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无——枋末
枋末  发于:2015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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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肩膀上多了那份重量,林康倒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怕肩膀的起伏造成颠簸,影响小家伙的入睡。

于是想太多的下场,就是林康僵硬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听见洪笃出来的声音,一个激动差点直接跳起来。

林康扭过脖子勉强能看见何安竹的睡颜,总是带着笑意的眉眼,散落在额前的细碎发丝,还有称不上高挺却很漂亮的鼻梁。

何安竹的长相从来不是帅,五官怎么看都带着一点孩子气,可爱的面貌又透着平凡,总之不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类型,但是干净的脸庞却让林康有着几分好感。

他笑起来总是充满朝气,澄澈的双眼好似看见所有却又净化一切,让自己的世界保持纯粹的美好。

林康常常让他那闪着光芒的期待眼神打败,但讨好何安竹并不困难,他就像孩子一样,得到一些就能乐上一天。能看见小家伙快乐,林康倒也是心甘情愿。

轻轻地把何安竹摇醒之后,何安竹显然回不去之前的清醒模样了,傻愣傻愣的看着前方眨眨眼,往旁边一倒压回林康肩上,又想睡了。

林康好玩的又戳戳他,何安竹哼了两声,动了动又装死。

“哎,你真不起来?不洗澡了?”林康又晃他。

何安竹脑子糊成一片,依稀想起小舅也说过这句话……嗯……后面接的是什么……?

再晃晃脑袋,好像想起来了……想着想着顺口就讲出来了:“嗯……那你帮我洗咯……”

“……”林康无语,抓着他的肩膀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这时候洪笃擦着头发跑出来看他们在做什么,正巧瞧见林康抓着昏睡中的何安竹,脸上表情可以说是混合了各种无奈、无语、好笑又好气的情绪。

洪笃在一边看了会,见何安竹没有醒来的迹象,抓起肩上的湿毛巾走过去,左右端详一番之后……在林康疑惑的目光中,把毛巾盖上何安竹的脸。

林康傻眼,何安竹却悠悠转醒了。

“哦,原来这么有效!”洪笃大叫。

“……”林康忍住想白眼他的冲动。敢情这只是试试看有没有用而已吗!?

何安竹动了动身子,脑袋从林康肩上掉到他怀里,林康把人拉起来抱着,笑道:“清醒没?”

“嗯……”何安竹揉揉眼睛,迷糊的拉长音应了一声。

林康看了看他淡定的反应,猜测小家伙大概是不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惊人的话。

“赶快去洗澡吧,我想睡觉了。”洪笃趴在旁边的沙发上催促道。

林康拉着小家伙进了房间,让何安竹自己挑衣服。

林康依稀记得还有新的内裤放在抽屉里,拉开一看却是空的,黑着脸问了才知道是洪笃拿去穿了。

“……”这是无语的林康。

洪笃在客厅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没关系啦,你们不是都那种关系了,一起穿比较甜蜜啊。”

“……”这是羞赧的何安竹。

“……那,你要怎么办?”林康姑且还是问了一句。当然他还是希望小家伙回家睡啊……

何安竹眼神飘了瞟,支支吾吾的表达了“不介意穿过的”,林康听完之后只是挑眉看他。

林康犹豫几秒还是拒绝了,“商店也还没关,去买件新的吧。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一起穿比较好吧。”

何安竹眨眨眼,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在林康抓起外套要出门的时候跟了过去,“我也去。”

林康抬头看看他,嗯,自己穿的总要自己选嘛,于是就肩并肩的出门了。

18、

便利商店里也没什么款式能选,林康倒是很好奇小家伙会选三角的还是四角的。一脸诡异的表情直直盯着何安竹瞧,何安竹被瞅得不自在,手一抖,手上拿的灰色平口四角裤掉到地上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犹豫了几回,最后何安竹蹲下身子要去捡。林康却跟着伏下身,按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笑道:“喜欢四角的?”

何安竹脸红红的,把包装袋往他手里一塞,扔下一句“要你管”之后跑去旁边看零食了。

林康笑笑的结了帐,看站柜台的男店员用纸袋把四角裤包起来,顺便和他闲聊了一下。店员把袋子封口摺好递给他,顺口问了一句:“怎么晚上跑出来买内裤啊?”

林康指了指何安竹的方向,“朋友过来玩啊,什么都没带结果说想过夜,只好出来买内裤给他换。”

店员笑了笑没说什么。

林康又闲扯了几句,转身正要去喊何安竹的时候,正好见他抱着满手的零食走过来,粗略一看都是他平常爱吃的。

结了帐,小店员给他们几张点数贴纸。林康想了想,他和何安竹都不是会集点的人,接过发票却见店员一脸惋惜的看着那两张点数贴纸,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店员正好差两点就可以兑奖了。

一旁他的同事走过来往他脑袋上一敲,“别看了,又不是买不起。”

“可是那是两点欸!刚刚好的数字耶!如果是三点我也不稀罕啊……”小店员噘起嘴碎碎念。

同事表示不解:“那点数你怎么样也不能拿啊,有什么好稀罕?”

