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流眼泪什么的，应该说得过去吧？

“是么？有多酸？我尝尝？”纳兰齐失笑，将人搂过来，亲自品尝苹果有多酸。

“嗯，是挺酸的，不过酸了才开胃，爱妃再吃一块？我喂你？”纳兰齐的厚脸皮再一次刷新记录。

苏栈无语望天，他明明还在难受呢好不好，为什么吃亏的总是他！
71. 吸食灵气血气

被连着喂了三四块苹果，又被纳兰齐那只温暖的大手揉了半天，苏栈感觉舒服了好多，虽然被占去了不少便宜。

厨房煮的山楂萝卜汤也送来了，纳兰齐给他盛了一碗，本想亲自喂他，苏栈脸皮没那么厚，坐起来坚持道：“我要自己喝！”

纳兰齐便把碗递给他，让他自己喝。

汤很清淡，带着山楂的酸甜，倒是很好喝，苏栈一连喝了两碗，热热的，胃里一下子就暖起来。

“还喝吗？”纳兰齐笑问。

苏栈摇头，本就消化不良，喝多了万一起反作用就不好了。

纳兰齐便放下碗，让人把那一大蛊汤收了下去。

苏栈自己又揉了一会儿肚子，没多久，肚子里咕噜咕噜作响，有气体要排出来。

苏栈红着脸道：“你出去。”

纳兰齐不解：“怎么了？干嘛要我出去！”

“总之你快出去啦！”要排气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尴尬，早知道就不喝什么萝卜汤，悲剧！

纳兰齐就是不动，苏栈只好掀开被子，自己想出去，不过萝卜汤的效果太好，他还没下床，就已经把肚子里的废气拍出来了，声音还不小。

纳兰齐忍俊不禁，摇头晃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爱妃是岔气了！”

苏栈：“……”

嗷嗷嗷嗷嗷，为什么他一直这么窘迫！丢死人了！

纳兰齐那个混蛋竟然一点都不配合，还笑话他！

苏栈愤愤然盯着纳兰齐，但是显然自己太不争气，之所以肚子特别难受是因为废气多，刚才那一下不足以排完，他肚子里再次咕噜作响，苏栈脸色一变，颠颠地跑走了，简直一秒也没多待！

纳兰齐笑得蹲在地上，都要捶地了。

他的王妃怎么这么搞笑，哈哈哈！受不了啊！

放个屁而已，竟然跑到外面去，哎呀，那小红脸，简直太可爱了！真想捏一把！

苏栈在外头晃了半天，确定自己不会再放屁才红着脸回了房间。

纳兰齐听见脚步赶忙敛了笑容，从地上站起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还难受吗？”纳兰齐一本正经地问道。

苏栈踢了他一脚：“好了！”

纳兰齐侧头，嘴角刚一咧，苏栈叉腰：“不许笑！”

纳兰齐爽朗地大笑，苏栈追着他打，俩人在房间跑了一会儿，苏栈想起龙蛋，决定跟龙蛋玩儿不跟纳兰齐玩儿了，于是坐在桌边，拍拍桌子：“龙宝宝呢？变出来我看看。”

纳兰齐走向床榻：“我们还是在床上看吧！”

苏栈想想便也妥协了，从桌边起身跟到床边。

“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出来的。”那个鲛人泪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没理由会在他面前才变出龙蛋。

这其中，不知有何玄机？

苏栈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只当自己跟这龙蛋有缘，他回过神来，纳兰齐已经将锦盒拿出来了，苏栈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龙蛋看见他，很兴奋地从锦盒里蹦出来，快速准确地贴到了他的胸腹间。

苏栈也很喜欢这颗龙蛋，抓起来把玩了一会儿，兴冲冲对纳兰齐道：“亲爱的，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呗！”

“好啊！爱妃觉得球球这个名字怎么样？”纳兰齐伸手把龙蛋抓过去，上下抛来抛去，一点没把人家当儿子看的觉悟，苏栈一把请过来，横眉竖眼，“它都晕了！球球不好听！”

