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求您了。我真的不能放他一个人。等他好了，我回来让您慢慢打，您爱怎么打我怎么骂我都行。”陈翊跪在陈老面前，握着陈老的手。

陈老只觉得胸口更疼，挥开陈翊的手，让他滚。

“爷爷，我拿药给您。”

“不吃，我看你就是等着我死了好跟那个人在一起。”

“爷爷您不要闹脾气，他已经够让我担心了，您再这么闹，我只能把人接过来，跟您一间病房，这样我两个都看得到。”

“你，你这个臭小子。”陈老指着陈翊手指发抖，半天就骂出一句话，“白养你26年了。”

“爷爷，您没白养我，孙子还是很爱您的。爷爷，李扬真的很好，好得我都不能没有他。虽然他整天让我生气，但是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我去G城的时候，他昏迷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想着如果他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心疼得不得了，就想着病的人是我该多好。他从小到大都没人疼没人爱，如果没有我，他就只能一辈子一个人了。”

“我看是你死皮赖脸缠着别人的。还说什么在一起，别人压根就没想跟你在一起。”

“对，是我死皮赖脸。他拒绝我，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陈老看着陈翊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狠狠拍了一下陈翊的头。“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点出息。”

“是。对着他，我就什么出息都没了。”

陈老简直想晕过去算了，可是这会胸口反倒没那么疼了，看到陈翊一副宁愿被人吃定一辈子的样子，胸口不疼，肝疼了。

“爷爷，您让我回去，回去我就把人追到手带给您看好不好。您一定会喜欢他的，他还会做饭，做得可好吃了。”

“他会做饭就把你给收买了？”

“对。”陈翊笑了出来，“不对，他什么都不会，也能把我收买了。”

陈老觉得自己心肝脾背肾就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爷爷，他这会应该睡醒了。我当时急着回来没给他请护工，没人照顾他，爷爷，您让我回去好不好。爷爷，爷爷。”

“叫魂呢。不许回去。”

陈翊像是吃定陈老一样，“爷爷，您不许我也是要回去的，您就答应了吧，这样我安心点。”

“你，去把你爸叫来。”

陈翊不知道陈老想干嘛，开了书房的门，陈珂和柳玉娟都站在书房外。

“你这个臭小子。”陈珂骂了陈翊一句，走进书房，“爸。”

陈老把拐杖扔给陈珂，“打，把他脚给我打废了，我看他怎么回去。“

“爸。“柳玉娟抱住陈翊，”爸，你把他关起来就是了，别打他呀。你刚刚不打过了吗？“

“你还管起你公公来了。陈翊，还不跪下。“

“妈，没事的，棍子打断了，爷爷就消气了。“陈翊放开柳玉娟，跪了下来。

“哼，我房里还有两根拐杖呢。你说的，棍子打断了，我就消气，那行，把我房里的拐杖也拿来，三根都打断了。“

“爸。“柳玉娟抱住跪在地上的陈翊，急得一会看着陈老一会看向陈珂，想让陈珂想办法。

“没你的事，你出去。出去。”

陈珂看了眼柳玉娟，示意她先出去。

“你，轻点打。”

柳玉娟担心的走出书房，关上门，陈珂拿着拐着，盯着陈翊的后脑勺，迟迟没动作。

“你还等什么，打呀。”

陈珂举着拐杖下不去手，从小到大陈珂都没有打过陈翊，就是小时候太调皮了也是叫进书房让他对着墙站一两个小时然后跟他讲道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换了父亲也是一样的道理。

陈珂把拐杖一丢，对陈老说，“爸，要不咱想个别的法子吧。”

“我要能想出别的法子还用打他？你有本事倒是给我想啊。”

“要不咱看看那个孩子吧。”

陈珂这是妥协了，哪个父母不疼孩子，陈翊就是从小是个智障，他都疼陈翊一辈子，更别说现在就是喜欢个男人。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一个两个全白养了。你还敢笑。”

陈翊早在陈珂丢了拐杖的时候就忍着笑了，这下更是笑出声来了，他跪到陈老面前，握着陈老的手，“爷爷，我知道您也心软了，您就答应我吧。“

“你说的那人能给我生个曾孙出来我就答应你。我快80了，就等着抱个曾孙就可以入土了。“

“爷爷，别说胡话，他要能生，我也能生一个，生两都没问题。“

“嘶。“陈老捂着胸口，指了指陈珂，”陈珂你把他带走。现在就带走。“

“爷爷，谢谢您。爱死您了。您就等着我给您带孙媳妇回来。“陈翊亲了陈老一口，跟陈珂说他走了就开了书房门出去。

“妈，我回G城了。“

“去吧去吧。别回来了。“

陈翊抱了一下他妈，兴冲冲地就跑去车库随便开了辆车往机场去。

书房里，陈老在沙发上喘着气，陈珂捡起拐杖倚在茶几上，坐下来给陈老泡茶。

“去，给我查那个李扬是谁。顺便查一下，怎么让他生个孩子。“

“哎哟爸。我都没指望抱孙子了，你就消停点。“

“怎么，我抱了儿子，抱了孙子，现在想抱个曾孙你都不给啊？“

“行行行，我查我查。您消消气。“

“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陈珂点点头，心里想，也是你惯出来的好孙子。

陈翊到G城的时候是下午4点多了，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扬刚睡醒，看着天花板发呆呢。

