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时——墨廿九
墨廿九  发于:2015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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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见过他,你才真的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是有男人比女人还要美丽的。  他们,是命运的玩笑还是叵测的人心?  他们,是生而逢时还是生不逢时?  恨生不逢时,日日与君好。  其实,她想要的只是倾君一诺承半生,自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奈何,命运的枷锁。  然而,当命运的枷锁松动,他们,何去何从?  是世间安得两全法还是世间可得两全法?

内容标签:强强 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主角:薛以墨夏亦寒 ┃ 配角:浅浅离锦萧蔻雪萧渥丹

第一章:夏亦寒

风萧萧兮易水寒,一十载兮不复还。帝王不习帝王道,满腹医理无处用。

“主子,今儿是您回宫的大日子。”浅浅十指在夏亦寒的发间舞动,灵巧地替夏亦寒挽发。

镜子里的人生得一张冷清的脸,如同寒冬之梅,天然一股傲气。只是此时她似乎还未睡醒,明眸半睁,倒有几分少女该有的稚气。

“替我端盆凉水来,我有些困,回宫的时候我以纱帽遮面,那东西,以后是用不到了,烧了罢。”夏亦寒看看这四周,她在这里过了八年平静的日子,终于到了要回去的时候,似乎,还有些不舍。

先帝夏城狂养了她五年,便送她来到帝师蔻雪处学习。大概是那时还年幼的缘故吧,夏亦寒对五岁以前的记忆实在是少得可怜。她明明是个女孩,却取名为亦寒,也不知先帝是怎么想的。听蔻雪说,先帝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倒是自古以来子嗣最为单薄的一个皇帝,而她的母后,在她五岁那年便因病去世,自此后宫空无一人。

她知道,父王尤其宠爱薛丞相的儿子。几日之前父王驾崩的消息传来,她便知道回宫的日子快近了,只是不知道父王所下的遗诏是什么,大概是让她嫁给丞相的儿子,然后再让丞相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对于八年未见的父王,夏亦寒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的感受,思念?悲伤?她的感情似乎特别的淡薄。

“主子。”浅浅轻唤一声,将夏亦寒的思绪拉了回来。

“先叫我殿下吧,主子这称呼该是不能用了。到了宫中,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情形呢。”夏亦寒接过浅浅递来的帕子,借着帕子上的凉意,让脑子彻底清醒过来。放下帕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许久不着墨,铜镜中的一身墨色倒有些不习惯了,戴上纱帽,她又是咏川国最尊贵的女子了。

咏川以墨为尊,寻常人家吃穿用度均不能使用黑色。

“恭迎陛下回宫。”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透过黑纱,夏亦寒的眼中也不由划过一丝惊叹,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丝毫不逊于女子,只是要忽视掉他身上的气势。

“陛下?”夏亦寒轻喃,怎么可能?

“先帝遗诏,我咏川的下一任国主便是陛下,而我,受先帝之托摄政辅君。”薛以墨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迟疑,简单地解释道。

“浅浅,扶我进去。”夏亦寒淡淡的吩咐道,虽然是意料之外,但夏亦寒还是很快的接受了。

“诺。”浅浅柔柔应道。

“陛下,您应该自称孤。”薛以墨淡淡的提醒道,游戏既然已经开始了,他又怎会允许主角没有在游戏中的自觉呢?

