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御冥扶额，他终于明白自说自话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了……

——他们的脑电波压根儿没对上！

「铃铃铃～」

大门之外，令狐玄伸手按了下门铃。

番外一

不论安全区内的势力如何重整洗牌，上官炎的火焰小队，一直都稳坐在异能者小队的龙头宝座上。团队纪律严明不主动滋事否则以开除论的队规，深受普通人与军政府的赞赏；除了日常训练，以及外出做任务时的人员安排，基本不干涉成员生活，这比起军队团体生活自由开放许多的风气，也吸引许多的异能者加入。

身具空间异能的令狐玄投靠了火焰小队，让火焰小队一时风头无两。上官炎每每外出任务，总会带上令狐玄搜集物资，因此储备了大量足以令军政府眼红的物资，队员的总人数也一度上升至两千五百多人，势力仅次于有军队做为后盾的异能者上校轩辕棘，后来甚至有隐隐超越其上的架式。

空间太珍贵，上官炎对令狐玄的保护只能用面面俱到来形容。

外出搜集物资的时候，上官炎在一旁贴身保护着。

有时接到比较危险的任务，令狐玄有豁免权待在火焰小队总部无须跟随。

众所周知，令狐玄的空间异能，和慕容雪依的光系异能一样，都没有半点攻击力。而且，这两种异能都具有唯一性，到目前为止，安全区内没有发现第二个空间或光系异能者的存在。

令狐玄，是火焰小队的重点保护对象。

所以……

在安全区外接到令狐玄不明原因失踪的消息，上官炎气得烧了一排房子。

令狐玄的价值远比完成任务重要，上官炎当机立断的放弃了任务。一边集合所有队员往安全区赶，一边让速度较快的体系异能者，先一步回去查探安全区内的状况。

是谁呢？

令狐玄知道他一旦失去他的保护，就是砧板上的一块大肥肉。那么多的势力对着他虎视眈眈，在这种情形底下，令狐玄是不可能主动离开火焰小队的。

所以，到底是谁！

安全区里谁不知道那是他上官炎的人，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知道上官炎正焦急着在找他，令狐玄的心里满是绝望。

要他怎么相信，慕容雪依会这么对他……

那天他收到好久不见的慕容雪依的亲笔书信，令狐玄的心中大喜过望。他原以为失去自己的势力之后，他连带也失去了追求慕容雪依的资格。毕竟令狐玄虽然还顶着慕容雪依男朋友之一的头衔，却已经很久没看到慕容雪依了。

信中写着，慕容雪依其实也很想见他，可是上官炎不让……

上官炎吗……？

打投靠上官炎之后就几乎没和上官炎分开过，令狐玄需要上官炎保护，上官炎需要他的空间，他们的合作可说是完美无缺。由于令狐玄的空间异能遭到多方觊觎，为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他们连晚上睡觉都是同房不同床的关系。就为了避免有心人在愈来愈庞大的队伍里安插人手，趁着上官炎不在的时候对他下手。

上官炎外出做任务无法顾及他的时候，令狐玄也能安稳的躲在上官炎心腹们的层层保护之中。他们的保护工作绝对做到密不透风的程度，令狐玄寄人篱下也不会故意去招惹他们，向他们提出多过份的要求。再说了，以上官炎现在的权势地位，有多少任务是他必须亲自去做的？

他为什么不让慕容雪依接触他？

他是什么时候接触慕容雪依的？

一天到晚都得面对上官炎那张傻X脸，令狐玄反倒是想不明白。难道上官炎觉醒了分裂异能，要不就是他有个孪生兄弟？不然他怎么有办法做到一边在自己面前随传随到，一边瞒着自己偷偷去追求慕容雪依？

要是慕容雪依主动过来找他们，上官炎他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拦着慕容雪依？……啊，不对，应该是会拦着他不让他去，能踢掉他独占慕容雪依这种事情，那个浑蛋一定做得出来……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应该会听到上官炎和慕容雪依约会的消息。

再说……

这些日子里面对愈来愈多的事务，上官炎既快乐又痛苦的扩张着势力。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连累的不管事的令狐玄也得跟着到处跑。毕竟只是两个成年没多久的小年轻，相处方式都是傻X来贱X去的，私底下上官炎也曾经抱怨过，火焰小队的人数愈多就愈难管理，百忙之中他已经好久没能去找慕容雪依了，不知道他们的小依过得好不好……

上官炎有那个心计欺骗他吗？

令狐玄不知道，但是……

慕容雪依写信给自己了，约他在安全区东边的集市区见面。

令狐玄想，既然他的小依要见他，哪怕前方有着刀山火海，他也一定会准时赴约。大不了他跟队里先报备一声，多带几个保镳一起出门就是了。

结果保镳们死了，然后他被研究院的人抓了起来。

为什么……？

凝视着美丽如昔的慕容雪依，地上保镳们血肉模糊的尸体……她不怕吗？

明明连丧尸都不敢亲手打的，是什么时候开始……

「玄哥哥……小依、小依不是故意不提早告诉你的！但是李博士哥哥希望能先跟你谈谈！」慕容雪依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晶莹，她相信她的玄哥哥会理解她并且支持她的想法的！「李博士哥哥他已经研究出觉醒异能的方法了！这样所有的可怜人就都能变成异能者了！但是……但是李博士哥哥他说他需要空间异能的数据……」