“哎呀你不懂!”小店员烦躁,“去去去”的挥手赶他。

“……”林康抓着何安竹逃离现场了。

点数没拿,不过那不是重点,别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最不能在旁边当电灯泡了。

林康注意到小店员脖子上的项链串的是一枚素戒,和同事先生无名指上那个戒指同款,加上那种有点微妙的气氛,八九不离十了。

唉唷,这么明显了再看不出来,也枉费他拥有Gay达那么久。

******

晚上十一点半,林康默默的卷了被子到客厅睡沙发,房间里不停传出洪笃和何安竹的声音。洪笃不晓得在讲什么八卦,何安竹似乎笑得很开心。

林康心情复杂的捕捉着空气中不甚明显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凌晨两点才睡着。

一晚没睡好其实影响不太大,也幸好他第二天的课表没有早八,能睡到八点半再起床。

上午上过两堂课之后,林康冲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客房。

开什么玩笑,他的人当然是跟他睡!兄弟是不能睡朋友妻的!

于是下午洪笃来的时候就发现地板亮晶晶的客房,表情抽了抽没说什么,晚上只乖乖地收拾东西滚进客房里当客人。当然不是因为他乖,是迫于林康的氵壬威──要是他有意见,晚饭就没他的份了。

何安竹一样在晚上六点多到,跟洪笃一起蹭饭一起蹭床,奇怪的是黎承谚似乎不管他这种“夜不归宿”的行为。林康趴在地上画图,脑子里想的是“何安竹被洪笃带坏了”。

这样的平淡日子过得很快。等林康开始把小房子的各个零件组装起来时,才发现已经十一月底了。

似乎认识何安竹之后,时间总是不知不觉的流逝了……

上次意识到这件事好像是在十月的时候,那时候何安竹才刚开始跟他熟悉。林康用了一个月去深入小家伙的生活,最后却发现何安竹还不了解他。

经过这一个月,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了,也确定了对彼此的感觉……林康想了想,觉得他们应该算是在谈恋爱吧。

认识将近三个月,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变化得非常快,林康甚至觉得自己的“追妻旅程”太过短暂,好像太顺利了,没什么实感。不过回头想想,又不是电视剧,哪来那么多起伏?还讲求要高朝迭起才吸睛的。

算算何安竹睡在他家也有两个礼拜了,这两周他们又迈出了一小步,在“那个方面”上。用一句含蓄一点的话说,林康觉得何安竹的呻吟声很好听,高朝的样子很漂亮,不过何安竹的技巧需要再磨练──咳,这是指手上功夫。

这两周类似同居的生活给他们带来的改变不大,只是林康家里多了一些何安竹的日常用品,衣柜里多了一些衣服,客厅的角落总是堆着那几种口味的零食,晚餐的菜色总有两道菜是何安竹爱的。只是习惯了日常生活中有彼此的存在,习惯更长时间的在一起。

那栋小房子是十二月中才要交的作业,月初林康组装完自己的部分,让他同学过来把另一半带过来装上。那位同学大概是比较擅长画图和设计,看着设计图都能差点把屋顶的装饰黏到底部去,于是林康送走了那个同学,把零件留下来自己组装了。

何安竹倒是挺有兴趣的样子,常常抓着个快干胶在旁边给他搭把手。有个帮手在,做事情总是比较顺利,两人总算在报告前三天把作品完成了。

作业的分数倒不是那么重要。林康想,要是没有这项作业,何安竹跟他也不会进展得这么快了。暗暗庆幸的同时又给晚餐加了菜。

******

林康的生日在十二月,碰巧遇到假日,下午大伙聚在一起给他庆生,地点是林康家,厨师是寿星自己。

林康的老妈买了张机票赶回来给儿子庆生,倒是他老爸出差到比较远的地方,没法赶回来,用视讯通话姑且表达了祝福之意。

何安竹看到林母的第一想法就是“很漂亮的人”,林康倒是觉得没什么,自己老妈,从小天天看,都快看到腻了吧。

不过很久没见到自家老妈,母子一个拥抱还是让他有点感动,做蛋糕的时候不小心多放了一些材料,硬是把只有两层的蛋糕做成三层,何安竹在旁边乐得不行。

吃过蛋糕之后是送礼时间。大部分的人都送了一些比较普通的东西,洪笃神神秘秘的塞了个盒子给他,林康看着他不停的对自己眨眼,产生了非常不想打开的欲望。

至于何安竹,小家伙说礼物太大了,要晚上再拿给他。林康自然是不介意,倒是大伙好奇得要死。

林康笑笑没说什么,庆生活动依旧进行下去。

晚上十点多大家才散了会,林妈妈早在八点多就去赶飞机了。房子里除了寿星只剩下何安竹和洪笃。

洪笃锲而不舍地想让林康拆开他的礼物:“唉呀别这样,为兄特意选的礼物,拆开看看嘛。”

小家伙也有点好奇,凑过来看了看包装盒。

林康无奈地打开盒子,一阵无语。

19、

“怎么样怎么样,还不错吧?”洪笃的脸上写着“快表扬我”。

何安竹显然没看明白,“那是啥?”

