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重生之顺理成章(四)——阿不天
阿不天  发于:2015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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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伤彻底毁了他的容,不会有人联想得到,这个满身是伤面容可怖的男人,会是之前安全区内最强的异能者。

原本应该蹭个药和吃食就趁机离开……

不过转念一想,这人,不,这丧尸好歹也是个空间异能者,这倒是方便他近水楼台的实现他的计划。认知到这一点的崔克当即选择留下,既然这里的人认不出他,他大可以趁机混入他们之中,取得上官炎以及令狐玄的信任,找机会把令狐玄带离这个地方。

李博士办不到的事情,不见得郝雄璨也办不到。

唉唉……

他是不是太高估这些人类科学家……

本来就不抱持太大的希望,但他们的进度,只能用龟速来形容。研究半天也看不出成果,卡瓶颈卡得太过。崔克知道不能责怪这些家伙,只能说地球的科技水平,目前就是无法达到空间跳跃的程度,除非他们找到突破这个缺陷的方法,否则研究再久也都是白搭。

「他醒了!」

「你还记得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我?」

被这些人问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伪装成一个,历经劫难失去记忆脸部还在对抗丧尸中毁容的难民。这样的说法符合他身上的情状,比较容易取信于这些人,而且除了失去记忆是他瞎编的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倒也不算说谎欺骗。

不明白对方来历的郝雄璨自然也在他的暗示下跟着做一样的事。

郝雄璨说起来比他更货真价实,之前一直都在安全区外生活的这人,也根本不存在安全区身分这种问题。

总之他们蒙混过关了……

这些人并没有太大的怀疑,劫难中失去记忆的人不少,从暂时性的到永久性的都有。人类对于灾难的承受是有其限度的,出于自我保护的潜意识,有人突然变得勇敢从连虫子都怕到了连人类都敢杀,有人在历经亲人友人爱人等等的惨死后,选择封闭了自己的记忆。

此刻他们只把他们当成两个惊吓过度、无家可归的幸存者。

几乎不可能有幸存者的地方突然出现两个幸存者太过可疑?

自己这边的驻地很大很棒,外来者会居心不良?

……那是上位者要考虑的事情。

他们这些秉持着团结度过劫难的精神组合起来的手下,考虑太多反而破坏了他们集结在上官炎这一边的初衷。

不是没想过加入更安全的风麒骥那边……

但是那种排外的态度,

打从一开始就否定他们加入的可能性。

上官炎的手下们有很多是在安全区内招揽,这些来自社会不同阶层,或是互助合作、或是被人搭救到安全区,辗转进入上官炎手下工作。对于这种救人再吸收成为伙伴的流程早已有共识,心中也抱持着集合他们所有的力量,能在地球上开辟一个家的理想。

反而对于那些担心驻地被他人觊觎的思维不甚明白。

或者说不明白争权夺利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人类已经这么稀少了,争夺这些有意义吗?

不满,

对于风麒骥那边把他们当炮灰使用的不满,

还有一直被当成寄生虫的不满。

抱持着每个被救援的人都能够成为伙伴的想法,他们尽可能将每一个救援成功的人化为战力。虽然不同性格不同出身的人免不了有争执,却在包容与接纳方面相对比那些封闭的队伍快许多,海纳百川的巨大包容力,队伍的不断壮大也在其情理之中。

确认他们的说法还算是合理之后,他们就被带到上官炎的面前。

认识一下、

略为交流、

确认编制。

大概就像去公司面试那样的处境,有读心能力的崔克,很自然的在挑起对方的疑心之前,就抹去了所有的疑点。上官炎挑选手下的眼光还算不错,心怀不轨的也进不了他的队伍,可惜这在崔克面前不值得一提,他随时可以让自己保持住对方心中老实勤恳的印象。

挺麻烦的……

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和安全区有关系,

还是先前和他们有过一场——虽然主要不是他们两个——在安全区内一场战斗的异能者,就算对方愿意放宽心接纳,已经产生的怀疑也很难打消。

幸好最后是完美通过。

之后他被编入上官炎手下的其中一组,主要负责的是机械维护工作;郝雄璨这个技术人才自然一样。

外面的丧尸被消灭了……

他逍遥的日子维持并不长久。

几乎是在上官炎宣布驻地已经采取强硬有效的手段对付丧尸的下周,他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

而且这个手法……

跟他当初在安全区内不停斗智的那人一样……

所谓冤家路窄……

如果不是那人运用权力向军方的高层施压,他一个上校级别的军官,整个安全区的军人死到剩一半,也还轮不到他亲自带兵出任务。

逼他出去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他实力强、年轻力壮、过去曾有丰富带队救援的经验……

