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路吗?”
“我只记得在水泉要塞与晴风港之间的山地,向西方去总没错。”
“要不回去找米列亚问下路?”
“别去。”安苏大摇其头,“米列亚连坐都不让我回去坐坐就让我走,就代表他不想我回去营地,瑞克在我醒来时也走了,代表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在我没有能力帮忙的时候,不给他添
麻烦才是最妥当的。”
“那好吧。”狮鹫掉头向西方飞去。
一路前行,太阳渐渐升到中天,突然间,狮鹫的声音变的温和了很多:“你饿了没有?”
“是有点饿了,”不说还好,一说安苏突然间发现前胸后背已经饿的贴一块了,昨天晚上做了那么多的运动,又快18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该死的一日两餐。
“你看下边,”狮鹫突然悬停在空中,用一只前爪指着地面,“那有只到野生的牛,我俯冲下去,你一剑削了他的脑袋,有没有问题?”
“……额,是不是太血腥残忍了?”看着那只在小河边悠然吃草的野牛,安苏挺下不了手的。
“做作!”狮鹫愤怒在空中飞了一个坚式大圆环,吓的安苏抱紧了他的脖子才没掉下来,“你身上的血气以为我闻不出来吗?同类都能杀,食物反而下不了手?”
“别这样说……这么大一头牛我们又吃不完……”安苏主要是觉得带不走可惜了,不如吃点小的。
“谁吃不完了?”狮鹫轻蔑地看他一眼,“这也就我两顿的肉食,我告诉你,米列亚要我跟着你,但没有肉你看我理不理你。我可不是野马那样啃几口草就可以解决的,吃人对我们来说从来不是事。”
“别……你不是坐骑吗?”安苏头痛。
“我们和坦尼斯的骑士是合作关系,合作你知道吧?不满意我们随时可以和骑士一拍两散。”狮鹫不耐烦地挥了挥爪子,“算了,你不帮忙我自己抓,你坐稳了。”
“等等——”安苏话没说完,身 下的巨兽已经用一种恐怖的速度直接俯冲下去。
轰——
恐怖的速度让安苏晃了一晃,但他随即稳住身体,腰上长剑反扣。
巨大的风速撩起长发,眼睛开始睁不开,皮肤几乎被强风割开,但只是一瞬间,身上圣光自动汇聚,皮肤在一瞬间闪烁出微光又瞬息熄灭,但那之后,高速之中的巨大风力,对他的影响,竟如微风一样弱不可查。
几秒之后,加速之下,狮鹫的倦缩的前爪猛然张开。
喀!
那野牛似乎感觉到危险,本能地想逃跑离开。
嚓!
巨大的利爪深深刺入野牛脖子,鲜血四溅,剧痛的野牛拼命挣扎,锐利的刺角反复划过狮鹫身体,却只留下几道红痕。
安苏被颠的厉害,急忙补了一剑。
野牛终于跪下了。
狮鹫点点头:“你们人类的爪子虽然不利,但武器真的不错。”
安苏翻身下鸟(?),有点头晕:“刚刚我们飞的有多高?”
“六千米吧。”狮鹫拿爪子撕下大块肉给他,“怎么了?”
“……你俯冲的速度是多少?”
“没算过,十多秒就下来了?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速度超过动车了!”安苏上去掐他脖子摇晃,“人能承受的最大加速度是70米每秒,你一下就冲到了动车速度,知不知道这样是会心脑血管爆裂死的很凄惨的!”
“怪我咯?”狮鹫拿尾巴卷了一块肉砸他脸上,“我就这么飞,不满意你自己飞啊!”
“……”安苏拿着那条肉生气。
“这是我抽出来的牛里脊,最好吃的。”过了一会,狮鹫有点讪讪地卷着一块肉过来了,“我平时驮的都是高级战士,他们本身的体质不怕这些,你也要强大一点,天上飞说不准就掉下来了。”
“那么高还能活吗?”安苏看他。
“狮鹫骑士挑选的标准就是五千米掉下来也能活。”狮鹫说的底气十足,“帝国的狮鹫骑士队可是比你家的雷神之光还强大的存在,也是帝国统治的根本,如果不是数量不足,我们再统冶一次大陆也没有问题。”
“说的这么厉害,怎么现在还是只剩下这点人了?”安苏记得整个帝国的狮鹫数量也就五百的样子。
“那是千年前的魔灾!”狮鹫愤愤地吞下一口肉,“那时我们与深渊的血鹰骑士拼的只剩下数百只了,我们狮鹫每十年才生两个蛋,生育了蛋的母兽经常会死掉,到现在总共就一千多只,没有一万年,根本不可能恢复种群。”
“魔灾?”安苏有点印象,但记忆里都是教会怎么样光明无敌,无数诗歌传唱,但时间太久了,久到已经被所有人当成是神话在传唱。
看到狮鹫在一边大快朵颐,安苏看了下自己的紫罗兰剑,将肉向空中一抛。
数声轻响,剑光如花朵绽放,在空中闪出至美弧线,下一秒,长剑上已经串上数十片细薄的牛肉。
他一边把圣光凝聚到极至,一边照在牛肉上,很快,就听到了嗞嗞的声响。
我都可以客串烧烤机了……安苏有点郁闷。
“我鞍上的小袋里有盐,你自己拿吧。”
“你吃生肉也要放盐?”
