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少看到的时候还很讶异，陈翊对他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来吵醒李扬。

直到飞机准备降落的时候陈翊才把李扬叫醒，但是李扬哪是那么容易被叫醒的人，只好把人抱回位置上，给他系好安全带，等到飞机完全降落了飞机上的广播响了，再加上陈翊摇了他好一会李扬才醒过来。

李扬解开安全带看着窗外一脸可惜，“这么快就到了，好快啊，刚刚我都没看清飞机下面都有些什么景色呢。“

“不叫醒你你能睡到明天去。”陈翊站起身，拿出刚刚放好的旅行袋，拿出两件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先把衣服穿着，一会下了飞机冷。”

“哦。”李扬乖乖把衣服穿上，他里面穿了一件衬衣一件厚西装外套了，这会套上这羽绒服，感觉自己就像颗球。想着他就说出来了。

陈翊笑了笑，说这颗球还挺帅，然后帮李扬拉上拉链，牵着他的手往机门走。

空少站在机门口送客，看到李扬眼神有点发亮，李扬朝他笑了笑，想着不会这个空少也是个基佬吧。不过李扬想错了，空少只是因为第一次看到有人在飞机降落时还能睡得跟死猪一样非常惊讶罢了，心想估计飞机遇到气流这人也可以睡得非常香。

一走出飞机，李扬总算知道陈翊和同事之前说的冷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看着自己呵出来的白气，抱着双手就发抖。陈翊帮他把帽子戴上，帽子有圈毛，李扬脸就缩在这圈毛里面，咧着嘴看陈翊，“真的好冷啊，”

那种发现了新世界一般新奇的眼神让陈翊感动得有点想掉眼泪，多半也是因为冷的，搂住李扬肩膀，李扬却躲在陈翊身后挡风，第一次觉得陈翊个子这么高的好处了。

出了机场坐上往酒店的大巴，李扬又趴在窗户上把雾气擦掉，看着树上挂着的冰灯就连连称奇，“在电视上看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好想摸一下。”

“明天滑完雪，晚上带你去看冰雕，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我想堆雪人，还想打雪仗。”

“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李扬明显更兴奋了，看着他还有点红红的鼻头，陈翊就觉得这次把人哄出来玩的主意没错。

到了酒店，陈翊领了房卡，让服务员把行李送到房间，就带着李扬回房间。直到陈翊拿出房卡刷卡进门，李扬才反应过来，“我的房卡呢。”

“哦，放假酒店的房间都被订了，我只订到一间房。”绝对不说自己是故意的。

“啊？”

“你没看刚刚来酒店的大巴上面都是人？我们是散客，别人都是跟团来的。”

“这样啊。”

“放心，床够大。”如果滚床单的话不怕掉下去。

想到要和陈翊一间房睡觉，李扬就有点不乐意，不过在看到那张床之后李扬就什么想法都没有，跳上去跳了几下，这张床哪里是够大啊，他翻几个跟头都不会掉下去。

“先去洗澡。洗完就睡觉，明天10点左右去滑雪场。”

“哦。”李扬打开自己那个行李箱，拿了睡衣进了浴室，看到浴缸就探出头来对陈翊说，“我感觉在浴缸都可以泡温泉了。”

“太晚了，洗个淋浴就行了。明天要是起不来，可别说我没叫醒你啊。”

李扬做了个鬼脸，关上门挂了衣服就洗澡，因为开心还唱起了洗澡歌，陈翊在外头听着那混合着水声完全没有调子的歌声就想笑。

李扬头上披着毛巾就出来了，脸上被热气蒸地红红的，连光着的脚丫子都是粉的。房间暖气很足，陈翊也不怕李扬着凉，只是他这一看就坐不住了，洗干净的李扬对他是个很难抵挡的诱惑，脑里不禁浮起什么十八禁的画面。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Ho，这个花洒好强力，我感觉身上的泥都被冲掉了。”

