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山峰上在电闪雷鸣之中透出了一片青红之色,那是火光,在天雷的不断轰击下,火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盛,最后猛然拔高竟顺着从高空中降下的闪电攀沿而上,将闪电瞬间吞没了。
只听嘭的一声难以想象的巨大声响,最后一道九天玄雷轰下时,天雷跟吞噬闪电的火焰发生了剧烈的撞击,山顶上空居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黑色漩涡,好像天空被硬生生地撕扯出了一个窟窿。漩涡在急速地向外扩张,旋转过程中形成的强大气流仿佛要把周围所有物体全部吸附吞没。
“快走!”众人见势不好急忙撤退。
“小容!”然而林仪风不退反进,雷劫已经度完,天空却出现了异变,不知处在漩涡中心的沈则容是生是死,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够离开呢?
而迎向漩涡的林仪风最终还是在找到沈则容之前被诡异的漩涡吞没了,当他被吸入漩涡中心时,只觉得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师父!师父!你醒醒!”
当他有了知觉的时候,便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容!”林仪风的脑海中蓦地闪现出了对方的名字,他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子仿佛有千斤般重,终于当刺眼的光线涌入他的视野中时,他同时也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人。
“小容!”一旦看清楚对方是谁,他猛地一把将其抱住,一颗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你没有事真好!”
然而当他用余光扫视到他所处的环境时,他蓦地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徒弟,急忙转头朝周围看去,当他看清楚他所在的房间里的摆设时,他完全呆住了,久久不能言语。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这里是……
没错,这是他的的房间,但这是他很久以前住过的房间,是在书外的世界里面租住过的公寓楼,眼前的摆设与布置跟他离开时没有两样,桌子还放在那里,电脑也摆在那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亲切,那么地叫人激动。
“师父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跟徒儿一样太吃惊了?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沈则容忙伸手在他那呆滞的师父眼前晃了晃,想让他回神。
“小容,我、我们回来啦!”
却料不到对方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使劲地晃着他整个人,神情显得分外激动,沈则容从来没有见到他师父这样激动过,以至于有些失态,只听他对他说道:“小容我们回来啦,这里是我家啊!”
“家?”当听到这个字眼时,沈则容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他再度打量四周,满脸的纳闷,“这么诡异……这么古怪的地方竟然会是师父的家?我怎么完全看不懂这里的布置,也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等等!这里是师父的家?这里是师父的哪个家?该不会是那个吧?”
徒弟一脸吃惊地望着他师父,而林仪风则高兴地朝他点了点了。
“真是难以置信,我们竟然会回到师父待过的那个世界,这就是书外的那个世界?怪不得这么稀奇古怪的,叫人怎么都看不懂。”沈则容嘟囔道,既而转头问林仪风道,“师父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明明上一刻我还在山顶上渡劫呢。”
“这也是我困惑的问题,”林仪风也是一脸吃惊与不解,他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之前的情形,忽然道,“难道是因为你和天雷对抗时产生的威力太过强大以至于撕裂了时空,产生了时空裂缝,才把我们传输到了书外的世界?”
“时空裂缝是什么?我只知道有撕裂空间的法术。”好奇宝宝发问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天啦撸师父的朋友竟然喜欢师父
林仪风想了想回答道:“既然撕裂空间的法术可以使人瞬间穿梭到极远的地方,那么如果能够同时撕裂时间和空间,也许人就可以穿越到任意想去的时间和地点。只是我不知道那个漩涡会把我们传送回到原来的世界,传送回到我住的地方。”
他一面说着,眼神颇为怀念地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寸角落,每一样物品,露出深深的追忆与怀念,沈则容的目光跟随着他师父移动着,他没有去打扰他,任凭他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沉浸在回家的喜悦中。
突然林仪风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困惑,转身开始寻找什么东西来。
“师父你怎么了?”沈则容见此不由问道。
林仪风便停下动作问徒弟道:“小容我的样子没有变是不是?还是你熟悉的模样是吗?”
沈则容便点头道:“是呀,师父一直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不由疑惑地问道:“师父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师父认为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世界会变回原来的模样吗?”
他顿了顿,随即好奇地问道:“师父原来是长什么样的?”
林仪风便露出了然的神色道:“我用神识扫视自己,发觉自己的样貌没有变化,看来我和你是整个人直接从书内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另外一点就是我的灵力和修为都还在,没有丝毫减弱,小容你呢?”
