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好心!沈则容默默地在心里哼了一声,很高兴师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而是说道:“有什么事不能一块儿说吗?”
阿呆张了张嘴巴,眼中露出一丝为难,但随即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仪风,请允许我能……单独跟你谈谈。”
林仪风看看他,再转头瞧瞧身边神色变幻不定的徒弟,思忖半晌,“好吧。”他点头说道。
沈则容不禁磨了磨牙,露出明显的气愤之色,他就知道师父太容易心软,根本经不起别人的再三恳求,他不禁冷哼出声,站在林仪风的身边没有动弹,摆明了是不愿意离开,而让阿呆跟师父独处一室。
沈则容不动弹,霜天也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林仪风只好出声道:“小容,你跟霜天先出去一会儿,等谈完话师父会去找你的。”
沈则容依旧站着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终于妥协道:“好吧师父,不过别让我等太久。”随即冷冷地瞥了对面的阿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霜天也随之走了出去。
沈则容走出了屋子,但没有走远,而是双手抱胸站在走廊里的一根柱子边,脸色很是阴沉,霜天站在他身后,一张脸也是面无表情,两人站在一起,谁都没有交谈,违和之中有种莫名其妙的和谐感。
这幕场景很快就引来了旁人的围观,是王宫里的侍女和仆役,因为这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他们只敢躲在一旁而不敢靠近,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嘴里叽叽咕咕地议论着,不外乎是在纳闷是谁得罪了这两位贵客?
不过侍女们倒是很乐意多欣赏一会儿这两位客人的美貌,即使阴沉着脸也无损于他们英俊的外表,特别是霜天,因为他那与鬼族人相似的容貌使得他居住在王宫里的这段时间收获到了很多女性的注目,不过冷冰冰的剑灵对此却视若无睹,更别提给出反应了,不知破碎了多少芳心。
再将视线转回林仪风跟阿呆所在的屋子里,两人相对而立,互相注视着,“有什么事吗?”林仪风率先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仪风。”沉默片刻,阿呆终于出声道。
林仪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摇头道:“关于这件事你已经谢了我很多次了,你实在不必这么客气,毕竟是你先救了我,要不是你,我估计还待在弱河的河底呢,而且我还给你取了那么个名字,希望你别在意。”
“怎么会呢?”阿呆忙摇头道,“我并不觉得名字有什么问题,毕竟我那个时候、我还……”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是他忽然想起当初在山洞里面偷看到的一些事情,而当他再度看向林仪风时,眼神也变得有所不同。
“其实我想问的是,仪风你不愿意留下来是因为令徒的原因吗?”
“小容?”林仪风奇怪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他看起来不太高兴,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会因为他的缘故而……”
林仪风摇头打断他的话道:“幽华你不要误会,其实这是我跟小容共同商量的结果,毕竟我们真的有另外的要紧事去办。你的好意我跟小容都心领了。”
阿呆却忽然沉默了下来,眼中露出莫名的失落之色,“你们师徒俩的感情可真好。”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幽幽地说道。
“是啊,”林仪风却很干脆地应声,思索片刻,补充道,“其实我跟小容的关系就像你在山洞里看到的那样,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
“是、是吗?”阿呆表现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眼底转瞬而逝的却是失望与怅然。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林仪风看着他淡淡说道。
阿呆盯着对面的人许久没有说话,尽管他很想掩饰自己,但仍可以看出他此时情绪低落,他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笑了笑道:“既然你们真有事情要办,我就不再勉强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千万不要客气。”
“请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他深深地看着林仪风说道。
林仪风点头道:“好。”
“师父!”当林仪风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沈则容立马转身迎了上去,神情显得急切。
“主人。”跟在他身后的是霜天,比起沈则容,霜天淡定很多。
“师父你们都谈了些什么?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是不是说喜欢你?师父你怎么回答他的?”沈则容二话不说就拽着林仪风瞬移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随即连珠炮似的向其发问道。
林仪风哭笑不得道:“你一下子问了那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个?”
“最重要的那一个。”沈则容接口道。
“那么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林仪风挪揄道。
“师父!”沈则容抗议起来,既而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最重要的那一个是,阿呆有没有向你表白?”
林仪风的神色显得很无奈,随后挑了挑眉故意说道:“你说呢?”
沈则容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师父的意思是有了?”
“没有!”林仪风斩钉截铁地回答。
“真的?”沈则容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比珍珠还真。”林仪风回答。
沈则容明显地松了口气,好像在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林仪风忍不住责备道,“整天就只知道瞎想。”
沈则容理直气壮地说道:“师父难道不知道,胡思乱想是我的专长。”
“还要再加上一条,更爱胡乱吃醋。”林仪风接口道。
沈则容笑起来道:“师父真是了解我。”
林仪风忍不住笑出声道:“你跟以前还真是判若两人,之前不是挺霸气的吗,说什么‘不管师父喜不喜欢徒儿都只能待在徒儿的身边’,还有什么‘就算不能够得到师父的心也要得到师父的人’之类的,不都是你说的吗?”
