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娟追了几步,赵新义已经挤进准备下车的人群中去了,林美娟气得连连跺脚,眼看人群簇拥着开始下车,她才慌忙回包厢拿了行礼出来,到月台上时,哪还看得到赵新义的身影。
黄天赐接到林美娟落单的消息后,暗叹了口气,又有些窃喜,吩咐仓颉找到人代替他暗中保护林美娟后再去找赵新义的行踪,这边刚吩咐完,风后那边又传来消息,称已经追踪到女娃的气息,并报给了准确的地址,黄天赐立刻出发前往突然泄出女娃气息的某处……
‘美魔人咖啡室’位于东海某沿海小城的海岸边上,朝海的一面设有露天咖啡座,室内全白的墙和地板,配以红木桌台灯饰,环境宁静、优雅,老板是位童颜美女,在这座小城非常有名气,来这里游玩的人几乎都会到这家咖啡室喝上一杯咖啡,享受这里的别样情怀。
据说这家咖啡室的咖啡豆来自东海某无人小岛,岛上有许多野生的咖啡树,用来调配咖啡的海盐则是来自东海龙宫的私密配方,风味与外界售卖的海盐又有不同,虽然曾有人在海上找过那座长满野生咖啡树的小岛,但都一无所获,城里的居民都深信,这只是咖啡室的一个宣传手法,虽然他们的咖啡和海盐确实和别处的有所不同,那也只是往里面添加了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罢了,生意好除了咖啡味道别具风味外,老板是个童颜美女的原因更大,没人知道那女老板实际年龄是多少,这家咖啡室似乎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好几十年,可是老板的相貌似乎没有变过,看上去就像十几岁的少女,更多的人似乎就是为了一睹女老板传说中的青春而来。
当然,城内的居民们并不相信这些传说,私下里更深信这只是长得相像的几代人相继接手了咖啡室,加上现在的科技想要保持容貌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祖母创造咖啡室,经营十多二十年,然后交给母亲,母亲再经营十几二十年,交给女儿,女老板永保青春的秘密也就解开了。对于这样的传言,咖啡室的女老板也一直没有反驳,就算是默认了,也因此,童颜女老板自始至终都从未引起过居民们的疑心,没人知道,这个会议其实就是女老板自己放出去的……
早上十点,咖啡室悠闲的时段,女老板正在内室准备咖啡豆,几名员工或做清洁,或制作当天需要售卖的糕点,一男一女两名顾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吧台前分别点了一杯海盐黑咖啡。
女老板接到点单,连忙出来冲好咖啡,将咖啡杯端到吧台时,看清来人的相貌,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继而转为愤恨,将两杯咖啡放到吧台上,冷冷道:“你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那女人将咖啡拿到自己面前,轻轻啜了一口,淡笑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和龙太子在一起了,还和他开了这样一家咖啡室。”放下咖啡杯,冷冷望向女老板,这女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女娃。
女娃冷哼:“你我的恩怨也是时候清算了。”身上的白色紧身长裙幻化成白色宫装,衣襟无风自动。
有眼力劲的员工已经偷偷溜入室内,给远在齐国大厦的孙寅打电话,有的在咖啡室门口挂上了停业一天的牌子,有的缓缓朝这一男一女围拢过来。
那女人笑了笑,说:“你何必急着送死?先让我给你介绍下吧,这位是我现世的亲哥——张汝锋,前世天庭大将——重,另名句芒。”
女娃冷冷道:“那又如何?”