沈则容朝他点头。
林仪风便继续道:“小容你记不记得师父曾经跟你说过,师父是在书外的世界死了后灵魂才穿越到书里的世界的,那么至少我们已经在那边过了有五六百年之久,可奇怪的是,回到书外的世界,我所租住的房间竟然还在,而且原封不动地就像我离开时的那样,也没有积下一点灰尘。所以我很想知道我们穿越过来到底已经是何年何月了,距离我死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
林仪风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很快就在床头柜上拿起了他的那只闹钟,闹钟还在继续走着,时间显示的是上午九点二十,更加令林仪风吃惊的是,旁边显示的日期竟然距离他过世只过了三天,也就是说他们穿越回了他过世后的第三天上午。
不可思议,林仪风捧着闹钟怔怔不语,当然也包括听明白前因后果的沈则容,他再度仔细地观察着整个房间,暗道这就是师父在书外的世界所居住的地方吗?真叫他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房间都已经叫他十分困惑了,那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又究竟是怎样地不可思议呢?
很快他的目光越过摆在书桌上的长方形盒子状的不明物体——其实那是林仪风的笔记本电脑,落在旁边的一个小巧的方框上,方框里嵌着一张纸,纸上的人物画得十分逼真,就像活的一样。
沈则容迷惑地看着那人,那是一个装束怪异的男子,他剪着一头短发,脸上挂着由两个方框串在一起的古怪东西(眼镜),穿着露胳膊的怪异衣服(短袖),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平平。
“师父那是谁?”沈则容奇怪师父的卧房里怎么会有其他男人的画像,姑且将那张纸称之为画像吧。
林仪风循声望去,见了不由笑道:“那是我的照片。”他说着走过去,将相框拿在手心,颇为怀念地端详着照片上的人,喃喃自语着,“我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回想起以前发生的事,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那是师父?”沈则容不由吃惊道,“原来师父长这个样?”他忙从对方手中接过相框,更加仔细地打量着画里的人,再抬头端详一会儿林仪风,接着摇头道:“不像。”
林仪风不由笑出声道:“你别忘了,师父所占据的毕竟是王金禄的肉身,照片里的才是师父的原身。怎么,叫你感到失望了吧?师父原来的样子长得很普通。”
沈则容却摇摇头,深深地凝视起照片里的男子来,慢慢说道:“不,我觉得师父以前也挺好看的。”
林仪风不禁笑道:“你倒是挺能甜言蜜语的。”
“错了师父,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则容一脸认真地回道。
两人相互看着都笑了起来。
突然沈则容神色一动道:“师父有人来了。”
林仪风转头看去,突然吃惊地说道:“是他?”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外的走廊里,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高高的个儿,面容刚毅,此时这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看起来却是既疲惫又憔悴,眼底泛着乌青,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上长出的胡茬还未来得及刮去。他神情伤感地抬头看着眼前的这扇房门,怔忡半晌,才从西装裤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沈则容将相框放回桌子上,跟随着他师父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来不及细看周围摆设的物件,房门已经打开,走廊里的人影走了进来。
“沈涛!”
沈涛一打开房门,一个声音蓦地在他耳边响起,他确定叫的是他的名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甚至来不及脱鞋,就猛地跑了进去,然而不论是厨房、客厅还是卧室都空荡荡,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吃惊着,迷惑着,伤感着,凝视着房间里的摆设,眼眶再度红了起来。
“师父他是谁?”沈则容的眼睛眯了起来,却仍用平淡的口气问道。此时两人隐身站在边上,刚才那声叫喊就是林仪风发出的。
“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叫沈涛,跟我同龄。”林仪风的声音里满是惆怅。
“原来是师父的挚友啊。”沈则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一瞥见林仪风盯着对方露出的惆怅面容,他就忽然不出声了。
沈涛在两人的注视下缓缓地走进卧室,从身上掏出一只男式钱夹及一部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手边的相框上,只见其捧起相框就如沈则容刚才那样深深地看着照片上的人,眼眶里有泪光滚动着。
“那是我的钱包跟手机。”林仪风说道,暗自思忖道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怎么到了沈涛手里,除非、除非是他给自己办了身后事。
“受机?”沈则容不解道,钱包还可以理解为是装钱的包,这个受机又是什么东东?
