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婚前调戏
“大支……”
“嗯?”
小祖宗又发话了,正埋头擦地的何支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抬头应他,小家半趴在榻上,护着笨重的肚子,挪到榻边探出个脑袋来,盯着何支眨了眨眼,纯熟地道,
“大支什么时候娶小家呀?小家什么时候嫁给大支呀?”
何支叹了口气,按着抹布蹭到小家脸边,颇为无奈道,
“小家很急吗?”
小家用那双乌亮乌亮的眼睛盯着何支,郑重地点了点头,何支抽了抽眉毛,又拖拉着擦到小家的另一边,已是有些疲倦地道,
“那小家知道嫁人要准备很多东西吧?”
小家又是点头,还嗯嗯了两声作为肯定,何支将抹布一扔,坐在地上,拍了拍手,道,
“那小家说说,都要准备什么呀?”
小家顿时皱起眉来。何支料想他会说不出来,他不过说了一回,想着小家定是记不住的,却不想小家这下伸出手来,扳着指头认真地道,
“蜡烛……”
何支凑到他跟前,细问道,
“什么蜡烛?”
小家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末了肯定地道,
“龙凤红烛!”
何支心道还真让你记住了!
“还有呢?”
小家又扳着指头,道,
“喜字!剪、剪喜字!”
何支撩了撩小家额边的发,笑道,
“继续说。”
小家露出笑脸来,喜滋滋地仰起头看着屋顶,摇头晃脑地道,
“对联!相公、娘子、一拜天地、二……”
何支一把抓着他的手,忙道,
“不对不对!这是后面的事儿了,还落下一件!”
“落了……一件?”
何支颔首称是,小家便皱起眉来仔细想着,何支摸着他的小脑瓜子,耐心道,
“想出来了吗?”
小家晃了晃脑袋,失落道,
“想不出来……”
何支正要再说,却见他猛地抬起头来直溜溜地盯着自己,眸子黑得发亮,何支道,
“怎么了?”
小家抿了抿唇,笨拙地朝着何支挪去,何支凑到榻边,让他的小脑袋贴在自己心口,小家拨弄着何支的衣裳,口气颇为沉重地道,
“小家想不出来……大支会不娶我吗……”
何支瞧他抑郁的模样,顿时有些好笑,不过想他这样认真,定是想嫁极了,不若也不会这般忧愁,他便抚着小家的脑袋,安慰道,
“怎会呢?我这辈子就娶你一个,而且定是要娶到手的!”
小家听了,匆匆抬起头来盯着何支,高兴着道,
“真的?”
何支轻轻磕了下小家的脑门,笑道,
“当然是真的!”
不料小家立时洒然道,
“那我就不想了~大支想吧!”
Orz……
何支无语,继而扶起小家的肩,道,
“那小家就想想,成亲是不是要有新娘新郎呢?”
小家忙嗯着点头,何支又道,
“那他们成亲的时候穿什么?穿小家的衣裳呀?”
小家攒起眉来,咬了咬唇,疑惑着道,
“那要、要穿大支的衣裳吗?”
Orz……
何支心道开导人还真不是个容易的活计,便道,
“不是说是谁的衣服,是那衣裳叫什么,你想想。”
衣裳就叫衣裳,难道叫裳衣么……
小家想了半晌,盯着屋顶瞅了半晌,可惜屋顶不告诉他答案,末了他开始瞅着何支看,我就不信你不告诉我!何支被他瞅得有些发毛,拍了拍他的脑袋,道,
“想不出来呀?那我告诉你吧,其实啊,就叫……”
“我知道我知道!叫嫁衣是吧!哈哈~~”
何支被这团小东西一噎,一把揪起他,有些不快道,
“以后不准抢你主人话说!”
花花被他揪得四肢大张,扑腾了半晌,终是无力道,
“是……主人……”
何支啪地一声将花花丢开,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小家身边窝着,讨好着道,
“主人娘子要嫁给主人啦?花花好高兴啊!我没有什么礼物,就变一个漂亮的洞房给主人娘子好不好?”
小家欣喜地捧着他,捋着他的毛发,乐道,
“好啊好啊!花花要变什么呢?很、很好看吧!”
不想花花一本正经道,
“我一定会把最好的留给主人娘子的!不过现在不能变,等到主人娘子要成亲的那天就变给你哦~”
小家好奇道,
“那花花会变什么呢?蜡烛吗?嫁衣吗?”
花花骄傲地道,
“都会都会!花花什么都可以变给主人娘子的!而且都是最好……唔!”
何支揪过花花,捂住他的小嘴,对着小家道,
“小家啊,成亲是件大事对不对?小家觉着成亲很重要是不是?”
小家嗯着,不知何支要说什么。何支闻言便盯了花花一眼,严肃地道,
“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以只靠法术变出来呢!这就不诚心了是不是?”
