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个先前昏过去的年轻黑发女孩突然在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眼前恐怖的景象先是镇住了她,可后来当一个被啃得只剩下一半的头颅掉在她身旁时,她被吓得一下子尖叫了起来。古无昭原本还处于观察地方战力的阶段,此时一听居然还有幸存者,自然就会意识到不可以再等下去了。
他将手中的长刀向前一掷,直接就削掉了那个正在向女孩扑过去的吸血鬼的脑袋。刀子不在手中,他也丝毫不会着急,身体向前一跃,两只灵巧的手迅速就在身前结了一个咒术,两只墨色的眼睛中好似有一道紫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吐露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
“落雷!”
“轰!”足足有柱子粗的巨大雷株瞬间从天而降,直接就把女孩身边的另外两只吸血鬼给劈成了焦炭。明明在其他人用来不过是手臂粗的落雷术,被这人一使居然直接就堪比高阶法术的威力了!
尽管下面的怪物很多,拉勒白可是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想法。这里是自家宝贝的战场,而自己需要给他一个适应新身体的时间,更何况倘若是他自己一出手,估计还没怎么样呢,在场的一切都会被夷为平地,更别想谈避世不避世的问题了。
就算他完全不需要遵守什么六戒律,可他一点不像别人来打扰他和宝贝的甜蜜生活有木有啊!不过此时的他却把头向西北方向微微转了转,那里……有人过来了。
也许是很久没有活动了,古无昭打得挺嗨,他以前极少出保护任务,所以能做的只有尽量将女孩身边的敌人都杀掉,可一点都顾不上女孩的感受。
黑发女孩的发丝有些凌乱的披散着,即使已经沾了许多血污,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貌,她就是安静地坐在地上,都像一幅画一般的存在。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正在打斗的古无昭,连脸上的血液都没有擦掉。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直到看到古无昭在打斗中慢慢离她越来越远,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在女孩的身后窜了出来,她来不及反应,古无昭被缠住无法到来,眼看就要被杀掉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极快的身影蹿了过来,手法极快的就将这人的手给削了下来,紧接而至的就是一发闪烁着紫色雷光的火炮,它和古无昭的又一道落雷打在了一起,顿时就将偷袭者弄得直接气化了。
双刀的持有者再一次猱身而上,与古无昭缠斗在了一起。这人双刀使得极为利索,一看和古无昭是身经百战型的。两人在那里越挫越勇赤裸着画满魔术的手臂的云琊喵看见云琊七七力有不逮只是,就打算要上前助战了,可即将起身之时她就被拉勒白禁锢在了原地。
她有些惊恐想要呼唤云琊七七让她回来,哪知却恰好看到云琊七七被古无昭一脚踹的撞在了墙上的那一幕,半天没有发出一个字的声音。云琊七七觉得自己好像全身都要散架了一半,半饷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古无昭冰冷的刀尖。
虽然失败让她很不爽,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技不如人,才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云琊喵居然被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当时就发了怒:“放开喵喵!”
瞪大的左眼之中似乎一道金光闪过,古无昭再次看到她时,就发现她已经出现在了云琊喵的身边。古无昭有些好奇:“这是……空间魔术?”
“不,是双生契约。”
一直沉默的拉勒白突然开了口,他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姐妹两人一人左眸一人右眸各是出现了金色的花纹,突然就开口:“云琊家居然允许了你们的存在?”
古无昭收起长剑走了过来,这时他才惊讶的发现这梳着完全不同发型,有着不同神情的两人居然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猎鬼师家族最忌讳的就是双生,尤其还是流传久远的大家族。就如同古家一开始就丢弃了古无昭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姐妹会被家族接受而一起长大,他甚至想过,若是古家也接受了他,让他和古无朔一起长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拉勒白自然很清楚古无昭在想什么,可他绝对不会允许已经对古家死心了的古无昭会有这种死灰复燃的想法,无论如何,这个人都只能留在自己身边!要亲手打破他的一切奢望,就要让他断绝了这些想法。
此时的他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嘲讽的意味:“云琊家果然大度异常,如此的爱护子嗣,当真可以堪称是猎鬼师一族中的典范啊!”
“你懂什么,怎么可能?”云琊七七抬起头,她也终于发现这个把自己打的极为狼狈的人居然是先前那个并没有被她们放在心上的转学生!她死死地咬着牙齿,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我倒是宁愿他们在一开始就抛弃了我们,也不愿意被人当做一个人而存在!”
云琊家的确没有抛弃这一对天赋极高的双胞胎姐妹,这一个比古家而言更加病态的家族甚至认为把孩子丢出去被别人捡走会玷污了自家高贵无比的血统,相比于如此,他们宁愿亲手杀了这两个孩子!
