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这一幕幕的烙印提醒着自己的恨，可是，他却再没有办法将以前的那个恶魔跟现在的周晓波联系起来。
他看见了的……
在训练场中，周晓波那惊讶的眼神，甚至有些畏惧，但是当他出来的时候，那快速扬起的笑脸却让他心刹那间软了……
仿佛周晓波在用这种方法在告诉他：
哥，我一直都在的。
计子慕笑了笑，他又如何不知这些全都是自己的想象，以周晓波那样的性情，估计这样的话说出口都会变了味：
哥，我要抱大腿！
看，他多了解现在的周晓波？了解到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周晓波的陪伴一直与众不同，他不屑于掩饰自己，总是那么开心，却让自己……
后悔了。
“咦？计首席？”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楼梯间空旷到都将这回声传到了楼下。
计子慕起身，脸上干干净净，他温和的笑着，“楚学长。”
楚翔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计子慕的脸，刚才他还真以为这个男人哭了，随即他又轻嗤一声，这个人，心肝估计都是黑的，又怎么会去哭？
估计忙的他眼睛都花了。
“计首席可真清闲，居然有时间跑到我们楼里静坐。”
“临时有事过来办一下，我先走了。”计子慕笑着点了点头，按了旁边的电梯就进去了。
楚翔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个男人的实力确实让他敬佩，可是对于别人的私事他却不感兴趣，早晚有一天，他会打败他，证明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他骚包的往后一捋自己的头发，昂首挺胸的就出了楼梯间。
楚翔的鼻子简直堪称狗鼻子，这不，刚进门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哎？周晓波你买了个做饭机器人？”
周晓波坐在凳子上，无精打采的，饭菜摆在外面的阳台上，也没看出来有没有吃。
“给我留的？谢了啊！”
楚翔向阳台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就进去了，可他还没坐下，又出来疑惑的看了看周晓波，上前两步，摸摸周晓波的额头。
“没生病啊，怎么比我这天天训练干活的人都累？”
周晓波头一扭，继续趴在桌子上，小脸上一脸的忧郁。
“给哥讲讲，这是怎么了？”
周晓波瞥了一眼楚翔，“你是想听八卦吧……”
“八卦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听的，这可得分人！”楚翔说着，又起了身，拉起蔫啦吧唧的周晓波，“走走走，先吃饭，边吃边聊。”
周晓波被动的被楚翔拉着，嘴里嘟囔，“食不言寝不语啊！”
“哪来那么多毛病！”
坐在饭桌前，楚翔看了看桌上的菜顿时眉开眼笑，他先给周晓波盛了一碗，自己也拿起筷子准备吃。
这一抬头却看见周晓波正盯着自己发呆，楚翔心里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周晓波头一扭，哼了一声。
“得，我吃我的，你爱看就看吧！”
夹起菜放进嘴里，楚翔眼神一亮，感觉嘴里的味蕾刹那间都复活了过来，以前他吃的所谓的美食跟现在的比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他一连夹了几筷，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却还在往嘴里塞，一会儿盘里的菜已大半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样捧场的楚翔，周晓波心里开心了不少，他也不再想计子慕的问题了，反正想来想去无非是那些事，大不了等抽空他再黏上去……
这样想着，周晓波也感觉自己肚子饿了，他拿起筷子扫视了一遍战场，也加入了抢菜的行列。
吃饱喝足，楚翔懒洋洋坐在凳子上晒太阳，看着身边同样懒洋洋的周晓波，楚翔眼珠子一转，打算绑定了这个长期小饭票。
“周晓波，咱们打个商量呗。”
一看楚翔那狗腿的样子，周晓波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哼哼两句，看都不看楚翔。
“这事没得商量！”
“哎哎哎，别介啊，你还不知道我问你什么问题呢！你看你做一个人的饭也是做，两个人的也是做……”
“哼哼。”周晓波鼻孔出气。
“要不这样吧，我来买菜？”楚翔说出他先前想好的条件。
“然后呢？”周晓波接着哼哼。
“只要您老一句话，小的当牛做马都可以？请问大爷能赏小的一口饭吃不？”
周晓波噗嗤笑了，他点点头，“好啊，那买菜什么的都归你。”
说着，周晓波心里还暗叫可惜，这个时代，打扫洗碗的问题都让机器人做了，否则，他一定要整一整这个剪他睫毛的混蛋！
别说小爷他小气，因为小爷就是一个小气的人！
周晓波摸摸睫毛，心里有些疑惑，今天见了哥哥，哥哥怎么会没注意？难道自己手艺太过精湛，以至于让哥哥都没有发现自己睫毛被剪的悲催事实？
周晓波下午没课，倒是可以去实验室观摩学习，他吃饱了喝足了，打算先睡个午觉就去看看，看看真正的溶液配比师是如何配制溶液种植傀儡的。
一门心思扑在一件事上，时间倒是快了不少，周晓波爬起来准备去实验室的时候，楚翔早已不见了踪影。