花花听了翻了翻眼珠子,摊了摊手,表示同意。何支大喜,丢开花花,转手抱着小家道,
“那明日我去出谷去买,咱们好好布置一番,再订做嫁衣,挑个好日子就让小家嫁给我好吧?”
小家反正只听最后一句便是心满意足了,哪儿还想着其他?当下便亲了何支一口,道,
“好啊!我听相公的!”
何支那成就感噌地就上来了,他回头瞧了眼有些无精打采的花花,花花立时大眼汪汪地盯着他,道,
“主人……就让花花给你变个洞房吧……很漂亮的!”
何支挑了挑眉,打发着道,
“再说吧,你先回窝去,等会儿我自有好差事给你办!”
“好啊!”
花花立刻振作起来,蹦跶着出去了,何支支走了花花,扭头对着小家道,
“小家,做衣服呢是要量尺寸的,大支现在给你量一量好吧?”
小家乐不可支,小媳妇似的靠在何支怀里,道,
“小家听相公的!”
半晌屋里传出这样的对话,
“大支,为什么要、要脱衣服?”
“这个……这个脱了亮量得比较准嘛!”
“那、那别摸、痒……”
“小家还听相公话吗?”
“听、听话……”
“那小家就不要动了,给我好好量量,量小了就穿不下了。”
“好、好……”
“呀!我摸到宝宝了!”
“真、真的?大支?”
“嗯?”
“宝宝……会、会是个蛋吗?”
“啊?!”
伍一章:许君双飞翼
是谁教他宝宝是个蛋的!他何支的儿子要是个蛋……
那还了得!
“你们俩说,是谁教他的?是谁教坏小家的!说!”
兔子和花花的眼珠子跟着何支手里上下晃悠的萝卜一同上下翻滚着,只听何支一声叱喝!顿时成了两双对眼。
兔姐猛地一甩脑袋,一脸吃惊地瞪着花花,叫道,
“啥?我侄子是个蛋?”
花花立即抬爪打叉,慌乱道,
“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何支眉头一紧,左手提溜起兔子,右手揪住花花,把他俩抓到眼前,恶狠狠地问道,
“真不是你们俩搞的鬼?!”
兔子和花花的脖子开始抽搐地扭动……
何支满意地点点头,两兽正是松了口气,不想何支蓦地又翻脸道,
“那他怎么会觉着宝宝是个蛋!!”
“啊主人……花花真的不是故意的……花花真的没有说小主人是个蛋啊……主人你要原谅花花啊……花花只是说……”
“你只是说什么!?”
何支顿时一停,跟在他身后的花花收不住脚,一头撞在他腿上,
“哎……呦……”
小东西一声哎呦叫得人小心肝都碎了,在地上翻滚一圈坐定,他划拉着两只小爪子,眼泪汪汪地瞅着爪子也不看何支了。何支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蹲到他身边,拨弄了下花花柔软的小耳朵,深吸一口气,尽量淡定着道,
“从一盘番茄炒蛋说到鸡蛋,这我可以原谅你,从鸡蛋说到母鸡,我也可以原谅你,再从母鸡说到小鸟以及会飞的龙再是从龙蛋里出来的敖三太子被抽筋扒皮的事情要我怎么原谅你!!”(话说冷笑话乱入了么……呵、呵——)
花花好不委屈地抽泣了一下,抬头瞄了眼神色怪异的何支,支吾着道,
“主人不是说要陪主人娘子说话的吗……花花给他讲故事……难道不好吗……”
何支默默地扶额,故事是一定要挑血腥暴力的听吗……
“麻烦下次给他讲唯美浪漫点的好吗!比如梁祝蝴蝶飞啊飞、啊不行!是个悲剧!山海经?不行太暴力!女娲造人?他要是以为宝宝是泥做的就完蛋了!”
还真是伤脑筋啊……何支揉了揉头发,瞄了眼同样陷入沉思状态的花花,他大气地挥手道,
“不想了!爱讲啥讲啥吧!只要别跟宝宝有关!走啦走啦!”
名副其实的狗腿子只能跟上。
好容易到了镇上,何支找了家像模像样的店铺,买了红烛喜字等婚嫁品,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自己开用品,娶个裁缝老婆做衣品,这下便拉着何支去了隔壁量身订做嫁衣。
何支量完尺寸,便直截了当地对着老板娘道,
“大嫂,我家媳妇今儿没来,我丈母娘给量了尺寸叫我报过来,你看成不?”
给喜庆人做生意总是笑脸无边,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说好,便让何支报了尺寸,一一记下了,末了对着何支有些尴尬地一笑,道,
“看这姑娘的尺寸,嘿,以后定好生养!好生养!”
