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谁？

“你姓江？”试探。

“江？”

我姓江？对，我姓江，我是江……柳……

“吱呀……”

25.变数

“我叫江……柳……”

“樱夜，我来接你了。”鸢尾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时樱夜。时樱夜还在迷蒙，一时不察，被他抱在怀里。这一来，想到了什么。

“你让我失望了。”时樱夜先前的迷茫消失，眼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熄灭了，“鸢尾花，你该离开了。”

“怎么了？樱夜，我说过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温柔地抚了抚时樱夜的发顶。

“鸢尾花，不，我应该叫你……”时樱夜挣脱，缓慢走到门前，回眸，“……封，柠，梵？”

鸢尾花努力保持面部的平静，虽然他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樱夜，你在说什么？封柠梵是谁？”声音没有一丝颤抖，紧握的手泌出了汗。

时樱夜完全打开门，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如天使般闪耀，温暖，美好，稍纵即逝。绽开一个笑脸，时樱夜转身，说：“梵·高曾在1890年画过一幅作品，名叫《鸢尾花的花瓶》。”

时樱夜说到这里，鸢尾花已是冷汗不止。

“你的名字中有一个‘梵’字。”

“不，樱夜，不是你想的那样！”抓住时樱夜的手，时樱夜难得没拒绝，满脸笑意。

“你让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所以我等你，你却丢失了这个机会。”

“不！不要！”

“与其和我在一起，不如和周凌在一起，那样更有意思。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离开我，是你最好的选择。”笑得一脸灿烂。周凌没有说话，他感觉得到，时樱夜知道了一些隐秘的东西。

“什么！”

“鸢尾花，不，封柠梵，再见。”转身，头也不回，害怕自己会退缩，骗了我的人，我不需要！

“宿主，封柠梵也是为了你好，才把你和周凌关起来聊天。不要这样嘛~~”此时，就算是系统卖萌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系统，剧情不一样了，你没发现吗？”

“什么！我去查查！”

未知的剧情，时樱夜并不想去触及，剧情的恐怖性，他也有感受到。封柠梵的身份变了，性格变了，这不就说明剧情变化了吗？现在，连他都不清楚封柠梵是个怎样的人，他不想去深究。麻烦，复杂。要说他是个懦夫，他也不反对。他怕了，未知，神秘，在他眼中，就是凶猛的野兽，他没有办法去对抗。“真正”的他，从前就是这样，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宿主！有人改动了剧情！似乎与作者有莫大的关系！”系统说。剧情改动太大，世界还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由于世界的规则，它到现在才知道。

时樱夜望天，夕阳正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真正的变数，现在才开始。

周凌坐在箱子上，低着头。封柠梵在时樱夜离开后就走了，不知去向。又一个攻没了，目前剩下的，还有时琦和肖瑾和不明情况的季木希。可是，他的任务还要继续吗？没意思……没意思……

“周凌，别放弃啊！完成了这个世界，你就可以得到很多积分，你可以复活你爱的人！”系统抛出高额利益。

“我要放弃，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起身，走出仓库。

“这怎么可以！你会被抹杀的！”系统极力劝住周凌。

“我意已决，害人这件事，我做不了。我已经害过我爱的人了。”

“不行！”

周凌不理。正是夕阳，天边的橘红色晚霞映照在地上，唯美。停下脚步，抬头，眼前一黑。

“砰！”

“从今以后，由我来接管这具身体。时樱夜，该轮到你倒霉了。”

26.约定

“时樱夜，你去哪里了？道具呢？”御姐妹子问。她似乎对时樱夜很讨厌。

“抱歉，我请求退出社团。”时樱夜看出她的态度，不想多说话。他很累，想要休息。

“为什么？有你加入，我们话剧社肯定能发扬光大！”萝莉妹子与御姐不和。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你们社长看得上的。而且，我不会演话剧，我没有什么用。”

“这不可能！我们社长可是封柠梵！服装设计系的天才！你的长相和身材，可是他的最好模特！你是非常有用的！”萝莉妹子一股脑的说出来，没注意旁边御姐愤怒的眼神。

“宿主，这妹子，太傻了……”简直比系统还傻。

时樱夜微微点点头，邀请他们入社的人，果然是封柠梵，至于理由，恐怕不是做模特这么简单。但更深沉的，他不愿去想。

“罗叶，让他走吧。”封柠梵突然出现，对萝莉妹子说。他身穿黑色衬衫，绣着不知名而繁琐的花纹。略紧身的牛仔裤，与时樱夜的款式惊人地相似。英俊的面孔，周身环绕着温和的气质。嘴角一丝笑意，莫名的有些悲凉。