搞得他都要以为这不是个上校,而是哪里来的万事通……

军方高层不就应该安稳待在大后方吗……

不过能借口执行任务而去寻找空间异能的信息,顺便将那些针对他的家伙杀了灭口,倒也不算违背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基本接触不到风麒骥……

他早该杀了对方夺权,

或是换成对方的壳子。

虽然他从风麒骥的手下读取到的信息是对方要杀轩辕棘以夺权,但崔克总觉得自己的身分被识破了,没有理由的怀疑着。

现在他也觉得自己的身分被对方彻底识破。

身为一方驻地的老大,没有道理对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下手,想杀鸡儆猴也轮不到他……只能说对方识破了自己。

识破的是哪一个身分?

是知道他是假冒轩辕棘的冒牌?还是说知道他是鲍晖?

可能的话他希望会是后者。

前者的话……

说明他仿冒别人身分的能力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泄漏,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掌握了多少,这根本是最糟的情况……

……

「她的气息到这里就消失了呢……」站在曾经摆放慕容雪依尸体的地方上叹息,天使精致的面容写满了无奈。「又要被上司责骂了……可惜这么一个甘美纯净的灵魂,没能实现助人为善的理念与意志,在污秽之中香消玉殒,实乃人间之大不幸……到了如此之恶劣的地步,世人只能依赖神的拯救……」

「得了吧,收起你们假道学的那一套。」强健的魔族立于黑暗之中,来这已与地狱无异的人间观光一趟,竟然碰上这些叽叽歪歪的天使,实乃随心所欲的魔族之不幸……「不就是一个半成品的混血吗?虽然本人不得不认同,这满足私欲前必须先找一个慈善理由的烂性子,简直是天界的年度最佳代言。」

「听起来您已在人间潜伏许久……不觉得善是人间最美丽的瑰宝吗?」

「不觉得。」

「为什么?」

「真善和伪善我还是分得出来,别想诓骗我。而且善不善从来不是魔族用来评价个体的标准,只有顺从自己的心思去做事,不在乎任何评价标准,外在表现与内心合为一,这样的专断者,才能赢得魔族的尊敬。自由与放纵,这是你们永远也得不到的宝物。」

「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过狂妄了……善就是善,只要内心保持着善意,不会有真善与伪善这样的说法。口吐善言是善、心存善念是善,行善行也是……人类已经因为缺乏信仰善的意志而招致毁灭,如果吾不能将他们引入神眷,人间势必不会迎来停战之一日……」

「所以人类提出了泛道德论和现实论的说法,你确定你这长篇大论不是空口说白话?强迫他人接受你的意志,跟传销有哪里不一样?」

恶魔只会让人遵从自身的意志,强买强卖不要太恶心。

「从现实论来看的确是空口说白话呢……但世界如果能够充满善念,自始即不存在恶念,一切纷纷扰扰即不为真实……」

如果每个人都是好人、人人都做善事……

世界的价值观就会趋向于一致。

天使只能以道德神意劝说世人,无法阻断世人之恶念。

但是,

世界的潮流不正向着善念前进?

柏拉图的理想国……

陶渊明的桃花源……

社会主义的乌托邦式终极思想……

人权观念的法律革新……

人类不停追求着社会的善共识,纵然失败也无法阻却,世间的法律若继续演进下去,最终会导致一个天国也无法企及的终极之善吧?

无罪、

无罚,

可惜……

在那天之前人类的历史就被迫终结了……

「我刚才说的也是出于真心的……假若世界充满善意,所有的善行都是出自于本心,这样也符合魔族的价值观了吧?」

「……别忘了恶魔堕落之前也是天国的一员。」

「……?」

「……如果本人没有读过天国传销的sop讲稿的话,应该能相信你刚才那些说法是出自于本心的。」

「……」

第一百八十二条

「……」这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令狐玄。

「……」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孙涧冰。

「……」这是用眼神在凌迟别人的上官炎。

「……」这是无奈望天无言以对的雷御冥。

虽然在令狐玄那边提出了通讯请求的当下,雷御冥就知道这两个小鬼不会善罢干休,但这比他预想中快上许多的行动力……

真的半点都吃不消。

他老了啊……

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炎,他不信没有这家伙的授意,令狐玄能找到机会和他们联系,更遑论是长途跋涉来到他们的驻地。不过更令他怀疑的是,冒险越过辐射区的用意是什么?核子辐射的范围很广也很持久,既然他们在驻地周围使用核子武器,近几年都不应该外出才对。

什么理由……迫使他们必须冒险外出?

