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紧紧地抱住小小的晓天“爸爸当然疼晓天啦，晓天以后还是要回到爸爸身边的，只是爸爸身边有些人想害晓天，晓天先跟着妈妈好不好，妈妈教你保护自己。”

“嗯好。”

“这个东西，是枪，妈妈教你怎么用它。”

晓天费力地装弹上膛，却发现这种东西远比自己想象得要难学。光是力气自己就很不够了，每次使枪都觉得手酸，晓天越发地觉得挫败，可是妈妈总会鼓励他努力，他不想让妈妈失望，甚至想要保护自己的妈妈，于是总是偷偷地加大自己的运动量。

本来晓天以为他可以和妈妈这样生活下去，就算是东奔西跑的生活，起码有依有靠，却没有想过意外会来得那么突然那么直接……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好多血……”晓天从来没有哭过，但在妈妈为了保护自己而被枪射中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

“儿子，不哭，乖，妈妈的宝贝不哭，妈妈，咳，妈妈可能快离开了，你，你要活着去找你的爷爷，他会保护你的，在，在那之前，答应妈妈，保，保护好自己。”妈妈颤抖地递给翟晓天一把手枪，眼泪和鲜血交错，翟晓天不知道该用手止住妈妈的血，还是该擦去妈妈的眼泪“妈妈，妈妈爱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着伸向晓天的脸，却在即将触摸到的时候停住，紧接着垂下，晓天先是震惊，紧接着爆发出自己的悲吼“妈妈！”

感觉到有人在接近自己，小小的晓天咬咬牙一狠心，拿着枪一枪一个干掉了想要杀掉自己的人，逃跑的过程中还是被枪擦过，肩膀上流了一片血，他只能忍着疼痛忍着恶臭躲到某个垃圾桶里面，等着追杀自己的人走。

当他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他的时候浑身都颤抖了，垃圾桶的盖子被打开之后翟晓天飞速地举着没有子弹的枪对着面前的人，面前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小孩迅速地后退了一步，表情愕然之后又很快地淡定了下来，他把一袋垃圾塞到欧阳晓天的手里，盖上了盖子跑走了，欧阳晓天抱着一袋垃圾浑身颤抖，听到有人喊“叔叔叔叔！刚刚有个哥哥往那边跑了！”

欧阳晓天愕然，全身颤抖不敢动，只当是那个小孩那么快就把自己出卖了，抱着膝盖做好被抓的准备。

十分钟之后又听到脚步声，盖子被打开之后一只拳头抡直了就要往小孩身上打，谁知道居然被那小孩敏锐地躲了。

“哇塞，我救你你还挺凶。”

“？？？”

“你以为我出卖你？别傻了快出来，等下他们知道我骗了他们就不好了。”

“……”欧阳晓天没头没脑的只觉得只能依靠这个比自己小的人了。

那小孩一溜烟钻进了一个狗洞。

“……”

“快爬进来啊！命都没了还要个屁自尊哦！”

“……”欧阳晓天想着有道理，就厚着脸皮钻进了狗洞。

小孩飞快地用石头什么地把狗洞封住，然后带着翟晓天左躲右躲地进了房间。

“……”欧阳晓天无言地跟着小孩躲来躲去，这真的是你家吗？

小孩翻了翻衣柜，丢出两件衣服，“快换，你的衣服臭得我要吐了。”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安慰别人吗……

晓天颤颤巍巍地想脱掉上衣。

“等等！”小孩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又制止了他，“还是直接洗澡吧，你刚刚还坐了垃圾桶。”小孩一脸嫌弃奶声奶气地看着晓天。

“……”你真的不打算先让我处理伤口吗？欧阳晓天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挑战，不过又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救了我，我应该感激他，于是听话地抱起衣服进了浴室。

“这个往左边拧就是热水，往右边拧就是冷水。”小孩跑进来帮欧阳晓天开了热水器之后就跑出去了。

晓天没说话，脱了自己的衣服裤子拿起花洒调水温，调到一个合适的水温的时候，偏热的温水洒到自己身上，这时候他的眼泪才哗哗哗地掉了下来，他咬紧自己的嘴唇瞪大眼睛，拼命地不让自己抽泣的声音传出浴室，“妈妈……”

想到亲眼目睹母亲鲜血直流的场景，翟晓天觉得心里很痛，痛得连热水流过伤口的疼痛都没有知觉。

经过热水的冲洗之后，欧阳晓天拼命压下自己的悲伤，擦了擦眼泪出了浴室。

小孩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大人了还哭！”