可是弑子对于猎鬼师而言是有因果报应的,比起古家宁愿一起承担,云琊家甚至没人愿意站出来抵上这个因果。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极为可笑的办法,那就是把这两个人当成是一个人而存在。
他们给孩子起名叫做云琊七秒,所有的东西只会给她一份,包括饭食,衣服,金钱……甚至他们把姐姐当做是七秒的载体,把一切都附加在了她的身上,姐妹两作为大家族的嫡小姐,甚至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家族训练永远只会有云琊七七一个人的份,云琊喵可以站在一边偷学,不过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存在。
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去照顾她,甚至没有人愿意当自己看见她。只有自己的亲姐姐,当还小不懂事的云琊七七跑去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新魔器没有喵喵的份时,只换来了母亲惊讶的一句:“喵喵是谁?”
她指着站在两人旁边的云琊喵一脸疑惑:“这不就是喵喵吗?”只换来了母亲大人一句:那里什么都没有……
待到两人再大一些要开始上学的时候,他们甚至只会支付一份钱,至于云琊喵的那一份,完全是两人在牙缝里抠出来的。整个学生时代的两人可以说就是在打工中度过的,小的时候帮人家去刷盘子当花童,长大了学会猎鬼之术后,就满世界蹿着去当佣兵。直到最后,两人在一个机会下,打败了万千对手,成了里世界执法司的一员,得到了拿工资上岗的职位。虽然每天用执法司里的传送阵各种到处乱窜累了一些,但怎么说好歹都是公务员啊,说出来还是很吊的!
古无昭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五味陈杂,明明早就对这个世界不抱希望了不是吗?
“为什么她们会有双生契约,而我和古无朔没有?”他抬起头不再理会云琊喵和云琊七七惊讶的眼神,看着拉勒白沉稳的问道。
拉勒白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只是很直白的说:“这个契约结定不仅需要你是双生,更重要的其实是两人之间的感情羁绊,甚至可以说,只要感情到达一定程度了,就算不是双生的两人也有可能结起双生契约。当然,结契的魔术也是不同,这种瞬移也只是凑巧。”
云琊喵和云琊七七此时也在地上站了起来,严肃的神情一点都看不出来平时的模样,些许是已经累了的缘故,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告了别就离开了原地。而被遗忘在黑暗角落里的黑发少女眼中闪过诡谲的光芒,那副表情似是餍足又似是怀念。她的手指不断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嘴角的血迹被粉色的舌尖轻轻舔过。可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前面站着的那两人。
“找到了……”
似是被感应了一半,正看着古无昭的拉勒白猛地回头,看向了黑发少女的位置,那女孩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脸色惨白的蜷缩着,黑色的大眼睛中是满满的祈求和畏惧,可拉勒白只觉得自己遥远的记忆中似乎有什么在苏醒了。
这个人,好眼熟,可是,他根本记不起她究竟是谁!
第18章:魔女回归的棺材
黑发少女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款的洋裙,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在灯色昏黄的大街上,她的脸色有些惨白,好像在不久之前刚刚受到过严重的惊吓。一些粘稠甚至还没有干涸的血液沾染在了她原本光洁的肌肤上,这种凄惨的美似乎极能激起他人凌虐的欲望。
此时的她甚至是赤裸着双足,任由它被地上尖利的石子和破碎的玻璃划得血迹斑斑,就连疼痛都无法唤回她的神智。
“魔女大人。”
一个黑暗的影子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他极为巧妙的躲过了路灯的光芒,别人向那个地方看去,只能找到一双血红的眼睛。
少女似乎被来人惊吓到了,她的身子猛地一个哆嗦:“你为什么还在,我明明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魔女了,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黑暗中的血族嗤笑了一声:“你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吗,亦或者说难道你忘了那一地的尸体其实是你杀的?”
少女身子猛地一震,她有些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够了,你不要说出来,那不是我!”
“就是你!”血族突然就站了起来,他一把拉住不断挣扎的少女的手,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不是人类,那些低贱的人类对你来说只是食物而已,快点想起来!”
他死死地抓着少女的双手,将她抵在了街边的墙壁上,粗糙的石头甚至咯伤了少女白皙光滑的背部,黑色的大眼睛中不由自主的涌出了泪光。血族的头颅不断的逼近着,他甚至清楚地闻到了少女身上清甜的处子香,尖利的獠牙几近要抵上了少女纤长的脖颈之时,他忽然被一个力道狠狠的砸在了街道正对面的墙壁上。
“肮脏的杂种,你想违背对魔女忠贞的誓言吗?”
男性血族艰难的抬起头,发现少女早已不复方才的怯懦和柔弱,微微抬起的下颚和睥睨的眼神将这人的气场完全改变,她踏着优雅的步调向前走来,当走到血族的身边时,一只精致的脚径直就踏在了血族的腹部,力度之大甚至将那里踏破溅的满是血液。
她微微歪着头,一只手轻轻地抚了抚被风吹起的长发,眼神迷离而高傲,动作之间更是分外的透露着不可多见的风情。她的脚在那人破碎的腹间捻了捻,若不是地上这人是一个等级还不是很低的血族,此时肯定已经宣告死亡了。
“你叫醒妾做什么?”