令狐玄抬头，深棕色的瞳孔中盛满了不敢置信。眼前这个看似正义凛然一脸坚决，好像他配合他们是应该的，却对他的死活以及日后的下场完全不在乎的女人，真的是，是他所爱的那个慕容雪依吗？

……谈谈？

……把他带来的人都杀光还趁机捉住了他，只是为了要和他谈谈？

被屈辱的绑成一团，令狐玄的眼眶中泪水在打转。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哭？

看看这里，那些残缺的尸体在生前可都是上官炎的心腹。因为他的任性，他们全部都惨死在这里，他害死了这么多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哭！

「呜……」

还有他自己的手下，他们是不是也是因为他才被害死的？

悔恨、错愕、恐惧……

他算是看清楚了眼下的局势，不配合会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就算他配合，恐怕也还是生不如死。

怎么办？

令狐玄的心里一片悲凉，他很怕死，更怕生不如死。否则，当初他不会厚着脸皮去寻求上官炎的庇护。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会装模作样的富二代，他没有慷慨就义的勇气。

他害怕，在这种任人宰割的状态下，他真的真的非常害怕。

「把他带回实验室。」那个被称为李博士的男人，搂着娇羞靠在他怀中的慕容雪依冷嘲道。

令狐玄从这些研究者的态度，就知道他对他们来说只是个实验品，和那些养在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在本质上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后来他发现，他的日子比小白鼠悲惨多了。

为了揭开他空间异能的形成原理，李博士用上了各种精神攻击的手段，试图从他的脑海直接破开空间，窥得空间的全貌。

他挣扎、他喊叫，可是那股让他头痛欲裂的恐怖痛楚，他每天都得经历好几次。他开始后悔了，如果当初被抓到时就当机立断选择自杀，他现在是不是早就从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里解脱了？

可是他连自杀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第一次精神崩溃，令狐玄牙关一闭咬了舌。

一直坚控着他的研究人员们，哪里会让他的自杀得逞。他们就地急救，紧急止血输液，没过十分钟令狐玄就被救了回来。李博士一气之下，吩咐那些研究人员动手把他的舌头连根切除，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舌头可咬。

他死不了。

家人手下早就都死光了，也不会再有人来救他。

令狐玄一天比一天更加绝望，他待在单面玻璃的后面，他可以看到玻璃外面的慕容雪依，慕容雪依就在他的面前和李博士卿卿我我，可是慕容雪依看到的只是一堵墙。

看到这样的画面，令狐玄心里起不了一丝涟漪。

慕容雪依说她真的非常的深爱着他，要李博士答应在研究出空间的秘密之后就放他出来。令狐玄讽刺的笑的开心，真爱他为什么不过来看看他？为什么不来看看他现在这副样子？看看他现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他死不了。

为什么他死不了？

然后他从李博士和慕容雪依的对话中得知：上官炎还是没有放弃找他。

上官……炎？

令狐玄抬起沉重的头颅，眼前这个人是谁？

「棘哥哥……」

「已经能复制出次元空间了吗？」

「还不行，上校。」

轩辕……棘？

令狐玄的脑袋一片昏沉，不对，这个人好像不是轩辕棘。虽然身材五官都相似，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可是他们两个的长相一模一样，那些人也都称呼他为上校，所以，是本人吧……？

是……不是……

令狐玄垂下了脑袋，不重要了……

也许以后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一直到他疯了傻了为止。等到他没有研究价值了，他们才会痛快的给他一个解脱吧？

令狐玄和那些研究人员，都不觉得上官炎能持续搜寻他多久。研究院除了自己的护卫队外，还有军政府和其他势力在背后支持。除非上官炎不要命，否则很快就会放弃。

可他们没有想到，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不要命的人。

贬意词叫做蠢货，褒义词叫做勇者。

这一天和平常一样是个难熬的一天，令狐玄结束一天的实验被带回他的透明观察箱里，却发现观察箱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块烂肉。

令狐玄狐疑的看了过去，这个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很耳熟的声音。

「傻X，你还没死啊。」

第九章

再次见到上官炎和令狐玄，雷御冥以及孙涧冰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上官炎还好，还是那一张别人都欠他很多钱的脸，一副天上地下就属他上官炎最大的样子。跩的二五八万让人看了牙痒，偏偏他身为一个黑道大佬的独生子，私底下开枪把人崩了都没人敢说他不是，雷御冥和孙涧冰身为两个正经商人，论狠戾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那是他们惹不起的主儿。