刘涛捧着相片看着看着,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仪风——”他将相框抱在胸口,深深呼唤着那个一直在心头涌动的名字,声音变得哽噎嘶哑。
刘涛的表现已经让林仪风明白,他是真得已经死了,而且隔了三天估计早变成骨灰装进骨灰盒下葬了。看着此情此景,林仪风的心里也很不好过,他很想走过去,拍拍他老朋友的肩膀告诉他,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在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时空活得好好的,而现在他又回来了……
下一刻他看见对方捧起相框对着他的照片喃喃自语起来:“仪风我是不是该早点告诉你……我喜欢你,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你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遗憾了,直到你死我没来得及把我的心意告诉你,而你对我终究只是朋友的感情吗?”说完还在相片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这告白太过高能,林仪风顿时傻眼了。
旁边的沈则容虽然吃惊,但还不及他师父吃惊,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他早就觉得师父的这个好朋友有些可疑了,那个人对他师父所流露出来的感情似乎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但他可不敢将这一念头告诉他师父,否则铁定又要被扣上一个小心眼的帽子,但事实表明,男人的第六感有时候也是很灵验的。
沈则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师父,仿佛在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仪风窘迫地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想到自己会阴差阳错地听到死党对“死去”的他进行表白,而且好死不死地徒弟也在场,好了这下被徒弟抓住小辫子了,说不定心里已经醋意大发,要盘问他一场了。
“我不清楚啊,我怎么知道他、他会喜欢我?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最好的朋友会……难道、难道他是gay?”林仪风转念一想忽然说道。
“什么给啊师父?”沈则容问道。
“就是同志。”林仪风解释道。
“同志?”徒弟继续一头雾水。
“就是断袖。”师父忙改口。
沈则容松了一口气道:“我终于明白了,师父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当沈则容看到沈涛将他师父的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放在自己身上时,他心念一动,忍不住就要出手,果然被他师父拦住了:“小容。”
沈则容不满道:“师父怕什么?难道怕我会对他不利?果然徒儿千好万好都比不上你的朋友好。”口气酸溜溜地十分明显。
林仪风哭笑不得,摇头道:“我只是想问你要做什么?可没你想得那么多。”
沈则容便道:“我只是想拿回被他拿走的师父的皂片,被他拿走了,徒儿就没有了,这可不行,师父是我的,师父的东西自然也全都是我的。”
刘涛正要收拾林仪风遗留下来的物品,免得被房东全给扔了,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后像是有事要办急匆匆走了。
林仪风和沈则容这才现身,沈则容很不满道:“师父你瞧瞧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把你的皂片拿回来了。”
“是照片不是皂片啦。”林仪风纠正他的读音道。
“管它是什么,只要是师父的东西就行。”
“你急什么?”林仪风赶紧安抚徒弟道,“要照片师父多的是,刘涛只是拿走了其中一张而已,我还有一本相册呢,在哪里我找找。”
第一百七十七章:混乱而有趣的现代生活
等林仪风将他的那本相册找出来以后,沈则容盘腿坐在地上,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林仪风便就每张照片的出处都耐心地给他讲解了一遍:“这是我刚出生满月时的照片;这是我上学之前在家里照的;这是我的小学毕业照,我在这里第三排……”
沈则容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好奇地问东问西,迫切地想要了解有关他师父的一切,无论是任何细枝末节他都想要知道。可以说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承载着照片主人的一段记忆,林仪风翻看着照片,往事不断涌现心头,令他百感交集。
当翻到自己和沈涛的合照时,林仪风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变得惆怅起来,望着这张两人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哈哈笑着的照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就不说话了。
看见照片里两人的关系这么好,沈则容不免有些吃味,更何况他刚才可是目睹了师父的那个朋友对师父“表白”的全过程,心里头不免更加酸溜溜的,暗自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把师父拐到了手,要是他那个朋友比自己早动手,师父岂不是早跟他在一起,没自己的份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沈则容心里就有些后怕,暗道老天爷果然是照顾我,师父说的主角光环果然不是盖的。
“师父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好奇心旺盛的徒弟仍是问道。
林仪风略一思索便将他跟沈涛结识的过程告诉了徒弟,沈则容边听边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他突然插嘴问道:“师父真得一点都不知道他喜欢你吗?”
林仪风认真地摇头道:“我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顿了顿改口道,“仔细想想,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循,可能是我太迟钝了,没往那方面想,所以就忽视了。”
沈则容点头同意道:“师父确实很迟钝,连徒儿暗恋你那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感觉,仔细想想你那位朋友其实也挺可怜的……”
林仪风故意装作奇怪的样子道:“怎么你不吃醋反倒同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