张茹茵嫣然一笑,道:“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只是慈悲心发作,想让你死得明白,难道你不想知道,真正想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女娃不为所动,警惕地看着张茹茵道:“能让你做这样的事的人,除了轩辕还能有谁?为与我父亲争这天下,竟如何狠毒!”室内气温骤降,风声如鬼哭般划过。
正在回答的张茹茵被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汝锋抬手止住,只见他斜头细听了一会儿,说:“有人来了,速战速决!”朝后翻飞出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枝柳鞭,朝那些围拢过来的员工一划,立时出现一道紧紧相连的柳木树,将那些员工和吧台隔离开来。
张茹茵同时出手,猛扑向吧台后的女娃,手中披帛速飞出去,直取女娃脖颈、柳腰。
早已警惕的女娃左手手腕一翻,一把小剑划过冲着她脖颈而来的披帛,腰上一紧,被另一条披帛缠住,右手拉住披帛,用力将张茹茵往自己面前带。
张茹茵站在吧台之上,断裂的披帛重新变长,一挽一拉,绕上女娃的左手,拉得她微微侧了身子,趁女娃身子微侧右手力道减弱,缠在她腰间的披帛朝上一圈,套向女娃头颈,张汝锋同时举鞭朝女娃当头抽来,女娃尖声大叫,无数冰锥带着寒气自四面八方朝张氏兄妹飞来,张汝锋手中柳鞭改道,划出绿色鞭影,挡下自己周围和张茹茵身周的冰锥,张茹茵的披帛已套住女娃脖子,女娃的尖厉叫声戛然而止,冰锥瞬间消失。
97、救人
女娃目露恨意,周身出现凝结的雾气,室内空气被这凄厉的怨气所感,凝结起来,将室内所有物件都冻住,张茹茵只觉脚下木然,大骇下急拉手中披帛,披帛因过冷的关系,突然断裂,女娃失了束缚,一下跌坐在地猛烈咳了起来,张汝锋见张茹茵失手,柳鞭一翻,又朝女娃当头抽下。
女娃连忙和身朝一边滚去,怎奈吧台内空间有限,险险避过一鞭,下一鞭紧跟而来,张茹茵的双脚被不知何时翻倒的咖啡杯流出的咖啡冻住,这会儿已经将冰块踢破,解放了双脚,披帛重现,从另一个方向朝女娃卷来。
女娃两面受敌,避无可避,本是海兵,受孙寅命在此保护女娃的众员工又被张汝锋以柳木林隔开,无法救援,女娃张嘴便要引冰锥来袭,却被张茹茵手中披帛封住了口鼻,张汝锋一鞭抽中女娃头顶,顿时鲜血涌了出来,女娃的双眼被自己流出的血糊住,瞬间结成冰柱。
张茹茵一条披帛缠住女娃紧握小剑的左手,一条披帛紧捂了她的口鼻,任室内气温如何冷厉,不为所动地悠闲站到女娃身旁,居高临下地冷冷笑看露出痛苦恨意的女娃,张汝锋在一旁随时准备作出最后一击。
张茹茵笑微微地说:“你想知道真正想要杀你的人是谁吗?”见女娃目光流动,像有话要说,她又笑延,“可惜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只要你杀了,你父亲就会永远恨他,哈哈哈哈……”
“快杀了她,我的结界撑不了多久了!”张汝锋催道。
张茹茵目露杀机,卷起女娃握着小剑的手朝女娃胸头抽去,一声金鸣声响,张汝锋反应极快,柳鞭斜挥护住张茹茵后背,一柄长剑自柳木林中疾飞而来,被柳鞭扫到,斜了准头,擦着张茹茵的左手飞过,张茹茵左手一抖,卷着小剑的披帛松了松,小剑刺入女娃左腹,张汝锋已拉住张茹茵的右手,急叫一声:“走!”两人齐齐化为两道光影离开。
黄天赐带着风后和咖啡室内众员工破开柳木林冲了进来,女娃在看到张氏兄妹离开的瞬间昏了过去,风后很快在吧台后发现了女娃,黄天赐连忙奔过去查探女娃脉博,然后伸手去拔她小腹处的小剑,一道急风刮来,杀气袭身,黄天赐连忙放开小剑,耳边同时听到一声暴喝:“你在干什么?!”
黄天赐避开袭来的剑锋,转眼就看到赵新义站在吧台旁,而朝自己进攻的则是孙寅,黄天赐一边躲避孙寅的攻击,一边叫道:“住手!这是误会!”
