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晓澜是来接他的,顺便把新的剧本带给他看。自从五年前恢复拍戏之后,栖梧就把自己的时间排得很满,虽说一年只接一部戏,但现在的他把目光放得很远,会把除了拍戏之外的时间都用在做有意义的事情上,也会露面各种慈善活动,偶尔会参加记者会、颁奖典礼等,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拍完戏就拍拍屁股走人,这样的转变后来虞晓澜才慢慢理解,很可能跟他小时候的遭遇相关,也跟他遇到了商郅郁这个人有关,他总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尤其是一出生就被宣布身患绝症或遭受虐待的孩童,他把钱花在这份事业上,对自己的要求却越渐严格起来,他会学着自己做家务,自己在家做饭,就算他真的很能赚钱,对于没有必要买的东西,他一概不买,这五年间,栖梧从一个任性的演员变成了一个足够成熟又有担当的社会人,他过得每一天都充实且有意义,对人对事也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从不考虑后果,只顾着自己的心情。
虞晓澜将庄栖云送回小区,这是栖梧三年前买下的公寓,地处市中心,出行便利,并且距离公司很近,菜场就在边上,庄栖云先去菜场转了一圈,才回到楼下,他打开信箱,里面躺着一本最新一期的《地球》杂志,他拎着菜,夹着杂志和报纸上楼。
回到家中,庄栖云打开电话边听留言,边把饭煮上去,留言基本上都是跟工作相关,还有一些活动的具体时间,有更改的,也有再一次确认的,庄栖云将之一一记在心里,然后开始动手洗菜切菜,因为一直是一个人住,做的菜也相对简单,基本上都是简单的小炒,等菜炒好后,饭也煮好了,庄栖云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把台转到“世界地理”的节目上。
这档节目两年前联合《地球》杂志做了好几个系列,深受读者欢迎,因而一直在连载,最近他们正在制作的内容跟非洲动物有关,庄栖云一面吃饭,一面看着镜头里面上演的狮子猎食的一幕。
直到节目放完,庄栖云才起身去洗碗,将厨房整理干净后,庄栖云擦干净手出来一一回复留言,随后他去到浴室里泡澡,泡澡的习惯庄栖云一直没有改变,总是喜欢一边泡澡一边喝红酒,等他穿上浴袍进到卧室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庄栖云也懒得吹头发,瞄了一眼刚才一股脑儿从客厅拿进房间的杂志和报纸,准备先看。
谁料当他抽出报纸的时候,却从那里面掉出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的是航空公司的名字。
庄栖云一愣,弯腰捡起那个信封,撕开后,却看见那竟是一张去往内罗毕的行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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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时在看到机票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了。”商郅郁正坐在登机口,对电话另一头的颜优淳道。
“买机票需要身份证和名字,他的身份证一直不在身边,本来就买不了自己的机票。”颜优淳道。
“所以其实从京都回来后,他就知道自己是谁了,也知道身份证上写的是另外一个名字,才会从来都没有问起过,故意装作忘记了身份证这一回事。”商郅郁的口吻有些遗憾,却又带着释怀。
“他还没来吗?”颜优淳问。
商郅郁四处看了看,回答道,“嗯,还没,不过没什么关系,如果他觉得能来,一定会来。”
“你还是一样呢,一样喜欢纵容他。”颜优淳不禁道。
“也许吧,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登机了。”商郅郁听到广播响起的同时,登机口屏幕上的字也改变了。
“嗯,注意身体。”颜优淳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商郅郁收起手机,拿着登机牌,又回头看了一眼,便大步踏入登机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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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iyu、Zhiyu……”当那个黑人少年用带有口音的英语大步跑向他的时候,正在擦拭相机的商郅郁抬起头,随即,便愣住了。
“Zhiyu,There's a man says he knows you,is he an actor?Because he's face looks so familiar……”(郅郁哥哥,这个男人说认识你,他是不是演员,那张脸好面熟啊……)
那张随处可见的完美脸庞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极其耀眼的光芒,那个总是会在自己远离家乡后就不时浮上心头的人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一瞬间,心中被一种情绪涨得满满的,心跳仿佛也快了许多,商郅郁知道,那是因为长时间分别后的激动,也因为重逢的喜悦。
他反射性地回答黑人少年,都没能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其实是中文,“啊,是的,他就是栖梧……”
“Yes,I am。”对方先回答那个黑人男孩,再弯下腰注视商郅郁的眼睛,那里面闪着漆黑动人的光芒,如夜空般美丽。
“抱歉,我来晚了。”
他对他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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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想拍的是什么呢?
——远处吧,远离人群的地方,人们轻易无法到达的地方,我想拍出波澜壮阔的景色给去不了那些地方的人们看,也让自己去看。
——如果你去了,能带上我吗?因为,你用镜头记录下来的景色,我也想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