“恩。”陈翊身体有点僵，李扬跳上床跟小孩子一样玩蹦床，跳累就靠在床头开了电视，一点都没注意到陈翊的异样。陈翊无奈地摇头，拿了衣服去洗澡。

陈翊半个小时后才出浴室，李扬都已经躺床上盖好被子了，虽然他不怎么想睡，但是为了明天的滑雪还是乖乖听话，忍着不玩游戏。

“这么乖。”陈翊擦完头发，把毛巾丢到一边沙发上，拿起吹风筒吹干。

“明天要滑雪。”

陈翊吹完头发放下风筒，跟李扬道了晚安就把灯关了也躺到床上，李扬在旁边躺着陈翊肯定没法睡着，只好眯着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刚躺了一会就发现被子一直在动，自己这边的被子已经被李扬卷走一大半。

“你卷被子做什么？”

“这被子那么大，卷一点让我抱着。”

陈翊笑了笑，“以后出来，还得给你带个娃娃。”

“没办法，不抱着我睡不着。”

“抱我啊。”

回答是李扬一脚踢过来。

“好歹给我留点被子。“

“暖气开那么大。冻不死你。“李扬抱着被子转过身，这下陈翊是彻底没被子盖了。陈翊好笑地看着他，等到听到李扬传出均匀的呼吸声，长手一揽，被子有了，人也有了。

“小坏蛋。“

28、怄气

第二天早上陈翊逗了李扬半天才把李扬给弄醒，李扬醒来的时候陈翊已经正襟危坐，坐在沙发上拿着笔电在处理事情，李扬抱着被子头耷拉着，陈翊从笔电上抬起头看他大概要维持多久，没想到李扬突然蹦起来跳下床，室内拖鞋都没穿就冲到浴室里刷牙洗脸，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呢就跑出来翻行李箱。

“你急什么？”陈翊抽了两张纸巾过来给李扬擦脸，又拿了瓶东西给李扬抹了一脸，李扬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看他，“去滑雪。”

“滑雪场一天都开放的，我们反正要吃了午饭才过去的。”

“天黑了还可以玩吗？”

“不行，太危险。”

“那快点，这样就可以滑久一点了。”李扬也不管陈翊在场了，扒了睡衣就把衣服往身上套，他是觉得没什么，陈翊看得鼻血都要流了。

“别穿那么多，保暖穿着，毛衣也穿一件，然后套昨晚那件羽绒服就可以了。一会到了滑雪场要穿滑雪服的，你穿那么多，行动不便。”

“哦。”李扬把多余的衣服丢回行李箱，问陈翊还要带什么。

“不用了。东西已经让服务员送到滑雪场那边了，一会过去直接换就可以了。”

“那走吧。”李扬拿上羽绒服，拉着陈翊就出了房间。陈翊看着两人的手，心想也就这种时候李扬才会主动靠近自己了。

“别那么急。去餐厅吃饭。“

“再吃就要下午了。“

“不吃饭哪来力气滑雪。听话，尝一下东北菜，看一下有没有你做的好吃。”

说到东北菜，李扬马上冒出三个菜名，“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酸菜炖排骨。”

“对，就去吃这个。”

“这个我在家就做过啊。”

“那你吃不吃啊？”

李扬摸摸已经咕咕叫的肚子，点点头。等到吃完饭，李扬拉着陈翊就往滑雪场走，还问今晚要去干嘛，看冰雕还是看极光。

“晚上看冰雕。极光嘛，一般都是夏天的时候去看的。”

“你骗我。”李扬炸毛了，虽然这趟来他不全是为了极光，但是陈翊当时说到极光的时候他是很心动的。

“我当时也是突然想到就说出来了。你想看极光，夏至的时候我们再来。”

“也好，夏天不会冷。”

陈翊很想说你关注点完全不对，但是能转移李扬的注意力就行了，“今天天气不错。 ”