“殿下,这是在宫外。”少女的话带了一丝的冷意,言下之意便是说这摄政王管的太宽了。

“诺。”薛以墨倒是极满意少女的回答,游戏嘛,有人投入了才好玩。

夏亦寒坐的是马车,到帝都大概要十日的光景,一路上十分安静,也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因为摄政王的在场,她连跟浅浅说句话的自由都没有。平日里她也是一个人的,只是那时还有花花草草的陪伴,她成天呆在药芦里倒也没觉得时间是这么难熬。

“明日就到帝都了,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息。”薛以墨吩咐下去,侍卫便都训练有素的动起手来,倒是个不错的。

夏亦寒让浅浅扶着下了马车,她极少有机会出来欣赏这大自然的美好风光,难得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想来,回到宫中,便再难出来了吧。

“殿下,我在这附近转转。有浅浅陪着。”意思就是你可以不用跟过来了,没等薛以墨做出回答,就自顾自走远了。

等薛以墨吩咐完手头的事情,两人的影子已经很小很小了,真是个麻烦的丫头,薛以墨摇头轻叹,跟了上去。虽然浅浅是经过帝师训练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不是在宫中,而前朝的遗孤还是没能肃清,便追了过去。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洛水,夕阳的照射下,粼粼的波光闪烁着,跳跃着,令人看了不又感到一阵舒心,夏亦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融化了一脸冷清。

水天相接的地方,一轮红日正缓缓下沉,每下沉一点,天色就黯淡几许。

夏亦寒回头,却看见了薛以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脸色微僵,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把黑纱帽摘下。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日落,却总觉得不自在,大概是一个人呆久了,突然身后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又一动不动的盯着你,总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陛下,该回去了。”薛以墨淡淡的提醒道,少女在夕阳的光辉下似乎披上了神的彩衣,美好而动人,他竟然有些不忍心打破。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你为美景而浅笑,殊不知,你已成了身后的人眼中的一道美景。

“殿下,你真啰嗦。”夏亦寒心中不满却还是没有拂了他的意,乖乖的起身准备离开。

啰嗦?薛以墨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啰嗦,他不过是提醒了一句,这丫头的脾气可真不讨人喜欢,该改。

这时候,突然从树林里冲出许多蒙面人,手执大刀,不过转身的时间,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为首的一个神情倨傲,“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妄想当女帝,跟你那谋朝篡位父亲一个德行!”

“前朝外戚专政,百姓苦不聊生,父王是应时而出,遂了民心,得了民意,乃我咏川之明主,岂容尔等放肆!”夏亦寒本就是个冷清的女子,一席话,更是有了身为君王的霸气。

“殿下,这地方莫不是太脏了些,孤倒想知道,殿下可是徒有虚名?”夏亦寒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薛以墨,等待着他的反应。

“微臣知罪,望陛下责罚。”薛以墨暗叹面前的女子的一个七巧玲珑心,这群贼人,若不是他有心放入,又怎能出现在这里,上演一出跳梁小丑的好戏。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这个命回宫!”男人见自己说不过面前的小姑娘反倒是被她忽视了,不由恼羞成怒,直接动手。黑衣人收到他的命令,也都冲了上来。

夏亦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无用之人,一点气都沉不住,这样的人,还妄想复国,痴人说梦!

“殿下,速战速决,孤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夏亦寒示意浅浅在身边呆着,把所有敌人都留给摄政王一人。

薛以墨眼角轻挑,这算是下马威吗?他可是薛以墨,速战速决,那他就速战速决,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帝的胆量。

薛以墨轻松解决了所有人,只留了那个领头人被五花大绑,“陛下,可还满意。”

“殿下果真是我咏川的旷世奇才。”夏亦寒倒是毫不吝啬的赞美,这个男人确实强大,他的衣角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多谢陛下夸奖,臣愧不敢当,还请陛下移驾。”

不敢当?可笑!夏亦寒拂袖而去。

先帝刚驾崩,夏亦寒也不想太过招摇,便只从偏门悄悄回宫。

“这是陛下的寝宫,你过来。”薛以墨指了一旁站着的一个太监,吩咐他过来,“陛下刚回宫相比不太熟悉,这太监便给陛下使唤了。”

这个太监生得眉清目秀,给人一种使人干净的感觉,不骄不躁,没有因为受到摄政王重用而又高傲之色,对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女帝也还算是恭恭敬敬,是个不错的,到是可惜了。