林康黑着脸把盖子盖上了,拍拍何安竹的脑袋说:“没什么,之后给你用看看你就知道了。”

小家伙很高兴的应了声,显然很期待能用到它的那天。

“你到底哪来的这些东西?”林康犹豫几番,还是问了。

洪笃把他拉到旁边去咬耳朵:“哎,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上次逛那网站,居然说买就送润滑剂!买润滑还送跳蛋!”

“……所以你就买了?”

“哦,我只是买了个小道具,想说送的润滑就给你用。想想你可能一条不够,又买了一条,顺便附赠你一个跳蛋。”洪笃一脸得意,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样,够义气吧?”

林康很想问他“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换个角度想,倒也是省下两条润滑和一个跳蛋的钱……才怪。这也转得太硬了吧!

无奈的叹口气,林康在洪笃去洗澡之后进房间把盒子收好了。一出来就见何安竹抱着个大娃娃从洪笃房间里出来。

林康猜测那是礼物,不过还是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何安竹把那只大熊熊塞进他怀里,笑了:“生日快乐。”

林康只觉得怀里毛茸茸的,还有点沉,盯着熊熊的后脑勺看了看,半晌才想起来回应一句谢谢。

其实林康这种反应也挺正常,因为这只熊怎么看他都觉得眼熟。正好是上次去逛街时在橱窗外看见的,那时候何安竹好像蛮喜欢这只熊的,林康也凑过去看了看,正打算下次买给何安竹,想不到变成自己的礼物了。

何安竹拍拍熊熊的脑袋,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下点了点,说:“你看,你都这样拍我脑袋。”

林康笑了,伸手拍拍小家伙的脑袋,“这样挺好啊,以后我拍你,你就拍它。”

何安竹晃晃头,又把熊熊抓到自己怀里,拿去沙发上扔着。又指着它说:“你去拍它啦,从今天开始拍我要收费的。”

林康笑笑,把人抓过来给了一个深吻,笑说:“那我用身体还债行不行?”

何安竹微微红了脸,突然想到床上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林康在那方面可没少欺负他过──他稍稍推开眼前的胸膛,结结巴巴的表示了不允许这种偿债方式。

“好吧。”林康又亲了一下便放开他,到沙发上坐在大熊的隔壁,捏捏它的耳朵问:“你给它取名字没?”

“还没,要取啊?又不是宠物。”

林康调笑道:“你送的,当然要当小孩一样好好养啊。”

何安竹哼哼两声,很随便的取了一个:“那就叫大黄。”

林康挑眉,拽过熊熊的头看着它,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黄的。

想了想还是问了:“为什么?”

“……因为要跟小黄作伴啊。”何安竹自己讲都心虚。

林康有点无言,提议道:“那给叫拉拉吧。”

这回换何安竹问为什么。林康说:“上次说要给小黄改名叫拉拉嘛,后来没改不是吗,那就给它当名字吧。”

小家伙想想好像确有其事,再比较一下两个名字的由来……于是熊熊的名字就决定叫拉拉了。

林康又想到一件事,“对了,除了生日快乐,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啊?有吗?”

“……”林康感叹,真是不懂浪漫的笨蛋……虽然这样想,但还是从桌上拿了便条纸写了三个字在上头,贴到拉拉额头上。

何安竹看了看被塞到自己怀里的拉拉,对着那张便条纸发呆了一会,又把拉拉塞回林康怀里,傲娇道:“自己说给自己听啦。”

林康笑了笑,伸手揽过小家伙,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何安竹耳朵红红的,脑袋埋在林康的颈窝,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乖。”寿星大人笑得很满足,又给爱人一个亲吻。

******

十二月对林康来说,可以说是忙碌的一个月份,身边很多朋友都生日,加上自己的生日,再加上圣诞节和跨年……感觉像天天都在开派对一样。

圣诞节林康是到何安竹家庆祝的,刚进门时葛玮在做饭,黎承谚一脸不高兴的半躺在沙发上,后腰处垫着一个靠垫。

何安竹被葛玮叫进厨房里说了几句话,出来的时候异常的开心,但林康怎么问都问不出是什么好消息。

晚饭过后四个人窝在客厅看电视,何安竹在地上滚来滚去喊无聊,林康在旁边笑他。

黎承谚憋了一整个晚上没说话,这会面色不善的开口了:“那啥,林康啊。”

“啊?”林康转头一看,黎承谚趴在沙发上,葛玮正在给他按摩。

黎承谚皱着眉头,不晓得是不高兴还是背上被按得疼了,“你跟小安认识多久了?”

林康想了想,“将近四个月吧。”

“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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