李扬点点头，他刚刚也看到窗外洒满一地的阳光，可是一出了酒店李扬躲在陈翊后面抓着他的衣服就摇他，“你不是说天气很好吗？那么大的风。”

“是啊，那么大太阳挂天上呢。别躲我后面，出来晒晒太阳。”

“不要，风太大了。”李扬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尽，帽子也戴上，陈翊看着李扬把脸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把人搂着就往滑雪场带。

从工作人员那里拿来滑雪装备，陈翊一样一样帮李扬穿戴好，还多检查了两遍滑雪板和雪仗。李扬带着头盔不舒服，问陈翊可不可以不戴，陈翊不许他脱下来，李扬看着走进滑雪场的人，嘟着嘴说别人也没有戴，除了那些小孩。

“你是初学者，必须要戴，听话，我把你带出来玩，不是要看你一身伤的回去。滑雪场人那么多，真出事了怎么办。”陈翊的眼神太焦急流露出的关心太多，李扬被看得都红了脸，点点头，任由陈翊帮他检查好东西，带着他到一处人比较少只有一点点坡度的平地上，周围都是一些爸爸妈妈带着小孩或者是教练带着初学者，李扬看着他们就喊陈翊，“教练。”

陈翊捏捏他的脸，让李扬撑着雪仗，两只脚在雪地上前后移动。 “脚踝和膝盖还有胯都要略微弯曲。“

“这样吗？“

“对。你用雪仗撑着，试一下转动。不不不，像走路一样，脚抬起来。“

“这板子好重啊。“

“一会划起来就不会觉得重了，你现在绕着我，就像刚才一样，边移边转动。“

“嘿嘿，这个简单。“

“雪仗很重要，主要作用是平衡身体，你现在走路的时候就可以试着左右晃动一下身子然后用雪仗保持平衡。“

李扬照着陈翊说的走了几步，就哈哈大笑起来。绕着走了几圈，陈翊让他试着一边脚蹬地另一只脚滑动，“对，不要借助雪仗，靠身体保持平衡，对，多滑几步，滑远一点。聪明。”

李扬得意地扭扭屁股，被陈翊拍了一下屁股，陈翊又让他学着把脚分开，“对，跟后跟往外面一点，搓着雪往外面。

“这个动作有什么用？”

“滑行的时候这样子可以停下来，记得一定要滑到比较平缓的地方才可以停。”

“哦哦。”

“你试着跳一下，然后分开脚，两块雪板形成三角型。”

等李扬动作都很顺畅了，陈翊带李扬到前面稍微有点坡度的地方，让他重复刚才的事情。李扬虽然觉得有点无聊，但还是耐心得照做，李扬从小就踢足球，运动天分高，陈翊虽然为了确保一会的安全让李扬多练习了半个小时，但是比起那一堆小孩或者是还在由教练教习着的，李扬可以说是天才了。

“走吧，去高一点点的地方。”

“真的。”

“嗯。要不要先喝点东西，暖一下身子“

“不用，我不冷。我们走吧。“

陈翊看着李扬跃跃欲试的样子，把李扬带到一个25度左右的坡上，“不要划太快，跟着我。”

“嗯嗯。”

陈翊撑了一下雪仗就往前划，小时候经常跟家人出去度假滑雪，动作非常流畅，看得李扬羡慕又嫉妒，想着自己再滑半天肯定划得比陈翊好，事实是，前面坡度比较低的，李扬确实划得还不错，陈翊就用一般的速度，李扬追上他甚至滑在他前头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到了后面，越往高的地方李扬就划得有点歪歪斜斜的，摔了好几次。

“不行，还是回原来那里去。”

“不要不要，我摔多两次就好了。”

“不说你会不会摔伤，这里太危险了，你一会摔了要是有人没刹住撞到你怎么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这里嘛，高一点滑起来才有意思。”

陈翊冷下脸，李扬嘟着嘴看着陈翊，还扯了扯陈翊的衣角。李扬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陈翊心里却乐开了花，李扬这是在向他撒娇啊。