“米列亚放上去的,你要不要?”
当然要!
安苏冲上去。
过了一会,两人都在躺在草地上休息。
“听米列亚说你也有城堡?”狮鹫问。
“算吧……”回想那小地方,安苏勉强说。
“那我们谈谈待遇问题吗,我一天吃,30磅的新鲜肉,马肉和牛肉最好,房间要有二楼带阳台,向光的,面积要在一百平以上,现在母狮鹫要求挺高……”狮鹫扮着爪子算,“最好周围有水池,我们很爱干净……”
“……”安苏默默地按住紫罗兰之剑。
“……看你心情不好,下次我再和你谈待遇,好了吃完就快走吧。”狮鹫想了想对方的表现,果断改口。
“……”
******
在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安苏终于顺着河流找到了自己当牧师的那个小村庄外的沼泽滩地。
找到这里就好办了,安苏心放松了,准备去教堂,最近新的青霉菌也该培养的差不多了,可以的话,多雇佣几个人进行简单的萃取,虽然条件不好,但有药总比没有的好,条件简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让狮鹫那座唯一的两层教堂停下。
狮鹫迟疑了一下,还是停在了教堂门口。
安苏走下狮鹫。
然后抬头,看到教堂的大门敞开着,一具尸体躺在桌椅上。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间,他冲上去,却在进去的瞬间呆住了。
手指微微颤抖,数十个女人抱着孩子的尸体,她们的尸体被放在地上,血液已经干涸,只留下凌乱的桌椅上的鲜血像个征她们反抗的痕迹。
这些女人每天都来这里做祷告,并且打扫着这里的一切,虔诚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有时会在这里教小孩一点单词,所以小孩子经常在这里玩。
她们会感激他,会为得到一块小面包而雀跃很久。
每天他的厨房都装满了水,还有面粉。
她们辛苦地活着,只是在神灵面前祈求一点心中安宁。
是谁?
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他猛然转头,冲出教堂,一家一家的找。
“有人吗?”
“还有活着的人吗?”
“我是伽蓝牧师,你们安全了!”
“在哪里?”
……
寂静的小农庄里没有回音,只有安静的风吹过。
道路上铁蹄的印记还在,尸体很多,都是弓箭和弯刀从高处划下的致命伤。
他在村口停了下来。
狮鹫一边闻一边走了过来:“被散兵洗劫了,走了半天吧,我可以找到他们。”
安苏悄然地出现在他背上,轻声道:“走吧。我需要有人来为他们陪葬!”
第24章: 以血
冬日的暖阳斜照过古树,山风起伏,带出金色的落叶。
起伏的山峦是山地人最大的屏障,一名普通的山地人战士都是山林中的灰狼,他们特有的矮脚马更像大型的山羊,可以轻易的跳跃在茂密的树林与无路的山涧,甚至可以在陡峭的悬崖上跳跃。
他们身材不高,但身体灵敏而强韧,无论男女都是强大的猎手,在森林里一个山地猎手可以轻易的解决帝国士兵一个十五人的中队。
劳尔坐在一颗巨大的橡树枝上,熟练地从松鼠洞里掏出一大把坚果,直到树里只剩下一小半的果实。
山地人都知道要留下足够的果实,让松鼠熬过寒冬,来年才可能再从树洞里找到食物。
而树下,与他同行的队长们已经围在一起,扫出一片湿湿泥土的空地,架起了一口大锅,烹煮着手下掠劫来的食物。
“劳尔!”一名大队长在树下呼喊,“我们找到了很多肥美的腊肠,还有新鲜的面饼,您下来吃吧。”
“好。”劳尔将坚果收进口袋,“你们今天收获很多啊。”
“白天找到一个村庄,里边有不少人,可惜好货就那么一点。”一名队长给他切了几大块腊肠。
“你们又杀了平民?”劳尔微微皱眉,“在没有拿下紫罗兰城之前,我们不要把士兵折损在平民身上。”
“为什么不可以,当年瓦伦烧死了我们十几万的平民!”一提起这事,那名队长的眼中怒火熊熊,“这点人,差当年远了。”
“那去找紫罗兰公爵报仇。”旁边捆着的一个少年俘虏怒视着他们,“你们就是废物,只敢把气发在无辜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你是牧师,我早把你也丢进锅里煮了。”其中一人站起身,一脚将他踢翻。
“好了。”劳尔一把拉住同伴,将少年扶起。
“劳尔你是喜欢上这个漂亮小子了吧。”一名队长大笑,“直接扯了衣服就可以上,我们都不会说什么的。”
“胡说!”劳尔有一点窘迫,但还是小心地扶着少年坐下。
“你怎么骂也没有用,留下一点力气,等攻下紫罗兰堡,你就可以走了。”
“……”少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闭嘴。
劳尔从锅里舀起一碗汤,递给他嘴边:“你喝吧。”
“把我放开。”少年低声道,“我自己喝。”
“希亚。不要想给那老牧师治疗。”劳尔低声说,“你治好他一次,他们就会在他身上划更多的伤口,反而让他更痛苦。”
“老师已经七十岁了……”
“他不答应给我们的士兵治疗,他们就不会放过他。”
“可是我已经在治疗你们的士兵了!”