何支羞得喇叭花涨成了红色,嘿嘿着不敢说话。商量好了拿货时间,何支又道,
“大嫂,这里可有卖对联的地方,我想买两幅讨个吉利。”
老板娘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
“有有!前些日子我们这儿来了个道长,为人特和善,在我们东街那儿摆了个摊子算卦还兼卖字。年轻人去那儿瞅瞅,叫他写副好联儿给你,定是不差的!”
何支心道这倒不错,谢了老板娘转身出了店铺便见花花百无聊赖地蹲在树边划拉着地。何支走到他跟前,见他没精打采的,抓起他的爪子用帕子擦着,花花抬头屁颠颠地叫了声主人。何支皱了皱眉头,瞧见他手里的铜板,道,
“不是叫你买糖葫芦吃的吗,怎么在这儿蹲着?”
花花一本正经地道,
“花花也想买糖葫芦啊,可是我只能离主人五丈远,那卖糖葫芦的离你起码十丈,花花不敢走。”
何支瞧他一脸呆萌颇为好笑,这家伙倒是越发像他主人娘子——的乖儿子了。当下便道,
“花花儿子,交代你件事儿,给爹我买点花生桂圆红枣莲子,再买点你主人娘子和你喜欢吃的,不必再跟着我了。”
花花大眼一亮,又黯淡下去,别扭着道,
“不行……我离开主人主人就会被那家伙发现的,花花要保护主人的安全!”
何支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忠心到家了,摸了摸花花的脑袋,道,
“你就不能放我半天小假让我一人呆着么?放心啦,都这么久了那家伙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乖乖的,把东西给我买了,钱给你了,听话!乖!快去!”
何支三道金牌一下,花花哦的一声,道,
“那主人要小心!”
何支挥挥手让他离去,花花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何支顿时好笑,心想这小东西之前都是装的吧!
他按着老板娘的话,走到东街,四处看了下,便瞧见一个小角落里挂着算卦卖字的招牌,何支颠了颠手中的铜板,大步走去。
何支走至摊前,见一道士正坐着闭目养神,此人颇为消瘦,眼窝有些凹陷却不至苍老可怖,额上两道细纹,眉角稍稍凌厉。那人听闻何支来了,睁开眼来微微一笑,道,
“无量寿佛,善人红光满面,可有大喜之事?”
何支一听,心窝子被戳软了,即刻还礼道,
“借道长吉言,在下不日即将成婚,想在道长这儿得两副喜庆的对联,图个吉祥。”
那道士忙道,
“既是这般先恭喜善人了,请坐,贫道即刻书两副对联,祝善人新婚之喜。”
“有劳道长。”
待何支坐下,等了不及片刻,道士便书了两幅对联,何支看罢连连称赞,那道士淡淡一哂,又自一旁拿出一副对联与横批来,道,
“此联可保家宅平安,贫道赠予善人愿善人举家和乐,望善人笑纳。”
何支听罢欢喜地看过,早听这道士和善,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于是便多谢着收下了。那道士见何支收好了对联,缓缓开口道,
“善人居于镇中,可知镇外不远处有一山谷?”
何支闻言有些警惕,自是不敢随意向他人透露自己的住处,便道,
“哦?山我倒是知晓,山谷便不清楚了。我自小打这儿长大,倒不曾听闻有什么山谷之说。”
道士拂尘一扫,微微笑道,
“善人不知这山谷那可知那里头住着食人心的妖物?”
何支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嘭”的一掌拍在桌上,压低了嗓音带着些怒意道,
“道长,这蛊惑人心的话可不能乱说!”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暗暗敛了神色故作冷静道,
“我们这儿祥和多年,这般风水宝地哪会养出什么妖物来!道长初来此地,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道士一笑,带了些冷意,盯着何支的脸,道,
“此妖人身鱼尾,离水则化为人形,饮食言谈似与常人无异,但每隔两年便要食人心一枚,以保长寿法力。两年之期将到之日,此妖便会心口疼痛难当,其后妖性大发,食人心脏,无恶不作。”
这话虽是娓娓道来,甚至带着一丝平静,可听到何支心里却如雷劈一般!
他登时坐起,踢了凳子,指着道士的鼻子便骂道,
“你这妖道!竟在此处胡说八道!看我不砸了你的招牌以免你在这儿继续妖言惑众!”
说罢便将方才的喜联撕得一干二净,噼里啪啦地掀了老道的桌子,砸了老道的招牌旗子,何支不泄愤,又指着老道骂了好一阵子,直到围观的人渐渐多了才肯罢休,一甩袖便走远了。而那老道就坐在那儿任由何支掀桌辱骂,待何支走远了,他便起身收拾摊子,几片被撕碎的对联早不知被风吹去了何处。
伍二章:红蝶翩飞际