“……”沈则容干笑起来,只因被师父挖出了自己的黑历史,吃过一次亏以后他当然要改变策略了,光走霸道路线是无法软化师父的心的,一定要撒娇、死缠烂打才行,现在效果不是挺显着的吗?
“放心吧,”林仪风忽然大力地拍拍徒弟的肩膀道,“不管怎样,师父都不会玩弄你的。”
沈则容忙抓住对方的手,与其十指相扣道:“就算师父要玩弄我,也要对我负责,不能够抛弃我!”
“好!”林仪风点头。
“一辈子!”
“嗯!”
“生生世世!”
“唔!”
别误会,最后那个回答不是林仪风在敷衍徒弟,而是被沈则容突然间吻住了嘴唇以至于来不及把话说完。
看着远处拥吻在一起的两人,躲着偷看的霜天忍不住拿手盖住了脸,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沈则容一把林仪风拉走,他就追了过来,不过他也知道,主人跟他徒弟的关系非同寻常,他就识相地没有出现在他俩面前,而是待在较远的地方守卫。
两人先是很正常地在谈话,结果才一眨眼的工夫,霜天就瞧见两人吻上了,而且跟上回一样吻得忘乎所以,旁若无人,完全没有顾及到他这个剑灵还待在一旁。
哎,非礼勿视,霜天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打算继续履行他剑灵的职责,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霜天你怎么在这儿?”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霜天耳畔,他循声看去,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殷剑平是谁?
“仪风跟沈道友呢?”铸剑师一面问着一面张望起来。
霜天忙挡在对方面前,回答道:“主人跟沈公子有事情在忙。”
“哦。”幸好铸剑师识相地没问他们在忙什么,不然霜天还真不好回答。
“我正要去拜访一位鬼族的炼器师,你要是没事,一起同行如何?”铸剑师邀请道。
霜天摇头道:“抱歉殷真人,我不能够离开主人。”然而话还未说完,他突然眉头一皱,猛地转身看去。
“哦。”
听到霜天的拒绝,铸剑师显然还是很失落的,他对这把自己亲手铸造出来的剑化成的剑灵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但显然霜天除了林仪风对待任何人的态度都很冷淡,这不免令铸剑师有受挫感。
“主人!”
听到霜天略显紧张的叫声,殷剑平忙道:“怎么了?”
“主人跟沈公子不见了……”霜天落在了林仪风跟沈则容刚刚待过的地方,对着跟过来的铸剑师说道,不过此时他的面容已恢复了平静,对着铸剑师摆摆手道,“没什么,他们只是……离开了这里。”
“殷真人,”他突然对殷剑平说道:“你刚才说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去拜访鬼族的炼器师吗?那我们走吧。”
“哦、哦,好!”殷剑平不禁喜出望外,在愣了一下之后赶忙点头答应,随即两人便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恭喜成功推倒师父
“这里是……”隐约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所改变,林仪风忍不住转头看去,果然发觉他们已置身在另外的地方,周围的景物十分眼熟,令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哪里。
沈则容拉回林仪风的注意力道:“师父现在不需要关心任何事,只需要看着我就行。”说罢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一串细密的吻,嘴唇向下移动,含住了对方的唇瓣亲吻起来。
林仪风张开嘴回应着他,在这寂寂无声,无人打扰的空间里面,这个吻显得更加热烈、悠长,水乳交融。
沈则容依依不舍地结束完这个吻,“师父,我要……”他蓦地凑到林仪风的耳畔压低声音说道,沙哑的嗓音之中带着十足的暗示与诱惑,一面说着一面忽地含住对方的耳垂,用舌头轻轻地舔舐起来,不时用牙齿搔刮着。
“嗯……”林仪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张了张嘴巴,却只发出了几声粗重的喘息。
沈则容把这当成了师父的回应与邀请,嘴唇向下移去,挺立的鼻尖划过白皙的面庞来到修长的脖颈上,他埋首其中,轻嗅着从发丝和肌肤间传出的淡淡清香,嘴唇轻嘬着底下滑腻的肌肤,时而用舌尖舔舐着,用牙齿搔刮着。
而他的手也没有闲着,已经滑到他师父的腰间,手指插入腰带中,一下子就将其扯了下来,衣衫散落开来,只听数声布料的摩擦声,便一件件地滑落在地,沈则容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在对方赤裸的身躯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细密的吻。
两条人影紧拥在一起,纠缠着,却逐渐被周围越聚越多的白色雾气给掩盖住了。
当殷剑平和霜天拜访完那位鬼族的炼器师,重新回到王宫时,霜天忽然神色一动,出声道:“主人在唤我。”说着拔腿就走。
“我跟你一起去。”殷剑平接口道。