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人，周晓波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理了一下，周晓波抱着几本书就打算出门，想了想，他又退回来将手里的书放下，转而拿起笔记出去了。
他是去学习的，要多听多看多问，或许还能补足他理论上没发现的不足呢。
周晓波心里很激动，他下了楼就直奔公交站而去，临上车看到一辆飞行器降落在远处的一个操场上，周晓波也没往心里去，直接就上了车。
实验室的人意料之外，很少，周晓波几乎以为自己进错了门，他在门口打量了半天才最终决定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穿的很有爱迪生的架势，鼻梁上架着眼镜，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一个容器瓶里溶液的变化。
周晓波眼珠一转，明白自己大概走错了地方，不过既然没人赶他，他直接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也看着那些溶液的变化。
他在分析溶液里面的成分，很明显，溶液融合还没有成功，这个老头在抓准时机在用内力融合。
不过，让周晓波惊讶的是，即使是初期的溶液融合，他居然已经感觉到溶液中那种温和的蓬勃生长之力。
周晓波托着下巴，琢磨着这老头怎么着也有两把刷子吧，如果能教自己几手就好了。
溶液配比成分没有分析出来，但是用途周晓波却猜到了大半部分。
28、溶液配比图鉴
周晓波看着看着疑问就出来了，从老头的操作上，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但是为什么溶液会自己融合？
难道这些溶液有了自己的生命？
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他没有看到的玄妙！
周晓波想到这里，他站起身，静静的走到老头的身边，老头依然聚精会神的干着自己手里的工作，不知有没有察觉到周晓波的到来。
果然，虽然极快，但是周晓波仍然发现了！
老头在经过了长长的思考过后，前期溶液融合成果最优的刹那，或者溶液波动的间隙，药效相加时，老头都是手指在溶液表面一触即走。可是每一次碰触，周晓波都能感觉到溶液的性质更趋向于平定，是内功！
周晓波将这个发现暗暗记在了心里，却没发现老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一脸欣慰的样子。
周晓波继续观察，他相信自己看到的技巧，只是溶液配比这个学识中小小的一部分，可是这一部分就已让他获益匪浅，在书上，这些知识根本就不会有记录，这是每一位溶液配比师自己经验的积累，甚至经过了成千上百次的失败来验证。
溶液是进行了初步融合以后的，但是如果进行后续的融合，还必须再添加原料，此时的溶液已经几欲饱和，要用什么办法让饱和的溶液再次吃进原料？
老头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很显然在思考，周晓波也在思考。
让饱和的溶液再吃进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一般溶液配比师配比溶液，即使已经配比成功，溶液也不会是饱和状态，甚至里面会沉淀很多残渣，那些都是没有融合的原料，是溶液配比过程中极大的浪费。
可是老头手里的这一个，简直可以称之为完美。
溶液纯净清澈，底部干净透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全部都溶解在了溶液中。
周晓波虽然见过的溶液配比师很少，网络上能够查到的溶液配比的视频更是稀少，但是周晓波却能够感觉到这份溶液里配比的力量！
“有思路了吗？”
周晓波努力想着解决的办法，耳边捕捉到声音，他下意识就将自己观察出来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份溶液已经饱和了，我不知道如何能再让它吸收能量。”
“不错……”老头笑了笑，周晓波这才反应过来，他脸一下红了，这样偷师别人的东西还让别人现场逮到，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老……老伯……”周晓波这一脑抽，差点把自己心里想的“老头”昵称给叫出来。
“嗯，小伙子不错，居然能够观察的这么仔细。”老头打量着自己的溶液，神色间却并不如何满意，“如果是你，进行到这一步，会如何进行下去？”
“啊？”周晓波挠挠脑袋，“我大概要用纯净水度化，不稀释原料本来的密度，但是会添加扑普草试试黏合。”
老头眼前一亮，暗中点头。
“可是，扑普草用的人很少，而且，在这种饱和浓度下用扑普草风险太大。”
“度化”是溶液配比中的一个词汇，类似于空间开辟的那种。打个比方说：在一个溶液能量链结构中，它们彼此是紧密不分的，那么度化可以在这个紧密不分的能量链中再结一扣，而这一扣仍能够保持原有的能量结构特性，同时又能够使溶液配比多样化，相当于单独开辟了一条道路。
度化就是用纯净水，加以内力辅佐，是硬生生开辟的一条新的路子，要想度化效果过后，溶液自然而然的融合，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现在溶液配比师考试中，也用度化来区分成绩是否及格的重要标准。
周晓波能想到这个办法，显然让老头很满意，于是他也有了些心思带带这个小朋友。
