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置可否的反问一句，其实并没有想着要一个回答。

“你不信？”看着她的神情，眼神闪了闪，虽然没有介意，却也还是开口问。

“没有，我信。”回望他一眼，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笑意。

“说得一点也不像相信了的样子，阿洛，你到底怎么看我的？”摇了摇头，明了她这句话没多少真意，却也还是蛮高兴的样子。

“很重要吗？怎么看你，我以为你会说，无论我怎么看你，你都不会放弃。”回过脸，再次提起步子，晚风吹在脸上，很是清爽，连心都一起清爽了下来，现在这个感觉就和当初两个人晚自习下课之后一起下楼梯的感觉差不多呢。

“那种话，太过羞耻了吧，怕是只有小说里、电影里才有吧。”扯了扯脸，只想说饶了我吧，那种话，又不是男主角，怎么说得出口。

“羞耻？再怎么样也没你那句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耻吧，嗯？”张着眼看着莫渊，突兀的就笑了起来，半晌之后，好不容易的停下来就直接开口说。

“你怎么还记得那个啊，啊~”有些抓狂，那个时候的有些事简直就是黑历史啊，怎么就不记得点好的啊，偏偏把这些糗事给记着。

“我记性好啊，而且很有趣不是吗？记忆犹新呢。”竟然对着食堂大妈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也算是人才啊。

“你……想想还是那句话，我已经不年轻了，一年，五年我或许耗得起，可再来一个七八年我就耗不起了。”张口结舌，也不知怎么反驳，敛了敛心神才开口转移话题般的说到，脸上有点发烧。

“你相信爱情吗？”听他的话，沉默了下来，两人间的气氛有些静谧，一说起这些，苏洛就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论再来几次，对两人的关系，总是提不起什么信心来，明明再其它方面都是那么乐观的。过了许久，亦或者只是一瞬，苏洛开口问莫渊。

“信。”她没有说话，莫渊也没有说话，但是在苏洛开口之后，立刻的莫渊就给出了回答。

“好肯定。”苏洛的话里透出一种讶异的情绪来，这般肯定的，没有其它可能的话在莫渊这儿，真是少见，爱情，爱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黯然神伤，甜蜜入骨，亦或者只是放在心上。

“因为，我觉得我已经遇上了，所以不得不信。”看着苏洛，眼神认真，脸上没有平日里面对着她时候的笑容，显得很是严肃，让人一看就不由得相信。

“若是，若是你没有遇上呢？”苏洛撇开脸，撤开眼神，有些受不住他的眼神，烫烫的，连心都烫到了一般。

“也信吧，毕竟……有些人、有些故事的发生、出现就是为了证明这个世间还是有爱情存在的。”看着苏洛的眼神宠溺，莫渊很是耐心。

“比如说？”这种感觉又来了，总让人觉得好像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胡闹一般，而他总是扮演包容的那个角色，让人生气，为什么要摆出这么一副表情来呢，无奈的，就好像是被迫的一般。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记得吗？”没有察觉到苏洛的想法，莫渊仔仔细细的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高中时候在杂志上所看到的那篇报道，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纵然不是爱情，却比爱情更加的珍贵。

“记得。”点了点头，垂下眸，闭上了口，那烦躁心情倒是淡了些许。

“年轻的时候只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后来才知道那句话后面还有一句，你没了手脚可以活下去，可没了衣服，你出去走啊。”一句话说完之后，又跟上一句，这也确实是近几年才想清楚的，那时候，为了兄弟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让她等，现在却是打心眼里怎么也不愿、不肯了。

“说得好像自己年纪多大似的。”笑了笑，一闪即逝，苏洛长吁一口气，看着前方的路，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思真心是反复不定的。

“不大吗？我可都27岁了，你也已经25了。”从十五六岁，到二十五六岁，用一个人的一生来讲，已经是十分之一了啊，有哪个人浪费得起，既然已经十来年都放不下，想来再来一个十来年也还是放不下吧，那还……为什么要放下。

“你让那些三四十岁的怎么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却没有正面回答，只开玩笑一般的回答说。他说的，他话语里所透露出来的，苏洛自己又何尝未曾想过，只是也仅仅是想想罢了，终究是想不出答案，拿不起，放不下，总觉得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将就着过活。”这世上，你以为有多少人可以碰见真心喜欢的人，又有多少碰见了可以在一起，没有碰见的，可以活，碰见了的没有在一起也可以活，不过是方法罢了，只是短短百年，过得好一点才好吧。

“将就吗？那如果……将就不了呢。”那又该怎么办呢，不是可以将就的性子，要怎么去将就。

“那就挖开来好了，挖得干干净净。”眉目冷肃，半晌之后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纵然会痛，可连失去的痛都可以忍受，那之后便也没什么了。