“李扬。感觉怎么样了？”

李扬嘟着嘴看他，眼神透着怒气，一会儿才说，“你怎么没买吃的。我饿死了。“

“你是胃穿孔，手术后不能马上吃东西，起码要等几天。这几天你先忍忍。等你好了，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吃。”

“我饿。”理直气壮。

“就几天，忍一忍。”

李扬嘟着的嘴简直能挂三斤猪肉了，陈翊看着心疼。

“你乖。我再去问一下医生看看有什么办法。”

陈翊出去找医生，得到的答案还是跟之前的一样，看陈翊担心的样子医生就跟他说“这个没办法。 你就让他忍忍吧。“

“可是他饿啊。“

听到这句话医生有点哭笑不得，拍拍陈翊的肩膀，“做完这手术的都是这样的。为了避免让他的饥饿感上升，你吃饭的时候尽量在外面吃，不要在他面前吃，知道吧？“

陈翊想说看着李扬这样子他根本就吃不下东西，谢过医生之后又回了病房，李扬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陈翊都不好意思告诉李扬医生刚刚说的话了。陈翊这样子李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不是不能吃东西啊？”

“对，医生让你忍一忍。”

“他要是一个星期不吃饭，我看他怎么忍。咒他一吃饭就拉肚子。“

“你怎么就不想想是你自己把自己害成这样子的。“

“我怎么知道那天吃完感冒药就会胃疼啊。不吃药妞妞又要骂我，现在这样子她更要骂我了。“

“该骂。你乖，等你出院后，什么好东西都让你吃，好不好。“

“油焖大虾。“

“好。“

“清蒸大闸蟹。“

“好。“

“红烧狮子头。“

“好。“

“炸猪排。“

“好。“

“还是好饿。画梅止渴都是骗人的。“

陈翊笑了笑，摸摸李扬的头，“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好对你自己。“

“要你管。“李扬别开头，继续忍受饥饿感，想着一大堆的菜单，然后，然后睡着了。

40、我要吃饭

李扬一般不请假，有时候实在发烧或者胃痛到不行才请那么一两天，倒不是为了工资就是感觉别人在上班自己放假挺无聊的，这两年攒下来的假期都不少了，这次住院全给报销掉了，韦杰接到李扬请假的电话得知这人大过年的进医院动手术，下班后就赶紧跑医院去了，韦杰要来李扬就赶陈翊走。

“怕什么，员工住院，老板来看他不挺正常的吗？“

“不行，你快点离开，一会被我老大看到了他会问我一堆问题的，烦都要烦死了。“

陈翊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李扬气得就想起身赶他走，但是他身上还有伤口也没什么力气，动了几下就疼得直抽气，陈翊把他按下，“我走行了吧。“

“快走，你要是有空就去我家把我的手机和游戏机拿给我。“

“说不定被偷了。“

“还不是你，把我家给砸烂了。你顺便去装个新的门就当赔给我了。“

“好好好，你躺着别动。要不要先喝点水？“

“不要，你快走。“

“那我先走了。等下韦经理回去了，你就让护士给我电话，我留了电话在护士站了。“

“你又不能给我带饭吃来了有什么用。“

李扬这两天给饿的，又不能对医生和护士发脾气，气全撒陈翊身上了，陈翊倒是一点不在意，李扬一喊饿，他那心都拧成一团了。

“不是给你带手机和游戏机吗？你不让我来，那我就不带了。”

“你烦死了。不想看到你了。”

“我就是要让你看到我。”陈翊捏捏李扬的脸，这人瘦得没剩几两肉了，捏着他就直皱眉头。

“不许捏我，快走。”

“知道啦。小混蛋。”

“你才是混蛋呢。大混蛋。“

陈翊又揉乱李扬的头发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打车去了李扬家，之前被砸烂的门被邻居用铁丝绑好了倒没有敞开着，解开铁丝走进去，窗户没关才两三天没人住就积了一层薄灰，陈翊打电话给莫向斌让他买个门让人来装。

莫向斌刚从美国回来呢还没倒回时差，年后上班第一天老板不在他主持会议的时候不知道忍了多少个哈欠，这会正准备回家睡大觉接到陈翊的电话就喊陈翊自己去，他闲得蛋疼才去买门。