“那……蛋蛋？”纳兰齐继续提出自己的建议。

苏栈：“……”

龙蛋：“……”

“那还是爱妃起吧！”纳兰齐做甩手爹爹。

苏栈无语，一边摸着龙蛋一边询问儿子的意见：“儿子，你觉得龙龙怎么样？”

纳兰齐憋笑。

龙蛋动了动，显然不满意。

“那……圆圆？你看你这么圆。”苏栈睁着眼说瞎话。

龙蛋欲哭无泪，人家的蛋壳明明是椭圆的，哪里圆！圆！的！了！而且人家出生后也……一！点！都！不！圆！

纳兰齐继续憋笑。

苏栈换了个姿势，将龙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继续绞尽脑汁：“不然……白白？”

龙蛋扭啊扭——为什么你们这么热衷于两个字的叠字！

“好吧，我也想不吃来了，亲爱的，还是你想吧！”苏栈把龙蛋丢给纳兰齐。

龙蛋很想一头撞碎在床柱上，这两个这么不靠谱，它真的能健康快乐地成长吗？

纳兰齐轻轻抚摸着情绪低落的龙蛋，略一思索，终于又了当爹的样子：“既是龙身，就以龙为姓，又是海国之神，与水有缘，水利万物而不争，包容和善，就叫龙涵吧！涵养的涵。小名就叫涵涵吧！”

龙蛋这次很满意，蹦到半空，悬浮着蹦来蹦去，显然十分高兴，蹦了好半天，这才蹭到纳兰齐胸前，表示感谢。虽然看起来更像撒娇。

苏栈目瞪口呆：“它这是满意了？跟跳小苹果似的。”

纳兰齐失笑，想起了第一次见苏栈时他为自己跳的那个很是挑逗暧昧的舞蹈，深情款款地看着苏栈：“什么时候爱妃再为我跳一次把！”

“现在不行，我身体不便。”苏栈挺了挺自己的小肚子，十分理直气壮。

纳兰齐自然也不会勉强。

龙蛋却再一次弹跳到半空，照着方才蹦跳节奏又给纳兰齐跳了一遍。似乎是在代替苏栈给纳兰齐表演。

苏栈笑得几乎要躺倒了 ：“儿子真体贴！”

纳兰齐也笑得很开心，摊开双手，龙蛋见它的半路爹娘都笑得很开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于是落到纳兰齐手中，假装自己蛋壳退圆形尖一点的地方是脑袋，往纳兰齐手心里蹭了蹭，苏栈都想给塔配音了——感觉自己萌萌哒！

一家三口玩得那叫一个开心！

苏栈脸都笑红了，纳兰齐也一直笑得合不拢嘴，龙蛋更欢实。

偶尔苏栈视线掠过纳兰齐那张惊为天人的脸，都会晃一会儿神，美色误人什么的，真是说的一点都没错。

龙蛋玩累了，很自觉额地贴到苏栈胸腹间，蛋壳周身起一圈柔软的白色光芒，苏栈突然觉得很累，他打了个哈欠抱着龙蛋躺下：“好困啊，我想睡一会儿午觉。”

“好。”纳兰齐替他们盖好被子，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方才龙蛋贴到苏栈身上的时候，他似乎音乐看到除了龙蛋周身的白光，苏栈腹部仿佛也有绿光闪烁。

其实，关于这颗龙蛋的出现，纳兰齐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也猜测过它出现的原因。

如果说是因为遇到苏栈它才从鲛人泪里苏醒，并且融化了鲛人泪，那么他刚拿到这个锦盒的时候苏栈也在车上，为什么那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它出现一定跟苏栈有关，这点是绝对没错的。

纳兰齐汗确定。

因为龙蛋很黏苏栈，无论是刚出现的时候还是方才玩耍的时候，甚至是现在要休息的时候，都黏苏栈比黏自己多。

苏栈身上有什么它喜欢的东西吗？灵气？感觉？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纳兰齐看着沉沉入睡的苏栈，发现他面色发白，似乎很累的样子。