“你要知道，咱们溶液配比的工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它配比出来的功能是成倍叠加的，甚至你的下一步就能够改变溶液的所有品性。”
周晓波点点头，虽然他以前听过这些，但是此时听老头此时讲来，居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只觉得以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一瞬间迎刃而解。
“那老伯，你会怎么做？”周晓波兴奋的问。
老头却叹了口气，他说：“其实这瓶溶液，对外面那些人来说，已经算是成功了，可是我却不满意。”
“……哦。”老头真怪！
“你是不是感觉我太怪异？”老头却好像听到了周晓波的腹诽，他猛然转头问。
“哪……哪里，怎么可能！”周晓波面红耳赤，一时间又感觉不好意思了。
“我想试试将这瓶溶液的能量拆分，这样重新进行配比，就可以重新计算密度……”老头说着说着又研究了起来。
周晓波却听的震惊不已，能量拆分？
怎么拆分？
如何拆分？
拆分后又怎么分配？！
周晓波下意识的看了看重又沉迷于研究的老头，他突然深深鞠了个躬，语气诚挚而又认真。
“老伯，你能不能收我为徒？”
周晓波弯着腰，低着头，态度诚恳，老头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己做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一瓶溶液，很快让他倒掉重解，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一定会捶胸顿足的大呼浪费，可是这个实验室只有两个人，一老一少。
弯腰的时间长了，周晓波的腿、腰跟脖子都开始酸涩，可是他依然没有动，他知道一个好老师是此生最大的助益。
短短的接触中，他就能够感觉到这位溶液配比师的学识渊博，更重要的是，这位溶液配比师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在技术上，他依然在钻研，在创新！
这份创新精神，正是被周晓波看中的。
他希望能够拜入这位老师的门下，成为他的徒弟。
“小伙子，直起腰来，说说你对能量拆分的想法。”
闻言，周晓波心里一阵喜悦，他明白自己的行为已经打动了这个老头，现在老头在考验自己！
周晓波虽然毛躁，但是该谨慎的时候却又比任何一个人谨慎，他脑中迅速的思考着，回忆溶液配比的过程，同时结合前世医学专业的优势，他没有迅速的回答，只是在思考。
“能量拆分，以前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个概念，所以真要说想法，我想的可能不对，但是按照我现在的了解，应该不是针对溶液的原料，而是针对原料融合形成溶液后新生成的力量而言。”
老头只是点了点头，没表达任何的意见，周晓波心里没底，却依然说下去。
“这种新生成的力量我们习惯称之为能量，傀儡生长就是要靠能量，咱们现在配比的溶液，饱和就包括原料饱和及能量饱和，能量饱和是现在面对的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也是必须有体格调养师进行后期傀儡调养的原因。”
老头眼中浮现笑意，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下说。”
周晓波心里一喜，连忙道了谢就按照老头说的坐下了，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他也正用自己的知识自己的头脑，让自己开始在这个世界立足，他相信，他未来可以做的更好，甚至比眼前的老头更好！
“老伯你所说的能量拆分，应该不是简单的能量拆分，而是能量生生不息。”
老头闻言手一抖，眼中爆发出锐利的红光，他瞪视着周晓波，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毕生的研究居然被一个小孩一眼看穿！居然是一个小孩！”老头神情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悲哀，他突然收住笑声，定定的看着周晓波，周晓波眨眨眼，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
“老伯！”
“你这个徒弟我收了！”老头说，“别人都以为我老袁是疯子，没想到会碰到一个比我更疯的人！”
“哎？”
周晓波皱着眉头思索，是不是有哪里他表达的不对？难道他刚刚的表现不是玉树临风的侃侃而谈型，而是唠唠叨叨的老来抽风型？
“我只是想到了能量拆分，解决溶液饱和的难题，没想到你居然想到了能量的生生不息！小伙子，有志气！！”
老头说着拍拍周晓波的肩膀，周晓波一个趔趄，差点就趴地上，老头你玩我呢是不是是不是？！
他就说呢，一个入门考核怎么能够这么难？
原来是自己脑洞开大了！
周晓波欲哭无泪，将自己脑子里伸出的想要掐死老头的小恶魔爪子默默的收回来。
“老伯。”
“还叫老伯！”老头一瞪眼，“叫师傅。”
于是周晓波乖乖的，喊：
“师傅。”
“嗯，不错不错，我老袁也终于有徒弟了！”
周晓波却暗地里记下了这位的姓氏，打算回去后问问哥哥学校里有个姓袁的古怪老头没。
而且还是个特没品的老头！
老头很尽责，后来的时间他甚至没有进行溶液配比，只是拿了一本厚厚的图鉴扔给周晓波让他自己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