“那么，再见。” 递交了退社申请，时樱夜匆匆告辞。

“宿主，我觉得封柠梵挺好的。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现在是杀手，我惹不起的杀手。”

“可是他爱你啊，宿主！”

“杀手不能有爱，有了爱，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杀手。就像在商场上，你一旦有了弱点，被打败的几率就会乘以无限大。到那时，死的只会是两个人。”

“爱是没有限制的，宿主。要敢于去争取！会有人祝福的！人不能老想着不好的结果。”

“……这样的思维方式，我早就成习惯了。”

“樱夜，等等。”封柠梵从后面赶上来。时樱夜停下，作为一个礼貌的人，当有人要和你说话时，要停下脚步，安静聆听。这是时樱夜的职业素养。

“樱夜。”封柠梵撩开时樱夜长发遮掩住的右耳，为他带上一只式样华丽的耳环，“夜儿，就当是分手礼物，好吗？”

时樱夜伸手要解下耳环，指尖一碰到，一阵熟悉感从心底升起。

“夜儿。”封柠梵把额头抵住时樱夜的额头，不顾路上学生惊异的目光，环住时樱夜的腰，“等我，等我回来救你。”

“社长，该去练习话剧了。”罗叶在后面喊道。社长和时樱夜果然有基情。

封柠梵吻了吻时樱夜的脸颊，放开他，朝他后面走去。

“救我……这是……怎么回事？”抚上耳环，冰凉的触觉刺激着感官。这个耳环很漂亮，吊着一颗蓝宝石，装饰繁华。

“宿主，这好像是……”

“天使的哀悼。”前世他也曾听说过这只耳环，在纽约卖出了上百亿。但这耳环只有一只右耳的，左耳的根本没造出来。这一世，竟在他的手里。

“宿主你看，人家为了你花了多大代价！”系统为封柠梵感到不值。

“这是约定。他会尽他所能，再次得到我。”时樱夜第一次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知道他有原因，才会骗我。他不想我知道。”他撇嘴，又对自己露出一个冷笑。

“可是我不敢爱！！”

曾经的一切，狠狠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看着自己爱的人一个一个被抢走，心如刀割般痛。

“宿主！镇静！镇静！”

“啪啪！”鼓掌声。“真感人！”周凌从阴隐处走出来。

时樱夜立刻防备，周凌周身的气质变了，肯定出了什么事！

“不愧是主角，这都能发现。”阳光下，周凌的脸不在是那般清秀可人，阴柔，妩媚，“周凌已经被我封印了，现在，是我们两之间的对决 。”

“你是周凌的系统？”见对方点点头，时樱夜心中多了疑问。

“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我逼进死路？”

“我和你是没有仇恨，可是你是主角，你天生带有的主角光环，是我最恨的！”

27.系统的过去

“叮铃！欢迎宿主回到系统空间！”软嫩的声音，一听就很可爱。

“岚，积分多少？”男子的声音如沐春风。

“好的，宿主，正在计算……宿主原总积分485887。此次积分3000。现总积分488887。离宿主目标50万积分还差11113。”

“大概还要经过四个世界。岚，我们一起加油吧！”

“嗯！”微微脸红，抑制着过快的心跳。虽然它曾经是一串数据。

“开启新世界。”

“嘀！载入新世界！”

……

仇宇是它遇见的第一个宿主，他温柔，和善，从没想过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与其说他是在认真完成任务，不如说他是在享受，他享受攻略每一个世界的快感。每次攻略完世界，他都会问积分，他的目标是50万积分，只为了给它买一个有情感的身体。“岚”，是仇宇给系统取的名字，为纪念和他一起死去的女朋友。名字只是名字，偏偏仇宇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饱含深情。那是一种爱，深入骨髓，改都改不掉。岚不懂，它只能竭尽所能去了解它的宿主。

岚越深入了解仇宇，他对仇宇就越感兴趣。仇宇在不同的世界扮演不同的性格，拥有不同的身份，标有不同的名字。可是在系统空间里，他就只是仇宇。那个温柔，能深情叫着他给它取的名字的仇宇。

岚爱上了它的宿主。

系统本来就是一串数据，没有情感，没有实体。但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爱，那是一种心动的感觉。一串数据有了情感，那就不是数据了。岚也不知道自己该算什么，它没有灵魂，没有身体，但它是仇宇的系统，它拥有仇宇。他也担心，仇宇忘不掉他的女朋友。