心中一紧，纳兰齐连忙抓起苏栈的手，并指探脉，脉象果然有异，虽然他诊断不出什么，但很明显的，苏栈体内的灵气在减少，而且有些气虚血弱。

莫非，这龙蛋在吸食苏栈的灵气血气？

想到这个可能，纳兰齐猛地想起之前苏栈所说的毒药之事。

难道跟那个毒药有关？

穆清平、鲛人泪、龙蛋、未知毒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

纳兰齐想不通，脸色就愈发阴沉。

海国……

看来得尽快带苏栈去伏羲谷找医圣纯熙好好检查一番才行。

纳兰齐视线掠过龙蛋，发现龙蛋并没有一味地吸食苏栈的灵气血气，它大概是之前玩得有些累了缺乏灵力才吸食得有点狠，这会儿已经没有白光在闪烁，苏栈身上也没有绿光在闪烁，显然龙蛋已经停止了吸食。

还算它有分寸！

纳兰齐打消教训龙蛋的念头，轻轻把龙蛋抱起来，放回了锦盒，随后盖好盖子，再一次把锦盒收起来。

倘若这颗龙蛋沉睡的时候不需要吸食灵气血气，那么久让它先暂时沉睡吧！

待自己弄明白苏栈体内的秘密以及龙蛋与苏栈之间的关联再唤醒它也不迟！

72. 动心

白露殿。

穆清平正在沐浴，纤瘦的胳膊上似乎有什么团若隐若现，整体看来，像是一条几欲腾空而飞的龙的模样，只是还有很多部位没有显现完毕，看起来是条半龙，但即便如此，也已难掩龙的形状。

“清平，确定了吗？”脑中有一个声音响起。虽是疑问，却更像笃定。

穆清平‘嗯’了一声，淡淡开口：“龙神封印已解，南安王妃果真是大祭司所说的那个人。”

——也不枉他豪赌一把，将封印着龙神的鲛人泪作为礼物送了出去。

“真的？！那太好了！”那个声音很兴奋，“海国复国有望了！”

只要有了龙神，他们就能多五成胜算！

穆清平却不似他那般兴奋，表情依旧冷漠，声音也淡然无比：“只是封印解开而已，龙神尚未出世，你的封印也未曾解开，我又这个样子，如何能说复国有望？”

“只要有希望，自然就有动力。”那个声音安慰道，“八年都等了，再等几年又何妨？清平，你放心，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陪着你，护着你，待到复国之日，我带你回家。”

穆清平默默擦拭身体，没有说话。

对方显然已经习惯穆清平的冷漠，也不以为意，依旧对未来充满希望：“龙神虽未出世，但毕竟封印已经解开，而且他跟着南安王妃，很快便能储存够能量，到时候一出世，还怕召唤不来吗？”

“南安王不是善茬。”穆清平幽幽提醒。

昨天他暗自操控龙神吸食灵气血气，却总感觉如芒在背，想来，应该是南安王察觉到什么了吧？所以他也没敢再继续，恐怕以后，也很少能有机会了吧！

“但若未来南安王妃，南安王也不得不妥协吧？更何况，他自己本就对朝廷充满了憎恶，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穆清平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眼自己胸膛上的龙图腾，微微叹了口气，图腾连一半都没显现出来，他所传承先辈们的力量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若论复国，谈何容易？

……

苏栈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才迷迷糊糊醒来，身子很乏，如果不是饿了，他肯定还能接着睡。

伸手在旁边摸了摸，没摸到光滑的龙蛋，苏栈揉揉眼，有点呆愣地爬起来：“儿子呢？”

纳兰齐在桌旁拿着本书正在看，听到苏栈的问话，他放下书，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苏栈的小肚子，笑道：“儿子不就在这里吗？”