“嗯。”苏洛看着莫渊的侧脸，看了半晌，才复又低下头，应了声，若真到了那时候，便也只能那般了，只是，自己……总是会想通的吧，他也明白这一点的。

第二十三章：  两人的决定

“你打算怎么办？我们的事……”站在台阶上，苏洛猛地转过身，看着站在下面的莫渊，有些居高临下，开口问。

“嗯？”本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却未想她在说完拜拜，说完晚安之后，突然转过身说了这么一句话，莫渊有些反应不过来，反射性的发声，傻傻愣愣的。

“我想不通，但也不想这么一直拖下去，如你所说，我们没有那个时间来浪费，所以，总要有个方案吧，你这么一直缠着我，我也会很困扰的。”苏洛的面容背着光，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莫渊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却能猜到。

“哦？不该是感到自豪吗？有我天天接送，还附带早晚餐。”弯起唇，扬起眼角眉梢，打趣儿一般的说到。

“脸皮真厚。”挑了下眉，苏洛本想嘲讽的，可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不是吗？”听着她的笑声，跟着她的话语往下说。

“你就贫吧。”咳咳两声，收敛起笑意，随口说。

“你不觉得我们已经像谈恋爱一样了吗？你说，我们做的事和那些情侣有什么区别？”身高的差距，即便苏洛站在台阶上，莫渊也不用仰头，反倒是平视刚刚好。眼光交汇，莫渊的心有些慌慌的，带着急切，这种感觉从那时候到现在，没有消失。

“区别大了，别人那可是双方自愿，以结婚为前提，你呢？”摊了摊手，在他说完的时候便开始回答。

“我也想以结婚为前提啊，甚至是持证上岗也无所谓哦。”迟钝而又被动的苏洛，到后来，她总说感觉不到那份喜欢，那句话，自己也想说呢，自己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你……”张口结舌，这种时候，答是不对，可是否定的答案却似乎也是不对的呢，苏洛卡在那儿，没有给出后续。

“感动了？答应了？”一张笑脸，有些得瑟的模样，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尴尬。

“不……我只想说脸皮真厚，而且，那句话的重点是前一句。”摇了摇头，看着莫渊，似乎是有些无语，可不容否认的是，苏洛觉得很熨帖，在刚说出口的时候，整个人是紧张的，还有些尴尬，可现在，已经放松下来了。

“呃，别这么在意细节嘛，只是说起来，其实你说的问题我也有考虑过，你知道的，很早之前我家里人就一直想让我结婚，到现在更是，说妹妹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就我这么拖着，成什么样？”开口有些絮叨，说起这事，莫渊也是烦的，任谁被催婚催那么久都会有些受不了的，只是，妈妈总是支持的。

“我可没让你拖着。”反射性的一句话赶上去，苏洛说出口之后立刻就后悔了，本来不想那么说的，可是冲动的话语快于思想，一下子就说出去了。

“可是你也不愿意和我领证儿啊。”到现在这时候，莫渊也发觉变化了，以往的话虽也有些别扭，可也没别扭得这么明显啊，口是心非，说完了又后悔，只不过，很有趣（可爱）罢了。

“你又不是找不着人领证。”又不是没有人喜欢，又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

“可是我只想找你啊。”这是自己这一生第一场恋爱，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的一个人，不想失去，不想分开，想在一起，直到青丝白头。

……

“我们以前不是有很多想过，但是没有做成的事吗？现在来做怎么样？”顿了顿，没有再说那个话题，转而说起了遗憾，对，是遗憾，那时候，每到节日，每到她的生日，每到纪念日，早早的就开始思考要送什么礼物，要做些什么，可到最后，想做的，基本上都没有做。

“嗯？”疑惑的应声，有些愣怔，想做的，却没有做成的事？

“像是旅行之类的，拍照之类的，那个时候我一天到晚都在想，该去哪儿旅行，要怎么安排之类的，结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我们就已经分开了。”笑容淡下来，有些浅浅的忧伤，莫渊开口。

“好。”张口，斩钉截铁，一下子就同意了下来。

“你同意了？”这下子愣怔的换成莫渊了，本来还有一大堆劝她同意的话呢，结果，她就同意了，这是……同意了。

“嗯，同意了，很好的想法，旅行之类的，又不止你一个人那么想过，我也很想做。”为抿起唇，带着笑意，有些温柔的样子，说。

“嗯，你想做的，我想做的，我们一起做。”大力的点了下头，情绪很是外露，莫渊说。

“毕竟有些事一个人做不了呢，那些事……对吧。”低垂下眼睑说，却没有想要一个回答。

“那……我们回县上吧。”心里的思绪翻腾，像是被束缚着的野兽鼓动着人心，莫渊的声音有些激动。

“嗯？”即便是苏洛，这时候也不理解莫渊的心思怎么翻转的。

“那些事，只想在那里做呢，其它的地方，终究是没有那个味道。”一双眼看着苏洛，执着的眼神。

“不太可能吧，我最近倒还好，可是，你的工作？”皱下眉，看着莫渊，问说。

“扔给老板就好了，就当休年假了，我可是这几年都没有休过。”拍档嘛，这时候就该帮忙了，她的人生大事反正都已经解决了。

“如果你可以的话，我没有异议。”扔给老板，对了，他也算是老板呢，有安排就没有关系了吧。只是，这般行为，倒是有些任性呢，苏洛的心里缓缓升腾起笑意，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回去收拾好，明天早上八点我过来接你。”握紧拳，心绪还是翻滚不停，从莫渊的声音里显示了出来。