忍着没笑，陈翊冷着脸说，“滑慢点，再摔多一次马上回原来那里。“

“放心，一定不会摔了，我刚刚已经掌握要领了。“

“嗯。往旁边一点。那边几个太疯，不要被他们撞到了。“

“哦。“李扬看了眼刚刚一下子往下冲的几个人，虽然有点羡慕，还是乖乖跟着陈翊在坡上龟速滑行。

陈翊也不想缚住李扬不让他放开了滑，但是坡一高平衡感就比较难掌握，李扬滑得这么慢都能摔几次，要是太快了从坡上滚下去，陈翊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只好逼着李扬慢慢来，等到李扬不摔也很稳了，才带着他加快速度。

速度一快李扬心情也好起来，边滑还哦哦哦地喊起来，比那些十几岁的小孩还幼稚，旁边的人一直笑他，年纪比较小的还和他一起喊起来，划完一圈李扬额头上都出汗了，大部分是因为喊的。

陈翊从身后腰间的包拿出纸巾给李扬擦汗，李扬把眼镜摘下来，阳光照在他脸上，脸蛋红扑扑的，陈翊帮他擦汗都舍不得停下来了，李扬看陈翊给自己擦那么久，脸都被纸巾弄疼了就把纸巾拿了到垃圾桶丢了。

刚刚几个跟着他喊的几个高中生也停下来休息，看到他就跟他聊起来，他们以为李扬跟他们一样是好不容易放假家长带出来玩的，一听李扬已经24岁了其中一个长相比较老成的就说怎么看起来自己才是24岁的啊。

“你那不是24，42都有了。“

“艹。“

“李扬，你要不要跟我们比赛，谁输了请喝东西。“

“比赛啊？“李扬瞄了眼陈翊。

“你哥？“

“额，是啊。“

“出来玩还那么听家长话呢。我们出来滑雪，我爸妈都在酒店里，就说了句小声点就不管我们了。“

“那不一样。“

“比不比嘛？这里还不是最高的呢，摔了问题也不大。“

李扬低下头想了想，被一帮高中生怂恿得很心动，点点头走过去跟陈翊说自己想喝东西。

“想喝什么？“

“随便吧。“

“嗯。那你在这里等我。“

看陈翊走远了，那几个高中生过来拉着李扬就上了坡，那个42岁的没跟着滑，在最高点给几个人倒数喊开始。

李扬还是很紧张的，听到开始拿着雪仗和蹬地的脚都有点抖，不过划了几十米开外就不紧张了，几个高中生也不是什么高手，陈翊让李扬把基础功练扎实了还是有用处的，他边追赶上还玩了几个陈翊教他的小花式，最后当然是输了，而且输得相当惨烈，不是因为慢太多，而是滑到缓坡的时候李扬看到拿着杯子皱着眉头盯着他的陈翊，脚下一停身子就往前扑倒在雪里，扬起来的雪花粘了他一脸。

陈翊也不管生气不生气了过来把人扶起坐着，脱了他的滑雪板问他脚有没有扭到。

“没有。“

那几个高中生见陈翊过来了，摸摸鼻子过来给陈翊道歉，“哥，不好意思啊。”

陈翊犯不着和几个小孩生气，他是气李扬居然背着他去跟人比赛，他虽然看着李扬是滑得很稳，但是担心死了，看到人摔倒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没事。你们玩你们的吧，他刚学，没你们滑得好。”

“刚学啊。我以为他玩了好几年呢。”几个人还想多说，不过见陈翊脸色不善，只好打了个招呼走了。

李扬站起来，陈翊生气，他又不好意思跟陈翊道歉，本来他也没什么错，就这么嘟着嘴低头不说话。陈翊知道李扬晓得自己错了，牵着他的手往远一点的凳子上走，坐到凳子上又把热饮塞到李扬手里，“我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