“所以他们只是折磨他,没有杀他,快点喝吧,你也不想那老牧师被杀吧?”劳尔叹息。
希亚咬咬牙,一口将那碗肉汤喝光。
“……这么烫。”劳尔手抖了一下。
希亚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有圣光!”
“嗯,听说这种奇异的能量让你们很难杀死,尤其是那种圣骑士。”劳尔想了想,“我很想与你们的圣骑士战斗呢。”
“那你死定了。”希亚冷冷地说,然后,他突然看到一片飘落的紫色花瓣。
咦,十一月怎么会有紫罗兰花?
突然,花瓣西散旋转,在空中发出尖锐至极的啸音。
“啊!”
“啊!”
“啊!”
……
数十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外围的数十名卫兵在那一刻同时捂住脖子,重重倒地,鲜血从脖间的巨大豁口泊泊而出,凝成细小的血池。
少年牧师愣了一下,随即看到更多的花瓣飘落,而一名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山坡的另一面。
那少年一身白色战袍,立领在风中微微翻飞,白色的战靴踩踏在枯叶上时,似乎连枯叶也笼罩在圣光里。
无数物花瓣汇聚成一片飘忽的花环,随风飘落在一名白衣少年手里,凝聚成一把银色长剑。
“敌人!”一名队长反射地举弓拉剑。
咯擦!
手指还未搭上弓弦,他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
“真吵。”少年右手一转,长剑斜斜指在地上,血液滑下,剑柄的紫罗兰闪烁着妖异而不详的蓝光。
“好强!”劳尔不自觉的低声惊呼,随即吹响了召集的号角。
牛角低沉的声音在山涧回荡,很快,周围驻扎的士兵如潮水一样涌来。
少年蔚蓝的眼眸凝视着他,抬起右手,五指微张复又聚合,无数花瓣从指尖飞散开来,仿佛无数利刃,几乎是瞬间擦过他身边的一名队长。
那队长连惨叫也来不及,瞬间爆成一篷血肉,只剩下一具完整的白骨,哗啦一声,碎成一堆,落在地上。
劳尔心中大寒,吹的更急,更响。
少年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悸动,只是拿着重新生成的长剑,一步一步靠近。
“吹吧,来的人越多,你的尸体就越完整。”安苏一边走来,一边说道。
“他说什么?”劳尔问身边的牧师。
“他说你喊来的人越多,你的尸体就越完整。”牧师忍不住向后挪了一下。
劳尔哦了一声,然后立刻放下了号角。
下一秒,他的头颅滚到地上。
“我的意见,一点也不被尊重呢。”安苏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发了一声清脆的剑呤。
“那是他们听不懂。”狮鹫谦卑地走在身后。
而这时,无数箭雨透过密林,轰然爆出。
一道白色的圆环瞬间散布开来,无数光明箭矢瞬间弥漫四面八方,清空了数百米内的生命体。
但更多的人围绕在周围,他们聚集在树木林间,隐蔽地用箭矢对准了那优雅而神秘的贵族少年。
“凋零之花!”少年轻声说,他手中长剑反转,插入泥土。
无数极细的蓝紫烟雾从土地中蔓延而出,仿佛细小凶残的毒蛇,自人腿上缠绕而上。
下一秒,少年消失在原地。
仿佛蔓延一样,几乎一半的敌人从树间林下掉落,此起彼伏的哀号从嗓中嚎了出,胸中一朵小花的幻影生生长出血肉,又瞬间凋零,只留下血洞还在。
这就是花环剑。
取自极恶魔王的力量,绵延凋零,徒留哀难。
我的力量还是太弱,如果是母亲,这里没有人逃的掉。
而现在,漏网之鱼太多。
他的身影穿梭在林间,仿佛拂过紫罗兰的微风,无人可以捕捉,无人可以看见。
只有剑上的血花,在疯狂逃离的乱兵中飞溅。
长剑的封印隐隐颤动,飘渺的圣歌若有若无,响在耳中,听在心间。
“我今吹响末日号角,
我今重写生死见证,
我将生死天命陈明于你,
你将死,
不被宽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