一旁的风后急得团团转,大声冲赵新义说:“你们误会了,这不是天帝干的!”
“不是你,还会是谁?”孙寅不信,加快攻击,招招指向黄天赐死穴。
黄天赐虽不惧孙寅,但此时不便还手,一味躲避,加之空间有限,反而处处受制于他,再无暇辩驳。
风后急道:“现在救她重要还是追究重要?再不想办法救她,她就会魂飞魄散了!”
赵新义连忙奔到女娃身旁查看她的伤势,小剑仅长三寸,并未伤及内脏,但头顶的伤势严重,百会穴被破,精气不断外涌,正如风后所说,若再不救治,任谁也无力回天。
赵新义心中刺痛,一边拔出小剑,一边喝道:“住手!快来帮忙!”
孙寅发现情况紧急,恨恨地收了手奔到赵新义身旁,依他所言开始处理女娃左腹伤处,赵新义轻轻剥开女娃头脸上冻结的血块,拔开头发,将伤口处木渣残叶清理干净,那些木叶像是有生命般,不断生长繁殖,朝女娃百会穴内钻涌,赵新义知道若要想清理干净这些木叶,只能以火焚烧,但若如此,势必伤到女娃精气,丝毫差错都可能断送了女娃性命,不由犹豫起来。
黄天赐看穿赵新义的犹豫,跪坐到女娃身旁,伸手按向女娃膻中穴处,被孙寅一把打开,怒瞪他道:“你干什么?”
黄天赐不以为梗,冲赵新义道:“我护住她的心脉,你快救人。”重新抬手伸向女娃的膻中穴。
孙寅急了:“你不要碰她!”
赵新义心烦地暴喝:“住口!若不如此,你还有什么办法救她?”
孙寅双目赤红,瞪视赵新义良久,咬牙另开头去令海兵们去往海底找寻滋补品回来,继续处理女娃左腹伤口。
赵新义有了黄天赐相助,两人先合力将女娃的精魂完全封入她的胸部,赵新义再以天火焚烧植入女娃百会穴内的枝叶,将那些吸取灵气的残渣清理一空,再以真力渡入女娃体内驱除重的残留法力。
重为春神,有着使树木发芽重生的法力,柳鞭过处,木种散播,那一鞭抽中女娃头顶,木种吸附女娃体力精气而生根发芽,这一番救治足足花了两人两个多小时,才将木种完全清除,以法力封印伤口,再用孙寅手下带回来的千年龟壳合着千年珍珠碾成的粉敷在伤患处,救治工作才算完成。
途中朱方东四人赶了来,听风后简叙了情况,立刻出去追寻凶手的去向。
女娃此时虽未醒转,但已无大碍,孙寅抱了女娃上二楼卧房静养,赵新义和黄天赐默默相对,竟也无语可说,风后在一旁看得着急,冲赵新义解释道:“天帝是知道你要来东海找女娃,所以想来帮你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赵新义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转头冷冷睨着他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来东海找人?”
“这……”风后看向黄天赐,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黄天赐平静道:“我知你在戏拍完后告了假,便找人查了下你休假时期的打算。”
赵新义冷笑:“然后把我的行踪告诉你妹妹,让她来缠着我,你好到这里来杀人灭口?”
黄天赐说:“我若真要杀她,又怎会帮你救她?”
“你是看到事情败露,才这么做的吧!”从楼上下来的孙寅道。
风后叫委:“我们根本没这么想过,只是想帮你找到女娃!”
赵新义冷冷笑道:“重难道不是你们一派的?”
孙寅站到赵新义身旁,补充道:“当年是九天玄女教唆我害了女娃,如今她也是凶手之一,再加上重!不是你的意思,他们敢这么做吗?”
这时才赶来的仓颉听到这话,连忙奔上前来,问:“你们说重也来了这里?”