“你可有名字?”夏亦寒问道。

“请陛下赐名。”

“便叫离锦吧。离愁的离,锦缎的锦。”

“谢陛下赐名。”离锦行了一礼便跟在浅浅身后。

“我不喜欢这些个繁文缛节,浅浅,带他下去,顺便告诉他我的规矩。”夏亦寒示意浅浅下去。这宫中一路走来竟鲜少碰到宫女太监,想必是眼前这位摄政王大人的功劳了。傀儡皇帝吗?尽管一再压抑,她还是可以看得出摄政王眼中的恨。怪她吗?抢了他的王位。若是可以,她宁可在帝师阁里过一辈子。

“离锦倒是个好名字,陛下好才情。”薛以墨赞扬道,面上该做的功夫他向来喜欢做足,这小丫头倒是沉得住气,游戏是更有意思了。

“殿下在这宫中呆了多久。”夏亦寒靠在锦榻上,手里是今年刚送上来的云顶金针,入口清香四溢,皇宫里的茶确实都不是凡品。眼角的余光细细打量着薛以墨,若他是个女人,定是这片大陆上的第一美人,可惜了这幅好皮囊,竟装着这般的心思。

“臣今年正好双十,十三岁时被先帝送到军中历练,去年才回到帝都为父分忧。”薛以墨的语气平平静静的,他也在打量着他准备辅佐的女帝,精致的脸颊,白皙的皮肤,唇不抹而朱,眉如远山之黛,那双眼睛并不像同龄的少女一样盛满纯真,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淡淡的疏离与冷傲,好一个如梅女子。

“那你父母可健在?”夏亦寒有种感觉,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先帝弥留之际,父亲日日在龙榻前照料,先帝驾崩,父亲也随他去了,母亲悲伤过度,也去了。”薛以墨的拳紧了又松,不动声色的缩进袖子里。

“孤替父王高兴,有此贤臣,我咏川兴矣!”夏亦寒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薛以墨的袖口,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都下去吧。”

“诺。”宫人倒都有秩序的下去了,夏亦寒表示挺满意的。

“殿下应当知道孤不喜宫中生活,帝师教给孤的只有医术,孤怕是会让殿下失望。”夏亦寒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目光飘忽不定。

“自然,所以先帝封臣为摄政王,辅佐陛下。”薛以墨安然不动,小丫头终于沉不住气了。不过也由不得她。

“孤以为殿下比孤更合适,这江山,孤只是一介女流,自然是要能者居之。”夏亦寒知道眼前的人能够知道她的言下之意。

“先帝打下的江山自然是姓夏的,为人臣者,不敢逾矩。”薛以墨并未跪下,只是行了一礼,“帝王该懂的,臣必定倾囊相授。”

“殿下可别草率下了决定,我要的药芦准备好了吗?”

“陛下请随臣来。”

药芦里药材应有尽有,倒也不错,“殿下,午膳就送到这里来吧。到时候给我你的答案,这江山,父王自然是不想毁了的,还请殿下慎思而后行。不送。”不等薛以墨回答,夏亦寒便下了逐客令,她已经习惯了药香。

夏亦寒素来浅眠,她习惯枕着药香入睡,初回宫中,自然是不习惯的,她才让薛以墨准备了这个药芦,为的就是配些安眠的熏香。

第二章:倾君

安然度日,谁能许我一世长安?无忧亦无虑,梦一生欢喜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薛以墨并未下跪,大概是先帝给他的特权吧。按照夏亦寒这几天对他的观察,这人表面上的功夫向来是做足了的,真真是个虚伪极了的人。

“殿下比孤年长,又深受父王器重,就免了这些礼数吧。”夏亦寒抬头,又将薛以墨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倾国倾城,可惜是个男子。“把东西搬到亭子里,殿下若是未曾用过午膳,便落坐吧。你们,退下。”夏亦寒淡淡吩咐道,颇有几分威严。

“诺。”宫人们摆好午膳后就依次退下了。

“谢陛下隆恩。”薛以墨倒也不客气,缓缓入座。

夏亦寒安静的食用着午膳,两人一时间无言,倒像是对平常的小夫妻,只是仔细看,便不难察觉出几分貌合神离的味道。

夏亦寒放下筷子,她素来吃的不多,看着对面的男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便问道: “殿下考虑的怎样?”