她微微的弯下了身子,言语间全是对地上这人的施舍:“魔女刚刚找到了自己遗失了很多年的玩具,妾可爱的孩子已经长得那么大只了……”
她有些懊恼的抬起了身子,不再去理会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血族,向前面走了过去,没有在施舍给身后人一个说出自己回答的机会。
“不要叫醒妾,妾会很生气……”
没人知道这个昏暗的小巷在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没人发现这里昨晚死过一个血族,黑夜的法则早已将一切掩饰了下去。
依旧在拉勒白怀中爬起的古无昭伸了一个懒腰,临起床之际又被某个无耻的老男人扑倒在床上腻歪了好久,半饷才愤怒的把那人一脚踹到了床下,随意的收整了一下就又匆匆忙忙的赶去了片场。
感谢吸血鬼变态的恢复力,无论是昨晚打斗还是被某人压着欺负所留下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今个的这一场戏一拍完,他的戏份也就要全部杀青了,其余的情节在出外景前都早已搞定,至于后期制作,他只要到时候按照剧组要求回去参与海报制作和片头片尾的设定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白衣男子一脸淡然的站在湖边,明明是绝望的,可谁又无法在他的脸上看出丝毫的伤痛,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再适合自己存在而已。依旧是那片绿色的水,依旧是那座青色的山,只是他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两个陪伴着他走过的人了。
那两个被他伤的至深的女人,今生已无法偿还,一个无法还,一个还不起。
所以在贺之晴和男主航宴坐在一起,沉默的进行他们的晚餐时,突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白书,震愣间,精致的杯子滑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她苦笑着,阻止了航宴想要帮她收整的行为,在内心还默默谴责着自己:明明已经决定好不再去想那个可悲可恨的人了,为什么此时还要念着他?她甩了甩头,在内心默默的鼓舞着自己,倘若是下一次在遇见那个薄情的男人,一定要鼓起勇气坚强的和他打一声招呼,告诉她即便是不和他在一起,自己照样会活的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那个拥有她最青涩年华的男人,早已在脆弱中把自己送给了江南最柔婉的一江春水。航宴在贺之晴最痛苦的时候拯救了她,可没有人去拯救那个同样悲哀的白书。
对于贺之晴来说,这是一场上天的捉弄,可对于白书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呢?
白色的衣袂在水面上漂浮着,黑色的发丝扰乱了一世的繁华,上天花了那么长时间来制造了这个绝世的男人,却又为他的命运连丝毫的时间都不舍得施舍。
他把所有的家产都转到了贺之晴的名下,可贺之晴从来没有动过,就算是在航宴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动过那一笔钱,她不想要原谅那个男人,而他,不想活在那个男人的阴影下。
航宴知道贺之晴从来没有忘记过白书,可对于他来说,只要日后能照顾这个脆弱而才华横溢的女人一生一世,他就已经满足了。
“cut!白书杀青!”
“恭喜!”
“今晚咱们去happy一下吧!”余果眨巴着大眼睛,笑着对古无昭说道。
古无昭此时正在卸妆,即便是演这个角色除了为了出镜头效果稍微打了一点妆,但其人卸妆前后颜值几乎就没有变化啊有木有!
“不了,学校传来消息,说再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要考试了,让我快点赶回去,老师威胁我说要是考不到全班前五就再也不要给我准假了。”古无昭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可以说这一场戏的参演下来,古无昭也开始不再总是扳着一张脸了,渐渐地也开始参透在这个社会中做人的一些道理。总结下来也就是一句话:越来越有人的感觉了。
“唉……真好,塞纳瑞还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我都要老了呢!”蓝沁挂着笑容走了过来,半开玩笑的和他们搭着话。
“胡闹,你们都老了我算什么?”何辰东一听这话立即就开始吹胡子瞪眼,但大家都知道他没有生气,也就都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余果一脸的不舍:“真是的,塞纳瑞走了我连帅哥都看不了了……”
“真伤心,难道我们其他人都不是帅哥吗?”主演罗秉一脸打趣的凑了过来,至于心里是不是这般眉目和善的模样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蓝沁叹了一口气,余果果然还只是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这种性格还能走多久:“罗哥也不要打趣小丫头,塞纳瑞也是刚刚入剧组的新人,哪能真的和您比啊。”
罗秉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却是走出了这个小圈子,但这也是表明了态度自己不会闹事,毕竟连花旦蓝沁都发言了不是吗?
“那你小子就回去吧,有时可别来找我!”何辰东还是有些气呼呼的,估计是还在因为那部偶像剧的事情而生气,可又下不了心说什么狠话,只能这样像耍脾气一般的说上一句。
古无昭听后笑了笑,倒是站起来向这些人举了一个躬:“这一段时间多谢大家照料了,我过得很开心,还有,可一定要麻烦何导帮我照看着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