“不是他还有谁?怎么?还想硬来吗?”孙寅见黄天赐一边又来一人,立刻拉开架势准备干架。
仓颉看他一眼,转向黄天赐道:“重的转世张汝锋自神识复苏以来,一直以不想参与神界之事而推脱责任,他虽加入了我们这一派,但这几个月来并无作为,而且……”看了眼赵新义,“而且他本是伏羲的重臣,只因至今未能得到伏羲的信息,才暂入我派的。”
孙寅冷笑:“现在又想推脱干系了吗?就算重原来是伏羲那边的,九天玄女又该怎么说?”
“九天玄女直接听命于西王母,其实也非我族中人。”仓颉道。
“你别忘了,她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妻!”赵新义将最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黄天赐轻叹一声,说:“黄张联姻,这是父辈们为了集团发展私下定下的婚盟,玄女当年在战事中虽有给我传达有利信息,但若不是你甘愿让位,我也不可能得这天下,我与她并无其他。”
“并无其他!”赵新义冷冷笑道,“并无其他,她却甘为你害我亲女!”
黄天赐面露苦色:“我若知道,又怎会让她如此做?难道你还不信我?”
“我就是太信你,才会让女娃受此苦难!”赵新义咬牙道,“今日暂且放下,如果让我知道你真是幕后黑手,休怪我无情!你走吧!”赵新义别开头不再看他。
“你就这样让他走?”孙寅急道。
风伯白涟飞突然闯了进来,急道:“找到了!找到了!快跟我去!”
“在哪儿?”赵新义问道。
“A石化东海分公司一个仓库的地下,陶铁他们已经进去找他们了!”白涟飞急吼吼地说。
众人顾不得其他,连忙跟在白涟飞身后朝A石化东海分公司而去,以隐身术避过俗人耳目,驾风疾驰。
行到途中,赵新义只觉有些不对劲,环顾周围数人,猛地停了下来,问:“咖啡室除了女娃还有谁在?”
孙寅惊呼一声,转身往回疾驰,赵新义等人也连忙跟了回去。
白涟飞不明就里,一边往回飞,一边问身旁的仓颉:“出什么事了?”
仓颉略一思索,道:“你觉得九天玄女和重联手,会是陶铁的对手吗?”
白涟飞嗤笑:“就算是十个九天玄女加十个重,也不见得是陶铁的对手,何况还有赤松子的东方诸在。”
仓颉一扬眉,又问:“之前九天玄女隐去行踪,你们有查到她在哪里吗?”
白涟飞摇头:“没有,她逃命的功夫倒是一流。”猛然顿悟,“难道……”瞪眼看着仓颉。
仓颉微一颔首:“极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言罢,加快速度追上已经飞出很远的赵新义等人。
98、救人
‘美魔人咖啡室’二楼房间内,紧闭的窗户突然洞开,风吹动窗帘,一个素服长发的男子凭空出现在床边,他望着昏迷中的女娃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在女娃面庞上轻抚过去,低声说:“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生不逢时……”手指在女娃颈间划过,直身起来悠悠道,“可惜啊可惜,这个时候取你性命只会暴露我的存在,今日便放你一回,下一次……”嘴角再次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隐去身影……
有人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看到洞开的窗户一脸疑惑,喃喃自语道:“刚才明明没人开过窗户啊?”走过去将窗户重新关上,并拉上了窗帘,回来将熬好的汤水喂入女娃嘴中。
赵新义和孙寅急冲冲闯进房来时,正看到那人收拾碗勺,便问:“有没有人来过?”
那人冲孙寅鞠了一躬,摇摇头:“太子你回来了,没人来过,女娃公主刚才喝了一碗汤了。”
孙寅皱着收冲她挥挥手:“你下去吧。”那人又鞠了一躬,退身离开。
赵新义在房间内四处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回到床边对孙寅道:“我看你还是一直留在她身边照顾着比较好,别让人钻了空子。”
孙寅一拳砸在墙上,恨恨道:“他们为什么就不放过女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赵新义目露悲哀地看着昏睡中的女娃,低声道:“怪只怪她身上流的是姜氏骨血。”突然抬头对孙寅说,“你带她走吧,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不要被那些人找到,这样,女娃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