“你懂什么！”欧阳晓天眼睛一红，就扑上去和小孩拧成一团，小孩不甘落后和晓天撕扯着，两人一直打到不分胜负躺在地上直喘气。

“嘶……”欧阳晓天不小心撕扯到自己肩膀上的伤，血又一直流。

“哈，痛快了吗？”小孩边喘气边说。

“现在倒是挺痛的，血也流得挺快的……”晓天意识到小孩愿意和他打架是想让他发泄，一瞬间倒是有一丝感动。

“会开玩笑就是好了，我帮你上药。”小孩一咕咚就爬起来拿起医药箱就给欧阳晓天上药了。

欧阳晓天看着肉嘟嘟的小孩认真地帮他上药扎绷带，有种这小孩不是个小孩的奇妙感觉。

“你怎么懂那么多？”欧阳晓天疑惑地看着小孩。

“我爸妈教的。”小孩绑好绷带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赞赏地叉着腰看自己的作品，“好了！”

“你几岁？”欧阳晓天觉得很不可思议。

“9岁了！”小孩瞪着大眼睛看着晓天，“哥哥几岁？”

“11岁。”晓天第一次被叫哥哥竟有些害羞起来，脸有些许绯红，看着这个肉嘟嘟的小孩直想把他揉进怀里，不过觉得小孩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呢。

小孩看着晓天滴水的头发，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跑去找了条干毛巾跑过来递给晓天，“哥哥擦头发！”

“呃，你帮我擦？”欧阳晓天看着小孩突然很想逗他玩一下。

谁知小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那么大了擦头发都不会！”但是还是边说边拿着毛巾帮晓天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晓天觉得这跟妈妈擦头发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一想起妈妈，心里又很伤心，眼眶又红了。

小孩本来擦头发还算是粗鲁，瞄到晓天眼眶红了突然就急了“痛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力一点，哥哥别哭。”

晓天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再伤心什么，听到小孩着急的声音只觉得更难受了“我才没哭！”

“明明就哭了……”小孩小声地嘟囔着。

“哪有！”晓天不肯承认自己又哭，他不想在这个小孩面前一副很脆弱的样子。

“好好好你没有哭你没有哭。”小孩也懒得跟晓天计较，这哥哥怎么比自己还幼稚呢？明明就有哭还硬说自己没有哭。

小孩承认自己没有哭之后晓天就没说什么了，心里一直不断地回想起母亲被杀，自己杀人的场景，只觉得这一天比过去的任何一天都要可怕，当晓天想到浑身快要颤抖的时候，小孩不自觉地打断了他“哥哥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呢？要不干脆住我家算了。”小孩想着有多个朋友好像也很好玩的样子。

晓天面对小孩的邀请也有点动心，但是又怕会连累到小孩，想起了妈妈跟自己说的话“不行，我要去找我爷爷。”

“哦……”遭到了拒绝小孩觉得有点可惜“哥哥的爷爷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被问题堵了嘴，晓天觉得有点迷茫，爷爷在哪里呢？妈妈只说了要去找爷爷，但是爷爷在哪里呢？

“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找啊？”小孩瞪大了眼睛看着晓天，只觉得莫名其妙。

“……”晓天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按着脑袋仔细地想，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什么。

“哥哥你不是有带书包吗？看看里面有什么？”小孩指了指晓天那破旧的包，想着刚刚也好想把他的包丢进垃圾桶……

不过找线索什么的好像寻宝！

小孩一下子就把包拿过来递给晓天“哥哥看看有没有什么？”

晓天对这个小孩的礼貌有点诧异，一般的小孩不都会直接把别人的包拆来看的吗？顿时又对这个小孩有了一点好感。

第34章：番外（2）欧阳晓天

欧阳晓天打开包裹，这个包裹是妈妈留给他的，里面只有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面是保存得很好的出生证明，晓天的出生证明和dna鉴定报告。

看着有点发黄的出生证明，晓天颤抖着用拇指抚摸它，仿佛和妈妈的关联只剩下了这张薄薄的纸，妈妈给他这些，他明白是为什么，为了让他去找爷爷，为了让爷爷认他。

晓天觉得有些茫然，对于他来说除了母亲之外的亲人都太遥远了，所有的联系都只建立在‘听说’，他还小，很多事情他都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追杀自己和妈妈，不理解为什么爸爸会丢下自己，更不理解为什么在这种失去了母亲的时候，妈妈说要找爷爷……

小孩看着呆着的晓天，然后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进来，拿了一堆零食，“哥哥，你饿了吗？请你吃！”小孩拿起一个蛋黄派递给晓天。

晓天这才回过神来，这小孩好像每次都可以看出自己心情低落，然后总是会打断自己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晓天觉得这小孩有点神奇，他犹豫着要不要拿，和母亲东躲西藏了这么久，他知道不能乱吃别人给的食物，会很危险，可是这个是刚救过自己的小孩，面对他，晓天又觉得自己思想很龌龊，别人救了自己为什么还会怀疑别人呢！而且他只是一个小孩！给自己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之后，晓天缓缓地伸手取过小孩给的食物。

“谢谢……”晓天小声地说，小孩对于刚认识的哥哥愿意吃自己的零食的行为很满意，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