“……”苏栈拍开他的手，明明就知道他问的是那颗蛋！

“收起来了，它暂时还是别总露面比较好。”纳兰齐已有所指道。

苏栈想想也是，经常把龙蛋拿出来万一哪天被人看见，五个多月后他就没办法说那颗龙蛋是他生的了，到时候还得找别的东西假装。总不能真生一个吧？他也生不出来啊！

“饿了。”苏栈软绵绵地开口。

纳兰齐笑得有点坏：“有胃口了？”

“……”苏栈想起上午的事，窘迫之余没忘记厚脸皮，“我能吃下一整头牛！”

哼！吃穷你！

纳兰齐便起身，命人去准备晚膳。

其实晚膳的菜色，纳兰齐已经提前让人告诉了厨房，清淡为主，开胃为辅。

果仁茄丁、清炒莲藕、小鸡炖蘑菇、再有一个酸菜鱼，鱼汤不错，酸酸的很开胃，苏栈连喝了三碗，当然是三小碗，吃别的吃的也不少，毕竟午饭没怎么吃，加上被龙蛋吸食了灵气血气，虽然他不知道这件事，但饿的感觉他还是知道的。

最后纳兰齐还给他盛了一碗红枣粥，补血的。

苏栈误以为是因为自己‘怀孕’才给他喝红枣粥的，倒是也没拒绝，呼噜噜喝得挺香。

纳兰齐觉得看苏栈吃饭都是一种享受，看看，这只小猪吃得多香！不挑食，好养活，嗯，很不错！

吃饱喝足之后，苏栈觉得无聊，因为下午睡多了，此刻一点都不困，他去外殿溜达了几圈又回来，后来又开始在卧房溜达，一刻都坐不住，纳兰齐递给他一本书：“看书吧！”

看书更无聊！

苏栈 撅嘴，但还是将书接了过来。

待看清书上的字时，苏栈撅着的嘴大张开来——瞳术？！

苏栈有些心虚地看了纳兰齐一眼，纳兰齐正在看另外一本书，也不知道是什么，苏栈探头看了一眼，没看见封皮，自然也就没看到字，他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本关于瞳术的书，心里有些复杂。

纳兰齐那天没动他，还说会遵守约定准他逃跑三次——当然，现在只剩了两次了——苏栈对此还是很感激的，毕竟如果论伸手论谋略，人都比不过人家，纳兰齐要是想动他，分分钟的事儿，哪儿还用得着给他三次机会？

现在还给他有关瞳术修炼的书，想来应该是初级之后的了。

那天在宫里的时候纳兰齐不还说要防着点自己么？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苏栈拿着书半天没翻开看，反倒是像入了定——其实是在走神。

纳兰齐缓缓开口：“怎么？不想学？在桐城的时候你不是还吵着要我多教你点东西吗？别的我暂时还不能教你，学太杂了会学不精，既然你瞳术已经修炼到了初级，那么看看中级一点的修炼之法也不算太难。”

苏栈不解：“你不怕我真的逃走吗？”

干嘛还给他这个？

纳兰齐当然是在欲擒故纵，但他不会这么说，而是深情款款道：“如果爱妃是心 不在这儿，强留亦是无用。如果爱妃有朝一日真的逃走了，那么，多学点东西也没什么坏处，最起码，没有我在身边保护，旁人欺负不了你。如此我也能放心。”

苏栈没再说话，而是翻开了书卷，纳兰齐说得也算是有道理。

多学点东西，总没有坏处就是了。

纳兰齐也不再多言，继续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书。

苏栈却有点心不在焉，看一行，抬起头看看纳兰齐。

烛火映照下，纳兰齐的侧脸亦如精美的雕刻品一般，毫无瑕疵。

这个妖孽的心思他始终猜不透，但无论假戏还是真演，他都与纳兰齐共同经历了许多，而且纳兰齐也从未真正地伤害过他，在得知他吐血后甚至比他还紧张。

虽然纳兰妖孽有很多秘密，自己未曾得知，但大婚那日，纳兰齐提到父母时流露出的黯然和寂寥不可能是装的，大婚当晚，纳兰齐独在他面前那般脆弱疲惫的模样亦在脑海中深深印刻……

这个人……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偌大的王府仆人也不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