上辈子建立起了安全区内数一数二的势力。

雷御冥很不想亲口承认，但有时候人比人就是能气死人。

相较之下，令狐玄身上的变化就过于让人震惊了。

这是令狐玄吗？

若不是有着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长相，以及一进门就自报身分的做法，雷御冥差点以为这是令狐玄的弟弟，或是令狐玄的近亲。

他记得……

令狐玄上辈子没这么的……矮吧？

雷御冥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记得上辈子令狐玄的身高介于自己和孙涧冰的中间，大概比孙涧冰高了两公分左右，远远看着就和上官炎一般高。两个年轻气盛的家伙一言不合就能直接在路旁大打出手，两个差不多高的人打架，虽然上官炎看起来更加强壮一些，也占不了对方多少便宜。

当然，这是在上官炎不使用异能的前提下。

这起码得有一米七八吧？

眼前这位小了一号不止的令狐玄，雷御冥估计撑死也顶多算一米六。

缺乏肌肉线条的细瘦胳膊和大腿、苍白的病容和削尖了的下巴，还有那对黑幽幽全无光线反射的瞳孔，无一不说明令狐玄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如果不是上官炎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令狐玄旁边，雷御冥都要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上官炎趁机报复，仗着比人早一点重生的优势，把令狐玄抓起来施暴，报上辈子不知死活和他抢女人的一箭之仇。

雷御冥不知道，事实上先重生的是令狐玄。

「我是五年之前重生的，」四个人都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雷御冥从酒窖里开了瓶葡萄酒。令狐玄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说起重生，眼下雷御冥和孙涧冰在听的，是上辈子他们接连死去之后，直到令狐玄和上官炎双双死亡之前的故事。

「上辈子我们只比御冥哥多活了半年左右，确切的是哪一月哪一天，与外界隔离的日子太长了，我们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令狐玄娓娓道来：「那时我被研究院的李博士抓去做人体实验，慕容雪依、轩辕棘、李博士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协议，总之他们想研究出次元空间的形成方法，我听到轩辕棘和慕容雪依说着回到……什么的，他们似乎想要利用空间异能来转换时空。」

「后来他们的实验并没有成功，其实作为一个觉醒了空间异能的人，我很清楚我的异能只是在脑海中形塑出一个立方体状的空间，原理上应该更接近子母宇宙的理论，我本人并不能进出空间，我的异能跟空间跳跃的理论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令狐玄的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恐惧，「他们能用的方法都失败了，到最后他们甚至想把我的脑袋剖开来，要不是炎……」

「没事了，我们已经安全了。」上官炎像抱孩子一样的把令狐玄抱着放在大腿上，这姿势做起来有些别扭。五年前他从没想过他上官炎也有给人当保父的潜质，五年后他倒是做的得心应手，知道怎样能让极度不安的令狐玄安定下来。

这种时候令狐玄需要的只是他的拥抱，再多的话语也比不上一个结实可靠的胸膛。只要一分多钟的时间，就至少能让令狐玄恢复表面的平静。

上官炎安抚似的摸了摸令狐玄的背脊，接着他的话开了口：

「要不是我趁着当天大部分的研究员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击昏每天押送我去做实验的研究员，换上研究生的衣服和名牌混入手术室中，制造了点混乱赶在他们之前先下手，玄的脑核就被那群浑蛋拿走了！」

上官炎的语气相当的咬牙切齿，这些日子他四处查探记忆中那些研究员的资料，提前消灭了许多日后会隶属研究院的，以及现在就在研究院任职的边缘成员，但是身处研究院核心的李博士，他却连着手调查的权限都拿不到。

国务机密。

而且，是最顶级的国务机密。

「脑核？那是什么？」孙涧冰捕捉到上官炎话语中的关键词，脑核是什么东西？和晶核有关系吗？

「是异能者脑中的晶体，和丧尸脑中的没有两样。变异的动物脑中，以及植物的根系里也能找到。」令狐玄再次开口，「其实本来应该统一称呼，但是因为异能者们公开反对，认为不能把人类脑中的晶体，和其他物种脑中的晶核混为一谈，坚持不肯承认两者是相同的东西，之后才出现了脑核的称呼。」

有差吗……？

雷御冥默默在心里吐槽，这个名字根本换汤不换药好吗……

而且，晶核两个字听起来还比较有价值一些。

不过异能者的脑中竟然也有晶核……

雷御冥和孙涧冰都觉得大事不妙，这件事的严重性超越了他们的想象。知道异能者的脑中有晶核的存在，说明很可能有人进行了人体实验，把异能者的大脑打开来检查脑组织的构造；又或许是出现了专门猎取人脑晶核的生物，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就是那么凑巧的可能性。

知道了李博士和研究院的所作所为之后，他们更倾向于第一种推论。

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的非难性与应用价值无须再提，他们更在乎的是：那些研究员会不会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会，还是不会？

雷御冥想起自己的紫龙晶空间，某种程度上这也可说是种空间异能，而且现在还跟自己合为了一体。若研究院正如令狐玄记忆中的那么着急于研究空间异能，就不能排除日后被研究院盯上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