“我准备要走了。”晓天吃了半个蛋黄派之后抬头说，然后就接上了小孩欲哭的表情，晓天于是一下子就慌了，怎么怎么哭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哥哥走了没人陪我玩了！”小孩嘟囔着嘴说。

“……”晓天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想要快点完成妈妈给的任务，也不好意思再打扰这个小孩，万一他被自己连累了，那就算自己死一百次都不够消除愧疚感，而且面前这张肉嘟嘟的脸也真的是很可爱。

出乎意料的是小孩并没有继续缠住晓天，他默默地拿过晓天的书包，塞进了自己的零食，晓天愕然地看着他塞，“你，你在干吗？”

“哥哥要去找爷爷肯定要走很远的，多带点吃的。”小孩转过头对着晓天认真地说。

“……”晓天有点感动地看着这个一脸舍不得零食的小孩。

但是看着小孩越塞越多的时候晓天还是觉得有点夸张，“够了，太多了也会很重……”

晓天小心翼翼地说着，本来自己就是一个被追杀的人，如果身上东西太多有可能逃跑的时候就跑不动了，不过心里倒是温暖了一些，小孩子的话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零食了吧，可是这个小孩居然愿意分给他这么多。

小孩听到晓天说的也就住了手，只是怔了一下然后把书包拉链拉上然后还给了晓天。

晓天接过书包之后拉开拉链，把几包占空间的薯片拿了出来，“这个你自己吃，不用都给我。”

小孩眼睛闪闪地看着薯片，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好了我要走了。”晓天背上书包站起来看着小孩，小孩看着晓天然后指着晓天的衣服说“哥哥你的扣子没扣好……”

“……”刚刚一出来就打架了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扣子扣成了这样，晓天看着自己扣得歪七扭八的扣子只想把脸埋进地毯里。

“这，这是你的衣服……”晓天泛红了脸，想着还是把我的t恤还我算了，小孩则想着是我的衣服所以你就扣成这样？

小孩没有说话，就看着晓天涨红的脸，肉嘟嘟的脸皱成了沙皮狗之后恍然大悟“哥哥你不会扣扣子吗？”

“……”晓天对于自己这么快就被拆穿了感到有点难以启齿，“那，那个，可以给我一件t恤吗？呃，没有扣子的。”

晓天没有试过跟别人要过什么，第一次开口和别人要东西就是要别人的衣服，于是涨红了脸，觉得自己也太厚颜无耻得寸进尺了。

“可以哦！”小孩爽快地开始翻自己的衣柜。

“这个可以吗？”

“……”晓天看着这件印着美少女战士的衣服感觉有点怪异。

“这件呢？”“这件呢？”“这件呢？”

晓天从没想过只是一件t恤而已自己却可以挑这么久，于是在小孩再一次拿出一件粉红色t恤的时候晓天脸色白了一下，“我还是想要刚刚那件蓝色的……”

“哪件？轻松熊那件t恤？”

“……恩”虽然晓天都觉得很幼稚，但是那件已经算很不错了，晓天觉得。

“行啊送给你！”晓天觉得这个小孩简直颠覆了儿童的三观，这么大方真的是个小孩吗？

晓天换上t恤之后就要跟小孩告别。

“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小孩依依不舍地说。

“呃，嗯。”必须要走了，这个时候可能追杀他的人已经走远了，但是继续留下的话他们可能会回来找，到时候连累到这个小孩就不好了，必须下决心。

“好吧。”小孩也不是会纠缠别人的人，既然这个哥哥一定要走，那就一定有什么必须要走的理由。

一阵沉默，两个小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晓天突然问，还不知道这个小孩叫什么呢！差点忘记问了。

“我叫范启文！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欧阳晓天！”晓天在心里默念小孩的名字，顿时紧张了一下。

“我送哥哥出去吧。”小孩牵着晓天东躲西躲地到了他们钻进来的“狗洞”。

“为什么要东躲西躲地出来？”晓天小声地问。

“嘘！我在玩侦探游戏……”

“……”你确定你真的在玩侦探游戏而不是在玩小偷游戏吗？

好不容易到了晓天进来的那个狗洞，晓天看着那个狗洞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复杂。

“唔，那我走了。”晓天对着小孩挥了挥手。

“哥哥！”

“恩！什么？”差点就要钻进狗洞的晓天又紧张又期待地回过头。

“有空，要找我哦！”

“恩！”

晓天狠狠地点了头“那我走了哦！”

“恩，一路小心！”小孩咧着嘴笑，目送晓天钻出了狗洞。

晓天钻出了狗洞之后就恢复了警惕心态，他明白如果不时时防范，自己可能很难能活着找到爷爷。于是他一路躲躲藏藏地走，他只有一个线索，他的父亲姓翟而且很有钱，他在晓天心里砰砰直跳，思索着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