很快,四个人就在走廊里碰面了,令铸剑师和霜天感到意外的是,林仪风神色如常,然而跟在他身边的沈则容看起来心情非常地好,一张淡漠的面孔此时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即使面对着他们时也没有收起这抹笑容,不像以前,面对着自己的师父和面对着别人时是两个样,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副心满意足的姿态好像、好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慵懒而惬意,就差没当着别人的面舔爪子剔牙了。
“主人。”
霜天忙朝林仪风迎了过去,向其抱拳行礼,然而一靠近对方,他的眉头却微微地皱了起来,那是他发觉主人的身上好像沾染了其他人的气味……他忍不住转头看去,目光锁定在了旁边沈则容身上,面露狐疑。
其实他之所以会放心地跟殷剑平离开,就是知道师徒俩的消失不是因为遇上了危险,而是他们隐匿在了某个地方,霜天识相地没有去打扰,因此接受了铸剑师的邀请。
虽然师徒俩老是待在一起,或多或少会沾染到彼此的气息,但此时林仪风身上沈则容的气味却分外浓郁,这令霜天不免有些纳闷。
“怎么了?”林仪风顺着霜天的视线便看到了一脸愉悦的徒弟,不由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脸上不禁发热起来,忙清清嗓子转回了头。
“没什么主人。”霜天神色平淡地说道,并不打算追问,毕竟这是他主人的私事。
然而他没走几步又发现了一点状况,那就是他主人的脖子上出现了几个小红点,散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分外显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其中有两枚被衣领压住了,令霜天不免纳闷难道那东西隔着衣服也能咬,得多厉害?
“主人你这是……受伤了吗?”霜天关切地问道,一面伸手摸去,想要掀开衣领看清楚整个脖子的情况。
“乱摸什么!”率先发出抗议的是沈则容,只见他身形一晃,已经挡在了霜天的面前,拦下了对方乱摸的爪子,冷着脸喝道,“霜天,不得对师父无礼!”
而霜天的举动引起了殷剑平的注意,他顺着剑灵的视线看去,果然也看见了林仪风脖子上的小红点,“这是……”他不由露出思忖之色,隐隐有些醒悟。
林仪风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些什么,脸变得十分尴尬,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忍不住皱起眉头喊道:“小容!”
“是!”沈则容立马撇下霜天,转过身去应道。
“你!”林仪风指着对面的徒弟想问你是不是故意留在上面的,但当着别人的面又问不出口。
“师父,我怎么了?”沈则容一脸无辜地问道,心里却笑到内伤,对,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制造出来给别人看的,明眼人一看就心知肚明,就不会再纠缠师父了。
“你!”徒弟越是在他面前扮无辜,林仪风就觉得他越可疑,“算了!”过了会,他忽然叹了口气道。
沈则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直觉告诉他,师父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殷剑平则一脸古怪地望着这对师徒。
林仪风和沈则容这回是来向阿呆辞别的,他们已经在鬼渊城待了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启程了,阿呆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再开口挽留,只嘱托了林仪风几句,又将鬼族的至宝,从九阴山禁地的阴泉里提炼出来的至阴之水玄冥真水送给了林仪风,助其修炼。又将数枚传信玉简交予他,告诉他若需帮助,可以传信给他,他一接到玉简即刻就会赶来。
这两样东西林仪风都收下了,现在修真界大乱,若真出现大状况,他们便拥有了一个较为可靠的盟友。
林仪风和沈则容还有门派可回,殷剑平是无处可去了,他打算继续留在鬼渊城,以便可以更好地学习鬼族的铸造技术。
在送林仪风师徒离开的时候,阿呆忽然对林仪风说道:“仪风,我知道你在鬼渊是待不惯的。”
“?”林仪风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阿呆笑了笑,视线在他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会儿说道:“你大概是水土不服,脖子上才会出现红斑的吧?”
“……”林仪风尴尬地笑了起来,接口道,“是的。”既而转头瞪了徒弟一眼。
沈则容笑而不语。
离开了鬼渊城,师徒俩御剑前往灵云,一面在途中打探修真界的情况,尽管三大宗门宣称他们已经采取了措施,但病毒依旧没有得到控制,还在不断地蔓延爆发。而师徒俩很快又听到一个传闻,据说三宗已经秘密抓住了闻人贤,如果能够从他口中得知疫苗的剂量,成功研制出来,也许可以减少修士的死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