只是它没想到，仇宇也爱上了它，无关乎性别，只是因为它。

他们一起努力，闯过大大小小的世界，有过绝处逢生，看过壮丽山河，当过天下君主，率过百万雄师，它与他之间的爱越加深厚。

“最后一个世界了，仇宇，加油！”

“岚，我一定会为你买一个身体！”

岚看着仇宇一路闯关，走到最后，还差一步就要成功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仇宇输了，他败给了主角，被主角碾压在脚下，一败涂地。根据系统的规则，失败即抹杀。

仇宇死了，永远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它用尽所有的积分，都无法与主神达成协议。它也“死”了，他的心，死了。又一次成为一串数据，它被带走维修，换了个身份，原来是反派boss系统，变成了男配逆袭系统。虽然被维修，可他的记忆并没消失，它发誓，要让主神和所有的主角付出代价，来祭奠他的爱人！他成功了。吞噬了三十二个灵魂，毁了七十八个世界，主神动怒，它凭自己的力量重伤主神，脱离主神的控制，逃到主世界。

江翎是它最看好的一个灵魂，他的灵魂强大，蕴含着丰富的能量，足够它彻底打败主神。可有心无力，他也重伤，吞噬不了江翎。所以他先选择江翎当它的宿主，他要慢慢吞噬这个灵魂……

江翎的灵魂强度到现在都没消弱多少，它急了，江翎又拒绝继续任务，对于不听话的人，他喜欢封印他们，看它怎么毁坏他们辛辛苦苦创下的一切。这种手法，它不知用过多少次。

得到周凌的身体，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败时樱夜，这个主角的金手指也很强大，它要一步步看他走进深渊。却不知，它的行为将自己拉入更深的黑暗。

28.告白的攻们

“你恨的，是那个主角，没必要来恨我们。”系统回复。岚现在既不是系统，也不是人，不受世界限制，可以用很多系统功能，所以万事要小心。

“哼，这个世界的主角光环才形成，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和那个主角一模一样，这样强大的主角，未来会威胁到我，我不得不先做考虑。”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影响到你。”时樱夜说。剧情已经被改，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哼，凭什么？到头来你还是会破坏我的计划。”

“我早就不顺应剧情了。那几个人，你要就拿走吧。我无所谓。”时樱夜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宿主，你真的无所谓？”

时樱夜抚摸耳上的的耳环。“真的，无，所，谓。”

回到花店，天都黑了。余霏出来迎接时樱夜，见时樱夜一言不发，猜测出了什么事。时旻晨不说话，时樱夜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他也不勉强他。三人吃过饭，花店来了客人，余霏出去接待，时樱夜低着头，走回房间，期间没有看过时旻晨一眼。时旻晨眼中的失望闪过。也对，他现在是寄人篱下，人家本就不应该给什么好脸色。

时樱夜回到房间，关上门。眼泪忽然落下。“宿主，宿主，不要哭……”系统为宿主心疼，背负了这么多，失去了这么多，还得不到什么，岂不是太可怜？

“我没事……”时樱夜擦干泪水，走到窗前。窗外夜色正浓，今夜无月，更显寂寥。坐在床上，呆望着窗外。

“夜儿！有人找你！”

是谁？封柠梵吗？时樱夜下楼。映入眼帘是一双高档皮鞋，往上看，黑色西装，再往上看……肖瑾！

“樱夜，还记得我吗？”肖瑾问，脸上冰山依旧。

“有事吗？是来买花吗？这里有满天星，玫瑰，紫藤……你要什么？”

“我是来找你的。”

时樱夜对上肖瑾的双眼，那里盛满款款深情。

“找我干什么？可以打电话啊！”时樱夜记得他给了肖瑾名片。

“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和你当面说。”肖瑾坐正，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什么事？”时樱夜双手抵住下巴。

“我，喜欢你。”

又一个告白的攻。

“抱歉，我不接受你。”时樱夜起身，眼神平淡。

“为什么？”

回眸，留下一句：“没有原因。”

“我不会放弃的！”肖瑾在后面喊道。

“夜儿。”余霏放下牛奶，坐到时樱夜身边。

“母亲，怎么了？”

“你最近，感觉怪怪的，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母亲，我没事的。”

“真的吗？夜儿，不要骗我。”余霏摸了摸时樱夜的头顶。

“母亲，我真的没事，你快去休息吧。”

余霏还是不放心，回头看了看。时樱夜对她笑了笑，余霏叹了一口气，关上门。

“喂？”

“哥。”

“小琦，有事吗？”

“哥，我，喜欢你。”

“？”

“嘟嘟……”挂断了电话。

时樱夜放下手机。这年头，什么时候流行起告白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