操是不能吃的,下限是可以随时刷新的,交酉已神马的,是绝壁要主动的。所以在旁观了叶桑叶黎一路以来的经历之后,它表示,人类谈恋爱真是太麻烦了,人类和丧尸谈恋爱就是麻烦中的麻烦。
秀恩爱的时候,黏糊的时候比谁都黏糊,怎么在交酉已这种重大的事项就不能好好地主、动、上呢?简直不能再愉快的玩耍了!它实在是搞不懂,干嘛要拼命地压抑住想要交酉已的本能啊,这是生物的天性,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明明都喜欢得不行不行了,还要顾虑那么多,人类真是太矫情了!
难道——或许是因为在露天,所以害羞了吗?
阿白转动着豆豆眼,越想越觉得自己get到了重点,随即又“哼哼”了一声,果然人类还是麻烦,像它的同类们,可都是露天传粉的,很多时候,连孩子爸妈都不知道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