“好。”直到回了家，苏洛才缓缓地缓过神来，明白自己答应了什么，怎么就这么几句话就定下来了呢，想一出是一出啊，只不过，也不赖就是了，伸手摸上窗户，靠上去，苏洛脸上带着笑意，闭着眼。

第二十四章：  故乡、旧地

一大早的，八点钟，莫渊就准时到了，两人先是打的到了机场，然后坐飞机到了市里，再转大巴车回了县里，即便是出门早，等到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左右，正到了一天之中最热的点，苏洛便直接跟着莫渊去了他那儿。

跟着莫渊进了门，苏洛把行李递过去，环顾四周看了一下装修和摆设，才看向进了门就开始忙忙碌碌的莫渊开口问说：“你不是跟阿姨他们一起住的吗？”

“不是，而且我们这次回来你也不想和他们碰见吧，这是我自己的房子，节假日回家就会在这边住，稍微收拾一下就好了。”一边跟苏洛说话，一边把沙发上，电视机上，餐桌上遮灰尘的布撤了下来，丢进一旁的框里，莫渊转身进了卧室。

“就几天的样子，出去找个酒店不就好了，这么收拾不麻烦吗？而且，你一年又回来不了几次，加起来还没一个月，这房子这么放着，浪费了吧，怎么不租出去？”跟在莫渊的身后，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这么跟着问。

“酒店？你习惯吗，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去找你，你可是连在酒店洗澡都不愿意的，非要回寝室去，你确定你不会想着去姑姑家，至于租出去，把自己会住的家租出去给别人住，想想就不舒服。”自己一个人一点一点装修起来的房子，一点一点填满了的房子，只要一想到有陌生人在里面走来走去就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个房子，本就是打算作为两个人的家的。

“呃，好吧，我……果然不确定，需要我做什么？”被他的话怔了怔，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发现自己做不到，酒店什么的，怎么都不太习惯，便黑了黑脸，转而问。

“你不是累了吗？把衣服找出来，去洗个澡呗，然后再休息一下。”站直身，看向苏洛，说。又晕车又晕机的，也真是够呛的。

“不用，两个人做的话也快一些，你一个人要收到什么时候？”摇了摇头，自己一个人先去休息，怎么想也不合适，若真的已经是男女朋友了，那倒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我还没决定好呢。

“你不是很累了吗？”走到她面前，莫渊皱紧眉，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老在那些小细节上那么在意，明明只要自己好受就可以了，只不过，两个人一起收拾，一起收拾，感觉也不赖就是了。

“还好，上飞机之前我不是吃了晕车药吗，所以不是特别晕，你看，我也没吐啊，还是在吃了早餐的情况下。”侧开两步，坐在了沙发上，解释说。

“哦，没什么不舒服就好，你收一下卧室好了，按你的习惯就好，待会儿也好休息。”

“嗯，对了，先别收拾，先叫点吃的吧，中午了，想吃什么？”莫渊想了想才对着苏洛开口说，可说完就想起两人还没有吃午饭，便又开口说。

“只要是饭就都好，我可以四处看看吗？”这么坐飞机，又坐车的下来，其实肚子并不饿，只是午餐的话怎么说也想吃米饭呢，因着午餐一定要吃米饭这么个习惯，苏洛看着莫渊回答说。顺便看着周围，有些好奇，好歹要待几天呢，先看一下也可以的吧。

“嗯，好。”点了点头，便去打电话叫外卖了。

“你家还有书房啊？”站起身，走到最近的一个房间门前，打开了门，一眼看过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正对着房门的那扇窗户，淡蓝色的窗帘其实有些不耐脏，可却是极其好看的，远处的天空，云朵什么都可以看见。如果开着窗户的话，一股风迎面出来，想必是很舒服的吧，看了看，苏洛才转开眼神，然后就看见了那个象牙白的书架，清新，素雅，很是好看。

“不是你那个时候说想要一个吗？说是要放书什么的，我就改了一个出来。”这个家很多的地方其实都是苏洛说过的，书房也好，卧室也好，窗户也好，很多很多，她喜欢，就那么改了，结果现在才是她第一次进这个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