“那臣下午就为陛下讲一下咏川的局势。”薛以墨也放下筷子,这小丫头这么快就想放弃了?他还没玩够呢,他要一点点的让她感受到身不由己的痛苦,退缩吗?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殿下,你这又是何必呢?”夏亦寒轻轻叹息道,为薛以墨,更是为了她自己。

“陛下总会知道的,先帝欠下的,自然是让你来还,他将你送走十二年,可到头来,你还是得替他还债,你们一家欠我们薛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的。”薛以墨忽而话锋一转,就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定当竭尽全力。”

“孤很好奇呢。”夏亦寒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浅浅同她一样,定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而离锦,摄政王派来的人,实际上还不是监视她的,也许,浅浅的心也是向着那个男人的,如果是,她倒真的佩服,好久远的心思,她五岁时,浅浅被送到她的身边,如今也有十年了,可当年,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童,便有如此心思。她只希望,浅浅是真的忠于自己的,但愿,她没有看错吧。

浅浅从来都是只听她的话的,但是回宫的路上,对于摄政王的尊敬,那种近乎是本能的服从,夏亦寒不得不怀疑,她倒真的是孤家寡人。不过,这摄政王是个极有气势的,习武之人,也许比她更加敏锐一些吧。有些事情,总是旁观者清。

“殿下,好细致的心思,孤,佩服。既然殿下甘愿为臣,便给孤好好讲讲这朝堂的情况。”夏亦寒已经深刻认识到这摄政王殿下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不再坚持,不管怎样,都不是她说了算,只好从最大程度上保全自己,不过,王位 ,她倒是不太反感,她生性凉薄,倒是担得起这孤家寡人的称号,若是身边没有讨人厌的人就好了。

“诺。”

薛以墨并没有在药芦讲,而是将夏亦寒带到了御书房,他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不过,今日起,这个地方便是夏亦寒的了,名义上而已。

咏川帝国是一个年迈而又年轻的王朝,这片大陆分东西的时候便已经存在了,一直由冷氏统治,几十年前,冷氏已经到强弩之末,外戚白氏专政,名不聊生。夏亦寒的父亲,前朝的贵族,也就是先帝夏城狂,与薛以墨的父亲薛南安应时而出,顺民意,一举将白氏剿灭,掌握了实权,然后将冷氏一族放逐到蛮荒之地。随着夏城狂的登基,咏川获得了新生,所以它是一个年轻的王朝。

而夏亦寒便是新帝夏城狂的独女,夏城狂竟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不是应该要好好宠爱的吗?竟然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把她送到帝师蔻雪那里学习,整整十二年,他连自己的女儿一面都没有见过,到底是为什么呢?反而是薛丞相的儿子薛以墨颇得夏城狂的喜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夏亦寒百思不得其解,倒是勾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令夏亦寒惊讶的是这朝堂似乎格外的年轻,那几个身居要职掌控者实际的权力的臣子竟然都只有二十几岁,而那群倚老卖老的看似受人尊敬,实际上权力被架空的干干净净,不得不说,这摄政王年纪轻轻倒确实是好手段,怕是那些老家伙们还暗暗得意吧。

“殿下好手段,这朝堂还是要靠殿下多多费心了。”夏亦寒沉吟道,看不出喜悲。“这朝堂孤也略知一二了,不过,孤倒是比较好奇殿下为何一定要辅佐一介女流称帝,或者说,殿下,你为什么恨孤,孤认识你的时候,心智都不曾完善,孤,很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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