「我们可以进去坐坐吗?」令狐玄在栅栏外站得累,但这两个人打从听到他们的动静迎出来,一点都没有主动邀请他们进驻地做客的意思。

气氛太过紧绷,他也只好自己开口了。

「……」

「……」

「一会儿的话,请进吧。」和孙涧冰对视一眼得出这个结论,想了想雷御冥又补充一句:「除了你们两个,其他那些都不能进来。」

「喂!我们跟着老大长途跋涉到这里,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就是啊!连休息下都不让!」

「不就是两个异能者而已吗?真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跑这么远来找……」

「怕我们抢驻地吗?我们自己有驻地还要这个干嘛……」

「就是啊!我们的虽然没有这地方大,好歹也是大家一起建造的……」

年轻人不怕死……

看着一群年纪可能都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鬼头,满布风霜的脸看起来虽然成熟,眉眼间却难掩稚气和青涩,雷御冥心中只想起了初生之犊不畏虎这个历久不衰的俗谚。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能力就敢说嘴,难道不怕他发怒对他们下手吗?

这就是青春吗……

回忆不起自己有没有如此青春年少的时候,或许很久以前有,雷御冥选择性的无视了栅栏外躁动的青少年。

「只有你们两个能,不答应就离开吧。」

理由当然不是怕他们对他们不利之类……挖掘了空间的全新用途,雷御冥现在只有高处不胜寒的可能,难以想象这些青少年能怎么对他们不利。

只是因为,

人愈多带进屋里的脏污愈多,等等打扫起来会很麻烦啊……

……

跟着上官炎一行来到了这里,崔克尽可能的想往前面挤。

他试图读取雷御冥还有孙涧冰的记忆。

近了……

又更近了……

走了……

眼看着把上官炎和令狐玄给迎进驻地的雷御冥和孙涧冰愈走愈远,崔克不动声色的左右张望,假装自己只是好奇这个驻地的内部。

希望他刚刚的些微举动,没有向暗中监视他的人暴露自己的意图。

动手会引起风麒骥更强烈的杀心。

没有直接拘捕自己,而是选择了暂时观望……

从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观察,崔克觉得对方可能知道一点点,却又不是完全的肯定。自己现在这个壳子和轩辕棘一点关系也没有,没道理那么厉害能把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联想在一起。也或许是因为没证据,不方便直接和上官炎这一方撕破脸……

竟然出来……

要不就在这里对令狐玄动手?

顺便连雷御冥一起……

怎么做呢?

一个人要带走两个人的可能性太低了,就算有郝雄璨的帮忙,能够用一些麻醉药品把雷御冥放倒……关键是他也得先接触到对方。

连大门都没得进去……放得倒见鬼了。

……

「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问一下你们这里缺不缺人……」令狐玄努力用丧尸脸做出一个不那么恐怖的表情,他和炎心里清楚跨越辐射区的举动有多危险,尽管尽可能的在安全范围行走,在辐射最强烈的初期,这样的行动,还是与自杀没多大的差别。

他们只是……不能再待在那里了……

风麒骥暗中派人来进行刺杀的行为算不上张扬,却也做不到不留下一丝痕迹的地步。

变成丧尸的他,视力听力还有感知能力都比人类强上了许多。

对方已经开始对他们的手下下手……

而且不给解释……

无论如何旁敲侧击,他们都不能得到令他们满意的解释;不敢正面问,怕对方实际要杀的是他们,只是因某些理由不明着来。

这里,待不下去了。

就连他们申请外出与雷御冥他们接触,风麒骥都无所谓。

明明知道他们出去无可避免会走进低辐射区域,却也不加以拦阻。看他们的眼神冷漠中带着疏离,甚至有些不耐烦。

暗杀的事情没有告诉他们的手下。

就连这次离开驻地,手下们也只以为是一次的长期任务。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

青少年血气方刚的性子容不下这口气,肯定会去风麒骥面前自找死的。身为老大的他们,有义务阻止他们白白送死。

而且……

他们心里对于雷御冥和孙涧冰愿不愿意收留这件事,也全无一点把握。

「就算我们这里人很少,也没有多余的空间给你们。」孙涧冰不加思索的开口拒绝,开什么国际玩笑?不久前他才设立了这辈子要隐居的志向,打算和雷御冥过着平静的两人生活,现在就来了这么一大群小屁孩?真要接纳这些年龄小他们一轮,价值观人生观都不一样的……

不每天起冲突就不错了。

「你们不是有自己的驻地吗?就算打算放弃掉那个驻地,你们也能再找一块土地重新开始吧?」在不接纳的这个观点上,雷御冥和孙涧冰保持着一样的态度。上辈子他就被上官炎那些热血的手下们找过不知道多少次麻烦,没道理以德报怨收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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