“快去，回头给你涨工资。“

“你就是给我涨10倍我都不干，我现在已经到家了，你自己解决吧。“

“去不去？“

“问题是现在卖门的都下班了我去哪给你找啊？把你自己家的门拆了给李扬装上就是了。你一遇到小帅哥事情就犯傻，我都不想说你了。回头你自己找个助理，你这些破事我不管了。“

“我也这么想，李扬三天两头出问题得专门找个人看着他。“

“哎呀兄弟啊。“莫向斌往床上一扑，把脸埋在被子里就说，”我求你快点把人追到手吧。“

“快了，我爷爷都答应了。“

莫向斌一听立马坐起身，“陈爷爷答应了？你怎么求他的？“

“被他打了几下，现在背还在疼呢。“

“你行，苦肉计。真的，现在买不到门，小帅哥家也没什么好让人偷的，你就甭操心了。“

“那你明天记得。“

“知道了。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

“你睡吧。你是不是被李扬传染了？“

“我是被你气的。“莫向斌说完几句把电话掐了丢一边就睡觉，倒八辈子霉才摊上了这么个兄弟。

陈翊把窗户关上了检查了一下煤气什么的就到李扬房间拿他的手机游戏机，看到那个烟灰缸直接带走丢楼下垃圾桶。

这厢韦杰到了医院，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扬没表示深切的慰问，指着人就开始骂，等骂完了坐在椅子上就给自己倒水喝。

“老大。“

“干嘛？“

“我想吃饭。“

“吃屁吧你。都胃穿孔了你还吃吃吃，天天除了吃就是睡。“

“我没吃饭屁也放不出来。“

跟着韦杰一起来的王晟宇在旁边笑得不行，李扬见韦杰这条路行不通就求王晟宇给他弄东西吃。

“真的不能吃。忍几天就能喝粥了。你嫂子做的鸡粥好吃，回头让她给你做。”

“好饿。”

“饿死你得了，你得多缺心眼才能胃穿孔把自己搞进医院啊。”韦杰把水杯往柜子上一放又开始骂起来，骂得李扬都觉得宁愿让陈翊坐在这里视女干他都比被他老大骂来得好。

韦杰足足骂了半个多小时，王晟宇看李扬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拉着韦杰走了。韦杰一走李扬立马精神起来，拿过床头的收音机调音乐台听歌，调了好几个都没一个台是放苏颖的，又关掉了。

这几天陈翊有时候会离开，房间一安静下来他就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等着陈翊过来，和陈翊吵那么几句然后再睡觉，这会又有点开始想陈翊了。

李扬不能吃东西，陈翊也不见得多好，每次出去吃饭都没什么胃口，李扬躺了3天瘦了两圈陈翊也瘦了一圈了，不过李扬看起来就是根被剔掉肉的排骨陈翊反而看起来更帅更精神了。

那些小护士喜欢李扬但更喜欢陈翊，来李扬病房就跟李扬打听陈翊，李扬都有点不想见到她们了。

就这么想着都快睡着的时候陈翊终于来了，李扬兴致勃勃得拿过手机，结果手机没电了。

“你就不会把充电器也拿过来啊？”

“忘了。我回去给你拿。”

“算了，明天吧，把你手机给我玩。”

陈翊拿出手机，解了锁递给李扬，李扬其实没想干嘛，他就是想听苏颖的那首for you，这两天就跟着迷了一样，陈翊在这里他又不好跟小护士借手机。

手机一传出苏颖的歌声陈翊嘴角就抽了抽，问他为什么听苏颖的歌。

“好听啊。”李扬哪里知道陈翊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把手机放在床头听了几遍就入睡了，陈翊把手机拿起来想着关掉，看到屏幕上滚动过的歌词就拉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陈翊把手机收起来，趴在床头摸着李扬的脸，“你喜欢听这首歌，你又知不知道，我对你就跟这歌词一样，whatever I do is for you。”

李扬在过了只能输营养液不能进食悲惨的一个星期后，他用含着眼泪可怜的小眼神看着医生企图让医生知道他已经饿到可以撕了医生就生吞下去，医生看着拍出来的片子，过了半响，终于点头可以进流食了。李扬觉得医生简直就是全身闪着金光的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耶和华，都想抱着他大腿喊他爹了。

“现在也只能喝粥，米汤或者是喝汤，也可以喝点果汁，如果恢复得好一个星期后可以吃一些容易消化的软食，如果是要恢复主食，起码要两个星期后，而且太过荤腥油腻和辛辣生冷的东西都不能碰。再躺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一个星期回来再照个胃镜。药物持续吃一个月才能停，停后如果有任何反应一定要回医院。”

“哦。”李扬点点头。

“对你哥说的，没说给你听，也没指望你能听进去。把你的烟给戒了。”医生眯着眼看着李扬，李扬突然觉得他的眼镜闪过一丝寒光，连忙点点头。

“就这些了。输完液给他弄吃的吧。”医生带着护士出了病房，李扬马上让陈翊给他买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